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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396郭嘉v呂布:太行山攻防戰(八) 文 / 傅戍己

    第96郭嘉vs呂布:太行山攻防戰(八)

    第96郭嘉vs呂布:太行山攻防戰(八)誰是忠,誰是奸?

    因是南逃司隸避難,一如遠走長安之時,呂布今日又是僅僅帶走一直跟隨他的數十名親信家眷。至於在井陘、常山一帶拉攏起來的兵卒,呂布卻是一個也沒帶。

    卻說,只要他一幫親信還在,呂布再度拉起一隻隊伍,那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跨馬遠逃司隸前,呂布再一次熱淚盈眶,緊握郝萌雙手,深情感謝道:「保重我在司隸等你」

    袁紹內派刺客殺手,外遣麴義精兵,殺意不言自明。在眾人眼,這種情況下,郝萌還肯主動留下來斷後,顯然是心懷必死之心,捨命營救呂布南逃。俗話說的好,「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危難時刻站出來的郝萌,在呂布心的形象迅攀升至巔峰。

    此時此刻,郝萌在呂布心目,簡直就是忠義的化身。

    然而,登馬遠去的呂布,卻是萬萬想不到:他遠去的身影還未徹底淡去時,郝萌已經盡數褪去激動之情,臉頰上浮起憐憫的神色,垂頭歎氣道:「才見袁紹寒刃舉起,你便已驚竄千里呂將軍啊,就你這般膽色,怎能鬥得過袁紹?呂將軍啊,我跟隨著你,從雒陽撤到長安,從長安逃到南陽,從南陽逃至冀州,今日即便再尾隨你逃至司隸、陳國,又能安生住?算了吧,天下爭霸這種事,呂將軍啊,你玩不轉」

    郝萌感慨間,背後又緩緩走來二三十名甲鎧頭盔齊備的精兵銳卒。當那一人,按劍笑問郝萌:「如何?郝都尉,我沒說錯吧呂布這人,可為人將,不可將人,他若為軍閥,只會東奔西逃,加重百姓苦難,不比流竄天下的黃巾賊好到哪裡去」

    郝萌向這人虛拱施禮之後,有些遲疑的疑問道:「蕭軍侯,你說呂將……呂布可為人將,是不是也認可呂布的帶軍佈陣能力?若是如此,我們何不將呂布留下來,勸說他歸順王師,為聖天子奔逐天下。呂布昔日殺丁原、戳董卓,對漢室忠心耿耿,只要山那邊的討賊司馬郭嘉、并州牧華歆,能夠保證呂布將來不被涼州十將陷害,我就有八成把握勸降他。」

    原來,忠心耿耿留下來殿後,看似要捨命營救呂布難逃的郝萌,其實早已暗投誠關西政權。至於眼前這位蕭軍侯,顯然就是并州政權安插在郝萌軍的聯繫人。

    蕭軍侯意味深長的瞅了郝萌一眼:「你放心,我關西從來都是言出必信,既然肯答應你,就絕不會再更改。『呂奉先,可為人將,不可將人』,那可是聖天子對呂將軍的評價。只要呂布將來肯降,他絕對是我軍一位大將。眼下之所以不能留下呂將軍,一則是呂將軍還另有他用;二則是呂將軍若在,你能完全控制住山下數千兵馬?今日之事,可是我特意為你而做,難道你不願意頭頂一個,率數千戰卒撥亂反正的功勳?」

    郝萌嘿嘿笑了兩聲:「兄弟我歸順王師,為的可不是貪圖高官厚爵,而是見關西聖天子隱然光武復生,將來能復振漢室,還天下太平。蕭軍侯,咱接下來怎麼辦?是我嚴守井陘關以待王師,還是主動出擊,與關西軍合擊屯兵上艾的劉彌?」

    雖然口上說不在乎功勳是多還是少,但是郝萌卻絕不會將到手的功勳推出去。因是,與呂布有關的話題,郝萌從此絕口不提。

    蕭軍侯瞇著眼睛向山下眺望許久,突然道:「郝都尉,有沒有興趣再立一個大功?」

    郝萌微楞:「什麼大功?」

    「擒將之功」蕭軍侯右手指向東方,幽幽說道:「自你跟隨呂布進駐常山以來,袁紹對你們如何?他糧草不送,補給不給,不但令你與我關西軍自相殘殺,待不需要你們時,他更遣派刺客襲殺呂布,欲將你們徹底剿滅於此地。你難道不怨恨袁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報復袁紹一把,讓袁紹這位四世三公子弟好生瞧瞧,咱們可不是任他揉捏的泥人」

    關西密諜只策反郝萌,並沒有做過其他多餘的事。似刺殺呂布的那些殺手,都是千真萬確由袁紹派來的。不過,率先現刺客行跡的,卻是藏在冀州的職方司密諜。也正是有蕭軍侯從通報,郝萌先前才能向呂布及時告袁紹害人之謀。

    不過,郝萌卻對蕭軍侯報復袁紹的提議沒有絲毫興趣:「這個……這個……。軍諸校、尉,剛隨呂布南逃司隸,如今山下雖有數千戰卒,但是——蕭軍侯,有兵無將,我們打不起攻堅戰啊」

    前有麴義精銳,背有劉彌西山賊兵,且呂布以及諸位將校又已棄軍而逃,山下數千兵卒如今能不一哄而散就是幸運的幸運。蕭軍侯竟然指望這一群被呂布遺棄的兵卒,破軍擒將,他是說夢話呢,還是以為領兵打仗是說書講故事,想贏就贏?下意識的,郝萌有些輕視蕭軍侯:「論密探本事,我比不過來自於關西職方司之的你,但是論領兵打仗,小子,你差我十萬八千里吶」

    不過,令郝萌意外的是,蕭軍侯卻擺擺手:「郝都尉誤會了,我並沒有準備勸你率軍衝陣」

    郝萌皺起眉頭:「不率軍衝陣?不率軍衝陣,怎能得來擒將之功?」

    蕭軍侯呵呵一笑,似乎一切盡在他掌握之:「能的而且,我想擒的不是別人,正是趨兵趕向井陘的麴義我有一計,能令郝都尉不費一兵一卒,即能生擒麴義,郝都尉有沒有興趣?」

    郝萌有點反應過神來:「喔~我明白了你準備以呂布之名,誘騙麴義入我軍營?此計怕是不甚妥當。呂布以及其親信南逃司隸一事,雖然隱秘,但是卻不一定騙過麴義。蕭軍侯有所不知,呂布曾與我等談論過麴義此人,麴義雖然性格張揚、不顧小節,好似鄉間不知禮儀的蠻夫,但是他在行軍佈陣之時,卻是極其謹慎、細密,許多看似孤注一擲的戰鬥,其實他在未開戰之前,已經瞭然於胸。蕭軍侯若是想以呂布之名,誘騙麴義入軍營,怕是有點一廂情願。」

    蕭軍侯道:「那咱倆不如就打個賭,賭他麴義進不進咱軍營,一錢的賭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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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

    麴義率領三千步卒緩緩踏入井陘縣勢力範圍不久,前方斥候突然來報:「呂佈兵於前方關口設十二桿高旗,每一桿高旗,旗上皆懸掛一具死屍。十二桿高旗之下,兵戈森嚴,一隊隊兵卒持槍操弓,遠遠瞧見我等斥候身影,便攢弓齊射,高聲斥罵袁將軍之名諱。」

    麴義一驚,連聲問道:「怎麼回事?莫非是呂布要反?」

    斥候答道:「呂佈兵不問青紅皂白,瞧見我們就一陣齊射,雖然不曾真正射傷我們,但是顯然不願我們靠近。我等立在遠處,責問他們為何射我時,呂佈兵一個個都是嗡嗡嗡大呼,說是要袁將軍親自來給他們一個說法。後來,我索性杵在遠處仔細聽一會,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說前兩天,袁將軍暗遣刺客偷襲呂布……」

    麴義冷哼一聲,打斷斥候的稟報:「荒謬袁將軍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怎會下作的暗殺呂布?肯定是呂布暗藏禍心」

    聽到麴義率先為呂布定性,斥候下面的話頓時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不過,斥候的職責告訴他,絕不能遮掩任何情報:「回稟將軍,那些呂佈兵紛紛叫嚷的原話,說是呂布憂心袁將軍殺他,早在兩天之前,就已經撇下數千兵卒,棄軍南逃。井陘一帶,如今已經空留數千沒有將領統帥的散兵」

    麴義猛的一驚,翻身跳下戰馬,一把揪住斥候:「你說什麼?呂布棄軍南逃,井陘諸關口空餘一群散兵關西軍呢?關西軍有沒有趁機攻來?」

    斥候搖搖頭:「呂佈兵不曾提起過關西軍,但是聽他們那些罵罵咧咧的話語,好像是他們已經全部撤離所有關口,齊聚井陘縣外,來找袁將軍討個說法。」

    「該死呂布是真棄軍而逃,還是假棄軍而逃?撤離所有關口……關西軍要是趁機攻來該怎麼辦?袁將軍好不容易才僥倖得來井陘關,絕不能這樣白白送給關西」一念至此,麴義立即登馬大呼:「全軍聽令,急行軍半個時辰之內,三千人不許缺少一人的趕至十里外的關口」

    麴義帳下三千步卒,登時變緩步行走為跑步前進,形成一條近千米長的滾滾人流,直奔呂佈兵而來。

    麴義趕至呂佈兵在井陘之西搭建的第一道關口時,現情況遠比斥候說的還要糟糕。一眼望不清人數的熙熙攘攘步卒,蜂湧至關口陣前,長矛斜舉,盾牌豎直,懸機緊扣,弓弦半張,簡直要與麴義開戰一般。麴義長吸一口氣,拍馬趕至陣前,大聲向關內兵卒大喝道:「吾乃振武將軍麴義,今奉冀州牧之令,率三千先登死士前來增援井陘。常山太守呂布何在?」

    人的名,樹的影。

    麴義五千步卒擊退顏良,八百強弩逆擊公孫瓚,赫赫之武功,一時號稱袁紹帳下第一武將。尤其是袁紹權掌冀州前期,為抵抗關西劉杲的壓力,不惜弄虛作假,也要誇大麴義的威名,使得冀州兵卒無人不曉得麴義之名。待而後麴義大破公孫瓚時,雖因袁紹嫉妒其功,刻意雪藏,但是因為往日積累下的威望,麴義的功績卻也不曾被袁紹徹底抹殺。因為此節種種,這時空麴義的名氣,卻是比歷史上的麴義,最少也要強上三五倍。

    於是,麴義一嗓門大聲吆喝之後,關口之內嗡嗡嚷嚷呂布舊日兵卒,齊時失聲,怔怔的望向麴義,以及他背後的三千兵卒。

    兵卒之,軍功唯大。再傲氣的兵卒,在戰功赫赫的沙場老將面前,也直不起腰來。呂布帳下這群兵卒,畢竟是自冀州招募而來,且呂布統帥他們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半年,他們後背上的烙印尚屬袁紹系。這也是呂布為甚不敢統帥這些兵卒對抗袁紹的根本原因。

    關口一片寂靜之時,早已等待的多時的郝萌,跨馬出場:「麴將軍,敢問你率三千猛卒而來,究竟是要援兵井陘,還是欲滅徹底剿殺我等兒郎?」

    麴義拍馬走近郝萌十丈之內,揚聲說道:「昔日呂太守空手入冀州,是袁將軍左右奔走,才為他拉扯起一隻隊伍。袁將軍若是有剿滅之心,昨日又怎會送兵送糧送錢?」

    郝萌冷哼一聲道:「昨日事是昨日事,今日事是今日事。袁將軍昔日還被董卓老賊舉闢為渤海太守呢,諸侯討董之時,沖在第一線的,還不是袁將軍?」

    郝萌又指向十二桿懸掛屍體的高旗,說道:「袁將軍若真無害我等之心,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白日與鄴縣使者同來,夜晚卻蒙臉殺人,這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將這些屍體放下來,送你檢驗檢驗?」

    袁紹派沒派刺客,麴義心也沒個准。憑心而說,麴義不信袁紹會那麼下作,但是麴義卻又不敢拍著胸口為袁紹擔保,畢竟,他從始至終都不曾真正看清過袁紹。當然,基於立場,此時此刻,麴義肯定會選擇淡化此事,不承認此事。

    麴義皺起眉頭:「檢驗個甚呂太守是袁將軍定鼎河北的左膀右臂,傻瓜才會自斷雙臂呢這些刺客,肯定是關西劉杲派來的奸細,故意挑動是非呂太守呢?」

    郝萌也不再糾纏刺客一事,轉而低聲說道:「那呂布認定是袁將軍殺他,早在兩日前,他就帶著一幫親信,南逃司隸去了你若不信,可在關外靜等兩天,鄴縣必有消息傳來。呵呵,其實啊,我們這群被呂布遺棄的遊兵散將,根本不在乎大人物的爭鬥,袁將軍刺殺呂布也好,沒刺殺也好,對於我們這些小兵來說,不都是一回事麼。大傢伙擔憂的是,我們將來怎麼辦?我們會不會受到呂布的牽連?麴將軍,你是袁將軍親信的大人物,能不能給大家一個信?」

    「呂布真棄軍而逃了?」麴義再一次問道。

    郝萌撇下嘴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在長安就幹過一次。他們這些大人物,把自己的性命看的金貴著哩,稍有危險,就遠遁千里。」

    麴義猜不透呂布心思,不曉得他為甚突然棄軍南逃。不過,這不管他麴義的事,猜不透就不猜。麴義又將注意力轉移至眼前,指著關口內熙熙攘攘的兵卒,責備道:「常山郡的內關口,何至於這麼多人?你莫不是將其他險關的戍卒,都集這裡來了?萬一若是并州軍動進攻,那該怎麼辦?」

    郝萌呵呵一笑,將聲線壓的更低:「我剛才已經說過,似我們這群被主將背叛的遊兵散將,根本不在乎大人物的爭鬥。這個大人物,包括關西劉杲,冀州袁紹,今個袁紹若不能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地投降劉杲,迎接王師」

    麴義雙眼猛的一瞪,右手按在腰間寶劍之上:「好膽,竟敢在我三千人面前說出這話。」

    郝萌搖搖頭:「誰也不願做個背主之人,若是能不降,鬼才願意降我等是降是反,選擇在袁將軍,不在我們自己。」

    麴義沉吟一番,冷然說道:「說,你們都有些什麼要求?關西消息用信鴿流通,極其便捷,說不定現在已經曉得井陘之變。你們都有些什麼要求,快點講,講完趕快回去防守諸關口。」

    「活命我們井陘數千人的要求,僅僅只是活命我們想知道呂布為甚害怕的棄軍而逃」郝萌直截了當的說出早已相好的要求。

    麴義忍不住說道:「即便是呂布棄軍而逃,又關你們什麼事?袁將軍難道還會因此怪罪你們不成?」

    郝萌道:「麴將軍,你也莫以為我們小題大做,妄議反叛之事。但是你想啊,呂布今日攜帶一群親信校尉逃亡,我們能不受他牽連?譬如我吧,是跟隨呂太守自南陽逃來冀州的,呂布今日棄軍而逃,我能不怕受他牽連?關口內諸率兵的低級軍官,又有多少人與呂布牽連不清?太行山那邊就是壺關,壺關是什麼地?那是戰國時代的長平啊白起當年憂懼降卒反叛,在長平活活坑殺趙國四十萬人啊麴將軍你說,我們這群人會不會被袁將軍徹底清洗?」

    主將棄軍叛逃,其帳下部屬肯定要被牽連,呂布率領一桿親信叛逃,井陘軍該有多少低級軍官被牽連?麴義到此時,才真正聽明白關內兵卒的憂心所在:不是兵卒在憂,而是與呂布牽連甚多的低層軍官在憂。

    一切想通透之後,麴義換上一張笑臉,向郝萌說道:「我這人比較愚笨,你有話就直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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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說我要完本,有人相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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