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202 強渡黃河(上) 文 / 傅戍己
第202強渡黃河(上)
卻說,劉杲選擇捨棄一切,為理想奮鬥後,甩開一切桎梏,全心全意投機雒陽大亂。因不願耽擱投機最佳時光,劉杲遂率六千步騎,日夜兼程,向雒陽進發。
八月二十八日凌晨,六千步騎前營抵達黃河北岸。
日夜兼程,連續兩三日的強行軍,令士卒將帥都有點疲倦。為保證士卒戰鬥力,劉杲便下令,至黃河北岸後,休整一日,而後再考慮渡黃河,。
戰馬之上的劉杲,打了個哈欠,嗓子有點嘶啞:「子魚,外戚、宦官、袁氏,雒京三者紛爭,你以為,誰佔大義?」
跟在劉杲之後的華歆,反問道:「伯興所指大義,為何?」
華歆這一反問,還真把劉杲問住。模糊的「大義」,劉杲一時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
劉杲正思考「大義」之時,前方斥候來報:「報--。大河南岸有數百士卒,明火執仗,意圖不明。」
「小平津的戍卒?」劉杲停頓思考,向斥候問道。
「遠望小平津,一片空寂,似乎無人駐守。明火執仗士卒,大略有百餘人,又似乎是兩方士卒對持。只是夜色迷濛,大河寬闊,尚不能斷定。」斥候回稟道。
劉杲點點頭,回頭道:「還要麻煩子魚,與我一起勘查南岸情勢。」
因幾日未睡,已有向熊貓眼方向發展的華歆,強忍住睏意,應和劉杲:「軍事要緊!」
跨馬行至黃河岸邊,眺望南岸。
數十跟火把照耀之下,南岸眾人身影模糊,難以辨認。但是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南岸似乎兩方臨河對峙:一方身著漢帝國制式輕甲,為大漢標準地方戍卒;一方凌亂的披帶各種鎧甲,一眼可以看出這些人,不過是匆匆被武裝起來,平素並非士卒。
隱隱約約中,劉杲似乎在戰馬之間,還看見一位幼童,一位少年被眾人簇擁。
心神一動,劉杲回憶起後世歷史記載中一個熟悉故事:侯非侯,王非王,千騎萬乘走北邙。
歷史記載:張讓、段?將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夜至小平津,為尚書盧植所追。
「莫非眼前這一幕,便是張讓投河之時?」劉杲心中猜測。
劉杲又遙遙望向小平津,渡口空空如是,也難怪張讓夜至小平津,竟不能渡河逃難。
小平津渡口空空?
劉杲眼睛猛的一亮,大聲吩咐道:「傳令,全體步騎停止駐紮,速去搜索岸邊大小船隻。天明之前,務必強渡黃河,入據小平津。」
小平津為雒陽門戶,一旦佔據小平津,可以說,劉杲已經半支腳跨進雒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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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南岸。
本已萌發死志的張讓,突然見到北岸又趕來劉杲援兵,心思又起。
閔貢遙遙望了望,大河北岸一溜溜火炬,一時不知所措,只好向盧植問道:「尚書,北岸突來近千數兵卒,意圖不明。如今之計,奈何?」
盧植大略觀望一下局勢,歎聲道:「小平津為雒京門戶所在,不能輕棄。你先帶天子回宮,我率兵卒扼守小平津,擋住來兵。」
「諾!」閔貢低頭答道。
說話間,盧植又瞧見原本準備『自殺』的張讓,此刻卻在左右打量形勢,大喝道:「張讓。適才所言,未過片刻,便拋到腦後?你還欲心懷饒幸,妄圖扭轉天道麼?」
張讓伸手將少帝劉辯拉到懷中,反駁道:「雒京內亂,我曹之輩,死傷千餘。今日將死之前,盧尚書可否與我論論:宮中千數人,又有幾人有罪,該不該被袁氏盡數斬殺?」
張讓將少帝劉辯拉到身邊,這是試圖以天子之尊,脅迫盧植。如若盧植不顧少帝劉辯安全,強行斬殺張讓,必將遭受朝廷諸公諷議,言盧植貪求大功,卻罔顧天子安危。
張讓不言『自殺』,卻欲與盧植議論袁紹該不該誅盡宦官,這是試圖延緩時間,等待變數。
張讓初始言『自殺』,那是因為走投無路。
張讓此時,就好比溺水之人;大河北岸的劉杲援兵,卻似水中稻草。中智之人,皆知水中稻草難救溺水之人,但是一朝落水,他們仍然會奮力抓住稻草,尋求萬中無一的機會,希冀奇跡降臨。
盧植精通人心,張讓話一出口,他便猜到張讓心思。但是盧植素來敬重天子,倡導君臣之禮,張讓若是鐵心脅迫少帝劉辯威脅他,盧植卻是難以應對。
看到盧植猶豫,閔貢突然跨步上前,砍殺張讓附近一名宦官,語氣森然:「張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否?」
比起朝中諸公,閔貢官職低微。今日救助天子於危難,便是閔貢發家之路,而且盧植又言令他送少帝劉辯回宮,可以說今日之饒幸,便能留名青史,以護駕之功,封侯賜爵,救助天子於危難之間的美名,就在眼前,閔貢怎能容忍張讓再起風波,耽擱自己大好前途?
閔貢提刀逼迫張讓時,盧植將頭扭向右側。
有些事,他不會去做,但這不意味著他不許別人去做。
所謂「君子不近庖廚,不願見己不樂之事也!」,便是盧植此時心態。
閔貢提刀殺人後,張讓面朝盧植,沉默不語。
見張讓不語,閔貢又連殺幾人,一步步逼向張讓,煞氣直衝。凡是擋在張讓身前的人,皆被閔貢一一誅殺。
張讓雖拿少帝劉辯威脅眾人,但是心中卻不願意害靈帝劉宏親子。
見盧植扭過臉,對此視而不見,而閔貢又毫不顧忌天子尊禮,張讓頹然長歎一聲,推開少帝劉辯,回身跳向黃河。
閔貢欺身上前奪來少帝劉辯,大聲喝道:「殺!」
宦官手中無有少帝劉辨這個人質,閔貢行事更加不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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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北。
董卓令部下扼守雒陽西城門後,立即催馬趕赴城北,與朝廷諸公匯聚一處。
聞聽董卓兵至,吳匡也在董?陪同下,前來投誠。
吳匡雖然聲名不顯,但是他代表著何進盤踞在雒陽的親信、兵卒。吳匡來投誠,那就意味著接收何進遺留實權的,不是誅殺宦官無數的袁紹,而是這匆匆趕赴雒京的前將軍,兼涼州刺史董卓。
昔日梁冀跌倒,袁氏吃飽;如今何進身死,董卓繼權。
朝廷諸公望向董卓的目光,也多了許多意味: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袁氏忙碌數日,卻是為董卓做嫁衣。
袁紹雖能破殺宦官,但是當時追隨他的部下,或是與宦官有血海深仇,或是懼怕宦官得勝,自己獲罪被誅。真正真心屬於袁紹的親信,卻寥寥無幾,最多不過兩三千人。
吳匡、張璋等,何進、何苗一桿舊部如今投靠董卓,袁紹手中兵權立即變得孤寡,大貓小貓三兩隻。
得知張讓脅迫少帝劉辨北逃,董卓立刻率強兵健卒,簇擁著朝廷諸公,向北邙阪行去,奉引天子。為了誇耀武力,吸引朝廷諸公投靠,董卓部下強兵健卒,皆是弓馬齊備,刀劍不卸。
北邙阪西北為小平津。
不知不覺間,南有董卓,北有劉杲,兩人同時率士卒相向而行。
而兩人中間,則是少帝劉辯以及陳留王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