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78 一朝落棋,四方雲動(下) 文 / 傅戍己
第178一朝落棋,四方雲動(下)
自皇甫嵩擊潰韓遂,劉杲收編白波黃巾、誅降匈奴反叛後,三輔安穩,流民復歸,而河東郡諸縣城,也因渡過危機,防備逐漸鬆散。
雖說居安思危道理,誰都知曉,但是由於河東郡已經遠離禍亂,這人兒,心不自覺的已經開始忽視防備。
安邑城門,負責守夜的人員,一如安平年代的常規,僅僅委派十幾位郡國兵。十來名懶散的郡國兵,對陣早有準備的三四百精銳,結果可想而知!
蒼鷹擒兔!
三四百精銳,才砍殺兩名警戒郡國兵,餘下的士卒,已經知趣的全體丟棄武器,齊刷刷的跪地投誠!
此次入城之戰,安邑郡國兵死亡2人,受傷1人,劉杲部下精銳無傷亡。而那位受傷的郡國兵,也是因為緊張,被同伴丟棄的長戟,不小心,擦了下。
也是因為這種近乎可笑的戰鬥,劉杲策馬入安邑時,身後兩千餘騎兵,更像官騎、鼓吹之類,而非戰陣征伐之兵。
入城後,劉杲先是以并州牧身份,宣佈安邑全城宵禁,禁止任何人夜間私自走動。而後,劉杲又率大軍直奔安邑縣府、河東太守治所,脅迫縣令、太守。
這任河東太守,即是昔日劉杲收編白波黃巾時,令臨汾縣令以及周邊諸郡縣,全力配合劉杲屯田政策的那位。
朵朵朦朧白雲中,半輪上弦月,時隱時現,注視這涼風吹起的夏末深夜。
縣府、太守治所門前門後,被數百士卒高舉的火把,照的通亮。
因為劉杲大軍入城後,立即宣佈宵禁,而後又以并州牧之名,通傳四方。安邑城內諸游徼、縣尉以及他們屬吏、從兵,在得知入城大軍,非是叛賊,亦非是匈奴等野胡,而是并州牧劉杲的大軍後,大都選擇望風觀望:并州牧劉杲為何突然入據安邑?這是否會導致權力重新分配?
經過小半時辰人馬慌亂後,安邑城又重回寧靜。
衣衫凌亂的河東太守,急匆匆從太守治所後院裡走出,迎上劉杲:「這位將軍是……」河東太守雖知劉杲其人,卻不曾見過劉杲,是以有此問。
這時辰,河東太守本已歇下。
劉杲部下騎兵,強行打開治所大門後,百數黑壓壓的騎兵陣勢,登時嚇壞剛從熟睡中驚醒的門吏。
強行攻破大門,佔領河東太守治所後,鑒於照顧河東太守些許面子,劉杲喝令,禁止部下進入後院,騷擾河東太守,僅僅令門吏以及府中丫鬟之類,速速去喚醒河東太守。
半夜驚醒的河東太守,迷迷糊糊聽完丫鬟們驚慌失措的稟告,河東太守立刻拎起衣衫,跨步出門。
「某,并州牧,領匈奴中郎將,九門侯劉杲!」劉杲滿臉笑容,從容回答河東太守詢問。
河東太守一怔,繼而細細打量劉杲一番,才小心問道:「并州牧邯鄲九門侯劉伯興?……州牧突然率兵入據河東,所為何事?」
劉杲從懷中,掏出一封書函,遞給河東太守,道:「大將軍令我率兵入雒,協助他誅殺閹豎!」這封書信,卻是前些時日,何進命人詢問劉杲意向時,遞來的文書。
河東太守驗證書信,出自於何進無誤後,面色稍微舒緩:「原來是大將軍之令。誅殺閹豎,當以雷霆之勢。劉并州日夜兼程,自晉陽至此,一路上馬不停蹄,卻是辛苦了!」
劉杲年紀輕輕,便為一州之牧,手中又拿著大將軍何進文書,河東太守很明智的無視劉杲不經他允許,便突然強行入城,甚至率大軍直入太守治所的跋扈行為。
河東太守左右望了望,又問道:「劉并州是入府休息一日,明日再行,還是補充軍資,繼續連夜行軍?」
劉杲輕笑道:「日夜兼程數日,人馬疲憊,卻是要在安邑好好休整一番!」
「行軍?我來安邑,是為兼併河東郡,而非僅僅為了何進!吃到嘴中的肉,豈能再吐出來?」劉杲心中冷笑。
河東太守此時卻不知劉杲心思,依舊道:「府中尚有十數間廂房,如若劉并州不嫌安邑寒酸,可請諸位部下,入內堂歇息。」
劉杲沉吟道:「此為小事,可暫置一邊。我部深夜入城,驚擾民眾,這是大事,還請借太守官印,安穩安邑,以防止宵小之徒,趁機騷亂!」
河東太守聽到劉杲索要官印,有所警覺,拒絕道:「劉并州仁名遠播,百姓知是劉并州來,怎會驚慌?劉并州無慮!」
明誇暗拒。
河東太守此時已經隱隱覺察到,劉杲入據安邑的心思並不單純。既然如此,河東太守,怎會輕易放鬆對官印的控制。有官印在手,河東太守便是太守,劉杲不能隨意脅迫;一旦官印為劉杲掌握,河東太守變成木偶傀儡。
劉杲見河東太守對自己已經有所防範,暗自遺憾:「可惜!」
目的難以達成,略略與河東太守扯皮兩句,劉杲便請河東太守回後院繼續歇息。河東太守才離去,劉杲就喚來徐晃,吩咐道:「公明,你選數十機靈人,將河東太守徹底禁足府中,不許外人入府,亦不許府中任何人出走。」
徐晃得令而去安排人事,劉杲又喚來衛凱,道:「河東太守有所警備,不能詐來其官印、文書。如今按照計劃二,行事。你去準備筆墨,以我之名義,寫封表章,向大將軍何進,舉薦華歆為河東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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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大將軍府。
鄭泰苦苦向何進勸道:「大將軍欲借董卓之西涼軍,威懾袁紹、袁術兩兄弟,計策雖好,卻有疏漏。然董卓此人形跡可疑,誰知他不是袁紹所謀?」
「大將軍令董卓鎮守上林苑,然而董卓卻過長安不停,一日而越太華山,直奔雒京,怕是他另有心思!董卓親信,儘是關西人,一旦入雒京,大將軍不比袁紹更有優勢!」
這幾日,何進左右仔細思考,心中也覺得:董卓倉促入雒,心思難料,好壞難言。
何進正欲開口回答鄭泰,卻見親兵飛奔而來,人未至,急迫聲音已經傳來:「報--!并州牧劉杲於前日夜晚,率軍詐計入據安邑,大軍直望雒京。」
「啊!」何進與鄭泰同時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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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袁氏大宅。
濟濟一堂豪傑前,袁紹慷慨壯言:「大將軍優柔寡斷,諸君當萬眾一心,結成一體,逼迫大將軍誅殺閹豎。閹豎滅,大漢中興不遠矣!……」
突然,袁氏府中一位家兵,趨步趕來,走至袁紹附近,小聲道:「司隸校尉。并州牧劉杲前日突然率大軍入主河東,形勢不明!」
袁紹冷吸一口氣,沉聲道:「大軍入主河東,劉伯興意欲如何?怎在如此重要當口,出現大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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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農郡,湖縣。
蜿蜒數千米的行軍隊伍中,董卓不時的擦著臉上細汗:「司隸這鬼天氣,可真古怪!聞聽再行數里,便是連日大雨覆蓋區域,甚至雒陽已經連日霖雨數十天……想起這天氣,就不禁想起昔日渤海王之難吶!」
一斥候騎兵,快馬奔來:「報!大河北岸,傳言并州牧率兩三萬步騎,於前日夜晚入據河東。而後,劉杲又率數千騎兵,向河北縣奔來,意圖不明!」
河東郡之河北縣,與弘農郡之湖縣,隔黃河相望。
董卓一驚,扯住馬韁繩,失聲道:「劉伯興竟然出兵河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