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39 廢天子,立新帝,如何? 文 / 傅戍己
139廢天子,立新帝,如何?
初,皇甫嵩伐韓遂、邊章、北宮玉時,以為叛羌攻破流馬苑,又組建大量騎兵,來去如風,非漢軍步卒所能阻擊。故,皇甫嵩上書朝廷,請發烏桓突騎三千,協助征伐叛羌。
皇甫嵩上書後,朝廷多有議論。
當時朝廷諸公,有人認為:鮮卑強盛,脅迫漠南,不宜調發烏桓騎兵,當徵用匈奴騎兵,或者就近組建北地胡義從。但是此種觀點,也遭到反對:鮮卑勢大,匈奴疲憊,若是徵調匈奴騎兵,恐生他變。
朝廷內互相扯皮未果,皇甫嵩已經被罷官免職。
而後張溫出征涼州,以強硬手腕,敲定徵調烏桓突騎方案,並選定遼西公孫瓚為將,統帥烏桓各部。
然而,此時的公孫瓚,在烏桓各部中,聲望尚不高,自身魅力尚不足轄制烏桓諸部。
初,漁陽張純上書張溫,請以自己為將,統帥烏桓突騎,增援涼州。但是,張純一腔熱血,被張溫隨手駁回。因為此事,張純對張溫、公孫瓚非常怨恨,更以為公孫瓚能力不足於轄制烏桓諸部,張溫用人不明。
因此,張純暗中使壞,言西羌難伐,烏桓諸騎若去,恐難生還。趨利避害的烏桓騎兵,聽信張純,以為前途是死路,不如逃散。於是,公孫瓚大軍未出幽州,帳下三千烏桓一夜散去。
公孫瓚雖然掌轄烏桓突騎,但是烏桓內部,卻各自成體系。烏桓突騎逃散後,加上烏桓各部大人,又不服公孫瓚,這徵調三千烏桓之事,便也不了了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張純暗中使壞,驅散烏桓突騎的事情,很快被人披露。似張純這種,因內鬥而損漢帝國利益行為,自然要受到懲罰。幽州刺史罪徵文書未到,張純便學習邊疆漢民逃罪行徑,躲入烏桓部落中。
張純本身亦有大才,且在烏桓中聲望高著,是以入烏桓部落不久,張純便架空部落大人丘力居,掌控這一部烏桓部落實權。當此時,漢帝國雖然衰敗,烏桓依然為漢帝國附庸,只要大漢朝廷一旦明確定罪張純,烏桓部落也不敢公然庇護、私藏。
心有憂慮的張純,便索性糾集烏桓部落反叛,以自保其身。
中平三年五月,由於劉杲這個穿越蝴蝶的騷動,西羌迅速被鎮壓。然而,賈詡一句「放虎出籠」計謀,使韓遂再次兵出西傾山,騷擾隴西、武都兩郡。韓遂敗而復起,讓平定西羌的功勞減色大半。
中平四年四月,韓遂率軍突襲,攻破隴西郡狄道縣城,避過軍司馬程普,揮軍沿山路直插金城郡,一度兵圍金城。若不是歸義都尉韓當,率三千騎兵千里援救,擊退韓遂第一波進攻,而後程普又率大部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由於,護羌校尉劉石火速率軍出湟水,逆擊韓遂,重新攻破狄道,化解這次危機。
但是許多有心人,都知道涼州局勢開始變得微妙。
張純得知韓遂這次反攻後,覺得漢帝**事開始疲弱,鮮卑侵寇不能征伐不說,連西羌餘孽也無力剿滅。張純便以此說服烏桓諸部,跟隨他一起反叛。
中平四年八月,張純以及丘力居等烏桓大人,推舉漁陽張舉為首。而後張純率部下,襲殺護烏桓校尉,並趁勢攻破右北平、遼東。
一系列成功之後,張舉自稱「天子」,張純自稱平彌將軍、安定王,侵擾幽州、冀州。一時之間,才平定數年的幽、冀兩州,再次陷入戰亂。幽州、冀北民眾,也開始大遷徙,以避戰亂。
雖然戰亂只涉及冀北,但是邯鄲附近,也陷入一片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唯恐烏桓叛騎,千里襲擊。邯鄲城外的九門大學,也因局勢不穩,人氣也逐漸冷落。待在沒有防禦設施的九門大學,終不能令人放心。
就在此時,宋泓在常山任職,也因將近三年,被朝廷改遷他地。出乎意料的是,朝廷竟然擢升宋泓為河南尹,填入上任河南尹何苗,留下的空缺。原因是:宋泓降服黑山賊數部,庇護常山有功。
至於何苗,則因為率大軍,誅滅滎陽賊,被擢升為車騎將軍。這卻是何進為壓迫董太后一系,特意提升自己弟弟為車騎將軍,以便他,總攬漢帝國兵權。
得知宋泓被擢升河南尹,劉杲愕然良久後,喃喃自語:「河南尹?歷史記載上,接任河南尹的,可不是宋泓!四年時間,我在此世掀起的蝴蝶效應,終於開始影響雒陽諸公!」
「從今以後,歷史便要一點點扭轉。以後的道路,就需要我自己努力打拼咯!」
劉杲一時之間,對開始劇烈變化的歷史,有種說不出的惆悵與茫然。
宋泓入雒,路程經過邯鄲。
劉杲猶豫很久,還是找到宋泓,言:「父親。我私下計算天時,兩年後雒陽一帶,當有八十日連綿陰雨。」
宋泓端起熱茶的右手一顫,茶水濺出桌面,臉色變得無比凝重:「興兒,是言雒京,將再現渤海之事?」
劉杲話中的「天時」,不但可指天氣變化,更可以引申為朝局變化。天時,天子之時令也!
建寧元年夏{西元168年},霖雨六十餘日。是時,竇武、陳蕃謀誅殺宦官失敗,被宦官反擊,兩兩誅殺。
熹平元年夏{西元172年},霖雨七十餘日。是時,曹節誅殺渤海王劉悝。繼而導致宋皇后被廢,何皇后一系突然崛起。
宋泓之所以言「再現渤海之事」,是以為劉杲在借「八十餘日霖雨」之說,警告他雒陽將會出現大變動。而宋泓詢問渤海王劉悝之事,其言下之意,卻是:何皇后根基薄弱,而何進又是驟掌大權,你劉杲所言雒京將出現在大變動,是不是說何進即將敗亡?
劉杲一怔,繼而搖頭道:「雒陽局勢複雜,一言難盡。諸公心思也是多變,朝屬秦,暮屬晉之輩,不知凡幾。」
「父親此次入雒,卻是跳身火海。雒陽之內,秦不可靠,晉亦不可靠,望風觀戰的楚,更不可靠。唯一應對之策,父親不妨學習昔日向栩,擔任趙相故事。」
向栩擔任趙相,萬事不問,任憑官衙生衰草。劉杲這是建議宋泓放棄手中所有權力,勿攔他人道路。
至於秦、晉、楚,卻是劉杲通過春秋列國征伐局勢,來形容今日的宦官、外戚、黨人三方,都不能投靠。
「我已知之。興兒無念老夫。」宋泓揉揉額頭,又道:「好在,你和嘟兒的婚事,定在明年春上。不然一旦雒京大亂,又得耽擱許久。」
中平三年時,劉恭去京兆長安,與宋氏把婚期敲定在中平五年三月份。如今離劉杲大婚,只有小半年時間。現在邯鄲城內的洪波亭侯府,以及京兆長安宋氏,都著手開始準備大婚。
這與甄姜寒酸的趕赴邯鄲,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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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常山郡高邑城。
某密室內。
王芬遞給華歆一封書信,道:「天子籌劃北巡河間舊宅。我欲趁勢起兵。廢當今天子,立九門侯為新帝。子魚,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