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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79 尾聲卷完) 文 / 傅戍己

    中平二年(西元185)年七月,左馮翊{ping.yi}、右扶風、京兆尹大災。借此機會,趙忠聯合張讓,聲稱皇甫嵩連戰無功,徒耗國家錢財,如今三輔大災,形勢嚴峻,皇帝劉宏當再甄選賢良能戰之士,以代皇甫嵩。

    自皇甫嵩去西羌後,劉宏把皇宮用馬、自己賣官得來錢財,大量投入西羌戰爭中,但是如今連戰累月,西羌形勢卻無半點好轉。皇甫嵩在關西征伐步步維艱,與其在中國平黃巾時的縱橫天下,截然不同。因為懷疑皇甫嵩沒有盡心盡力,劉宏便下旨免皇甫嵩之左車騎將軍官職,並削減皇甫嵩在扶風郡槐裡、美陽兩縣六千戶封賞,更封其為大漢最低爵位的都鄉侯,食二千戶。

    就在這時,劉杲捨棄常山郡郡司馬職位,正式向外界宣佈,他要去三輔之西,與西羌作戰。

    尚未徹底放棄劉杲與宋都婚事的宋泓,也大力向朝廷推薦劉杲,並向冀州刺史王芬寫一封書信,詳詳細細的把劉杲如何募兵,如何練兵,如何擊潰張牛角,如何收服黑山黃巾敘述一遍。宋泓這封書信,其中意義,自是不言而明。

    元氏城與高邑相距不遠。王芬很快就送來回信,信中說要辟劉杲為兵曹從事,典冀州各郡縣諸軍。可謂說,有王芬這一封信,劉杲直接就有成就一方軍閥資本,雖然這是寄托在王芬身上的!

    宋泓拿住王芬寄回的書信,樂滋滋的找到劉杲。劉杲沉思良久,把前途利弊想清後,果斷拒絕。身為兵曹從事是好,但是遠遠比不得去西羌參戰。劉杲之所以去西羌參戰,不僅僅是謀求聲名、利益,更是想鍛煉自己,以便他更能融入這個時代。

    見劉杲拒絕王芬辟請,宋泓無奈的道:「那我便與你謀求出戰西羌!只是兵戈凶險,切記要小心行事!」

    「西羌反叛無常,若不早日平定,必成大禍!昔日以大漢盈富,段太尉?之偉略,兵伐十年,耗資億萬,況乎今日?臣杲,雖一無所能,然願為大漢邊疆安靖,捐身赴難,死而後已。」劉杲草草書寫一篇文章,托宋泓代為傳達朝廷。

    之後,劉杲就率趙雲、顏良、文丑、郭聞、劉石、左政等人,召集其原先部下,收攏那些有意去西羌作戰的一千四五百人,由元氏城返回邯鄲。

    順便,劉杲也把褚飛燕悄悄押回邯鄲。劉杲內心對褚飛燕相當顧忌,不敢把他留在元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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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城。

    司徒崔烈喚來正擔任虎繼中郎將的兒子崔鈞。

    或許大家對兩人有點陌生,但是提起另外一人,與石韜石廣元、孟建孟公威、徐庶徐元直三人並列為諸葛亮四友的崔州平,大家應該有印象。而崔州平,便是崔鈞之弟,崔烈之子。

    「我居三公之位後這幾月,外面有甚諷議,輿論如何?」崔烈看似平淡的向崔鈞問道。

    「朝廷內外以及諸黨人,雖然都以為父親大人才幹、資歷足以為三公,但是私下卻對父親大人很失望。」崔鈞直言道。

    「哦。為什麼對我失望?」

    「無他,嫌父親大人身上銅臭味道太重!」崔鈞道。

    因為大漢朝廷努庫缺錢,劉宏便把官職當為商業處理,以此籌錢,凡官員陞遷、調任,都要交一大批錢財。崔烈也是上交劉宏五百萬錢,才得以坐上司徒之位。因為此,崔烈聲望大受打擊,甚至直至後世,還流傳「崔烈銅臭」故事。

    「孽子!」聽到崔鈞如此說他,崔烈拿起身邊的枴杖,便去擊打崔鈞。崔鈞不肯被打,落荒而逃,但是因為他尚穿戴虎繼中郎將官服,行動甚為不便,跑的十分狼狽。

    不過崔烈畢竟已是白髮蒼蒼之輩,才追趕崔鈞十幾步,便有點氣喘吁吁:「死卒。我剛舉起杖,你就逃跑,還記得什麼是孝道麼?」在漢世,家族法則嚴重,上輩對下輩,擁有絕對權利。比如崔烈要擊打崔鈞,按照孝道明文,崔鈞便應該站著不動,等待挨打。當然,在現實中,能夠遵守這明文規定的,寥寥無幾,凡是能遵守大多數,無一不是後世流傳的孝子典範。

    「舜之事父,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我有什麼不孝?」崔鈞一手護著鶴尾帽,回答崔烈。崔鈞這是用舜的例子來反駁崔烈說法。在漢世乃至春秋戰國,舜都被視作最孝之人,那麼以之推廣,舜的所作所為,便皆是孝道。

    老年人脾氣來的快,也消的快,聽到崔鈞如此說,崔烈也倍感沒意思,揮手道:「回來。接著給我說,外界還有關於我的流言麼?」

    「外界還有傳言,說父親大人在朝廷論策之時,曾提議當棄涼州!不過這流言,也只在小民中流傳,朝廷諸公很少議論!」崔鈞遠遠站在崔烈身前,生怕崔烈突然撈起枴杖,再打他。

    「荒唐!我若是棄保涼州,怎會向朝廷捐五百萬錢,以供軍資?」崔烈又起了脾氣。

    「不對。這種流言,不傷大雅。以你習性,是萬萬不會主動與我說的。說,你提起這流言,是為了何事?」崔烈脾氣雖然怪,但是眼光卻是一片雪亮。

    「前天,京兆宋泓送來一封信,想讓父親推薦他女婿劉杲,去涼州,與西羌作戰。」崔鈞摸摸鼻子,道出真實意圖。

    「西羌之戰慘烈,別人避之唯恐不及,宋泓怎麼主動推薦他女婿?那劉杲又如何?」崔烈皺眉道。

    「這個劉杲倒也是個將才。短短兩月之間,他就效仿昔日張綱,平定黑山蟻賊。想來應該有些真憑實才的!我尋思,如今西線困難,正缺乏將才,不妨讓他去試上一試!」崔鈞道。

    「說清楚點。若是如此,你這個虎繼中郎將就能安排,何必找我?」崔烈操起枴杖,在地上使勁敲了敲。

    「嘿!我就是直說了吧!當年京兆宋氏對我有恩,人家這次求我,怎麼也得給他弄個校尉當當?這次聞聽朝廷有意讓張溫作主帥,我這後生卻是遞不上去話,還得父親大人出面。還有這劉杲送來的文書也有點問題,『昔日以大漢盈富,段太尉?之偉略,兵伐十年,耗資億萬』,這句話雖不知劉杲是有心還是無意,但若是有心人看到,肯定會扯上朝廷匆匆撤免皇甫嵩之事。恐怕會再有破折。」崔鈞這才把所有故事,一起傾訴。

    「『昔日以大漢盈富,段太尉?之偉略,兵伐十年,耗資億萬』……嘖嘖,這句話看似簡單,但是其中大有妙處。也就是你死卒,才會把它看成劉杲對朝廷撤免皇甫嵩的不滿。這人若不是把握住朝廷諸公心思,是萬萬不會寫出這句話的!難得啊,難得啊,小小年紀,就有此權術謀略!你只要把這句話,送與張溫面前,張溫怕是二話不說,就起用此人!」崔烈瞇起眼睛,似笑非笑。

    「這麼厲害?這句話到底什麼含義?」崔鈞有點驚訝。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劉杲在挺皇甫嵩。這幾句話,能隱含什麼心思?

    「哼!你這死卒要是能領會這句話的精妙,我就不擔心你未來前途!」崔烈習慣性又罵崔鈞一句後,才問道:「這劉杲,是什麼來頭?」

    「趙王一系的宗室,不過如今已經陷入破敗。他這一代,若不能有所作為,兒孫就難列在宗室譜!至於劉杲本人,也是今年才被宋泓闢為郡司馬!」崔鈞道。

    「你把這劉杲資料查一下,能如此瞭解宮中諸人以及朝廷諸公心思之人,怎會是平凡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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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杲回至邯鄲後,劉恭本來想就此把劉杲、甄姜婚事舉辦,但是被劉杲以西羌之戰緊迫眉睫為藉口推辭。對甄姜,劉杲也利用藉口才寬慰她心:「且等我在西羌立下大功,然後風風光光的迎娶你入門!」其實真正的理由是,劉杲對蘿莉沒有生理愛好。

    蘿莉可看、可養,不可用。

    甄姜年已十六,雖然在眾人眼中已是成熟女子,但是對劉杲來說,還是尚嫌稚幼。十六歲,後世這年紀,也只是戀愛時間,而不是結婚時間。婚姻離愛情,距離相差不是一丁點。

    這件事情沒有煩惱劉杲太久。

    八月初,朝廷以司空張溫為車騎將軍,主持西羌戰役。緊接著,張溫就舉辟劉杲為破羌校尉,並令劉杲率親從與他匯合。

    劉杲準備已久的第一次投機,終於粉墨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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