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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45 城內諸事 文 / 傅戍己

    「原來是逆賊同夥!」這騎士大喝一聲,抽刀向張甲斬來,似乎想把所有鬱積鬱悶都在張甲身上發洩出來。

    張甲自聽到劉杲、封平叛逃之語,就知道不妙,與騎士交談時,心中那根弦一直繃得緊緊。見騎士拔刀,早就暗中觀察形勢的張甲,立即後退至親兵之中,避開騎士衝鋒,大聲喝道:「速速擒拿幾人,緊閉大門,不許一人出城,亦不許一人入城。」

    「這些人,不定已經投靠官兵,準備獻城投敵!」張甲避至安全區,便一頂大帽子向幾名騎士蓋來。

    張甲身邊親兵,都與張甲同生共死三月,平素雖敬畏騎士在城中身份,但是在此關鍵時刻,也是站在張甲身前,拔劍面對騎士,不肯後退半步。張甲若死,他們這些親兵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一點,他們還是知道的!

    騎士人也就五六人,張甲一聲大喝,形勢頓時逆轉,騎士們連人帶馬都被層層步卒圍在陣中。眾親兵把騎士團團包圍後,張甲卻也不敢任意斬殺,只是暗中令親隨,騎馬奔至北城門庶勇營,尋找張阿牛。張甲此時雖然看似大義秉然,但是內心早已慌亂,不得不尋張阿牛討個主意。

    與此同時,正在聚攏騎士的騎司馬也得到自己屬下被襲擊的消息。聞聽封平竟然襲殺自己屬下,騎司馬大怒,立刻上馬,準備率騎兵追擊兩王。只是又聽到這名騎士言,劉杲似乎也參與其中,騎司馬卻是皺起眉頭。北城門一戰,劉杲的聲名傳遍廣宗城,如今騎司馬也不敢再輕視劉杲。

    「先至大將軍府外,等候大將軍令!」騎司馬猶豫一下,才言道。若是身為城門校尉、左軍校尉的劉杲也參與其中,騎司馬可以想像貿然追擊有多麼危險。騎司馬雖忠心太平道,可也不願無緣無故的死在城外。

    大將軍府內,張梁正在照顧張角服藥。昔日傳教天下,張角、張梁也都鍛煉出一身醫術。張角在外傳教時,雖常持九節杖,以符咒之術救命,可不是說他所有的本領都寄存在虛無的神靈上。

    後世之人,論起太平道的「符咒之術」,一開口便是諷刺「信則靈,不信則無」,或是因此論斷太平道是一夥專門坑蒙拐騙的下九流,不成氣候。但是這些論斷,無疑是下意識地武斷以及脫離特定時空限定,就好比「遠古人連用計算機玩遊戲都不會,所以都是一群傻13」一樣,根本不可信。

    中國醫學,或可簡稱為後世常言的「中醫」,在歷史上發展有三個重要時期,其第一個便是在漢末、三國。中醫之學,在東漢間,才大概完善出一個模糊雛形,但是此時的醫學和巫術之間的區別,在平常人眼中還不是太明顯,甚至許多醫術還帶有濃厚的巫術風氣。當時期的史書資料,甚至也把華佗、張仲景等名醫,列入神仙傳,頗帶神話色彩,由此可見當時風氣。

    漢世,如張仲景諸輩名醫,正在努力把醫術從巫術中剝離。也就是在漢世,系統性研究醫術之綠色∷小說絡熱鬧,張角擺弄符咒,也不過是「順應民心潮流」而已。

    《後漢書》論述張角的符咒「或有不效,或有效」,那已經是站在兩百年後醫學已經漸漸昌盛年代。若是以此,來論斷當時漢庭朝野,能一致達成「符咒虛妄」這種共識,那才真是開歷史的玩笑。便是當時在醫學改革上做出最大貢獻的張仲景,所反對的也不過是單純用巫術治病而已。

    有關中醫之言,暫時不提。

    且說張角接過熬好藥湯後,突然聽到親兵來報說是劉杲叛逃,張角先是一怔,然後手一哆嗦,藥湯灑在床單上。張角面色似乎平靜,放下手中湯藥,正欲開口說話,突然猛的一聲咳嗽,一口心血咳出,然後毫不意外的暈倒在床上。

    「大哥!」張梁大驚。連續幾聲呼喚,見張角依舊暈迷不醒後,張梁連忙令親兵去喚醫生。

    「楚衛!賊子敢爾!」張梁一時關心張角性命,把所有罪過盡數歸於劉杲。張梁一怒之下,拔出腰間長劍,大步跨出大將軍府,召集附近所有能戰之卒,一起追擊劉杲。張梁趕至南城門時,見到張甲緊閉城門,圍困騎士,稍微問一番事情期末後,張梁便一鞭抽向張甲,大罵道:「賣主之人,尚敢誣陷他人!」

    張甲身在人下,不敢躲避,只得生生受了這一鞭,臉上頓時現出被馬鞭劃出血淋淋的傷口。張甲身受這一鞭,卻不恨張梁,反而把今日之恥辱,盡數歸罪於劉杲、李晉,以為若不是劉杲叛逃,他也不會受此連累。也是因今日之事,張甲在以後才引發出一連串故事。

    「捆起來!待我回來,再行發落!」見張甲生生受一鞭,張梁的火氣也稍微消減一些。

    捆起張甲之後,張梁自南城門抽調千人士卒,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城外追來。只是這一行人才行二三里,就見遠處揚起一片土塵,卻是官兵騎士也率援兵趕來。張梁與官兵騎士,在城外交戰幾次,皆被騎士攻破軍陣,死傷慘重,是以對官兵騎士多有畏懼之心。

    見官軍出動,張梁不敢率步卒與之見陣,於是以觀察軍陣為借口,駐足不前。旁邊的謀士,最善察言觀色,很快看懂張梁心思,於是建言道:「此處空闊,於我軍不利,不如暫且回城!」張梁也順著謀士口氣,道:「野地與騎兵交戰,多有不利,我等暫且回城!」

    張梁無功而還,心下愈是鬱悶不堪。路上行走間,張梁突然聽到步卒之中有人提及八百庶勇營。張梁因惱怒劉杲、封平,又把一腔羞怒推在庶勇營身上,恨聲道:「楚衛叛逃,這庶勇營留之何用?」

    卻說,張阿牛自從入八百庶勇營,便多留心劉杲行事,甚至在某些方面以劉杲所為為他之楷模。當八百庶勇營北城門大破騎士,聞名廣宗時,張阿牛對劉杲更是欽佩不已。而後劉杲因逃避與張梁之衝突,特意遠離兵戟之處,於是把庶勇營完全托付給張阿牛。

    張阿牛自從接任庶勇營後,嚴格遵循劉杲原先設置的訓練計劃。若說,劉杲有時還任由某些士卒散漫,張阿牛卻是如機器人一般,絕不放鬆片刻。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劉杲只是把庶勇營當作一個實驗品,而張阿牛卻把庶勇營當作一個千年難逢的好機遇,當作他一生安身立命的根基。

    有官場的地方,就有陣營。在劉杲身邊很久後,張阿牛不知不覺就忽視了劉杲實際尚幼的年齡,準備傾身全心投靠劉杲。只可惜,在其他官員部將拉攏人脈時,劉杲卻把這一切視為芥草,張阿牛卻是欲賣身而不得。

    自張阿牛接手庶勇營以來,凡是昔日裡搞留下來的或是優良、或是殘缺的訓練方式,都被張阿牛嚴格陣型。因此短短十數日之內,八百庶勇營就展現出不少與其他別部不同的氣息。

    劉杲在練兵之間,多推崇「程不識」式練軍,張阿牛因深受劉杲影響,於是漸漸放棄原來粗曠的帶兵方法,轉而嚴格訓練軍伍。其中嚴守軍營,不得放任外人隨意進入,這已經成軍營戍卒必備的常識。也是因為如此,張梁剛率親兵趕至庶勇營,便碰了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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