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起航之路 第十六章 巴貝爾的決斷 文 / T博士
歌利亞軍隊的潰敗程度讓人難以想像，三天時間跑走了一萬多人，加上不斷損失的士兵，原本的十萬人，現如今粗略的算一下，估計也就剩下七萬來人了。
戈雅法師眉頭緊鎖，最終採取了強制措施，這才平息了士兵潰逃。
由於逃兵和敵襲的問題，原本只剩下幾天的路程，軍隊竟然走了足足一個多星期，這才堪堪來到城堡之外。
巴貝爾和戈雅法師看著建起的城牆，不禁紛紛皺眉。
巴貝爾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這裡的城牆雖然剛剛建成不久，但是所用的石料，卻絕對夠足，夠結實。
這樣的城牆，在巴貝爾看來沒絕對是易守難攻，難以啃下的硬骨頭。
而戈雅法師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他在見到這座城牆的瞬間，有些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
對於亡靈球，說實話，戈雅法師是志在必得。
可問題是，如果為了亡靈球而丟掉性命，戈雅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其實，張純這裡的城牆並沒有完全建成，巴貝爾他們所看到的，是張純讓骷髏們加班加點，才勉強完成的一小半城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派探馬向城牆另一側偵察，一定會發現，整座城池的城牆，其實也不過就是建了五分之二左右罷了。
但是，歌利亞軍隊這個時候顯然沒有這個心情，也完全沒有這個膽量。
一路之上，巴貝爾至少派出了上千人的探馬，可越是接近城堡，返回的探馬數量越是稀少，更加讓人鬱悶的是，那些返回的探馬，大多是沒有靠近城堡，才能得以生還的。
說實話，張純這一小手用得確實夠絕的。
平原女巫的傳說，對於歌利亞帝國的人來收，沒人不知道的，雖然現如今已經成為了傳說，但是從小他們的父母可是嚴厲警告他們，禁止他們進入迷霧平原的。
而張純正是利用傳說的特點，以及人們對未知的恐懼，專門設下這麼一個心理陷阱，讓這些士兵們潛意識中逐步的產生了一個觀念，凡是靠近城堡的，都會被平原女巫幹掉，而那些遠離城堡的，也許能夠逃過一命。
正是這種潛意識中的恐嚇，讓巴貝爾手下負責偵查的探子們紛紛抱著敷衍的態度，一般就是出去轉悠一圈，然後回到部隊，隨便的匯報一下情況了事。
巴貝爾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可問題是，法不責眾，更何況來至於平原女巫的威脅，可是實打實存在的，讓他實在沒辦法也沒有心情去下手。
「嘿，敵人的數量還不少。」張純手裡拿著那根跟個燒火棍似地星辰木，看著城外遠處的敵人略帶輕鬆的說道。
艾倫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火爆的皮甲，手裡拿著兩把劍舞者專用的窄刃劍，緊張的看著密密麻麻的敵人，翻著白眼詢問道：「你就一點都不緊張？」
張純聳了聳肩，反問道：「緊張，緊張能讓咱們勝利不？」
艾倫沒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張純一眼。
她不是不明白張純話裡的意思，可是就他們著加上亡靈軍隊才六千多人的部隊，面對著十倍於己的敵人，她怎麼可能不緊張。
莉莉絲這丫頭抱著一根巨大的法杖愣愣的看著對面遠處密密麻麻的軍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讓人驚奇的是，這丫頭好像並不緊張。
其實張純他們也不想想，這丫頭除了接觸他們以外，最多的也就是近些天和張村還有阿爾瑪斯一起去了趟歌利亞，至於說這麼一大幫人來這裡幹嘛的，她根本也沒個概念。
反倒是阿爾瑪斯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看著敵人。
不過話說回來，雷霆巨人一種那個時代，哪個沒有參加過戰爭的，據阿爾瑪斯自己所說，他產假過的大小戰爭，沒有一千場，也至少有幾百場，這樣豐富的戰場經驗，要是緊張那才出鬼了。
此時的蜘蛛強森和哥倫布將軍早已經回到了城堡，強森由於體型巨大，直接被派去幫忙築城去了。
別看在壘砌城牆方面蜘蛛強森幫不上忙，可這傢伙力氣大，給他套上一輛巨型板車，一次就能拉上數數百噸的石料，這對於運輸能力低下的骨頭架子們來說，可是一大助力，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張純拉了壯丁，派去築城了。
不過話說回來，強森這個傢伙搞搞偷襲之類的確實是個好手，可是守城這種戰鬥，現在的他還真就幫不上什麼忙，尤其是他那巨大的身子，恐怕真要站在城牆上，立馬就成了最醒目的靶子。
「嗚……嗚嗚……」
一陣清亮的牛角號聲響過，歌利亞帝國的第一次試探性攻擊發動了起來，一萬多人的先鋒部隊攜帶著各種攻城器械衝了上來。
敵人的衝鋒十分的迅捷，很快距離城牆僅有五百米的距離，這個時候亡靈騎士哥倫布將軍手中的長劍一揮，骨頭下巴一陣「嘎達嘎達」的響動，城牆上的投石車瞬間火力全開。
然而，讓敵人意想不到的是，投石車投出的並非石塊，而是一個個骷髏士兵。
這些骷髏士兵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個優美的弧線，緊接著雙手一張，背後居然放出一塊塊長方形的破布，借助著破布，這些骨頭架子們在空中滑翔一段時間，隨後輕盈的跳了下來，揮舞著手中的兵人和一頭撞進了先鋒部隊。
莉莉絲手中拿著巨大的法杖，在空中不斷的划動著，小嘴一張一合的念動著咒語。
「混亂之雲……夜之侵襲……亡靈鎧甲。」一連三個魔法，讓麗麗絲的魔力飛快的流逝，好在張純這裡存貨比較多，立即塞給她一瓶初級魔法藥劑，眨眼間就恢復了魔力。
混亂之雲之前莉莉絲已經用過，這個青銅一星的魔法並不太消耗魔力，但是作為青銅三星的夜之侵襲，和青銅四星的亡靈鎧甲，僅僅兩個魔法，就抽掉了她幾乎全部的魔力。
但是，在大規模的戰場上，這三個魔法可以說是真正的大殺器，尤其是這種特殊的戰場上。
天空被黑夜逐漸籠罩，太陽的光芒被無邊的黑暗所代替，混亂之雲的效果，在黑暗之中得到了加強，不少的士兵因為混亂，而帶來了短暫的類狂暴狀態，使得敵人的軍隊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在黑暗中得到強化的骷髏士兵們，原本已經穿上金屬鎧甲的身體，此時再次覆蓋上一層層骨甲，刀劍每每砍在上面，濺起一陣火花，甚至於一些相對老舊的刀劍上，竟然被堅固的鎧甲蹦出一道道豁口。
「該死，撤退……立即撤下來。」巴貝爾完全沒料到，一次試探性的攻擊，竟然會帶來這麼大的傷亡，尤其是對方那種空降的方式，實在讓人意想不到，又防不勝防。
隨著敵人的撤退，骷髏士兵們如同潮湧一般，從城門湧入城中，一個個「嘎達嘎達」興奮個不停，不時還揮舞兩下手中的刀劍，表達著第一次正面作戰帶來的興奮。
「勝利了？這就勝利了？」艾倫有些不敢相信，當時制定這個空中突襲的計劃時，她可是完全不看好的，然而沒想到，事實上這種突然的空降攻擊的效果，竟然出人意料的出色。
張純與其他人不同，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信息，反而一臉的嚴肅：「你們有沒有發現，對方隊伍裡的那個法師十分的奇怪？」
經張純這麼一提，眾人才突然想起，對方的隊伍中的那名黑鐵法師，似乎真的很奇怪。
在己方的骷髏進行空投的時候，那名法師明明可以發動攻擊，但是卻始終紋絲未動，靜靜的坐在大營中看著一切的發生，著在張純看來，絕對不正常。
星辰之鏡反饋回來的影響清楚的看到，對方的將領同樣不解，但是很顯然，作為黑鐵戰士，地位明顯沒有一名黑鐵法師來得高，因此雖然看得出他很氣憤，但是卻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更重要的是，從雙方的神情（星辰之鏡聽不到對方說話只能看到影像），張純他們明顯感覺到，那名黑鐵法師跟隨軍隊的目的，似乎並不怎麼單純。
「很奇怪，但是卻可以利用。」張純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別以為張純這傢伙是個好人就沒有壞水，真正的好人，一旦壞起來，可是要比任何人都可怕的。
第一天的進攻草草收場，巴貝爾在大營中煩躁的踱著步。
情況很不樂觀，敵人的軍隊是亡靈生物，自己的部隊中沒有牧師，更沒有聖騎士，換句話說，自己的軍隊沒有辦法對亡靈軍隊進行有效的殺傷。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自己如果沒辦法幹掉對方，攻破城堡的話，那麼等待著自己的，就是阿瑟國王無情的懲罰。
說實話，巴貝爾的心中是有著怒氣的，他這些年為歌利亞，為阿瑟國王聚集了不少的財富，就算自己沒有功勞，整日裡東奔西跑的也有苦勞。
可是看看阿瑟是如何對待自己的，阿瑟根本從來就沒將他看成過自己人。
若非自己的妻子被扣在歌利亞，他甚至反出歌利亞的心思都已經有了。
想到自己的妻子，巴貝爾又是一陣心煩。
阿瑟這個人，表面上是個有做為的國王，其實暗地裡一肚子男盜女娼，國內好多頗有姿色的遺孀，都被他暗中霸佔。
巴貝爾相信，只要自己一旦陣亡，自己那個漂亮的妻子，一定會成為阿瑟的玩物。
自己的妻子自己瞭解，米雅是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女子，如果阿瑟真的逼急了，恐怕她會自己了斷自己的性命。
想到這裡，巴貝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自己非常愛米雅，當年若非為了妻子，也不會結束傭兵生涯，選擇投靠阿瑟。
「絕不能坐以待斃。」巴貝爾的心中下定了決心，背著手緩緩的踱出軍營。
第二天，歌利亞軍隊按兵不動，這不但讓張純等人趕到奇怪，就連同行的戈雅法師也難以理解的親自找上門來。
「巴貝爾將軍，我想你此行的目的，不會忘記吧。」戈雅的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他太瞭解亡靈球了，每多拖一天，敵人的亡靈軍隊，就會強大一份，所以他拖不起。
巴貝爾點了點頭：「是的，戈雅大*法師，我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的。
正是因為我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我正在和參謀們研究更加有效的攻城方法。
我想昨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對方是亡靈生物，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骷髏戰士，但是有亡靈魔法和黑暗魔法助陣，我們的軍隊很吃虧，所以必須仔細謀劃才行。
當然了，如果戈雅法師能夠給些建議，或者是給與一些幫助的話，我們也許會事半功倍也說不定。」
巴貝爾的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當面抽打戈雅的臉面，但是戈雅卻此時卻不能說些什麼，因為他這個隨行魔法師，確實沒有為軍隊帶來任何助益。
「既然如此，那我就敬候佳音了。」臉色鐵青的戈雅甩甩袖子，轉身離開的大營。
看著離開的戈雅，巴貝爾冷冷一笑，隨即宣佈會議結束，緊接著將自己的家將找了過來。
說是家將，其實是他妻子米雅嫁給他時，一起跟過來的一名老家僕，一名非常忠心的黑鐵五星刺客。
「伊薩大叔，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緊接著，巴貝爾在伊薩的耳邊將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全盤說了出來。
「姑爺，你確定要這麼做？」伊薩眉頭緊鎖，顯然他並不看好伊薩的決定。
巴貝爾點了點頭：「伊薩大叔，你是知道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確。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強烈的不安感，我想你也知道，一旦我陣亡了，阿瑟那個混蛋，一定不會放過米雅的，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與其等到那個時候，我們不如現在主動一些。」
伊薩對於巴貝爾的直覺一直以來都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那種完全無法解釋的直覺，非常的準確，因此他點了點頭，轉身悄然離開了軍營。
伊薩是名刺客，因此這次行軍雖然一直在巴貝爾身邊，但是卻並沒有其他人知曉，甚至連戈雅也毫無所覺。
就在此次談話之後的半個小時，坐在城堡之中的張純迎來了以為不可思議的客人，這個人正是黑鐵五星刺客，伊薩。
「你就是要見我的那名刺客？」張純很奇怪，對方身為刺客，竟然光明正大的現身與自己見面，真的很讓人覺得奇怪。
「是的，城主大人，我帶來了我家姑爺……哦，就是歌利亞大軍的總將巴貝爾的書信。」伊薩此時的感覺相當奇怪，對面的這些人最高級的也僅僅是那只黑鐵一星的幼龍，但是此時此刻，刺客敏銳的感覺告訴他，一旦他有移動，對面那個被稱為管家的光頭大漢，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碾碎。
是的，碾碎，這個詞在他心中閃過的瞬間，就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這卻讓他不由得佩服起自家姑爺的直覺來。
阿爾瑪斯接過書信，將其遞給張純，他仔細的看了一遍，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仗剛剛打了一場，你家將軍怎麼就突然想要投靠我這無名小卒了呢？」
伊薩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虛言的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明白。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姑爺必然是因為我家小姐。
我家姑爺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這一點我干拿項上人頭擔保，但是他最怕的是，他死了之後，我家小姐會被人侮辱。
比如說歌利亞帝國的國王，阿瑟·蘭奇。」
看著張純一臉的不解，艾倫湊了過去，在他的耳邊低聲的說道：「阿瑟這個人我知道，是出了名的偽君子。表面上一副明君的樣子，其實暗地裡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不但將手下漂亮的遺孀佔為己有，甚至對一些沒有任何靠山的手下的妻女，也不放過，算得上是衣冠禽獸了。」
張純有些無語，他實在太佩服這位阿瑟國王了，老話說的好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要找女人哪裡找不到，怎麼就專瞄自己身邊的人呢，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說吧，你們姑爺的條件是什麼？」其實張純完全能夠猜得出來對方的條件，但是這種事必須擺在明面上說才行。
果不其然，伊薩說道：「我們家少爺的唯一要求，就是將我家小姐從歌利亞帝國中強搶出來，當然了，我也會同行。」
張純點了點頭，扭過頭衝著阿爾瑪斯說道：「阿爾瑪斯，你就受累一趟，陪他去一趟歌利亞帝國，我允許你解除限制。」
對於伊薩的滿臉不解，張純並沒有多做解釋，相信當阿爾瑪斯解除限制的瞬間，他就會明白自己這句話的用意了，更重要的是，一旦他看到阿爾瑪斯的真身，相信就是他們想要腦出些什麼ど蛾子，也完全沒那個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