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起航之路 第八章 深入平原 文 / T博士
「迷霧平原啊，這裡還真的是全天大霧不斷，能見度也就三米左右，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張純發現，森林的邊緣，就像是有著一座天然屏障一般，將大霧分割在森林之外，涇渭分明的如同用尺子劃量了一般。
黑龍喬巴扇著翅膀飛在他的旁邊，說道：「這種霧氣的能見度低並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這種霧氣，能夠隱藏鬥氣和魔力的波動，最適合偷襲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也是各大帝國不想動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城堡的原因吧，如果黑暗法師在這樣的地方偷襲，簡直就是以來一個准，跟送菜沒什麼區別啊。」張純點著頭，很認真的說道。
迷霧平原，是屬於平原女巫的地盤，這一點瑪爾塔大陸的人世人皆知，而這位所謂的平原女巫，其實就是剛剛他們討論的黑暗法師。
「其實說那個女人是黑暗法師，有點並不貼切，應該叫做亡靈法師更貼切一點。」黑龍喬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看到柳笑一臉的疑惑，喬巴伸出小小的龍爪一擺，說道：「就知道你不知道，我給你解釋一下吧。
艾倫公主可能並不清楚，而且瑪爾塔大路上大部分的人，也並不清楚，這位平原女巫，其實最大的倚仗，並不是她的黑暗魔法，而是意志亡靈軍隊。
各國的掌權者正是知道這一點，因此並不敢輕易的對迷霧平原下手，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平原女巫從來不出迷霧平原，對他們也沒什麼威脅，所以自然不必為了一個沒有大害的人而得罪一名實力強大的法師，尤其是一名亡靈法師或是黑暗法師。」
「切，這不過是借口，他們真正害怕的，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麼亡靈法師或是黑暗法師，他們是怕自己出兵的時候，背後有人捅刀子罷了。」張純一臉的不屑，這種事情，地球上的戰爭史中出現的絕對不少，就連那些網絡小說裡，也時常出現。
黑龍和艾倫公主驚訝的看著張純，他們還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男人，竟然對政治外交這一套，也這麼的熟悉。
「喂，張純，你究竟是誰，怎麼對國家的事情，這麼的清楚？」艾倫很好奇，而且通過短暫的接觸，她也知道，這個男人非常的好說話，最主要的是，他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當然這裡的任何人，不包括敵人。
張純笑了笑：「我當然就是我了，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們那裡，從古至今就一直在打仗，不打仗了，當官的又勾心鬥角，然後很多的文學作品又無聊的將這些都寫了出來，搞得是個識字的，就瞭解這些東西。」
「天啊，你的故鄉怎麼這樣？還有，你說的小說，是什麼東西？」艾倫從來沒有想過，世上居然還有不停打仗的國家，在她看來，瑪爾塔大陸的情況，就已經夠複雜混亂的了。
張純一眼就看出對方在想什麼，於是說道：「有利益就會有戰爭，其實你們這裡的戰爭，肯定從來沒有停止過，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戰爭，遠比真刀真槍的更可怕，那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經濟侵略，文化侵略，宗教侵略，等等，都可能造成一個國家的衰敗和滅亡。」
「經濟侵略……文化……宗家……」艾倫原本就是一個國家的公主，自然對這些詞有著更深的體會。
路德王國確實一直以來都很和平，但是作為公主她清楚的知道，路德的文化和經濟，從一開始，就在被四周的大國不停的蠶食，很多有些地位和勢力的人，大多都離開路德，向周邊國家謀求更高的地位。
還有宗教的蠶食，這點在聖光帝國派遣的神聖教廷的牧師抵達之後，她和她的父親，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很精闢的見解。」從震驚和思考中回過神的艾倫很由衷的讚歎道。
黑龍喬巴伸出爪子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說道：「你們人類太複雜，我們龍族就簡單的多了。」
張純搖了搖頭：「不是你們龍族太簡單，而是你太簡單。
你也不想想，如果你們龍族的思想真的那麼簡單，那你還會被騙去喝那個什麼腐龍草的毒嗎？」
喬巴一愣，隨即神色有些黯然的道：「說的也是，如果不是我頭腦簡單，說不定根本不會出現那兒倒霉的情況。」
張純搖了搖頭，決定糾正一下他的態度，於是說道：「不是你太笨，而是你的態度有問題啊。」
「態度？」喬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態度怎麼了，自己挺不錯的啊。
張純伸出手指搖了搖：「你啊，就是太自大了。
身為龍族，你有因為強大而感到自豪的資本，但是這種資本並不能成為你小瞧天下英雄的原因。
要知道，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所以，一旦你面對的是自己的對手之時，拋卻彼此間實力的差距，而你唯一所要思考的，就是怎麼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最小的付出，將敵人一舉幹掉。
什麼？你說道義？
哈哈，真可笑，道義是為了朋友，為了自己的子民，為了自己的手下而將的，你跟敵人講道義，那還不如讓耗子跟貓做伴娘呢。」
「等等，張純，你是說，只要是敵人，我們就可以用任何的手段來對付嗎？」艾倫從來沒這麼想過，但是作為一個生於政治之中的公主，她立即理解了這句話中的含義。
張純點了點頭：「當然，下毒、詛咒、疾病、瘟疫等等，只要能夠讓敵人死掉，就是最好的手段，別說什麼仁義道德，那東西在自己人的性命和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這個……張純，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是好人，可是你今天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你更像個壞人，甚至是惡魔呢。」黑龍喬巴有些迷糊了，可是他潛意識中，還是覺得張純是個好人。
艾倫也有這個感覺，不過作為一個落魄公主，她更加的認同張純的話。
張純歎了口氣，說道：「我給你們講一個我故鄉的小故事吧。」
緊接著，他開始講起了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這個故事很短，但是其內容卻十分的發人深省。
「真是個好故事，很發人深省，你說的沒錯，和狼講道義，根本就是自尋死路。」艾倫臉色凝重的點著頭。
黑龍沉默了，他一直以來是個十分講道義的傢伙，因此這次的會議，他才會毫無疑惑的前去參加，可是結果他不但看到了，而且還親自體驗到了。
「也許你說的對，和敵人將道義仁德，似乎確實是一種愚蠢的行為。」黑龍喬巴最後不得不承認了這一點。
艾倫從側面看著張純，雖然這個男人並不帥氣，但是他說起話和做起事的那種勁頭和神情，卻讓她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嗯？怎麼了，有事嗎？」張純覺得傍邊有人在看他，於是扭過頭，剛好見到艾倫正看著自己，因此很禮貌的詢問道。
艾倫搖了搖頭：「沒什麼……我想問問你，我們越過迷霧平原，打算去哪裡？」
張純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黑龍喬巴也在思考。
去哪裡是個大問題，神龍帝國他們是不能去了，雖然對方並不知道什麼，但是千萬別小看一個龐然大物組織的情報能力，張純相信，當自己一行人走出迷霧平原的瞬間，各種情報就會將自己這些看起來十分可疑的人物，上報給那些龐大的國家和勢力。
而在知道了關於帕帕克還有卡克的事情之後，龍城還有神龍帝國的人，一定會懷疑自己。
雖然他們未必能夠確認是自己幹掉的那兩個傢伙，可萬一這幫人抱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想法，那到時候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至於說聖光帝國，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問題是路途太過遙遠，他們要想抵達那裡，至少還要行走上五六個月，如果是抵達歌利亞帝國之後轉成馬車的話，那麼只要兩個半月左右，就能到達。
不過很可惜的是，張純從艾倫那裡可是瞭解清楚了，這個瑪爾塔大陸上，馬車的租用至少要十個銀幣。
十個銀幣，夠一個中等的四口之家吃上三天的了，因此張純果斷的放棄那裡，說道：「我們去歌利亞帝國。」
歌利亞帝國，就位於迷霧平原入口處的一公里處，最重要的是，這座城相對混亂，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想要不被人發現，這樣的地方，似乎最適合作為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對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詢問你，你到達城市後，打算做什麼？冒險家？獵人？傭兵？還是其他的？」黑龍喬巴終於在忍耐了無數天之後，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問題詢問了出來。
「這還用想嗎？我最大的夢想，當然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找個好老婆，生一堆孩子，然後悠哉悠哉的過美好生活了。」張純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胸無大志而感到羞愧，反而十分得意的說道。
黑龍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
一個人選擇什麼樣的人生，是他自己的權力，只不過張純的這種想法，讓黑龍喬巴感到一陣的無力，同時也為前途感到渺茫和擔憂。
艾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下定決心的說道：「那個……我並不想說的，可是你們救了我，想要過這種平靜的生活，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張純和喬巴扭過頭看著一臉歉疚的艾倫，突然間哈哈大笑。
看著被笑得一臉尷尬和不知所措的艾倫，喬巴強行止住了笑聲，說道：「不必介意，這小子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
既然他都說了是夢想，那麼自然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而且就算是沒你的事情，我們也已經和龍城還有神龍帝國卯上了，因此你根本不必介懷的。」
艾倫以為他們是安慰自己，但是當張純將紅龍帕帕克的事情說了出來的時候，艾倫卻終於反應了過來，眼前的這只黑色幼龍，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黑暗之翼，黑龍喬巴。
「啊，你就是黑暗之翼，強大的黃金五星黑龍，黑龍喬巴？」艾倫捂著小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喬巴。
喬巴搖頭晃腦，很是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了，除了我偉大的喬巴大人，還有誰能配得起黑暗之翼的稱號。」
「彭……」
話音剛落，張純直接一個打脖溜過去，說道：「拜託，無論你多光輝，那都是你以前的事跡好不好？
別忘了，你現在才剛剛青銅四星，青銅……四……星！」
「啊……該死的張純，你這個傢伙是故意的，難道我緬懷一下過去，讓我重溫一下榮耀，就這麼難嗎？」黑龍喬巴用他的的小翅膀不停的拍著張純的後背，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艾倫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也知道，黑龍喬巴是張純的契約寵物，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關係跟朋友，甚至是鐵哥們一樣的契約關係，這不得不再次讓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與眾不同。
張純哈哈大笑，說道：「緬懷以前幹嘛，以前的你其實也不是多強嗎，有了兄弟我的能力在，鑽石也不是夢想啊，哈哈哈……」
黑龍知道，張純這話多半是在開玩笑，可是他確認為，這話並不為過。
經過一段時間的體會，卡牌帶來的好處，對於他而言，是毋庸置疑的。
一直年幼黑龍，想要從青銅一星成長到青銅四星，最快的記錄，也需要三百多年的時光，可是看看自己，這才經歷了多久，就如同飛一般的將實力硬生生的提升了上來。
最主要的一點，這種提升和那種速成的藥物還有禁忌之法的提升是不同的，這個可是完全不打折的提升，雖然在經驗方面還有所欠缺（對於黑龍喬巴而言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這樣的提升，卻已經足夠讓人側目和震驚的了。
艾倫不知道張純的卡牌能力，她本能的以為，一龍一人是在那裡開玩笑。
行走了幾天的時間，黑龍喬巴突然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天霧氣越來越濃了？」
「嗯？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張純的眉毛頓時立了起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從心底湧了出來。
艾倫僅僅的跟在張純的身後，抓著他的衣角，聲音顫抖的說道：「我……我聽說，離平原女巫的城堡越近，霧氣就會越濃，你們說……我們會不會進入到平原女巫的勢力範圍了啊？」
黑龍喬巴伸出小龍爪子，抓著自己的下巴上的龍鬚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還真有可能，從幾天前，其實我們就已經迷失在濃霧之中了。
我想，之前在血十字傭兵團的貨車上看到的那個鑲嵌在金屬架中的水晶，多半是用來在迷霧平原上定位方向的。」
張純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兩人一龍，其實從很早就開始迷路了，只不過在這樣的平原中，如果不前進，是沒有任何機會的，所以即使是硬著頭皮，他們也一直在向前走著。
可問題就在這裡，大家應該都能明白，一個人若是不盯著某個固定目標前進，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走出直線的，因此這三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是在向迷霧平原的中心地帶行走著，而那裡，正是迷霧平原最危險的地方，平原女巫的城堡。
「你們確定平原女巫很危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傳說的事情，往往都是帶有水分的。」張純覺得，如果對方真的很危險，絕對不可能幾十年如一日的盤踞在一座城堡中的。
「呃……這個還真不知道，大多都是傳說而已。」艾倫想了想，覺得確實從來沒有人說過具體的事情，因此膽子也不由得大了起來。
黑龍喬巴有些憂慮且又疑惑的說道：「這個怎麼說呢，幾十年前，這裡的平原女巫，確實生性好殺，她將所有闖入城堡的人，全部變成了亡靈生物，並且讓這些亡靈生物盤踞在城堡之中。
可是在十幾年前，平原女巫突然轉了性一般，不在大開殺戒，而是適時的會讓一些人離開，而這些關於平原女巫的傳言，也多是從這些逃出生天的人口中得知的。」
張純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有點意思，這裡面恐怕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那麼四處轉轉，找到城堡後，便進去看看吧。」
「我靠，不是吧，你的膽子這麼大？居然還真想進去看看？」黑龍喬巴大驚失色，如果他在巔峰時期，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平原女巫，就算是再來十幾二十個，也根本不在話下，可問題是他現在才只有青銅四星啊。
「怕什麼啊，大不了我們到時候逃跑啊，過兩天強森就醒了，到時候危險了，蛛網一撒，拔腿就跑啊，你怕個什麼勁啊。」張純有著自己的打算，如果這個所謂的平原女巫真的是罪大惡極，那麼有機會將她除掉，將城堡據為己有，其實也是個蠻不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