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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零九章 曖昧 文 / 水葉子

    第二百零九章曖昧

    冬末春初天氣,宜春院中卻是溫暖如春,楊妃一改往日梳成高高的倭墮髻,任滿頭烏黑的長披瀉在肩頭,就是這小小的變化,使她減少了幾分華貴的同時更多了些隨意慵懶的風情。

    正殿中侍候的宮人並不多,且除了那個貼身的侍女小玉外其他人都隔的遠,楊妃放下手中曲譜的同時,眼睛斜斜的瞥著唐離道:「喲,唐卿還知道來?」,她的語氣雖淡,但話語中的意思怎麼聽都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臣下雖身在洛陽,但無一日不默禱陛下及娘娘身康體健」,在楊妃對側坐下,唐離細細打量了貴妃娘娘許久後無言一聲輕歎。

    楊妃雖然對自己的容貌極是自信,但今天正是懶梳妝的時節,就沒怎麼費心思打扮,是以聽唐離這麼一歎,出於女子對容貌的天生的敏感,頓時開言道:「卿家歎什麼,可是見本宮容顏醜陋?」。

    見楊妃如此傾絕天下的絕色佳人說出這樣的話,唐離忍不住一聲輕笑道:「臣自幼長於江南,常聽人言江南西湖景色絕美,且不同的時刻自有不同的美態,誠所謂『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今日見娘娘鉛華不施,始知這美景正如美人,天生麗質實難自棄,的確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說這番話時,唐離的雙眼不曾有片刻離開楊妃的臉龐,面對如此的人間絕色。他地眼神中少有**,更多的是對這種天生麗質的讚歎。而如此單純的男人對女人的讚美實在是小別重逢後對楊妃最好的禮物。

    迎著唐離讚歎的眼神,聞聽這等自深心地話語,心下一熱的楊妃似乎也不堪嬌羞地微微紅了臉龐,而這抹紅恰如世間最美的胭脂,為淡妝素裹的貴妃娘娘平添了許多麗色。

    「似笑還嗔的瞥了唐離一眼,楊妃幾乎微不可聞的說了一句道:「油嘴滑舌!」。只是看她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對這樣的油嘴滑舌受用地很。隨著這四字出口,她心中原有的那一點兒幽怨也已消失無形。

    本是出自真心的讚歎卻被斥為「油嘴滑舌」,看著對面楊妃如小女兒般嬌羞的神情,唐離淺淺一笑轉了話題道:「未知娘娘傳召臣下所為何事?」。

    「沒事就不能召見你不成?」,楊妃坐正身子沒好氣的看了唐離一眼後,才閒散的指著身前案几上的樂譜道:「本宮看這曲調有些不明白處,卿家既為太樂丞。必能為本宮解惑了。」

    起身上前幾步隔案在楊妃下手處坐定,唐離頓覺一股淡淡的馨香迎面而來,沒有了往日脂粉地甜膩,這份純然自體內的馨香別有一種淡雅的韻致。

    微微吸了吸鼻子,就這個微小的動作也為楊妃察知,不免一聲「桀」的輕笑。

    身處空闊的正殿,聽到這聲輕笑,面對美人一時失態地唐離心下略有幾分尷尬。當下低頭向曲譜看去。

    「這曲譜乃屬清商古樂,並非我朝通行的燕樂,以臣猜度,縱然演奏出來,娘娘想必也是不喜歡的」,略略看了看曲譜。唐離分辨其來源之後,因笑著說道。

    唐朝是一個開放的王朝,同時也是一個變革的王朝,表現在社會生活中,隋以前吃飯時慣用的分席制逐漸向合食制過度,而日常坐具也由以前的據旃檀席地而坐逐漸轉為胡凳的盛行。只是與民間盛行的這種過渡相比,上層社會為凸顯自己的貴族鳳儀,在日常生活中更多實行地依然是以復古為主,譬如眼前這宜春院正殿中幾乎就沒有設置高高地胡凳,楊妃本人也是斜靠著厚大綿軟的抱枕在厚厚地旃檀上隨意趺坐。

    楊妃身前那張闊大的案幾。只看其古樸的造型也知乃是流行於魏晉士人間的舊物。案几上只置有一爐香,一盞茶及一卷樂譜。而案幾下的空間由於有兩邊擋板的遮蔽,是以並不能為人所見。

    「噢!卿家何已知道本宮會不喜這清商曲」,斜斜的身子隨意趺坐,楊妃一隻臂膀曲於案幾上支起如花嬌艷,這隨意姿態中自然流露出的美婦人慵懶風情實在是惑人以極。

    「自夏商周而至本朝,總而括之有三套曲樂體系,一為雅樂,所為『雅』正是針對『俗』樂而言,此樂盛行於上古而至秦漢間,乃是用於祭祀的正樂,雖堂皇正大,意境遙深,然並不適於日常飲宴歌舞;與此相對,秦漢而至魏晉六朝間更有用於日常生活的俗樂,便是這清商樂了」,身為主管宮中教坊司的太樂丞,為貴妃娘娘解惑本是唐離份內之事,然則正當他說道這裡時,卻覺案幾下自己盤膝而坐的腿上有一股輕微的酥麻傳來,這樣的意外使他原本流暢的話語微微一頓。

    唐離這瞬間失神的動作絲毫不出楊妃意料,露出在案幾外的身子沒有絲毫變化,貴妃娘娘淺笑盈盈道:「有雅樂,有清商樂,那另外一種必然就是本朝盛行的燕樂嘍?」。

    腿上的酥麻愈來愈烈,雖然這正殿之中不便探身案幾下確認,但唐離已知這酥麻的源頭必定是出自楊妃無疑,直到現在,她那只不安分的腳依然藉著案幾的遮擋在自己腿上輕輕滑動撩撥個不停。

    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卻只換回楊妃促狹的一笑,微微動身之間以身子為遮擋悄然落下一隻手去,唐離臉上微笑不變,口中續道:「不錯,晉朝南渡之際,清商之樂隨之南遷,與江南地方民樂相融合,更加展。而北地則隨著五胡亂華而使胡樂大盛於北地。隨後前隋一統天下而至我朝,皆是以胡樂為主。其實自天下統一之後,本盛行於南地的清商樂也一併重回北方,只是相較於清商樂地溫柔中正,這些胡樂更為奔放,節奏更強,也更刺激,所以無論王宮貴族家的宴飲。還是百姓酒肆教坊的日常消遣也都更喜歡胡樂,這些胡樂與清商及大唐地方民樂相融合。遂成就了大盛於本朝的燕樂」。

    口中說話不停,案幾下唐離的手絲毫也沒閒著,順手撈住楊妃那只作惡的腳,只一勾之間唐離便已脫下了腳上的那只湖絲軟履。

    圓潤地小腳堪堪一握,半是有意半是報復,唐離抓住的同時已是五指輕輕撩撥,伴隨著他手指地撥動。楊妃口中不受控制的出了一聲蕩人心腹般細若簫管的呻吟,而她那原本白皙如凝脂的面容上也在瞬間開遍了三月的桃花紅,尤其是含嗔看向唐離的眸子,似貓兒一般慵慵開合之間更是要滴出水來。

    **在先的楊妃此時欲要收腿又如何能夠?只是唐離聽見這聲呻吟之後,雖也是心下一跳,卻終究不便鬧地更過火,手掌前移放開那只溫軟小腳的同時,他已順手挑開了貴妃娘娘的湖絲襪帶。手指轉動之間便順著襪帶鬆開的縫隙鑽進楊妃七破間裙下的內衫。

    「溫泉水滑洗凝脂」,此言誠不為虛,鑽進內衫之後,唐離觸手處便覺一片溫軟的滑膩,正值人生中最好年華的楊妃,那肌膚便如極品單絲羅一般膩滑而不可留手。

    如同撫摸著世間最為珍貴的美玉。唐離地手在楊妃的腿間的肌膚上輕輕滑動,感受著那溫軟的觸感。臉上的眸子毫不移動的停留在楊妃地臉上,口中繼續說道:「如同我朝的詞要配合著燕樂唱奏一般,那盛行於兩漢魏晉六朝間的清商樂多是和著《樂府》而歌,譬如那《木蘭辭》,再譬如那號稱清麗第一的《西洲曲》。」

    緊緊咬著下唇,此時的楊妃面上雖然暈紅已褪,但眼中的流波卻愈的迷茫而嫵媚,感受著腿間肌膚上那支如春風般滿含著柔情的手,她心中蕩起層層輕波的同時。口中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了。只是無意識的重複道:「《西洲曲》?」。

    似是為了借說話來掩飾案幾下不可告人地動作,唐離聞言隨即接口輕吟道: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伴隨著口中地輕吟,唐離的手愈地輕柔了,感受著這般滿是溫情的愛撫,耳邊的《西洲曲》如流水一般自然的灌入心田,「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如此流麗的詞句自然在心間流蕩,看著對面那個小冤家,這一瞬間楊妃似是回到了自己少女時代的劍南道,蜀中山水溫軟清秀,在一片妍妍盛開的湖田中,身穿百絲輕裙的少女撥動船槳,在靜謐的汩汩聲響中,那葉纖細的扁舟穿過一朵朵紅蓮滑動向前,船頭的女子幾乎不用俯身,伸手處便可取下一隻隻鼓鼓的蓮蓬。

    許是蕩漿累了,隨意坐在船頭,一任船兒隨著風微微蕩漾,少女兩隻白生生的腳垂放在清綠的湖水中,低頭剝起蓮蓬,一個個飽滿的蓮子中有著少女同樣擁有的紅紅蓮心。

    細心的剝著每一粒蓮子,這是給情郎最好的禮物,蕩著白生生的腳兒,少女口中輕輕唱著流麗的民歌:「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在如此婉轉的歌聲中,情郎的容貌一一顯現,那俊挺的容顏,那僅用帶一束的黑,慢慢地。所有的形象融合一處,滿天滿眼都是唐離的影子。

    沒來由心頭一軟,適才陶醉的楊妃再次睜開眼時,眸子中適才的**早已消失不見,有的只是全然與年齡不相襯的純情與癡迷,這一刻身形豐滿地貴妃娘娘就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再沒有了半點母儀天下地華貴。

    「清商樂就如這《西洲曲》一般雖憂而不傷。最宜琴瑟奏之,以溫柔中正為美。聽慣了激昂的琵琶,看慣了《秦王破陣》,《霓裳羽衣》這樣的豪華之舞,娘娘可還會喜歡如此的溫柔中正嘛?」,修長的指掌在凝脂般的腿上劃出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兒,唐離此時地聲音也輕柔了許多,「再則。欲聽清商三調,唯有心境平和方能入其樂境,臣下敢問娘娘現在可有一顆平和之心?」,伴隨著這樣的問,笑容中帶著調侃之意的唐離手落實處,在案幾下楊妃七破間裙下的內衫中順著滑膩的肌膚逆游而上。

    一寸寸肌膚滑過,唐離的手已越過膝蓋到達了一片更為溫軟的所在,手心處淡淡的溫熱傳來。手指落在那片肌膚上其軟膩處渾似不堪承受一般微微地陷落下去。

    感受著大腿內側那只作惡的手,楊妃心中適才隱藏起來的**被唐離別有意味的調侃笑容而激,幾乎是在瞬間,她臉上原本的清麗消失不見,眼中的眸子裡地純情一變而為催人心魄的妖媚,微微蕩漾著的眼波中如同隱藏著兩團火。片刻的短暫光陰裡,貴妃娘娘就如同佛寺壁畫中善變的飛天,由純情的少女而為深陷於**中的艷婦。案幾下,她那原本欲拒還迎的腿也隨著身子的展動更向前了幾分。

    楊妃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唐離心下一惑,而他地手也隨著貴妃娘娘腿部地展動自然而然的沿著大腿內側地肌膚向上游去,待他的手指終於停下來時,隔案而對的兩人幾乎是同時間自喉中出了一道不可控制的微細呻吟。

    楊妃眼中的火焰越來越盛,而她臉上的暈紅也如印染一般慢慢向脖項間潤去,原本支在案几上的手早已收回兩側支起了身子,於無人可見處貴妃娘娘藉著雙臂之力微微騰起的身子在厚厚的絨毛旃檀上輕微而細膩的劃著這世間最為動人的曲線。

    「本宮近日新收了一具五弦古琴。卻不知其所屬何時。唐卿且隨本宮往海珍閣看看」,良久良久。隨著楊妃這略帶輕顫的話語,唐離手中的溫軟滑膩逐漸退去,站起身來的貴妃娘娘如同得了重症風寒一般,頭暈目眩的幾乎站立不穩。

    「這裡間的器物都貴重的緊,爾等就在外面候著就是」,海珍閣門前,楊妃隨口吩咐了值守的宮人後,便自當先領著唐離及貼身侍女小玉向內走去。

    進閣之後,小玉不待吩咐自在閣門處守候,唐離隨著楊妃剛轉過一道古拙的花牆,就覺胸前一軟,原本領先而行的貴妃娘娘已就此軟倒在他的懷中。

    「冤家,你這個要人命的小冤家」,呢喃燕語聲中,星眸半閉的楊妃似乎不解恨一般推起唐離臂間的衣袖,就此一口咬了下去。

    正是這一咬,激了唐離心中積鬱的火焰,俯身低頭的同時他已緊緊吻住了那兩瓣朱唇,而兩隻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貴妃身上遊走不休。

    一隻手攀上胸前飽滿凸起的同時,唐離的另一隻手已自背後挑起貴妃娘娘的七破間裙順著內衫鑽了進去。

    楊妃雙眼猛然一睜之後,隨即又漸漸合攏,緊貼著唐離的臉燙的可怕,雖然緊緊抿住雙唇,但口中呢喃的呻吟卻越來越響,顫音也越拖越長。

    耳邊迴盪著這般的呻吟,心中如有火燒的唐離再也不滿僅僅只是手足之慾,見前方花架盡頭有一張放著拂尾的長案幾,沒有半點猶豫的他就此將懷中一味撩撥自己的絕美婦人攔腰抱起,大步向前而去。

    滿臉紅霞,楊妃雙手攬住唐離的脖子不住將臉兒貼上去廝磨,直到躺倒在長几上時才醒過身來,見那站著的唐離正要俯身下來,她立時臉色一變道:「冤家,這不是地方!三郎即刻就回,你還不扶我起身」。

    這時節唐離已是欲罷不能,楊妃說話間他已壓了上去,一股馨香帶著無可言表的綿軟透體而來,在貴妃娘娘輕哼聲響起的同時,他也是一聲長歎。

    眼看這個這個小冤家攀上自己胸前的手正作勢要去拉開宮裙,面色緊的楊妃無計可施之下只能故計重施咬了下去,比之於剛才的撒嬌,這一口卻是貨真價實,臂間的疼痛總算止住了那冤家的動作。

    「小冤家,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敢如此!」,翻身站起的楊妃話剛說完,便低下頭去含住了唐離臂間的咬痕,輕輕吮吸以為撫慰。

    箭在弦上卻不能,這種鬱悶實在難以言表,心中積火的唐離本待作,但見楊妃如此,一番鬱火也只能就此消歇,口中無奈歎道:「妖精,你真是個媚似人不償命的妖精,既不能真個**,又何必要來此地」。

    「你這冤家一走二十餘日,我本只是想與你獨處片刻,誰知你竟是如此急色」,看著唐離鬱悶的神色,依在她懷中的楊妃竟如少女一般吃吃笑了起來,邊笑邊道:「三郎去了太子處隨時都能回來,莫非你這冤家不要腦袋了不成」。

    聽她提到玄宗,唐離心中一動,口中雖勉強回應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調笑話,但眉眼間的神情畢竟與剛才不同了,連本在貴妃娘娘胸前凸起上輕攏慢捻的手也已靜止不動。

    似是知道唐離的心事般,楊妃低低的聲音響起道:「這些年來三郎疼我,惜我,在我心中便視他如慈父一般,一日不見也想的慌;但真與三郎在一起時,卻又時時想著你這勾魂的小冤家」,言至此處,頓了片刻後,貴妃娘娘更用蚊蟻般的聲音道:「實不瞞你,我與三郎已有年餘不曾行過房事了,要不適才在正殿中也不至如此不堪」,這番話說完,她的臉上羞紅更盛,在唐離懷中的頭也藏的更緊了。

    「不說別人,便是我那府中的下人也常誇我待家人好,從不在平康坊中廝混,有古君子之風」,唐離話說道這裡,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道:「只我自己知道我終究與那些眠花宿柳的浪蕩子弟沒什麼不同,妖精,都是你這妖精害人!」。

    二人正自竊竊私語之時,卻聽外間一個黃門內宦拖長的聲音響起道:「陛下駕臨,諸色宮人跪迎」,隨著這聲唱禮,原本在閣門處等候的小玉也無聲到了二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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