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青鸞 文 / 偷家族阿四

    一個又一個的夢魘接二連三的闖進秦破局的夢裡。秦破局有意識，卻始終醒不過來。

    慕青鸞站在床邊一直看著躺在床上眉頭緊鎖，身體不停顫抖的少年人焦急不已。只見少年額頭不停的冒出汗來。慕青鸞之前準備的干手巾，這時已被少年滲出來的汗沾濕了。

    少年是三天前族長帶回來的，當時大家看到族長帶回這麼一個年輕人，個個都嚇了一跳。因為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人類能夠闖進來，而族長帶回來的那個少年，明顯是人類。

    當天族長把人帶回來後，吩咐她照顧好，接著便召開族裡大會去了。

    慕青鸞不知道族長為什麼沒有在發現這個少年時就殺掉他，還把他帶回來醫治。慕青鸞要是沒有猜測的話，族長是想從這少年口中打探什麼消息。畢竟從來沒有人類闖進來，這少年卻突然闖了進來，族裡的人自然擔心是不是外界的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所在之處了。

    晚上族長回來後，慕青鸞想問一下該怎麼處理這個少年，不過卻沒有問出口。同時族長也沒囑咐她什麼，還是交代她說盡快將這個少年醫治好。

    慕青鸞想，在她將這個少年醫治好的同時，是不是也會是他的死期呢？慕青鸞沒有去多想這個問題，她現在是族裡唯一的一位藥師。雖然她只有十四歲，但在整個族裡的人都清楚她的醫術有多高明。以後的事情她操心不了，目前唯有盡快將這少年救醒過來。

    慕青鸞是在這裡長大的，要是真如大家擔心的那樣，這個地方已經讓外界人發現了，那麼帶來的災難就是滅族之災了。雖然她不願看到這個少年時，可相對於整個族裡的性命，孰重孰輕，她還是分得清的。

    少年身上只是皮肉之傷，包紮一下便行了。慕青鸞之前以為少年體內受過重傷才導致他昏迷不醒的，只是她將身全身檢查遍了，根本一點內傷都沒有，可奇怪他卻一直昏迷不醒。

    這樣一直睡到第三天，慕青鸞才見到昏睡的少年身體動了一下。接著額頭猛出汗，身體一直顫抖著。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下午才好了起來，只是身體不再出現顫抖情況後，少年便又繼續昏迷著。

    因為這個少年關係著整個族裡的命運，這三天來慕青鸞幾乎都守在他的身邊。一是怕他會發生什麼突發症狀，二來也怕他突然醒過來，然後逃跑掉。三天來，慕青鸞沒睡怎麼睡過，今天又這樣折騰了一整天，在見到少年的情況略有好轉了。見他的呼吸沉穩，只怕一時也不會醒過來，趁此時間慕青鸞也就準備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

    不過慕青鸞顯然對自己抗拒睡眠的毅力估大了，她沒想到她就這麼一趴下，便是好幾個小時過去的事情了。

    當慕青鸞醒過來時，天已經暗下來了，她往邊上一看，那裡已經沒人了。慕青鸞心裡一驚，頓時清醒過來。趕忙向外面衝出去，看能不能找到人。這個人要是不見了可不是開玩笑的，哪怕族長不會怪罪於她。到時族裡真發生什麼災難了，她往後一輩子裡都會感到不安的。

    慕青鸞在周邊找了好幾遍沒有找到人，回到房間裡準備發出號符將緊急情況通知族長。不過在她回到房間後，看到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看清就是那個少年後，她鬆了一口氣。現在見人已經醒了，慕青鸞怕再生意外，便將手中的號符捏碎。

    在周圍轉了一圈再回到房間裡的秦破局此時還是未弄清自己身在何處。他剛才在外面看過，不過由於色已黑，無法看清周圍是一個怎樣的環境。他清醒過來後，運了運氣檢查了自己的身體。除了身上的皮肉傷外，其他的地方一點事亦沒有。

    秦破局記得在跳崖之前曾使過「雷霆一擊」這一招，而且在使用過後，已經將他的經脈完全震斷了。加上從那麼高的懸崖處掉下來，不可能一點內傷都沒有的。秦破局心裡充滿著各種疑問，需要人來給他解答。於是他想到在他醒來時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那個女孩子。

    在慕青鸞推開門進來時把秦破局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的容貌讓秦破局驚訝了一下。由於之前頭腦一片渾鈍，完全沒那個心思去留意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女孩子長得怎麼樣。這時看到相貌，秦破局那點本來因為頭腦渾鈍消失的色心又跑出來了。

    一身素綠色的裙子，柔順光滑的長髮，讓慕青鸞在秦破局眼中成了一個不食煙火的女子。秦破局發現自己哪怕死裡逃生過一次了，這色之本性依然改不了。秦破局暗暗鄙視自己，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這可不是輕易就能改掉的。

    慕青鸞被秦破局一直盯著看，臉上早已經羞得紅韻起來了。她將頭微微低了一下，偏過秦破局的目光，然後開口說道：「你剛才去哪裡了？你身上還有傷。」

    「剛才醒過來，見你正睡得香，沒想吵醒你，就到外面走了一圈。」秦破局說道：「姑娘，我想請教你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救了我的嗎？」

    「是我們的族長將你救回來的。」慕青鸞搖搖頭說道：「你是從哪裡來的？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在族長還沒有來之前，慕青鸞不敢和他對這裡的情況說很多。她現在是在探他的口風，須不知對方會不會也是在探她的口風。

    「唉，一言難盡！」秦破局微歎了一下，隨即將事情的經過簡略的跟面前這個女孩子說了一下。不過也隱藏著一些沒有說。已經死過一回了，這防人之心不可不有。哪怕對方是個絕色美女也不能完全坦誠相對。況且老頭子教導過，特別在女孩子面前更只要說三分留七分。

    這時在秦破局的腦子裡回憶著跳懸崖前的畫面。現在他還是弄不清楚，他和那四個人沒有恩怨，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還有他們口中所說的「鬼血之脈」又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這青崗先不能走，等知道現在是處在什麼地方後，先回家一趟，問問老頭子，看他有沒有聽說過『鬼血之脈』。」秦破局在心裡想到。

    慕青鸞聽完秦破局說的事情經過後，沒有說什麼。她不知道他口中的青州、青崗、沼池之地是個什麼地方。慕青鸞是個藥師，平時要到各處採藥。這裡有多少個地方，叫什麼地名，她得出來。就算被族長叮囑絕不能去的「黑魔崖」和「鬼谷」她都瞞著族長悄悄去過幾次。而秦破局所說的地名，她一個也沒聽過。再加上他的確是一個人類，就衝著這點，這少年無疑是從外面進來的。

    慕青鸞雖然也是人類，可她的情況多少不同。她在這裡有特權，而且大家對她的身份都是知道的。族裡能夠容得下她這個人類，可不代表也有那個心胸容下從外面進來的人類。

    雖然她從小在這個非人類的地方長大，這個少年是他見的第一個人類。同為人類，骨子裡流的是相同的一種血液。那種與生俱來的情感，讓慕青鸞開始不想眼前這個少年就這樣的死掉了。她也想聽他說說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子的，他們這些人類是怎樣生活的。可是她想到，等下族長一到，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後，他就必死無疑了。

    在這裡活著的都非善輩，一個個都是嗜血的怪物。她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雖說他們對她很好，平時就像把她當公主一樣捧著。只是在見到他們那嗜血瘋狂的殺戮場面，依然適應不了。可能是因為她是一個人，始終過不了他們那種以血為生的生活。

    現在難得有一個人類存在，慕青鸞還是想讓他活下來。而且兩人的年紀相仿，看樣子這個少年比她的年紀還略長一點。慕青鸞在猶豫著要不要這時讓他逃走。雖然知道在這個地方，就算能夠逃得出「妖峰地」，到了「黑魔崖」或者「鬼谷」亦必死無疑。可至少比現在這個節骨眼安全，等族長到了，就是連一點生存的機率也沒有了。

    艱難的抉擇讓慕青鸞不知怎麼辦才好。最後慕青鸞在心裡還是微歎了一下。她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心軟，在日後給族裡留下一個巨大災難的隱患。在「妖峰地」這麼多年，讓她明白了一個鐵一般事實的道理：「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她不是非人類，沒有嗜血的瘋狂，卻懂得什麼叫「杜絕後患」。

    「姑娘，你是個煉藥師？」見慕青鸞沒開口說話，兩個人一直處於沉默，氣氛略有點尷尬，秦破局知道身為男子必要主動點，遂先打破沉默。

    「煉藥師？我不是煉藥師。」慕青鸞搖搖頭：「我是個藥師，族長說我沒有資質，體內沒有儲存訣氣的丹核，所以無法修煉。不過我自小就對各種藥材很敏感，所以族長便將我培養為藥師。我對藥師這個身份很喜歡，能夠幫助到那些從小大到對我很好的人，可以為他們做點事，我覺得很高興。」

    從慕青鸞的語氣裡秦破局聽得出她對藥師這個身份的喜歡。這房間裡到處都是藥味，秦破局以為她會是個煉藥師。秦破局想要是對方是個煉藥師，還準備日後要好好的討好她。這樣日後他買丹藥說不定能夠便宜很多，甚至說不定可以免費。

    「能當藥師也是很了不起的，起碼比我強多了。」秦破局笑著說道：「姑娘，我叫秦破局，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

    「青鸞，這幾天辛苦你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慕青鸞的話，聽到這聲音慕青鸞臉色變了變，心裡輕輕歎了一下。

    「族長，兩位長老你們來了。」

    話音一落，秦破局的眼前便多出了三個人，不，準確說，是三個怪物。不過他們的長相不是秦破局驚訝的，而讓他驚訝的是他們突然的出現。

    「瞬身影動，佛訣高手！」秦破局驚訝的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