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九嶷龍影 第94章:血衣女子淒美故事 文 / 糖衣古典
第94章:血衣女子淒美故事
此時鐵中堅的黑龍鞭已經捲住這血衣人的腰際,鐵中堅右手用力一拉,只見那血衣人張口大叫起來:「腰,我的腰斷了。」語聲模糊,但還是依稀能夠分辨得出是人的聲音。並不是什麼殭屍粽子。
鐵中堅黑龍鞭一鬆從那血衣人腰間撤了開去。而後向著那血衣人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裝神弄鬼?」
那血衣人仰天哈哈一笑,然後笑聲一頓,睜大眼睛,厲聲道:「裝神弄鬼?老婆子裝什麼神,弄什麼鬼?你沒看到老婆子是被鎖鏈鎖住,動彈不得嗎?」一句話說完,那血衣人回過左手,在身後一抓,晃了晃,三人果然聽到一陣嘩啦嘩啦的鎖鏈的聲音。
那血衣人道:「聽見了嗎?」言語之間極為傲慢。
三人都是一呆,誰也想不到這血衣人是被人以鐵鏈鎖在這閣樓上面。是誰跟這個血衣人有這麼大的冤仇?聽這血衣人的語氣,這血衣人竟是一個女人,一個年老的女人。
那個將這年老的女人鎖在這裡的人一定是跟這個老婆子有極大的冤仇。
三個人一時之間俱都無語。
那血衣人嘿嘿一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不用救我。老婆子已經在這閣樓裡面待了三十年了,不在乎多待幾年。」這血衣人聲音之中聽不出什麼怨尤。有的也只是一種無奈。
風冷情看了鐵中堅一眼,低聲道:「鐵大哥,咱們把這老婆子放了吧。咱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鐵中堅心中也有此意,右手一抖黑龍鞭,黑龍鞭順著那閣樓地板向裡遊走了過去。不一刻功夫,鐵中堅手中的黑龍鞭便即碰到一個長長的物事,鐵中堅手中黑龍鞭微微動了一下,那長長的物事便即嘩啦響了一下。
鐵中堅心道:「看來這便是束縛血衣人的那一根鎖鏈了。」鐵中堅手中黑龍鞭一勾一帶,已經將那根鐵鏈裹住,跟著用力向後一拉,只聽嘩啦一聲,那根鎖鏈已經被鐵中堅帶了出來。餘力未消,竟將那血衣人也連同鐵鏈從閣樓扯了下來。
那血衣人一聲驚呼,碰地一聲重重的落到地板之上。風冷情,鐵中堅三人急忙閃開。
鐵中堅一抖手,將那黑龍鞭解脫開來。眾人圍住那血衣人,只見血衣人雙腿軟軟的垂在地上,腳腕之上繫著兩根長長的鎖鏈。身上血跡斑斑,似乎曾經受了很重的傷。一雙眼睛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嘿嘿一笑。笑聲之中卻是殊無半點笑意。
此時三人已經看清這血衣人其實歲數並不甚大,看上去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只不過臉容憔悴不堪,再加上衣衫污穢,以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但聽這血衣人所言,已經被人困在這閣樓上三十來年,那豈不是十來歲就被困在這裡?
那血衣人看見三人圍住自己,但渾不在意,雙手撐地,慢慢向那窗戶跟前爬了過去,爬到窗前,伸手打開窗戶,夜風一下子撲了進來。
這血衣人張開嘴,貪婪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良久良久,這才停止,而後嘿嘿一笑道:「老婆子很久沒有呼吸到這外面的空氣了。」
風冷情沉聲道:「這位前輩,我們幾個人冒昧來到這裡,有所打擾。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那血衣人轉過頭來,眼神陰鬱的望著三人,緩緩道:「你這少年也不用如此客氣,你們既然救了我,我自是有問必答,只不過前輩什麼的,那就免了,你們可看見過帶著鐐銬,不良於行的前輩嗎?」說到最後,微微自嘲一下。
風冷情點點頭,道:「前輩客氣了,」
那血衣人眼望三人,緩緩道:「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一個地方,叫做閻王鎮。」
三個人都是搖搖頭,心道:「閻王鎮,那是個什麼地方?」
血衣人非常失望,緩緩道:「這裡就是閻王鎮。」
水靈奇道:「這裡好端端的為什麼叫做閻王鎮?」
血衣人道:「只因為凡是到了這閻王鎮的人都沒有一個活著出去過的。」
這一句話一出,風冷情,鐵中堅,水靈三人都是微微變色。三人心中俱道:「這老婆子所說的話要是真的話,那咱們四人來到這裡,豈不是也不能活著出去嗎?」
鐵中堅皺眉道:「老婆婆,這句話是不是有些那個那個——」
血衣婆婆嘿然道:「你是說老婆子所說的有些誇大其詞,是吧?」
鐵中堅沒有說話,但這沉默便是默認。
血衣婆婆微微惱怒道:「這句話以前老婆子不知道對不對,反正自從老婆子來到這裡以後,就沒有看見一個人活著離開這裡。」
水靈忍不住道:「那你不是還沒死嗎?「這一句話說的頗不禮貌。水靈一句話說出之後,便頗為後悔。
誰知那血衣婆婆卻沒有生氣,慢慢道:「老婆子沒有死,可是老婆子也沒有活著走出這閻王鎮。」
三個人俱都面面相覷,這血衣婆婆所說的話竟是大有道理。難道這血衣婆婆所說的都是真的?
風冷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血衣婆婆沉默了一會這才繼續道:「這數十年一過,也許外面早就忘了有這麼一個閻王鎮了。這十年來,這閻王鎮也只來過五個人。都被殺死了。」
風冷情緩緩道:「包括這屋裡的那個青衣漢子?」
血衣婆婆點點頭,道:「不錯。」
鐵中堅森然道:「是誰殺的?」只要這血衣婆婆說出是她自己的話,只怕鐵中堅立時就要出手。
那血衣婆婆嘿然道:「難道你以為是我?你看我這四肢三殘,還有能力殺人嗎?」
鐵中堅臉上緊繃的神情這才放鬆下來,慢慢道:「那是誰殺死的這些人?」語氣已然不若先前凌厲。
血衣婆婆淡淡道:「是誰殺的重要嗎?死了就是死了。人活在世上,不過就是早死一天,晚死一天罷了。我在這閣樓裡面待了三十來年,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鐵中堅默然無語。
風冷情慢慢道:「這位前輩,我們可以將你帶出這閻王鎮的。」
血衣婆婆眼睛望向風冷情,搖了搖頭,苦笑道:「他不讓的,他不會放我走。而且他也不會放你們走的。」眼睛憐憫的看著三個人,似乎這三個人也難逃死在這閻王鎮的宿命。
三人心頭都是一震,——這老婆子口中的他是誰?這個他難道有決定別人生死的能力?
鐵中堅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血衣婆婆慢慢道:「他是我丈夫。」
這一句話一出,三個人都是愕然失色。這個血衣婆婆口中的能夠決定別人生死的竟然是她的丈夫。難道這血衣婆婆也是被她丈夫打折雙腿,囚禁在這閣樓之上?
水靈試探著問道:「這個鎖鏈是你丈夫給你拴上的?」
血衣婆婆點點頭。臉上沒有絲毫難堪之色。
水靈指了指她的雙腿,道:「這雙腿也是你丈夫打折的?」
血衣婆婆點點頭,道:「我家相公雖然打折我雙腿,但是我知道他是疼我,珍惜我,所以我沒有怨恨他。」
這句話一出,風冷情三人都是暗暗皺眉,心中俱道:「你這個人不是腦子有病吧?被丈夫打斷腿,還一點怨恨也沒有?真的是匪夷所思。」
那血衣婆婆似乎沒有看見三人臉上奇怪的神色,眼睛之中向前方望去,似乎穿過了重重的歲月,想起了昔時種種……良久良久這才緩緩道:「我認識我家相公那一年,是三十六年前的春天,這雲夢澤裡面的桃樹林已經開花了,開的一片粉紅,爛漫之極……」
風冷情三人聽這血衣婆婆竟然回憶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倒也不便打斷於她,便都靜靜傾聽。
只見血衣婆婆想起三十六年前的那一段往事,臉上容光煥發,似乎真的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只聽血衣婆婆靜靜道:「那一年的桃花開的那麼美,那麼好看,那桃樹林距離我們村還有二十餘里之遙,但還是把一股花香送了過來。
我便偷偷地溜進了雲夢澤,來到了那一片桃花林中。
村子裡的人對於這雲夢澤向來便有嚴規,不讓進來,說是這雲夢澤裡面有惡鬼,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我就要偷偷溜進來看一看這桃花,聞一聞這桃花香。然後再悄悄的出來。
我進到這桃花林中,沒有看到惡鬼,反而看到我家相公。
我家相公也一眼便看到我。就是那一眼,我們便互相歡喜上了對方。」
說到這裡,風冷情和水靈砰然心動,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嫣然一笑。
風冷情心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水靈心道:「風哥哥,我就是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喜歡上了你,你知不知道?」
鐵中堅聽到這裡。側目望向水靈,只見水靈正在含情脈脈的望著風冷情,心中如被大石砸了一下。頓時感覺口中又苦又澀。
那血衣婆婆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絲毫不覺身旁其他人神色有異。只聽她繼續道:「那一日遇到相公以後,相公便將我帶到這閻王鎮裡來了。
我便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每天快快樂樂。只是有一點不方便,相公要我不可以走出這閻王鎮。我問他為什麼,相公告訴我,因為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這個鎮上的男人不可以婚配,如果婚配的話,結婚以後,新娘子便要終生留在這裡,不可以走出這鎮子一步。活著不可以,死了也不可以。
我那時只知道跟相公在一起非常開心,當時也顧不了這許多,我只要和相公在一起,便已經滿足。就那樣,我和相公快快樂樂的在一起過了六年。直到那一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