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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唯華獨尊 第三一六章 狼真來了 文 / 火熱人生

    黑夜最能掩飾住罪惡的悲哀,帶著死神的淒涼,月色也顯得格外寂寥了許多。

    蜷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司馬懿雲沒有再繼續佯裝因為病痛而瑟瑟發抖了,他撐著地面,慢慢的爬了起來,咧嘴笑了笑,看得周圍嘻嘻哈哈的德軍士兵們沒有一個再繼續發笑了,一個個傻愣愣的看著,心裡大概都在想,這人該不會是疼瘋了吧?

    「嘿,小子,你要去哪兒?」身後的鮑布斯扒了一把司馬懿雲的肩膀,笑問道。

    「他該不會是疼瘋了吧?」

    「難道剛才他不是急性闌尾炎發作?」

    「我看更像是喝多了肚子疼,這會兒疼勁兒過了,就正常了!」

    「就是,一身的酒氣,不知道喝了多少美酒,該死的黃皮猴子!」

    周圍的吱吱呀呀、譏諷言語,司馬懿雲都沒有在意,他站直了之後,雙手撐在吉普車車前蓋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過了好幾秒,這才晃了晃頭,回過神來,剛剛由於太過於自我壓抑製造痛苦,神經承受了太多的負荷以至於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虛弱和病痛,但是現在,他還好好的活著。

    「嘿,鮑布斯!」司馬懿雲站直了身體,完全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對鮑布斯招了招手,一臉驚訝的鮑布斯也忘了剛剛是誰在瘋狂的戲謔這個「病人」逕直走上前來,一臉不屑的看著司馬懿雲。

    司馬懿雲沒有報復鮑布斯的意思,和小人之見纏鬥,就猶如和瘋子吵架一樣無聊,若真是那樣,那就真混淆不清了,到時候,誰能分得清誰是小人,誰又是瘋子呢?

    「謝謝你送我到這裡來,剛剛的確是吃壞肚子了。不過現在好了些,吃點藥也就應該沒事兒了!」司馬懿雲擠出了最燦爛的笑容,誠懇而又親切的從衣兜裡掏出了一支巧克力,從包裝上來看。就是很難得的中國貨。「這是今晚我從宴會上順來的,送給你,以表謝意!」

    鮑布斯有些訝然的從司馬懿雲手裡接過巧克力,雖然他一句中文都聽不懂,但從司馬懿雲燦爛的笑容和友好的表情上來看,這個中國人應該很友善、很有禮貌,早知如此。剛剛不就該這麼整蠱他了,不過這巧克力真心是個好東西,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美食。

    周圍圍觀的德軍士兵一個個也都是面面相覷,敢情剛剛他們所做的一切、叫喊的一切,都沒有任何作用,語言不通還這是有莫大的好處,辱罵一通,對方還聽不懂。還以為是關心照顧來著,嘖嘖,看到鮑布斯手裡的巧克力。幾個士兵一臉鄙夷,卻又各懷心思。

    眼角掠過寂靜的夜空,司馬懿雲的心開始焦急起來,他不知道空襲會什麼時候到來,按理說,現在已經是好時候了,自己已經離開了危險的區域,而且來到了共和國空軍至此之前,還從未空襲轟炸過的德軍醫院,碩大的紅十字標示到處都是。對於迄今為止也都還嚴格遵守日內瓦公約的共和國空軍而言,他們顯然不會豪氣到把炸彈扔到醫院來的地步,所以司馬懿雲是安全的,因而轟炸是可以的,可等待依然是等待,預想中的天崩地裂般的爆炸。遲遲沒有到來。

    「難道我發射出去的信號沒有被收到?」

    「應該沒有這種可能吧,戰區的空軍部隊按常理應該是有24小時不間斷巡邏戰備的電子偵查機或預警機等存在的,只要它們保持巡航飛行待命,周圍幾百公里範圍內的連續性無線電信號活動,應該都無法逃它們的追蹤和定位,而就算它們都錯過了,那太空中的電子偵察衛星該不會也瞎眼了吧?」

    司馬懿雲開始有些緊張了,今晚的機會要是錯過,可就很難了,宴會上他可是得知了一個消息,組織內與技術方面無關的人員很快就要返回德國,懂得一些各方面技術的才會留下來,而若真是如此,那就意味著組織相關人員很快就會分散開來,這要「一鍋端」可就難了。

    「嘿,瘋子,你,你聽得懂我們說話嗎?」一個挎著衝鋒鎗的德軍士兵,誇張的指著自己的腦袋,唧唧歪歪的向司馬懿雲說著。

    司馬懿雲自然聽得懂,但他只能裝作聽不懂,而儘管如此,他若真是一個瘋子,倒也能夠從這士兵的手勢中看得出來他所表述的疑問,腦子,並沒有壞掉,所以他向周圍的德軍士兵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很好,不用他們「照顧」。

    「哈哈哈,果然是聽不懂,還真是有趣兒!!」

    周圍的德軍士兵頓時就轟然大笑,其中兩個還笑得差點趔趄摔倒在地,笑過之後,其中兩個這才呱啦呱啦的和鮑布斯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這中國人還挺有趣,他們可以帶他去看看醫生取點治療腸胃的藥,不過鮑布斯不必在這裡等著他了,他們打算留這個中國人在這兒多戲耍戲耍,也好打發一下這站崗的無聊與寂寞。

    鮑布斯才不想多待,笑呵呵的指了指德軍隊伍中軍銜最高的一個中士,讓司馬懿雲跟著他進醫院,隨後便揚了揚手裡的巧克力,笑了笑便跳上車,發動引擎很快就轟鳴著離開了,當車尾燈也都消失在了黑暗裡,司馬懿雲的嘴角才露出一絲寒冷的微笑,君子報仇狗屁才十年不晚,要報就得當場就報,不過他不打算親手掐死這廝,讓他趕緊回去覆命,也趁好和軍營一同完蛋。

    德軍中士沒有大笑,但臉上也是微微掛著笑意的,看不出是歡迎還是譏笑,但他招了招手,便雙手背在背後,在前面帶路了,想要進軍醫院並不難,難就難在這司馬懿雲的身份不是德軍軍人,而且還是一個中國人,前些日子德軍第十三步兵軍和中國陸軍的一仗打得可謂是神魂顛倒,中國陸軍的強大倒是一夜成名了,不過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也在德軍心目中變得分外仇恨起來,所以中士帶路進醫院,也免得突然衝出兩個傷兵出來找司馬懿雲拚命。

    抱著沉甸甸而又希冀的心。拾階而上走進醫院之前,司馬懿雲還不忘抬頭看一看這浩渺的夜空,他還從來沒有看過導彈滑過夜空的景象會是什麼樣子的,可當他剛剛走進醫院大廳裡。猶如吊燈一樣掛在天花板上的高音廣播喇叭就迸射出了一絲絲的滋滋聲,聽起來並不算特殊,但這大半夜裡絕不會突然廣播任何新聞或者通告的擴音喇叭怎麼突然發聲,司馬懿雲奇怪,大廳裡的人包括帶路的中士也都很奇怪,都抬頭看了一眼,而滋滋滋的聲音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倒有不斷增強的趨勢。

    「來了?」

    司馬懿雲心中一喜,雖然他久居海外潛伏,可時常能夠通過接頭人員獲得一些國內的各種消息,共和國空軍夜襲德軍北方和中央那梁贊後勤樞紐一戰,司馬懿雲就瞭解過一些,原本以為是一次多麼簡單的空襲行動,後來一瞭解才知道,整個轟炸包括了太多的參戰要素。據稱光是前期提供電子掩護與干擾的就不少,司馬懿雲聽到如今這滋滋滋的聲音,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空襲前的電子干擾所產生的效果?

    「這廣播該不會壞了吧?」一個拿著病歷本路過的白大褂嘀咕了一句。而後又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司馬懿雲一眼,搖了搖頭徑直離去。

    中士倒是沒說什麼,悠哉悠哉的在前面帶路,這三更半夜裡,他一個中士擱在這醫院裡已經算是比較牛的了,不用像白天那樣,走個路都還得精神抖擻生怕被長官們抓住了小辮子,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值班的醫護人員會走來走去,所以他倒是本性畢露。活像是一個多大的官兒一樣,將司馬懿雲帶到了腸胃科門前,便雙手插在褲兜裡,哼著小調到護士前台去了,司馬懿雲一回頭,正好看到中士拉著一個很肥膩的女護士說得嘻嘻哈哈的。大概就是在說剛剛門前所發生的糗事兒,有關於司馬懿雲的,中士顯然當成了笑料來捧女人開心了。

    「尼瑪的,一百公斤的女人也都能看得上,還真是精蟲上腦傷了理智!」

    司馬懿雲看都不想看那女護士一眼,臉上可謂是肥肉橫生,這利佩茨克對於德軍而言,還真是夠「後方」的,可以讓這麼一吃貨肥人來當值做護士,簡直就把利佩茨克當成了他們自己的國土一樣,真是這樣嗎?司馬懿雲搖了搖頭,敲了敲房門,這時候他只能把自己當成一個病人,如果不想提前回軍營的話。

    上帝從來都是仁慈的,尤其是對於他所溺愛的西方人,因為大概也只有自認為站在人類種族體系金字塔最頂端的白種人,才信誓旦旦的認為,上帝是他們的,而上帝也只會庇護他們,可上帝真的如此大發仁慈?那真主又該庇護誰?佛祖呢?

    事實上,神,並不存在,當司馬懿雲推開那扇門,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厚眼鏡,正趴在桌上認認真真修調不靈便收音機的醫生,那醫生抬起頭來也正好看到了司馬懿雲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懂了,原來所謂的紀律森嚴的德軍內部,也有膽大妄為且半夜無聊之徒,干預冒犯他們偉大領袖希特勒的禁娛令,半夜裡偷偷摸摸用收音機打發時間,可現在麻煩了吧,收音機一個台也收不到,入耳的全是奇奇怪怪的滋滋聲。

    「你,幹什麼的?」有些緊張的腸胃醫生眼神帶著怒意,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司馬懿雲,並揮了揮手,讓司馬懿雲趕緊把門給關上,他或許從未想過,這大半夜裡還會有人來看腸胃。

    「收音機聽不到節目也就對了!」司馬懿雲心裡很高興的想著,因為這就意味著轟炸即將到來,而他現在要做的,顯然就是等待,等在這基本算是安全的醫院裡,等待死神在利佩茨克城裡狂歡個夠。

    而在另一邊,在同樣被夜色所籠罩的空氣裡,坐在j-11「戰隼」雙發重型制空戰鬥機座艙裡的竇寧,以及前座極為認真仔細操作著戰機的飛行員成達,兩人都沒有欣賞夜景的閒情逸致,兩分鐘之前,超低空突防就已經開始了,在掩護部隊的強電子干擾下,轟炸機群以絕對的速度開始在超低空空域向利佩茨克極速狂飆。

    「預警機發送通告顯示。目標位置依然明確,無線電信號正常!」

    竇寧迅速將聯合戰術通信數據鏈共享到的一條戰情通報讀了出來告知給成達,即使成達並不關心這一點,他依然快速讀完。並很快切換回之前的畫面,他正全神貫注的注意雷達告警、地形雷達、聯合導航等數據界面,在超低空突防的過程中,這些都很重要。

    機群飛過巴拉紹夫地區之後,地形就越發的平坦起來,如果透過座艙玻璃,可以在斑駁的星月光澤下。依稀看見深灰色的莽原是如何的綿延不絕一望無際,但沒有人看看向座艙玻璃外,這個時候、這個高度,人的目視能力往往已經有了相反的效果,浩瀚的平原與林海在很大程度上猶如起伏綿延的大海一樣,飛行員如果想在高速飛行的條件下,依靠對地觀測來判斷戰機的飛行高度,那麼他唯一的結局就是和戰機一起墜亡。所以,超低空突防飛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眼睛。而是儀表。

    「還有多少分鐘?」駕駛著戰機的成達額頭上早就已經滲出汗珠,他穩穩的把持住操作桿第一次發問。

    「二十分鐘!」後座的竇寧當即回答道,雷達屏幕上被閃爍紅點標示的目標,此時此刻依然在一次次閃亮,飛速向其靠近的轟炸機群,則宛如一簇小白點,正一點一點的慢慢靠近,中央計算機給出的倒計時時間,恰好是二十分鐘。

    呼嘯疾行的轟炸機群低空突防的呼嘯聲依然十分浩然,雖然整個飛行過程中。沒有一架戰機有任何的燈具發射出燈光,可這猶如超級風暴掠境的聲響,顯然是欺瞞不了人類耳朵的,從巴拉紹夫以北區域經過之後,便徑直向利佩茨克撲去的轟炸機群,顯然必定要經過德國陸軍防區上空。而對於前些日子就是因為夜間防禦鬆懈導致一場慘敗發生的德軍而言,他們對黑夜的懼怕和警惕,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熟悉的電子干擾意味著什麼,首先直接意味著本方的無線電通訊可能出現極大的障礙和問題,溝通不暢也就罷了,德軍很早就開始多使用有線電話聯繫,可從另一個方面來講,這從以往的敗績來看,每每共和國空軍製造大規模電磁干擾,都會意味著他們會採取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因而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值班的德軍官兵毫不猶豫的拉響了戰爭警報。

    不多時,急促的警報聲便綿延的開始響徹大地,各種各樣的探照燈光束隨即射入天空,然而這對於已經急速飛過的轟炸機群而言並不能代表著什麼,可對於有意拖在後面,製造一些熱鬧來吸引德軍注意力的大規模轟炸部隊而言,這可就有得熱鬧了。

    德軍防空武器可謂是相當多樣,從各種口徑的防空高射火炮到到或進口共和國或自己山寨研製的自動化高射炮,到少部分裝備的地對空導彈,這一聲聲警報拉響之後,這些各種武器可就嗷嗷上場了,尤其是缺乏有效觀測手段的人工手動火炮,完全靠人來觀察、計算和射擊指揮,因而全仰仗著數量優勢來實施火力齊射,以數量換質量,這才警報拉響不多一會兒,咚咚咚的高射火炮齊射聲便驟然響起,飛蝗似的炮彈在無線電近炸引信的作用下,在黑夜的天空中炸出一朵朵烏黑的小雲朵,除了嚇傻月亮和星星,連根毛都沒有撈到。

    既然是製造熱鬧,德軍已經開始如驚弓之鳥一樣猛烈對空射擊,那麼作為掩護的大規模轟炸部隊顯然就不能再繼續前進了,猛烈的轟炸旋即在空中指揮機的調度安排下展開了,空對地導彈如白菜一樣渾不值錢的往德軍防空陣地或雷達奔去,非常便宜但也值錢不少的滑翔制導集束炸彈也如德軍心願,一**的開始滑翔飛離載機,沒多久一會兒,從奔薩到巴拉紹夫一線,德軍的前沿陣地很快就響起了爆炸的狂歡夜曲。

    突然到來的夜間轟炸頓時讓德軍的指揮體系忙碌開來,而伴隨著開始忙亂大作的自然也就是通信系統了,在各種各樣的呼叫聲、報告聲與命令中,能力有限的有線電話顯然很快就不堪重負了,而不得不啟用的無線電台卻往往沒發出多少電報或接收多少,就被淹沒在了浩瀚的電子干擾背景中。

    一片熱鬧的景象恰好烘托了長驅直入的冷艷,在距離目標還只剩下五分鐘的時候,作為戰鬥機機群長機的成達下達了預準備命令,而伴隨著這一命令,所有j-11「戰隼」雙發重型制空戰鬥機後座的武器系統官都旋即啟動了火控系統,作為轟炸機群掩護的戰鬥機機群要趁著敵空中力量尚未來擾的間隙,將攜帶的對地攻擊彈藥,作為第一波「送給」目標,之後他們要做的,就是一邊警戒空中,一邊觀賞轟炸。

    隨著一枚枚空對地導彈脫離武器掛架,自墜一定距離後完成空中點火,轉眼之間,這夜裡的天空中就如出現了一次小型的流星雨一樣,帶著絢麗與光芒,完成這僅此一次的表演,撕裂黑夜,急速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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