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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二二七章 生死存亡(三) 文 / 火熱人生

.    夕陽西沉,天邊的晚霞壯美如畫不慌不忙的將蔚藍的天空點綴,就像給天鍍了一層亮閃閃的黃金一樣,紫色的晚霞將橙色的霞光混淆於一起,天空的色彩漸漸變得斑斕,隨著夕陽西下,各種顏色的晚霞都爭先恐後綻放色彩,嫣紅、橙黃……

    一抹最美麗的晚霞悄然之間離去,一月份的最後一天,最後幾個小時開始由黑夜統治,而當夜色尚未深沉開來,法國雷芒、瑟堡、亞眠、敦刻爾克,比利時弗爾內、布魯塞爾,以及荷蘭鹿特丹,德國空軍的一座座大型機場裡,不眠之夜已經拉開了熱鬧的序幕。

    一架架即將要為參加戰略空投的德國空軍空降獵兵各部服務的飛機,已經開始了最後的大規模檢查,一組組地勤技師有條不紊的對所負責的飛機完成各種檢查,確認運輸機、滑翔機等都處於最佳狀態後,便開始為運輸機補充油料,將滑翔機和運輸機依靠牽引鋼纜鏈接好後,一組組的運輸機和滑翔機在跑道上間隔一定距離的排開。

    這一切的準備給工作當然都與空軍飛行員和空降部隊無關,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好好休息,用深沉的睡眠為身體儲備夠足夠的能量,緩解掉戰前的緊張情緒,戰略空投的一切準備工作都由機場部隊完成。

    輕型戰場突擊車、三輪挎斗摩托、吉普車,由防撞氣囊包裹起來的一箱箱彈藥、一捆捆機槍和火箭筒等,重裝備和物資已經開始向滑翔機機艙內裝運,繁忙的機場裡最大的聲響就是那些小型平板拖車和叉車的聲音,這些車輛忙碌的身影間,各種各樣的物資被裝運就緒,執行戰前敵情偵查的最後一批偵察機也起飛了。

    同樣,在比利時、荷蘭、以及法國北部和南部的眾多港口裡,一艘艘運兵艦早上就把港口裡的參戰部隊接走,他們已經在大海上度過一晚,而此時此刻在港口裡裝卸的船隻,則是一艘艘運輸船隻,參戰部隊需要的牽引式火炮、自行火炮、掃雷坦克、清障坦克、主戰坦克、步兵戰車、裝甲運輸車、野戰運輸卡車、通訊指揮車、野戰醫療裝甲救護車等,連同各種各樣的彈藥和油料物資,都開始裝運了,只不過車輛都是自行開入船艙。

    裝卸吊橋轟鳴運行,一艘艘停泊就位的船只有序的接受著各種各樣的貨物,各種參戰車輛開著大燈緩緩的駛入坦克運輸艦、滾裝貨船內,燈火輝煌的港口裡一片繁忙的備戰景象,與之相反的是,英吉利海峽、多佛爾海峽海面上的景象卻相當靜謐,昔日忙碌於清理水雷、戰備巡邏的德國海軍戰艦都沒有了,黑漆漆的海面上什麼都沒有,海浪翻滾,海風呼呼。

    滴答、滴答,時間在歷史滾滾前進的車輪中緩緩的成為過去,一分一秒的交替間,夜色更深了,星光熠熠、月光淡淡,1945年2月1日的凌晨時分,夜空很美,繁星點點如同天使閃爍的眼睛正眨著眼俯瞰大地,注視著這蒼茫大地的人世間將會發生什麼樣的戰爭場景,一朵朵黑雲不甘寂寞的常常遮住它們的光芒。

    燈光亮起來了,越來越多、越來越亮,一座座德國空軍的機場裡開始真正意義上的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精神抖擻,他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好久好久了,就連昨天下午五點不到就被勒令上床休息的飛行員們,不少需要依靠吃安眠藥才能安然休息的飛行員們,儘管早已不是第一次飛行、第一次參戰,卻像是剛上戰場的菜鳥新兵一樣緊張,他們每每都在心裡暗自的發問——「真要攻入英國了?」

    大英帝國,有著一個「日不落帝國」的輝煌字眼,曾今多少年讓德意志民族為之黯然神傷,在夢寐以求的大國之路上,大英帝國一直是德意志民族最大的阻撓力量,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失敗因由之一也是拜英國所賜,所以幾乎每一個德意志帝**人,都無比急切的想要擊敗英國,用敵人的慘敗來為自己的強大所證明,用敵人的覆滅來為自己的崛起高奏凱歌。

    緊張,在所難免,準備把大英帝國變成一個歷史符號之時,任何人都會因為強烈的歷史使命感而倍顯精神,好在起床後不久的飛行員們很快就被通知盡快完成洗漱和吃早飯,臨戰前最後一次的航空勤務會議將在指揮中心召開,屆時飛行員將以小隊為主要單位,進一步明確各自的任務。

    飛行員們都已經起床了,作為真正戰爭主體,也注定會是最先大規模成建制踏上大英帝國本土英格蘭島的空降獵兵部隊官兵們,也自然不緊不慢的起床了,都說空降兵是最強的陸軍戰士,他們部隊性質就決定了他們會在最為嚴酷的敵後環境展開作戰,在敵人重重包圍和打擊中生存下來,就要求他們有最好的技戰術、最嚴格的紀律和最強的戰鬥意識,因而當大戰來臨之際,曾參加了對挪威、丹麥等戰事的,就更不可能緊張了,興奮感也僅僅局限於一小會兒,隨後他們就開始了冗長的準備中。

    洗臉、漱口、吃飯,完成這一切後各空降獵兵以連為單位開始集結起來,進行戰前的任務講解,隨後就是領取作戰裝具、武器、彈藥、單兵口糧、醫藥包等等,降落傘具早已分發下來,每一個人都非常認真的「裝扮」自己,各種各樣的裝備都需要在身上固定好,作為空降成功與否關鍵所在的降落傘包更是重點檢查的對象,反反覆覆間,空降長還反覆在人群中來回巡視和檢查,確認每一個人都裝帶完畢,降落傘都處於最佳狀態。

    德國空軍第一空降獵兵師二團三營一連的海德姆上士,是一連的空降士官長,此時此刻早已穿戴完畢的他徐徐踱步於連隊之中,轉了幾圈後確認所有人都穿戴完畢後,從排頭的第一名士兵開始逐個檢查士兵們的穿戴情況了,剛完成幾個人的檢查,嘴裡就開始念叨了。

    「真他娘的晦氣,今天竟然是2月1號」

    「空降士官長,為啥晦氣呢?」

    「為啥晦氣?」海德姆兩眼鼓鼓的盯了一眼笑嘻嘻問道他的士兵,手腳麻利的將這名士兵的穿戴情況檢查了一遍後,拎著武裝帶就敲在了這名士兵的鋼盔上,罵罵咧咧的說道:「老子就是覺得今天晦氣,一年前的今天,老子和女友吹了,也是在這一天喝酒鬧事被憲兵給逮住,挨了處罰不得不頂著個上士肩章,來給你們這些菜鳥做檢查工作,真他娘的晦氣」

    海德姆的肩章為野灰色呢料上端呈三角的寶劍形,並且鑲銀白色飾條,在版面釘綴了兩顆銀色銅製星徽,表明他的身份是上士,可他的這番話,任誰都會恍然大悟,猛然認識到,自己的空降士官長竟然還是這麼一個有故事的人,尤其是在2月1日這一天。

    「那咱們就去找英國人的晦氣,狠狠的揍得英國豬連他**都認不出來為止」

    有人趕緊附和道,剛剛還被緊張的臨戰氣氛所籠罩的連隊裡立刻就小聲議論開來,不少士兵間還悄悄的展開了討論,討論他們的空降士官長為何會失戀,是下半身不行,還是錢袋子不豐厚,誰也沒注意到,再有幾個小時後,他們就會化作天上的一朵朵降落傘,降落在英格蘭島上,生與死或許就只有這麼一會兒是最安分的了。

    「說得不錯,咱們就是要狠狠的揍他娘的,英國人算個鳥,咱們得讓他們瞧瞧,什麼才是世界第一的軍人,至於他們,就應該像他們那個啥五世國王一樣,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北美洲去躲起來」海德姆大聲的吼道,虎目怒掃所有人的臉頰,立馬讓剛剛那些還在臆測他風流韻事的士兵們閉嘴了,眾人都該用眼神來交流。

    非常專業的空降獵兵都是從德國陸軍中精挑細選而來的優秀戰士,他們良好的技戰術素養和嚴格的紀律意識早已將他們淬煉成了最強的戰士,對於一個小小的空降而言,他們早已非常熟稔,所以海德姆沒用多少時間就完成了全連士兵的檢查,很快就向開完動員會議的連長報告了部隊準備情況。

    等待,在時間的消融中一直存在,當出發命令下達之時,已經憋著怒氣好一陣的海德姆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一年前的今天是他因感情不順而倒霉的日子,而今天他是乾淨的一條光棍,最親密的戰友就是手裡的鋼槍,他需要在這親密無間的「新女友」陪伴下,登上運輸機飛往英格蘭島,然後完成一個完美的降落,在英格蘭島上大開殺戒。

    一隊隊士兵很快列隊完畢,全身上下掛著各種各樣物事的空降兵看起來都有些臃腫,連起碼的步行都有些難以動彈,登上運輸機、滑翔機,更是需要在同伴的幫襯之下才能完成,好在飛機很多、部隊的紀律也很好,重裝備什麼的早就裝運完畢,因此在凌晨2點到來之際,德國空軍第一空降獵兵師已經完成出發準備。

    航燈閃爍、機場跑道兩側的照明燈也是相當光亮,寬闊的跑道上只剩下飛機的發動機轟鳴聲和螺旋槳撕裂空氣的聲音,連綿成片的運輸機間引擎齊鳴,自然讓機場裡很快就被嗡嗡的聲音籠罩,在淡淡的月光和星光之下的黑夜並不是濃濃的墨黑色,依稀的光亮讓黑夜像一幅淡淡水墨畫,一架架相繼起飛的運輸機和拖帶著的滑翔機很快就湧入了黑夜的懷抱當中。

    1945年2月1日凌晨2點,德意志帝國空軍率先按照海獅作戰計劃第二階段任務,出動了上千架各型運輸機,讓德國空軍空降獵兵第一、第二和第三師齊齊出動,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英格蘭島出發了,在此之前,德國空軍從1月15日到21日,利用一周的時間持續不斷的對英格蘭東南角發起了難以計數的猛烈空襲,數以萬噸的炸彈早已把這片不足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炸得面目全非,而當2月1日真正來臨之前,針對各種各樣戰術目標的轟炸也卓有成效,因此到真正空降部隊出動之時,德國空軍已經沒有再派遣戰鬥機前去護航的必要了,英國皇家空軍已經在1月15日至今連續半個月的交鋒中,徹底失去了反擊能力。

    二月的英格蘭島夜涼如水,雖說英國屬於海洋性溫帶闊葉林氣候,按理說常年應該是溫和多雨季節溫差變化小的氣候,有著溫暖的冬天和涼爽的夏天,可1944年的冬天似乎一直捨不得離開,隔著不到四十公里海域與法國相望的多佛爾,今夜吹拂的海風已經不再那麼淒厲,但陣陣寒意依然肆虐著大地。

    被德國空軍無數次轟炸所蹂躪的海灘,一個個巨大的彈坑早已在潮起潮落間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水坑,倖存下來的木樁和鐵樁大半截身子浸泡在海水裡,寂寞的還有那些七零八落的三角水泥墩,這些都是用來阻撓德國海軍登陸艇靠近海灘的工事,可能否在戰時發揮出功效現在還不得而知。

    由於英格蘭的地貌變化多樣,從海拔以下的平坦沼澤地到高達1343米的岩石山,島嶼東南部為平原和台地,土地肥沃很適合於耕種,北部和西部多山地和丘陵,而作為最容易成為德國渡海登陸的英格蘭東南角地區,如果是和平時期,那麼這片肥沃的平原、溫和的氣候肯定能讓糧食年年豐收,可現在是戰爭時期,對於防守方而言,平原的用處遠不如山地大,尤其英國陸軍的直接對手德國,是繼共和國陸軍之後,世界上第二支實現高度機械化的部隊,平原的地形最能發揮出機械化部隊高機動性的特點。

    英國陸軍非常知趣,他們並沒有想過能夠將德**隊阻擊在海灘上,一望無垠的平原非常開闊,平緩的海灘也難以借助地形修建強大岸防工事群,單純依靠工程施工機械,在海岸人工建造出一條條「山脈」顯然並不明智,而如果單純的開挖出一條條壕溝、反坦克壕,修建出一條條坑道防線,構築一個個機槍火力點和炮台充當防線當中的一個個重要火力支撐,這樣的防線又始終處在德國海軍艦炮射程之下,讓士兵們趴在戰壕裡、端著步槍阻擊登陸的德軍,恐怕德國海軍的一次艦炮火力齊射就足以讓英軍付出沉重代價了。

    如何在平原防守,對於一支沒有太多機械化力量的英軍而言,這顯然是一個極其困難的問題,可如果什麼都不做,讓德國陸軍安然無恙的登陸上英格蘭島,這顯然又極其不符合實際情況,因此英國陸軍還是做了許多工作,修建了一條完工率不足五成的海峽防線,重點建設的就是多佛爾這一英格蘭島突出角,一座座碉堡將其構築得猶如一個長滿刺的刺蝟一樣,而在其他地區,英國陸軍同樣修建一定的岸防工事,並輔以大量的部隊來防守。

    於是乎,為了防止在空襲中被毀而修建成半埋式的一座座碉堡,就像一顆顆珍珠一樣,彼此間隔一定距離的鑲嵌在英格蘭島東南、東部、東北海岸線上,一條條由挖掘機、推土機等工程機械開挖出來的坦克陷阱則是串聯珍珠的「繩索」,而在距離法國最近的多佛爾,那正對法國的多佛爾海港早已被英國陸軍工兵們炸得不成樣子,港口水域裡也鑿沉了很多船隻,德國肯定是沒法讓多佛爾海港投入使用了,但多佛爾的防守,英國陸軍卻沒有忽視。

    距離海岸最近的一個機槍碉堡,隱藏於稍稍起伏的海灘之中,碉堡有專門的地道和其他防禦工事相連,而整個機槍碉堡除了正面有一定垂直角度可以讓人看出它有人工修築的痕跡,頭頂上則是厚厚的鋼筋混泥土以及厚厚的海灘沙礫。

    碉堡不大,有三個射擊孔,一旦需要,碉堡裡的人可以推開射孔空的防護鋼板,露出黑洞洞的機槍射擊孔,再將射擊孔前堆砌的沙土清理乾淨,一個個可以瞄準海灘的射擊孔就此形成,而守衛在這個重機槍碉堡裡的英軍只有一個機槍班,8個人當中,還包括一名負責掌握有線電話負責傳遞戰情的通訊兵,一名負責搬運子彈、冷卻水、機槍備用零部件等的彈藥手,三挺重機槍都有正副兩名射手,三挺重機槍都是英國陸軍從共和國購買而來的十足的大殺器米的大口徑重機槍。

    米口徑的機槍屬於重型機槍了,強大的火力用以殺傷敵人集群目標,壓制輕型武器火力點,毀傷輕型裝甲目標並可以實施高射,對低空飛行目標擁有強大的毀傷能力,而這樣一挺全長1192毫米、槍管長1003毫米,配備白光瞄準鏡之下全重超過25公斤,可以以每分鐘高達600發的射速向敵人傾瀉初速超過每秒800米的大口徑機槍子彈,開火之時暴躁的怒吼和後坐力能讓射手有一種強烈的快感,尤其是用脫殼穿甲彈和燃燒曳光彈射擊之時,那強烈的攻擊能力,足以在頃刻之間將一輛加裝了普通防彈鋼板的吉普車達成篩子。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機槍的脾氣,那開火起來的突突聲很容易讓我滿足,子彈強大的穿透能力和1500米的有效射程,讓它可以輕輕鬆鬆將1500米外的一堵磚石牆壁達成碎渣,要是德國佬敢衝上前來,老子保證能把他們一個個打成半截「

    漢克吧唧著一口香煙,和同伴們聊著,無聊的日子一天接著一天,憋屈在狹小的碉堡裡,比老鼠還要造孽,至少老鼠到了晚上還能外出活動一下,可他們呢?守在碉堡裡,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面,通風不暢之下,碉堡裡充滿了一種令人不爽的異味,為了保證空氣的可忍受程度,經過眾人商量,每天只能讓一人抽一支煙,幸運的是,2月1日這一天,在碉堡一側的通風口打開之際,輪到漢克美美的品味煙草帶來的美妙。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死人」

    喬治眼睛都沒睜開的說話了,長時間呆在燈光灰暗的碉堡裡不能外出活動,任誰都感覺到生命似乎就是這樣在無知、無趣中度過,為了警惕德國人隨時可能發起的登陸戰,他們就必須蝸居,與機槍為伴、與碉堡為友,除了輪換值班和抽煙的順序能讓人有所惦記,其他時候都是呼呼大睡,醒了睡、睡了醒,週而復始,就是為了迎擊德國陸軍登陸那一刻的到來,說實話,等了大半個月都不見人影的喬治,似乎都有些懷疑德國人不會在多佛爾登陸了,甚至根本就不會考慮侵佔英國本土。

    「沒人把我當成死人?我他**早就快成死人了,窩在這不見天日的碉堡裡,上帝啊,要是德國人遲遲不來,你就一道閃電劈死我吧」

    漢克吧唧了一口煙,吐了一個不大好看的煙圈,大吼一聲已經把所有戰友吵醒,並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的言論太過於過激,面對眾人呆滯的眼光,只是淡淡一笑,撫摸著冰冷的機槍,那粗粗的槍管,還有那金黃色的彈鏈,粗大的米口徑機槍子彈在枯黃的燈光照射下顯得異常的冷血,像是一柄柄要奪人魂魄的利劍一樣,看著就讓殺手感覺很爽,當然被殺也很爽,因為挨上一枚如此之大的子彈,命中腰部會直接成為兩截身體的人,命中腦袋或者其他部位,那這些部位也就只能不翼而飛了,死的速度快了,也就自然爽了。

    「嘿,你們知道嗎?」

    通訊兵愛德華突然開口說道,這廝長期以來就守在那部有線電話,每天早中晚分三次的向上級匯報碉堡的情況,除此之外偶爾還出去檢查一下電話線路,因而整個碉堡裡他是唯一一個經常外出的人,因而皮膚都比長期呆在不見陽光碉堡裡的眾人要黑一些,每每他這麼說,也就是有小道消息了。

    「知道什麼?知道我們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會在沉默中滅亡?」喬治把煙抽完了,將煙頭在混泥土牆壁上摩擦得直至熄滅,嘴上不忘念叨一句——「我就只知道,老子已經閒得蛋疼了」

    通訊兵愛德華不說話了,他神神秘秘的看了看碉堡後的那道小鐵門,那是和地道之間唯一的屏障,沒人在意這凌晨兩…鐘,碉堡裡那些已經生物鐘紊亂的人亂嚼舌根子,就算是在碉堡裡大吼大叫,也不會暴露碉堡的位置,更不會把海峽對面的德國陸軍給招來,所以沒人在意,因而愛德華小心翼翼的從兜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紙的正面印著一位極其漂亮並且**半露的美女,一副標準的英國貴婦裝扮,「異性」的出現立馬讓碉堡裡的男人都呼吸急促起來,半個多月沒見過天日、幾個月沒見過女人的他們個個都投射出狼一般的眼光,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女人胸前的大片白色,以及那條深深的溝。

    「我的乖乖,世上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該不會是愛德華的秘密女友吧?」

    「這女人的胸部應該有34e,肯定是這樣」

    很快,圍繞著愛德華手裡的宣傳單頓時有了各種各樣的議論,眾人都沒有看那美女圖片之下的字眼,都被女人的容貌給吸引了,空氣中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我不是讓你們看這女人,而是下面的一段話!」愛德華將宣傳單折疊起來,不讓這些狼吞著口水的兄弟繼續臆想下去,而是照著宣傳單上的那段話,念道——

    「不列顛的勇士們,你們的英勇果敢已經向全世界證明了你們的尊嚴與強大,你們的作戰勇氣和毅力已經聞名於世,大英帝國的勇士們,你們可曾想到,在你們誓死效忠的時候,你們的政府正把你們美麗的妻子、女友非法挪用,做著她們不願意做的工作……你們所效忠的國王,早已逃之夭夭飛離不列顛前往了加拿大……難道你們還需要為一個昏庸無能的政府賣命、你們還願意為了置國家和人民安危於不顧只顧及自身利益的國王效忠……」

    不用愛德華繼續念下去了,眾人立馬就明白了這是德國空軍空投下來的宣傳單,一定是愛德華外出之時偶然撿到了一張,那些嚴格限制官兵外出的憲兵總是能自由在陣地表面活動,他們這些天來似乎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搜繳這些蠱惑軍心的宣傳單,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讓人心存疑慮。

    「狗日的喬治五世國王跑了?老子還以為他會硬抗到底,想不到老子守在冰冷冷的碉堡裡,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吃著難以下嚥的壓縮餅乾和冰冷的淡化海水,狗日的一天到晚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竟然在國家存亡之際跑到加拿大繼續享受他那該死的燭光晚餐和盛大宴會」

    「可不是嘛,就連大肚子丘吉爾,這狗*養的也跑到愛爾蘭都柏林去了,要不是愛德華撿到這麼一張宣傳單,老子還以為他們會始終待在倫敦,與咱們共存亡來著,現在看來,一切都他**是個狗屁」

    「去他大爺……」

    憤怒、謾罵,正當所有人都為國家領導人的所作所為憤怒不已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沉默的聲音,有所警覺的喬治立馬將耳朵貼在了鋼混牆壁上,叫罵的人也閉上嘴巴,所有人似乎都意識到,該來的,真來了。

    「來了,來了,很沉悶的轟鳴聲,和以前對咱們轟炸的機群聲音完全不一樣,看樣子,德國人要登陸了,這是他們的空軍空降部隊,一定是這樣」

    喬治大聲的說著,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內心為何卻有一絲絲的驚喜,之前還想用重機槍把德國士兵們達成一塊塊碎肉的他,現在反倒是很期待德國人的到來,真是奇了怪了,喬治有些尷尬的看著周圍的兄弟們,而其他人也都以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大家都在用眼神來商議出一個共同的決定。

    碉堡裡在沒有了響動,八個人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只有那德國空軍龐大機群所產生的微微震動,在空氣中形成了那麼一種讓耳膜極其不舒服的嗡嗡聲,除此之外,只剩下枯黃的燈光下,彼此相望卻不敢開口的八名士兵,他們已經認為自己成了蒙騙上當的人,他們應該有權知道國王的離去和政府的遷都事情,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死死的守在這該死的、冰冷的機槍碉堡裡,一旦德國人衝上海灘,那就卯足勁兒的使勁兒掃射,**越多的德國佬就越好,可之後呢?

    顯然,這座機槍碉堡只要暴露時間太長,很容易被德國海軍大口徑艦炮一炮端掉,直接在炮火中渣渣都不剩下的眾人,誰又會被歷史所銘記,難道這時候還期望著他們那位已經逃亡加拿大的國王,給勉強能找到碎片的他們頒發一枚枚維多利亞十字勳章,可這條防線上的碉堡不止一座,被「蒙騙」的士兵當然也不止這八個,要是未得知這個消息,恐怕所有人都還慷慨陳詞的吹噓著自己要如何如何的建功立業報效國家,可又曾想過,自己被敵人大炮炮彈炸得分飛湮滅的時候,他們所效忠的政府和國王已經安全逃亡了,那些只會動動嘴皮子的政客們,又有誰願意到這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機槍碉堡裡,夜以繼日、整戈待旦。

    沒人開口說話,但空氣中已經傳來了高射火炮特有的轟鳴聲,那熟悉的炮聲已經證明,德國空軍的大規模機群已經深入英格蘭內陸,正準備大規模實施空降了,慘烈的英格蘭保衛戰即將打響,作為歷史小人物的喬治、愛德華、漢克等人,又該何去何從,冰冷冷的米重機槍沒有答案回答他們,靜靜臥三腳架上的三挺重機槍成了眾人做出選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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