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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三十四章 再上路 文 / 火熱人生

.    第三十四章再上路

    「來人啊,來人啊」

    汪強感覺自己只是在5月4日晚上十點許的時候,在被送上手術台後注射了麻醉劑就睡了過去,沒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天都亮了。而他自己更是躺在一張潔白的病床上,一個醫護方艙裡也就他一個人。

    「來了,來了,鬧什麼鬧」話音剛落,一個戴著口罩身著無菌服的護士走了進來。

    「我x,竟然是個女的」看到來者走路時候的「波濤洶湧」,汪強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不在團部醫院,經常去溜躂的他怎麼可能漏過一個人。

    「你是075號病床的汪強,沒事兒就給我安靜點兒」說著,女護士看了看汪強的點滴,沒發現異常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想問自己在哪兒,現在你在師部醫院,你們機步二團連同整個師部主力部隊已經突破日軍防線挺進元山了……」

    「什麼?挺進元山了?」汪強有些激動,他可不想錯過第五集團軍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超級大戰,要收拾好幾萬的日軍,怎麼能錯過呢。想著想著,他就激動得要起身。

    護士拿出了一張由機步二團團長親自寫給師部醫院的一封信,寥寥幾行字之間大言不慚的說讓師部「好好照料」這幫受傷官兵,換句話說此時汪強應該聽命的上級,也就是這名負責看十幾名傷患的護士。

    「你動動試試」

    「你是大爺」汪強很是遺憾的作勢要用被子把頭給蒙上,不過想到了一件事兒,趕緊問道:「怎麼這個醫療方艙裡就我一個人呢?我團其他的戰友呢?對了,還沒請教長官尊姓大名呢?」

    「其他的?八個在重症救護方艙,六個屬於輕傷,也就你這麼一個不好不壞的獨才單獨享受一個方艙,不錯吧還有,我不是什麼長官,更不會拿著雞毛當令劍。你轉移到師部醫院的時候,你的戰友反覆叮囑了我,千萬別讓你這麼一個寶貝感染了。」說著,護士記下來觀測的結果,幫汪強把被子蓋好後,說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叫我小波就可以」

    「小波?我看不小吧?」

    光棍三年半,母豬都能賽貂蟬的汪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看到過女人,尤其是英姿颯爽的美女護士,隨後就說出了心裡話,但話剛一出口,便深深後悔了。迎著女護士投射而來的憤恨目光,汪強感覺自己應該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辦法,他只能趕緊把被子給蒙上腦袋,迷迷糊糊的說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良久之後,這才掀開被子發現整個方艙裡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這才長舒歎一聲,腦子裡只剩下兩個想法,第一就是以後千萬別惹到這個女人,否則肯定會和自己沒完沒了。第二就是想到機步二團,此時的那幫兄弟們在幹什麼呢?

    汪強的想法似乎被已經被同班的戰友們受收到了,作為在夜間進攻戰中表現不錯的機步二團,在第二十師連夜快速突進元山的快速機動中,受到了照顧。因而整個機步二團成為了殿後部隊,也有接應第五集團軍主力部隊、打掃戰場的任務。完成這些雜事兒後,整個機步二團就輪流休整起來,隨時準備接上第十四機械化步兵師之後,就立刻向元山出發。

    休息之餘,周琛等人當然選擇了休息,而且是吃飽喝足之後蒙頭大睡一場,但季雲飛卻要趕著寫五月四日沒寫的日記。但這一次的日記,他真的不想毀掉,因為他把日記寫成了給戀人的信,很久都沒寫過信給她的季雲飛,突然之間覺得好想好想知道她的消息,或者讓她知道自己的一切。

    致吾愛:

    多日未聯繫,也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現在的你也應該快畢業了,即將告別青蔥大學歲月之際,也應該外出實習和準備畢業論文的時候了。簡單的大學生活裡,還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自離別之日到此,每每聯繫之中常常被你問及,為何我要參軍入伍?為何我要告別校園來到綠色軍營?或許,當初發誓要以軍旅生涯以證明我男兒之氣,姑且是一個笑談而已。現在,經過種種的血與火的淬煉,我明白了這身軍裝的意義,更明白了那份執著的沉重。

    軍人,是一個很沉重的詞彙,在五月四日之前我或許還沒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真正的軍中好男兒。因為,在此之前我根本沒有看清楚軍人這個詞語的意義,也沒用弄清楚軍人的全部所在。

    以前,我總是看到軍人身上帥氣的軍裝、挺拔的軍姿,那是多麼的帥氣凌人、引人注目。但,我卻沒有看到軍人身著迷彩作訓服,在訓練場上的跌打滾爬、渾身泥土,更沒有看到硝煙戰場上,血火之間,軍人那份勇敢與執著。

    以前,我總是看到軍人在茫茫人海中,挺拔身軀再有突兀,哪怕是退伍軍人也能在社會競爭中百舸爭流。但,我沒能看到,軍人在茫茫黑夜中,思念親人、想念遠方的低聲痛哭。

    羨慕著軍人的團聚幸福,卻沒看出他們早已計算出來的日日孤獨。想像著軍人們的豪放與酒量,卻不知道兄弟之情背後的那份痛楚。以前總感覺軍費預算總是層層高出,軍人們的身體與榮譽為何如此在乎,現在我才知道訓練時候的血汗、救災救民時候的不辭勞苦,還有戰場上的滴滴血路。

    以前,知道軍人的待遇豐厚、以為他們生活幸福,卻不知道每一個人隨時都已經準備好了遺書,還有屬於自己的烈士墳墓。有很多的不清楚,也有很多的看不懂,彷徨之中成為了軍人中的一員,苦苦思尋中日臻領悟。原來,是我沒有看得清楚。

    生活幸福?感情麻木?辦事古板?思維禁錮?不,這些詞彙都是對軍人形容的誤讀。我們同樣是人,軍人同樣渴望美滿生活、渴望幸福,但扛上那把鋼槍、穿起那身軍裝,我們就談不上小家幸福,國家的安康就是我們最大付出的最大慶祝。

    我們同樣是感情動物,我們也有孤獨、也有思忖,渴望也有相知相愛、白頭偕老的和睦,但家庭相比較於國家,我們就應該承受那份孤獨,承受那份無助。而我們更不是木訥之人,我們同樣聰慧、同樣敏銳,服從命令不是刻板,而是為了團結協助,發揮出真正的強大,尤其是國防的堅固。

    當千家萬戶正團團圓圓圍著電視看著晚間節目嘻哈大笑,而我們卻走在常人不敢想像邊防野路。家庭的幸福,是軍人在荒涼的戈壁上甘願吃苦,是軍人在在寂寞的冰原品味孤獨,是軍人在風高浪大島礁守候,是軍人在默默的付出……

    軍人窮,真的很窮,沒有可以預料的明天,只有可以珍重的戰友,除了對戰友兄弟之情的珍惜、除了對祖國人民的忠誠、除了對家庭的思念,我們真的一無所有。對於軍人而言,從來沒有真正的輸贏,也沒有滿足。

    當我從鮮血染紅的戰場上摻扶著生死與共的兄弟下來,當我卸下一身的包袱只能哽咽著壓縮餅乾權當食物,當我看著一群和自己走過了槍林彈雨的兄弟依然能常帶笑容,一切都已經覺得滿足,很是滿足。再多的病痛也比不過內心的滿足,那是讓人愜意的舒服,無法言語的幸福。

    或許,我的這一番廢話很是無足輕重,我也沒有強烈的意願希望能帶給你更真摯的軍人解釋,帶給你更真切的軍人內涵。我只是希望,等待中的你我,更加能夠明白彼此的選擇。我們期許著美好未來的同時,也應該明白當前的生活,尤其是我的特別「工作」。

    當你找尋到稱心的工作,我也應該回到了你的身旁。願你能在畢業這樣一個收穫的季節獲得成功,思念吾之摯愛

    ………

    看著早已寫完的這份很是特別的信件,季雲飛再次重讀之後心裡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彷彿訴苦一般地講述,究竟是不是一個軍人該做的?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為何會感覺到有那麼絲絲無助?或許,是早已成為過去的血戰,在尚且青蔥的青春歲月中留下了最夠多的震撼,鮮血與死亡的倒影再一次充斥心中,疲憊和怠倦終於讓一顆雄心勃勃的心感到孤寂,感到孤獨。

    「難道,是因為我怕死?是因為我怕失去生命、失去明天,失去我那心中的摯愛,失去我那闊別的親人?」揉搓著信紙,季雲飛感覺自己的身體依舊充滿活力,但這顆年輕的心卻顯得有些蒼老了。

    「活在昨天的人痛苦,活在今天的人幸福,活在明天的人朝氣。」嘀咕聲中,季雲飛將信紙撕成了小碎片,也將心中難以名狀的酸楚化成過往雲煙。「無論如何,生活中充滿著浮雲,我應該學會擔當,更應該學會堅強!」

    收拾心境之後,季雲飛也進入到了短暫的小憩之中。疲憊的身心很快讓他熟睡過去,對於幾個小時之前還在炮火連天、彈雨飛濺中滾爬的他們而言,此時此刻的短暫休息是難得的,至少說明了兩點。第一,他們還都活著。第二,他們還在為戰鬥而活著。

    5月5日的朝陽升起尚未多久,昨夜還硝煙瀰漫的戰場迎來了一縷縷曙光,星羅密佈著大小彈坑和殘破工事的戰場顯得有些安靜,但沉沉之間的暮氣之中大地傳來了陣陣顫動。第五集團軍的主力部隊全部以機械化行軍的狀態機動,數千輛各種車輛的行進,其聲勢是很浩大的,以至於把沉睡中的季雲飛等人驚醒了。

    「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正做著出發準備的季雲飛等人,正收拾著行軍帳篷之類的時候,卻從班長的嘴裡聽到這麼一句話。

    「那我們先聽壞消息」周琛整理著自己的便戰術攜行具,隨口就說道。

    「壞消息是主力部隊的前鋒部隊也就是第十四師的偵察營已經距離我們不足三公里,第十四機械化步兵師將會在元山戰役中發揮出更多的作用,而我們將首先被安置到不關緊要的位置上恢復戰力。」

    「好消息就是,我師的偵察營已經和日軍第十六師團發生交火,而且我團立刻開拔跟進的命令已經下達」

    班長的宣佈聲沒有贏得掌聲或者歡呼,大伙在彼此的眼神交流中已經得到了答案,這所謂的一好一壞消息好像都沒啥意思,當不當主力彷彿對他們而言沒那麼重要了,只要執行好了命令那就是合格而又優秀的。

    晨光之中,機步二團很快拔營出發了,朝著即將掀起滔天血浪的元山挺進。而在高速前進並且搖搖晃晃的步兵戰車中的季雲飛等人,也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早餐。

    「什麼時候咱們能吃上灌湯包啊?」

    「能有雞蛋、饅頭、鹹菜,當早飯已經是不錯咯。」班長楚奎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灌了一口冷開水後說道:「要是繼續吃戰鬥口糧,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胃會不會崩潰,反正饅頭雞蛋已經不錯了!」

    聽著班長的話,季雲飛看了看自己飯盒裡的剩下的三個白白的軟饅頭,吃在嘴裡的這個已經讓他感覺到饅頭的酥軟和甜味兒,很好吃的饅頭卻讓他響想起了昨晚上和一群被團團圍住的日軍對峙的場景。

    昨夜將汪強送至醫院後不久,季雲飛又返回了戰場繼續參加戰鬥。當然機步二團參與的主要是日軍最後一道防線的戰鬥,在激烈並不慘烈的戰鬥中,第二十師這邊損失自然很小,畢竟火力至上的推土機戰術可並不是已經彈盡援絕的日軍能夠抵抗的,所以到了最後日軍幾乎是以刺刀對抗共和**隊的槍林彈雨。

    單方面的屠殺,季雲飛不想去回憶起那些毫無意義的畫面,但他記憶非常清楚的一幕就是,他們衝進日軍師團野戰醫院裡的場景。以前聽說日軍每一個士兵,哪怕是一個傷兵都會有光榮彈的說法,但真讓季雲飛他們以高度警戒的戰鬥隊形漸漸逼近之後,制服了好幾個日軍之後這才發現,他們身上的傳言的光榮彈根本沒有,估計連他們的光榮彈也都被送上了前線以供戰鬥。

    這倒不是噁心的一幕,關鍵的問題是那些不同程度受傷的日軍,一個個幾乎是以拋棄的方式扔在了簡陋的草棚或者帳篷裡,痛苦的哀嚎早已消滅掉了鬥志,傷口的感染、化膿等現象更是屢見不鮮。絕望的眼神中,季雲飛看到了那些日軍士兵的不甘,也看到了他們的絕望,更看到了他們垂死掙扎的痛苦,甚至還有希冀的眼神——希望幫助他們解脫的眼神。

    「他們不應該來參加這場戰役,也不應該參與到這麼一次戰爭」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差距和渴望,在希望得到更多更好的同時,也應該看看比自己不好的。低聲說著,季雲飛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和國內普通百姓的美好小日子相比較,他們是有些悲慘的。但和補給匱乏、軍備不好的日軍相比,他們是絕對幸福的。

    「要真是他們也有我們這樣的條件,估計現在我們也不應該坐在步兵戰車裡,舒服的吃著熱乎乎的饅頭。我們當中或許會有很多人,躺在救護方艙病床上,或者是一具具裹屍袋裡。」

    周琛說完,也是搖了搖頭的咬了一口饅頭。在他看來,他和日本人原本是沒有半點仇恨的,可以說他的生活甚至是整個家庭的生活,都與日本人毫無干係。他們用不著買日本的商品,用不著聽他們的話語,甚至自己願意,連日本這兩個詞都難得提及。

    但是,周琛成為了軍人,成為了共和**隊中的一份子,更成為了共和國走向亞洲大國中的建設者之一。於是乎,來到朝鮮半島的他們,和日本人有了軍事衝突、有了戰鬥交火、有了彼此傷亡,當毫無干係的彼此之間出現了自己不可承受損失,原本毫無關係的雙方開始變得仇視,接著仇恨,然後就是水火不容、不可共存。

    「戰爭原本並不慘烈,讓戰爭變得慘烈的也並不是越來越先進的軍事裝備和優秀的戰略戰術,也不是彼此難分高低的兵員素養。而是在彼此之間不經意的戰鬥中,積累出來的仇恨日臻增長,最後就演變成為了血火大戰、彼此不容。」

    猛喝一口水後,季雲飛透過了觀察孔看了看戰車外的原野,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小人物,本應該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但既然披上了這身軍裝,那麼我們就沒有思索的餘地、沒有迷惘的必要、更沒有同情和悲傷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護自己,頑強戰鬥」

    「應該是不停的戰鬥才是」班長楚奎補充說道。

    「是啊,我們就是為戰鬥而活著,我們就是為戰爭而存在。無論元山那裡有什麼在等待你我,我們的腳步始終向前,因為我們是軍人」周琛說著,嘴裡咬著饅頭,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捏成一個拳頭,很快其他人也相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拳頭,彼此之間相互碰撞之間,大家心裡都明白了彼此之間想要訴說的話語——兄弟,多多珍重,好好戰鬥。

    太陽的高度越來越高,大地開始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靜謐的大地被隆隆前進的裝甲洪流所打破,但這還並未是天地之間的聲色之一,天空中呼嘯而過的中國空軍轟炸機群,為這朝鮮大地帶來了新的聲音顫抖,在元山、也在平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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