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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崛起 第六十六章 成為過去 文 / 火熱人生

    第六十六章成為過去

    1930年9月3日星期一上午九點,日本關東大地震發生已經超過四十小時,共和國言人姚玉琴主持例行記者會。各國主要在華首都媒體機構,紛紛派出記者參與招待會,日本發生嚴重地震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各國對此紛紛有不同表態,作為重回東方大國地位的共和國,在鄰居日本遭遇災難之後,會持有何種態度,這些記者很是關切。

    大會開始,發言人姚玉琴布消息:應國際聯盟秘書長埃裡克?德魯蒙德爵士請求,國際聯盟常任理事國,英國、法國、德國、俄國、意大利等五國代表已於9月2日,在國際聯盟瑞士萬國宮召開緊急磋商業協會議,討論日本關東大地震相關事宜,經磋商決定,各國將盡所有可能性措施為日本受災民眾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作為非常任理事國的共和國代表出席了磋商業協會議。

    發佈消息之後,按照慣例發言人姚玉琴將會接受記者們的一系列提問並予以作答。

    新華社的一位記者提問道:「日本發生地震並引發強烈海嘯,共和國政府如何看待這一人類共同面臨的自然災難?」

    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得非常寧靜斯文的姚玉琴,並沒有思索太久,用標準的普通話回答道:「日本發生強烈地震,作為同樣經歷過大地震的共和國,在這一方面和日本政府是感同身受的,我們對日本發生的自然災害以及在地震中遇難的人士表示哀悼,同時作為國際聯盟一員的中國,在如何應對這一次特大自然災害上,我們的態度和世界主要國家是保持高度一致的,我國同美國、英國等政府一樣,將盡可能的幫助日本受災民眾度過難關。」

    姚玉琴的發言是字字斟酌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用詞都經過考慮,在如何處理與共和國有著前仇的日本,代表外交部發言的姚玉琴,已經很隱晦的將共和國政府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中日台灣衝突已經結束,並且日方已經做出賠償和道歉,中日之間是不存在利益糾葛和敵對狀態的,兩國是正常邦交、互鄰友好的,發生在日本關東的大地震是獨立事件,應該站在人道主義高度,站在共和國應該作為一個有影響力、有作為的地區性大國態度上,在處理人類共同面對的自然災害上,和世界主要國家保持一致是無可挑剔正確抉擇。

    在共和國工商業影響力十足的《商務報》某位記者,接過話筒後,提問道:「日本發生嚴重的自然災害,我國政府正在採取哪些措施保護在日中國公民的安全?目前這些措施已經有什麼樣的效果?」

    日本作為中國鄰國,中日台灣衝突之後,兩國恢復了正常外交關係和經貿往來,赴日有正常商務工作的人員,且處在地震災區的有一千餘人,共和國《商務報》作為商界著名的傳媒,自然有責任和義務獲取確切信息並告知讀者,這也是赴日公民親朋好友所關心的重要事情,也深得共和國社會所關注。

    事實上,地震發生後共和國駐東京大使館每隔兩小時就會發回一封電報,匯報最新的工作進展和所觀察到的災區情況,其他國家有東京大使館的,而且在地震中倖存下來的,都會這樣向其國內匯報情況。

    所以,有充足信息獲取的外交部,作為發言人的姚玉琴能夠回答的消息自然是可確認的客觀事實,她說道:「強烈地震發生後,共和國領導人非常關心在日共和國公民的安危,並積極做出了相應工作部署。外交部適時啟動了應急機制,聯繫上了我國駐日使領館,通過駐東京大使館瞭解到了災區共和國公民的情況,並及時給予了救助。」

    「災難發生之後,我國駐東京大使館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工作組,奔赴各共和國公民常住旅館、酒店、企事業單位,協助倖存公民撤離並積極搜尋失蹤公民,到目前為止,在我使領館登記有明確信息的在災區公民中,已經找到472位健康倖存者,傷亡696人,有271人無明確去向。確切的身份信息隨後將公佈在人民日報專欄上。對於無明確去向的共和國公民,我們也將盡一切努力找尋他們」

    剛剛在美國創下最新銷量的《華爾街日報》某位記者,掛著一幅難以形容的表情站起來提問,也不知道他是在為日本地震損失慘重開心,還是為共和國在日已故公民感到同情,接過話筒後問道:「據美利堅白宮新聞發言人稱,美國駐東京大使館已經和白宮取得聯繫,目前在日本災區的美國公民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同時大使館還稱日本災區受災嚴重,糧食、藥物、飲用水都非常缺乏,請問作為最靠近日本的中國,貴國將會有何種救援措施以應對發生在地震災區的嚴重人道主義災難?貴國是否有意願逐步撤離災區的中國公民?」

    華爾街日報的記者提問可謂非常之刁難,眾所周知美國因為拒絕在《凡爾賽條約》上簽字,並沒有加入國際聯盟,而中國雖然也拒絕簽字,但在建國之後加入了國際聯盟,成為非常任理事國其中一員。英國、美國,作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兩大強國,在如何解決人道主義災難的問題上,比起中國理應有更高的發言權。不管是國際聯盟常任理事國,還是美國這樣的自由國家,都紛紛表示對發生在日本的大地震表示關切,並表示會盡快拿出相應的措施,盡可能幫助受災的日本民眾渡過難關。

    這一系列的表態中,不難看出有轉圜餘地很大的語氣詞,比如盡快、盡可能,鬼才知道這些表態之後到底需要多久才會付諸實施,各國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對有著世界第三海軍實力的日本抱有不同心態,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覺得事不關己,除了關心本國在日公民安危,小日本鬼子的是死是活與他們似乎根本無關,而且其表態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詞語,那就是「日本民眾」,也就是說各國即便要幫助,也不過是幫助那些無辜的日本平民,要想無償的出錢、出物資助長日本實力恢復或增長,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有些話只能心裡明白,面子上裝著糊塗,就好像那些整天念叨著耶穌拯救蒼生的西方人一樣,嘴上的說辭一定要冠冕堂皇、漂漂亮亮,但實際行動上就得走三步慢一步、盡可能的損己利人,所以官話還是得說的,到底怎麼做,就得看政府態度以及百姓民心所向了。

    姚玉琴說道:「對於發生於日本的大地震,我國一直給予高度關注,並就遭受嚴重自然災害的日本政府表示慰問和同情,我國將積極參與國際救援行動當中,在紅十字國際委員會的統一協調安排下參與到地震救援工作當中,我國願與國際社會一道,就災害造成的嚴重損失作出力所能及範圍內的工作。」

    「關於是否撤離我國在日本東京公民問題,我國駐東京大使館正積極聯繫日本政府,建立溝通機制和對話平台,同時也正與各國駐東京使領館展開合作,如果日本政府予以同意和支持,我國政府將會盡快安排災區中國公民的撤離工作,同時也絕不放棄失蹤公民的搜尋工作,在這一方面我國與英國、美國、俄國等國家已經達成共識。」

    姚玉琴話音剛落,立刻就有記者站起身來,從記者證上看他是英國倫敦日報的記者,但其舉動卻一點都不紳士文雅,接過話筒後立刻吧唧吧唧的用英語問道:「請問發言人,據可靠消息稱,地震釀成了重大的火災事故,同時大規模的海嘯也襲擊了災區,日本最為發達的東京地區如今已經成為人間地獄,日本政府雖然很快做出了反應,但從外地調集軍隊趕赴災區救援同時實行了嚴格的軍法管制,軍隊擔負起災區巡邏警戒任務,以防有人借地震混亂而犯罪。」

    「可有人卻指出,地震是朝鮮人和社會主義者冒犯了神靈,繼而導致了災難的發生,被惡意指責欲趁火打擊的朝鮮人遭到了迫害,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蠱惑災民發起暴,嘲弄、打擊朝鮮人甚至是斬展到非常嚴峻的地步,試問在災區有使領館的中國,獲知該消息與否?貴國如何看待這一事件?」

    辟里啪啦的說了半天,這位記者還捏著話筒不肯歸還給工作人員,愣是站在那裡等著發言人的回答,周圍的人很快看出這小伙子一定深受羅馬教皇點化,救贖眾生的意志真他-頑劣。

    「關於這位記者所陳述事件,我方尚未得到可靠消息,我國駐東京大使館自地震發生之後,其工作重心一直放在確保共和國在日公民去向明確和人身安全得以保證上,同時也積極聯絡日本政府,關於這位記者所陳述之事,在災區所有本國事務上,作為獨立主權國家的日本政府,擁有著行事權和最終解釋權,我方對此事表示關切並持保留態度。」

    姚玉琴心裡非常清楚,這位瘋瘋癲癲的記者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召開記者招待會之前收到的最新消息顯示,日本激進軍國主義分子已經在災區四處營造殺虐,遭受迫害的朝鮮族民眾至少超過千人,而在執行著軍事管制任務的日本軍隊都尚且沒有任何表態的情形下,共和國一個小小的駐日大使館又能做些什麼呢?讓滯留在使館區內的共和國公民確保人身安全不受侵犯,已經是使館的最大職能所在了,其他國家的使領館同樣如此。

    光天化日之下的種族迫害發生在眼前,災區到處都是缺醫少藥、瘋瘋癲癲的災民,針對朝鮮族的搶劫、強-奸等犯罪蔚然成風,只要不是針對日本本國人民的,執行著巡邏警戒任務的日本軍隊根本不管,救災的行動也演變成為搜羅已故災民身價財物的活動。

    天災未盡,已起。

    對於已經失去家園、失去生活依靠,沒有醫藥、沒有糧食、沒有飲水的災民,他們因飢餓和傷病而死亡的日子已經不遠,迴光返照所引發的癲狂是無法阻止的衝動。對此,各國駐日使館根本不敢妄加多言,這樣一種形勢更加堅定了各國持觀望態度的決定,根本就是一群瘋子的日本人談何具備救助的價值?倒是和日本政府商議撤回本國公民的事情,各國不約而同的非常積極。

    整個9月3日的外交部例行記者會,根本沒有透露出多少高價值消息,各國記者也根本無法從姚玉琴的發言中揣摩出共和國實際行動到底何時開始,而給出的一個特別信號倒是讓人感到奇怪,中、美、英、俄、法等在日公民人數最多的國家,相約盡快達成統一決定,共同和日本內閣商議出撤離災區本國公民事宜。這件事情的進展倒是特別的快,很明顯從各自在東京使館得到明確信息的各國政府,自然清楚發生在東京地區慘絕人寰的事故,早日撤出本國公民比盡早給予日本救援還要緊迫。

    1930年9月5日,經日本昭和天皇特意授權同意,由中美英等五國共同組織的撤僑船隊,各國共同出資租用中國遠洋航運集團的兩艘遠洋客輪前去接回本國公民,各國抽調駐華使館工作人員臨時客串撤僑本國指揮協調人員,做客輪前去日本東京接人,隨同船隊出發的還有一艘各國聯合訂購的三千噸人道主義首批救援物資,物資中有十萬瓶礦泉水、五萬瓶消毒液、十萬副一次性手套、一千噸麵粉、十萬具口罩以及壓縮餅乾和一部分純淨水過濾裝置,同行的還有共和國的南寧號巡洋艦,不過該艦艇並不是去炫耀武力的,掛有紅十字國際委員會的旗幟、載著一批稻米,是去人道主義救援的。

    船隊將以無害通過日本海軍監管範圍後進入東京灣展開一系列工作,船隊正式啟程於9月6日清晨6點的上海港,預計會在九月十日左右在東京灣開展各項工作,期間各國駐東京使領館將盡快找齊在災區公民,無論是屍體還是健康活人,都將陸續撤離災區,各國使領館也將暫時撤出災區範圍,另選城市比如名古屋、神戶等地設置代辦機構,使館自然不會撤出日本境內,各國政府與日本的溝通聯繫需要他們,而在災區以外的其他地方,各國自然還有公民存在,他們也需要使領館的服務。

    各國統一起來共同處理日本的地震災害,救援工作和撤離工作同步展開,日本政府即使有一萬個理由,也無法冒天下之大不韙對災區內的各國公民做出傷害之舉。從救援物資中就可以看出,一毛錢的無償援助也沒有,吃的、喝的倒是挺多,但考慮到災區日本倖存者都超過了十萬人,死傷的也不過十來萬人,三千多噸的物資分給十多萬人,吃用都不夠,是不可能助長日本實力的,「杯水車薪」這詞兒來形容救援力度也不為過。

    而遠在瑞士的紅十字國際委員會,要想做出積極反應並對日本災區展開人道主義救援,先不說如何籌集各方善款、做好救災人員和物資準備,光是萬里迢迢從歐洲來到亞洲,就夠這些紅十字會的人折騰,而國際社會上,無論是美利堅、英法德,包括近在咫尺的共和國,都對日本的大地震態度冷淡,首批物資只有三千餘噸、錢款一毛也沒有,第二批、第三批,估計也絕大部分都是給日本受災民眾吃喝用的,讓一部分日本人不至於餓死,已經是各國最大的人道主義慈悲了,要想讓災民一個個吃得白白胖胖神清氣爽,怎麼可能?

    一個國家就好比一個家庭,家裡的一份子出了什麼大事情、遇上了什麼災禍,首先考慮到的是應該團結家庭其他成員,盡一切辦法讓出事的這一份子好過,如果等著鄰居或者更遠的陌生人施捨,那只能釀成禍不單行的結果。因此,就像中國古老俗話說的那樣,「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個國家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寄希望於其他國家救援,這個國家注定是毫無出路的。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當初自治政府面對海原大地震的時候,自治政府內部從政府機關到企事業單位,從平民百姓到警察軍隊,每一個人都沒有置身事外,積極參與到地震救援工作中來,自知政府之外的其他地區民眾也是高度關注、慷慨解囊,即便是地震過去很多年,仍有源源不斷的志願者趕赴曾經的災區,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而如今共和國統一了,全國人民一家親了,災區的舊貌換新顏了,海原大地震給共和國人民帶來的影響力也是持續的。

    「災難無情,人間有愛,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傳承上千年,就是因為民族內部的團結緊密,在面對一次又一次的災難與波折中,我們的民族始終保持著百折不撓的韌性,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艱險。當災難不幸降臨於日本,作為文明大國的中國,理應擔負起一定的責任,去幫助那些受到地震危害的日本普通民眾……」

    無論政府怎麼做,對於任何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看法,國家政府不予以高度重視和堅決支持,同時也並未阻止國內普通民眾對此事的自由看法,團結起來的各國政府做了應該做的人道,沒有人能夠找出充足的理由抨擊各國政府的做法有何不妥,要想在人類自然災害中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也並不是不可以。

    於是乎,美英法中等五國的第二批和第三批無償人道主義救援物資裡,就有各國人民自發捐助的一些東西,少部分捐錢的也被直接買成了糧食,不給日本一毛錢的現金,糧食、藥物、被服等什麼都可以,給日本送去的物資都是一次性消耗的東西,而日本政府也沒寄全部希望於各國的杯水車薪式的人道救援,他們自己知道該如何做,從各地徵調物資救援災區、調派更多救援力量進入災區、清理廢墟和遺體避免瘟疫傳播等等,一次震撼了全球的地震、帶給日本重大經濟和人員損失的自然災害,始終都會在時間的流淌中成為過去,即使這次災難是損失慘重影響深遠的。

    1930年9月20日,安全撤離地震災區的各國公民乘船抵達上海,從夢魘中逃脫出來的共和國公民們第一時間跪倒在地,輕吻祖國的土地,而那些受傷的、已經逝去的人,則通過擔架抬下來,不同的是,不同程度受傷的人裹著的是衛生紗布,而逝去的人則裹進了屍袋當中。到港口來搜尋自己親人的人很多,很多找到親屬之後,不管是死是活都免不了抱頭痛哭,平常生活中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生離死別的人,如今在經歷大地震之後,在親眼目的異國他鄉隨時可能到來的種族迫害的時候,他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命誠可貴。

    失蹤的、死亡的自然有,無論共和國還是英法美,在強大的地震災害面前,不管是黃皮膚黑眼睛,還是金髮碧眼高粱鼻,生命都是脆弱的。能夠活著回到安全地域的人自然興奮,見到久別家人的則更高興,已經遇難的、失去蹤跡的,基本可以肯定他們已經死亡於異國他鄉,在那些沒有接到親人的人悲愴絕望的哭喊中,每一個人都恍然明白,生命這東西,有時候廉如草芥,有時候貴不可比。

    各國撤出公民,共和國的公民則陸續返回各自故鄉,死去的也送回故鄉安葬,受傷的則轉入大型公立醫院就診,其他國家的人則陸續在各國領事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返回各自國家,對於這些人、這些國家而言,讓日本損失國民經濟百分之五左右、釀成十餘萬人死亡的災難,已經成為過去,迎接這個世界的又將是一個接一個的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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