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弱水三千，你愛誰！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成長的代價（四） 文 / 傲氣
第二百九十九章成長的代價（四）
從醫院回來已經是三天了，這三天裡胖子一直把自己反鎖在屋裡未曾出來過半步，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
父親的突然『沉睡』除了給他精神上的巨大打擊外，還有來自心靈上的自責。悲憤交織著痛苦，傷心融合著自責，就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他的一顆脆弱的心臟蹂躪的疲憊不堪……
程驕子擔憂的看著那一扇隔絕視線的房門，似乎是感覺即將就要失去了某種力量的支撐，心中一陣疼痛，滿眼擔憂的望向了過來：「楚姐！你說他會不會有事啊？都已經三天了，不吃不喝的……」
楚潔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隨他吧！這次打擊對他來說太沉重了！沒有人能幫的了他，他必須要自己去克服這個難關！不過，這事情也有些奇怪，你們不覺得自從那天回來之後就有點怪怪的！不對，這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得去找慕容雪問清楚！」
屋子裡掛著厚厚的窗簾，任憑外面如何陽光明媚也絕不照射進來一絲一毫。沒有了光的照射自然是一片黑暗，黑的幾乎不見五指，就如同胖子此時的心一樣，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好似死水泛舟，一點點的完全沉沒進了無可救贖的深淵！
胖子就這麼呆呆的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地板，腦子裡一片空白。突然的打擊讓他無法適應，他甚至已經不知道明天該要做什麼？
「人為什麼會活著？」那個幽幽深邃的聲音又一次的在耳邊想起……
黑暗中一絲藍色的光暈流閃，只聽見『啪』的一聲，擺放在房間角落裡的電視竟然自己接通了電源。
「滋……滋……」屏幕上映射出一片片雪花，頓時將漆黑的屋裡照射出了幾絲光亮。但胖子對這突發地異像好似並不關心，依然還是默默的坐在那裡低著頭，就像是沒了魂一樣。
「人類的情感中包括喜、怒、憂、思、悲、驚。恐！你現在的情緒應該是那一種！」伊娜突然的出現了電視屏幕之中，美的令人窒息一般面容上依然冰冷的如萬年雪山般不見半點笑容。
「不是說好不許你們隨便進到現實中的嗎？是誰交給你這些地！」胖子依然沒有抬頭，似乎在這一刻全世界都與他無關！
伊娜冰冷的說道：「你們人類的情感很負責，我找了許久也依然沒找到答案，只好來問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情緒應該是那一種！喜還是，或者是別的！」
胖子突然間發出了一聲苦笑：「你是不是以為只要學會了這幾種情感的表達方式，自己就是人了！你連什麼喜和怒都分不清怎麼做人啊？做人是很難的！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做人呢？」
「因為父親就是這樣要求的！我們不可以違背他地話！」伊娜回答的很乾脆！
胖子一臉平靜的望著伊娜：「那也就是說其實你們在心裡根本就不想做人嘍！呵呵。你能告訴我，在你眼中什麼是人嗎？」
伊娜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一堆有機體堆積起來的生物！」
胖子呵呵一笑，好似喃喃自語地說道：「那生命又是什麼？從那裡開始，到那裡結束？為什麼存在又為什麼會終結呢？」
伊娜思索了幾秒種，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胖子歎了一口氣，自嘲似的一笑：「真是的，我問你這些幹什麼？就是活了一輩子的人也未必能答地上來！你回去吧！如果你還想當人，以後就不要在這麼到現實中來了！」說完。胖子便慢慢的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不過才邁出兩步，便又猛然停了下來。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
「阿姨！讓我來吧！您去還是去休息吧！」程驕子乖巧的接過了李琴手中的菜盆，熟練在水池邊洗起了青菜，開始準備起午飯來。
李琴本來是還想說些什麼的。但又一看在外面忙裡忙外的楚潔與方雨，她一下又把話收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因為過分的悲痛她還沒有注意到什麼，但照眼下地情況看來，這三個女孩子都跟自己的寶貝兒子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到底那個才是自己未來兒媳婦啊？李琴心裡也不禁泛起了嘀咕。要說這三個女孩子可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能幹，她是看到那個都喜歡！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己的這個兒子什麼認識了這麼多的女孩子啊？
哎！都三天了，連話也不說一句真是急死人了！李琴心裡還在擔憂著，忽然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叫聲：「媽，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啊？」
「一會就好！」還在思緒狀態下李琴未加思索的就回了一句，隨後猛然間便愣住了。急忙從廚房裡衝了出去。不單是李琴，還有這間屋子裡另外三個一直憂心忡忡的女人，在聽到這一聲呼喊之後，都猶如是在黑暗中見到了一片曙光般，心情激動，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這些天她們擔心地實在是夠多了！
看著眼前的四個女人，胖子帶著一如往常般地憨笑，揉揉肚子說道：「什麼時候能做好飯啊？好餓啊！」
「哎！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你們聊著。我去做飯，馬上就好。就好！」李琴抹去了一把眼睛裡泛出的淚花，臉上帶著欣喜的微笑轉身急匆匆的進了廚房。
「你捨得出來了？」驚喜過後，程驕子還是不滿的白了胖子一眼，臉上多少帶著幾分委屈。
胖子淡淡的一笑：「其實我都知道，這幾天辛苦你們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
「呸，誰希罕啊！就知道『說』好聽的！」方雨嬌嗔的瞪了胖子一眼！
「三天沒吃東西，倒是瘦了一圈啊！我還以為不知道餓呢？」楚潔似乎也很氣憤，慢步的走上前去整理了一下胖子的衣服，突然帶著深深的擔憂說道：「我還以為這次你挺不過來了呢？」
深深看了一眼李琴在廚房裡忙碌地身影，胖子淺淺的一笑：「我要是挺不過來。那她呢？」
……
平日裡冷冷清清的餐桌上，此時倒是顯得格外熱鬧，一桌子的豐盛菜餚無一例外都是胖子平時最愛吃的，也是李琴精心特意準備的！丈夫突遭橫禍永遠的失去了意識，兒子又接連受到打擊把自己關起來三天不曾出屋。可想而知，這位母親在這三天裡承受了大多的心裡壓力，而現在懸心裡地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哎！多吃點！餓壞了吧！慢點吃，別噎著。喝口水！」連日來的陰雲散去，李琴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現在兒子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來你們噎嘗嘗這個！」李琴又給楚潔她們三個女孩，每人夾了一塊紅燒肉，轉頭對胖子說道：「兒子，過幾天看看能不能把小欣接回來，我現在好想這丫頭了！」
「行！過兩天我就把接回來，幾天不見，我也想她了！」胖子忙答應下來。又給李琴夾了幾口菜：「媽，你也多吃點，這幾天你也夠辛苦的！又沒有去看我爸啊？」
李琴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放下碗筷，思緒了一番後沉重的說道：「兒子。我件事我想單獨跟你說一下！」說完，帶著幾分歉意地看了看周圍坐著的三個女人。
「那，我們就先迴避一下！」楚潔輕輕的一笑，衝著程驕子與方雨使了一個眼色。站起身來剛要走卻被胖子一把抓住了胳膊：「媽，有事您就只說吧！我沒把她們當外人！」
面紅如潮，三個女人的臉上都齊齊的露出了幾分激動與羞澀地神色，在胖子示意的眼神中又坐了回去！
李琴左右看了看，點點頭，沉聲道：「好吧！昨天，我還你的幾個叔叔、舅舅們商量了半天……醫生說你爸的情況跟別地植物人不一樣，完全的腦死亡是不可能再醒過來的。就是維持現在這個樣子。也隨時可能會徹底的……所以，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看看可不可以現在就拔掉氧氣……
兒子，咱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雖然保險公司跟廠裡都拿給了一筆錢，但就是這兩天已經花的差不多了！而且以後不住在醫院的特護病房了，每個月都要花幾萬塊……你也大了，還要找工作，還要成家。這個負擔……」
胖子默然間感到一陣難過。能讓一個妻子。一位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可想而知她心裡要面臨多麼大地煎熬與無比痛苦的抉擇！但是毫無疑問。這些都是為了自己！
「媽，你不用說了！」胖子沉重似的一笑打斷了李琴的話，目光游離到了窗外那明亮的陽光，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知道要選擇做出這樣決定最難過的一定是你！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今天如果換做是我躺在那張床上，我想我爸是說什麼也不會讓我嚥下最後一口氣地！
錢你不用擔心，我去弄！乾脆也不要住在這裡了！轉到市裡地療養院吧，那裡的條件會好一些！就算是只能躺在床上，我也要他安度晚年！」
「可是那錢……」李琴很欣慰，眼睛裡不停地泛著淚花。但是有一點她還是放心不下。照胖子這麼說，需要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他到那去弄啊？
「錢您就不用擔心了！」胖子輕鬆一笑：「廠裡的工作您也一起辭了吧！搬到市裡，享享清福！明天我就先回去，總要先買一套房子的！」
「哎！兒子，你那來的那麼多錢啊！違法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幹啊！」一聽說胖子還要買房子，李琴一下子急了起來，生怕胖子被錢逼急了一時走上邪路。
「媽——！你就放心吧！」胖子衝著方雨一擠眼睛，輕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貨真價實千金大小姐。沒錢了，我就向她爸要好了！」
「呸！你想的美！」方雨嬌嗔的瞪了胖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