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國務委員引發的猜想 文 / 方片2
從發改委公佈項目結果的三里河招待所出來以後陳平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前門那邊，因為李居朋說要慶祝陳平的勝利，所以在前門附近的一個烤鴨店定好了位置。
等陳平他們到了烤鴨店的時候已經是快一點半了，李居朋這個話嘮早就已經在包廂裡等的不耐煩了，當陳平和葉靈芝過來的時候，李居朋立即不滿的抱怨道：「我的陳平老大呀！發改委的發佈會不是早就已經結束了嗎？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呀？還有小葉子，我記得你平時不都是最準時和講究時間效率的嗎？怎麼今天這麼磨磨蹭蹭的跟個娘們一樣呢？」
面對李居朋的不滿，葉靈芝只是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答，只好由陳平回答道：「剛才在發改委發佈會結束以後國務院的孫委員找我們談了一會。」
得到陳平這個答案，李居朋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他說：「孫委員，什麼孫委員？」
陳平只好對他解釋說：「還能有幾個孫委員嗎？當然就是國務委員孫成軍了。」
李居朋這一下反應過來了，他立即驚訝道：「什麼？國務委員孫成軍居然主動去找你見面了？他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呀！雖然職務只是國務委員，但實際上他所行使的很多職務，都是等同於是副總理的，這樣的大人物，連我都不經常見到，他為什麼要主動見你們啊？」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對這些事情漠不關心。」葉靈芝毫不客氣的對李居朋說道。
從李居朋和葉靈芝的反應，陳平就很清楚，雖然對於這些紅色後代來說，國家領導人或許沒有普通人那麼高高在上，但也絕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當然，陳平並沒有和李居朋閒聊這些的興趣，他隨後就把自己和孫成軍的會面情況對李居朋簡單的說了一下，李居朋在聽完以後頓時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沒想到當初我們在濱海做的那件事情，居然都影響到中央的決策了，看來我們很成功嘛！」
「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不過借中央的刀殺人可不是那麼好玩的，」葉靈芝說，「要知道，當初如果中央的反應和你們計劃的要是出現了一點的偏差你們就完蛋了，陳平就不用說了，至於居朋你則會連累到你家裡面，要是有人趁機做點什麼手腳，那就算是你爺爺只怕也難逃一劫了。」
「可是最終的結果不是皆大歡喜嗎？」李居朋這麼小聲的嘟囔了一聲，隨後見葉靈芝不悅的眼神看了過來，他就又急忙改口說道，「這不都是當初陳平計劃的好嘛！小葉子你不是也肯定了陳平的政治嗅覺嗎？所以他既然看穿了中央的部署，再根據中央的決策來制定計劃的，就肯定沒問題。」
對於李居朋的回答，葉靈芝歎了口氣，似乎是不想和自己這位發小再多解釋什麼了，她只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陳平，陳平說：「放心吧，我已經答應了孫委員，我這個人很誠實的，說不會再想扯中央的虎皮就一定不會的。」
說完陳平又想了想，接著補充了一句道：「而且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我也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面對陳平的回答，葉靈芝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又說道：「不過說起來，你那個事情也真是因禍得福了，如果沒有濱海那件事的話，只怕你這一次發改委的項目也沒那麼容易拿到，相信對於這一點，你自己應該也有這樣的感覺吧。」
陳平也點頭說：「孫委員之所以選在發改委的項目發佈這一天來找我，我覺得不應該是巧合，不過中央距離我太過遙遠，具體的事情我就不好猜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猜的，不過就是一些利益的糾葛問題，」葉靈芝說，「當初陳平你在濱海的那件事，雖然是造成了中央某些決策的提前，但也應該還是幫助或者說是給一些人提供了借口，讓他們對當時就敢於挑戰賀家權威的你產生了一些興趣。或許這些人一直在觀察你，直到這一次你進京來找發改委要項目，他們很欣賞你在北京的各種表現，所以孫爺爺才會被他的領導派來和你談話。」
葉靈芝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又改口說道：「我覺得這應該不能說是談話，應該說是試探和考察你更貼切一些。」
聽完葉靈芝的話，陳平久久沒有說話，這倒並不是陳平懷疑葉靈芝的推測，因為早在暨陽的時候，對於葉靈芝的政治眼光和智慧，陳平就已經試探過並承認了的，所以葉靈芝的推測哪怕是再讓人震驚，陳平都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不過也正是因為陳平相信，所以他才會感到震驚，原因很簡單，他注意到了葉靈芝話裡最重要的詞彙，就是「他的領導」。
要知道，孫成軍已經是國務委員，相當於是國務院的副總理了，那麼能是他領導的人，哪怕就是一個小學生，他閉著眼睛也都能數得上來了。
「陳平，你老大真是太厲害了，才不過出手兩次，就引來最高領導人的關注，都說朝中有人好當官，誰的官還能大得過那位首長去？那有了他的關注，你以後的仕途不就是可以風調雨順了嗎？至少像這一次的事情就會更容易了一些。」李居朋高興道。
葉靈芝卻在一旁給李居朋潑了一盆冷水道：「這可不要高興的太早，雖說有很高級別的領導在關注陳平，但是那位領導也只是對他有一些興趣罷了，而這一次的事情又是很多派系摻雜在一起的例外，不可能每一次都發生的。」
面對葉靈芝的冷水，李居朋很不滿的說道：「我說小葉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我說的是事實。」葉靈芝說。
陳平這個時候笑了笑說：「其實這對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我從來也不是靠誰當官的，試想如果我沒有別人看得上眼的能力，只怕也不會有人來關注我，所以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太把領導人的關注放在心上會好一些。」
葉靈芝饒有意味的說：「你倒是挺看得開。」
對此，陳平則是無謂的聳了聳肩道：「看不開也沒辦辦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只是想著能不能借一借這位孫委員的虎皮，畢竟我拿到了發改委最大的項目，其他省份的我不敢說，但至少在江南省，有些人只怕不會放過我了。」
陳平說完，旁邊的李居朋立即附和道：「是的，就是許毅和張輝那兩個小心眼的賤人，小葉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點我倒是並不擔心，因為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他們應該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找你麻煩的，而且依我看他們不僅不會找你的麻煩，今天晚上他們應該還會給你準備一個盛大的慶功宴。」葉靈芝這麼對陳平說著，還對陳平眨了眨眼。
……
在葉靈芝和陳平到烤鴨店吃飯的時候，在江南大廈的餐廳包廂裡，李居朋口中的小心眼賤人，臨江市常務副市長許毅和江南省駐京辦主任張輝，他們也正在吃飯。
不過因為上午的事情，他們顯然沒什麼胃口，許毅才吃了一口菜，就放下了筷子對張輝說道：「張主任，你不是說你已經打通好了發改委的關係了嗎？還有之前那位魏秘書長不是也說了會把這個項目給臨江市的嗎？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其實許毅生氣也是正常的，且不說之前他本來和陳平就有矛盾，還有他在張省長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了，就單單是他一個省會城市居然競爭不過一個小小的縣級市，對方拿走了發改委最大的一個項目，而他一無所獲，這簡直就是恥辱，再加上之前的問題，許毅不氣瘋了才奇怪呢！
這點張輝也明白，不過他明白歸明白，但是他終歸是省裡的幹部，怎麼能允許許毅把自己當成是下屬一樣教訓呢？所以張輝對許毅說：「許市長，好像你才是臨江市的代表吧？對於我來說，江南省無論是誰拿到了發改委的項目，我都是有功勞的。至於魏秘書長，因為發改委的嚴格保密，所以他只是告訴了我重工項目會落戶江南，卻並沒說一定會在臨江市，是你太主觀了，你現在這樣埋怨我是一點道理也沒有的。」
許毅雖然有點怒火攻心，但在宦海沉浮了一輩子的他也並不是會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在張輝這麼反駁了一句以後他立刻醒悟了過來，覺得他們就算再怎麼吵下去，也是於事無補了的。
於是許毅穩了穩自己的心情，然後再對張輝說道：「很抱歉張主任，因為項目的事情讓我的脾氣變得有點太差了。」
張輝之前那麼說只不過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場而已，畢竟他們還是在同一個派系的，以後還會有很多見面的地方，互相鬥起來是很不好看的。現在許毅讓了一步，他自然也退一步道：「許市長太客氣了，其實在這個事情裡，我也有很多事情並沒有做到位，應該是我向許市長道歉才對。」
許毅也客氣道：「張主任這話說的就讓我感到有些慚愧了，畢竟張主任只是駐京辦主任，我才是真正的項目代表，我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反而去責怪張主任，我實在太不應該了。」
張輝歎了口氣說：「許市長，其實現在去責怪誰，說誰不應該我覺得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我覺得現在我們怎麼向張省長說明這個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聽張輝提出了這個事情，許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才有些無奈的說道：「還是如實匯報吧，這個事情不可能瞞得住張省長的。」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以張省長的關係，只怕他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張輝說。
許毅沉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張輝的看法，不過隨即許毅就恨恨的拍桌子道：「這個事情還都怪那個陳平，你說一個國家發改委的項目，他一個小小的縣級市都來湊什麼熱鬧？這一次是我大意了，讓他在京城風光了一下，可這個風光是要付出代價的，看回到江南省我怎麼整死他！」
對於許毅的憤怒，張輝表示理解，畢竟想到都不知道要承受張省長怎麼樣的怒火，就連他自己都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更別說是還要回去江南省的許毅了。但是這個怒火他又不能衝著自己發，那麼結果就只好拿陳平來出氣了，誰讓他沒事找事的。
可理解歸理解，但是張輝還是要勸許毅道：「許市長，如果你還相信我的話，我勸你可能的話，還是不要再故意去找陳平的麻煩為好。」
面對張輝的勸誡，許毅感到非常的詫異，怎麼說他也是個享受副省待遇的常務副市長了，雖說在關係和影響力方面，他和真正的副省級官員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怎麼說要對付一個小小的縣級市副市長還是能手到擒來的，可為什麼張輝又要勸自己呢？
張輝當然明白許毅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他接著說道：「我當然明白許市長您在江南省是很有影響力的，要處理一個縣級幹部都是小菜一碟，但是陳平，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許毅知道張輝這麼說是一定有他的道理的，他便問張輝道：「張主任為什麼這麼說呢？」
「不知道許市長還記不記得在今天發改委項目的發佈現場，和陳平同行的，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張輝問。
這個許毅當然記得，畢竟陳平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公然頂撞了他，不過現在張輝提出這個是為什麼？難道那個女人不僅是陳平的情人那麼簡單嗎？
從許毅的表情張輝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張輝說：「許市長您可能也猜到了她的身份會不簡單，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人應該是前國計委主任葉遠山的孫女葉靈芝。」
聽到張輝的答案，許毅心底一片震驚，他雖然從張輝剛才的話推斷出那個女人的身份可能會不簡單，但卻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有來頭。當然在震驚之餘，許毅心底也是一片明朗，他終於明白陳平究竟是怎麼拿到這次發改委項目的了。
要知道，國計委就是發改委的前身，而葉靈芝的爺爺既然是前國計委主任，那麼在現在的發改委裡面，應該還有不少的關係。好吧，就算沒有這些關係，那麼就憑她紅三代的身份，在國務院裡就有不少部級以上的親戚，這些人隨便誰出面說一句話，就很有可能是一錘定音的了。那麼從這麼看來，並不是自己活動得不夠積極，而是自己實在沒想到對面還有這麼一張王牌。
許毅這麼在心裡給自己的失敗開脫著，當然在同時他也明白張輝為什麼勸自己不要故意去找陳平的麻煩了，這要是惹上了北京根深蒂固的紅色家族，那就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想到這裡，許毅苦笑一下說：「沒想到這陳平隱藏得夠深呀！原來我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沒背景，靠著運氣才一路爬上來的毛頭小子，想不到他居然還和北京的權貴家族有關係，要是早知道他有這一層關係，我們就主動放棄這個重工項目，還能有其他的收穫。」
「恐怕還不僅僅是這樣。」張輝說。
張輝的這句話讓許毅好奇的哦了一聲，張輝問許毅道：「許市長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在發佈會結束的時候，陳平走得很早很快的事情？」
許毅點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這難道也有什麼問題嗎？」
「是的，」張輝說，「因為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國務院的國務委員孫成軍，他在今天上午也來到了三里河招待所。」
許毅一下子就明白了張輝的意思，他驚訝道：「張主任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說孫委員是專門去找陳平的吧？這怎麼可能？」
「一個堂堂國務委員主動去找一個縣級官員，這看起來的確不可能，不過要是他和那個葉靈芝的關係非常密切的話，那就有可能了，因為孫成軍和葉家的關係很不錯。」張輝說。
許毅聽完了張輝的話，他面色陰沉的思索了半晌，然後突然眼前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張輝對此有些好奇，而許毅也並沒有故意賣什麼關子，直接對張輝說道：「張主任，你這個消息得到的太過及時了，我想我們在張省長面前可以解釋清楚了。」
張輝不是第一天當官了，當他才聽完許毅的話，他立即就明白了許毅打的算盤。
對於許毅來說，他是不相信孫成軍是專程來找陳平的，就算是有葉靈芝的關係也不可能，畢竟葉靈芝是晚輩，她怎麼可能請得動一個長輩呢？
不過許毅不相信，卻並不代表他沒有發生的可能，只要他們把陳平拿到項目的責任全部推給信息來源，說陳平明明有國務院領導核心的關係，明明就是一個隱藏的紅三代，他們卻不知道，所以他們沒能阻止陳平拿到項目，這就是情有可原的了。
想到這裡，張輝立即對許毅豎起了大拇指道：「許市長的想法就是全面！」
「哪裡，這還是張主任的信息提供得及時。」許毅這麼說著，然後想了想，又說道，「對了張主任，既然陳平有了這層關係，那我們為了證實一下，今晚就必須要給陳平辦一個慶功宴才對呀！」
「那是當然的，不管怎麼說，陳市長還是捍衛了我們江南省的榮譽嘛！」張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