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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縱橫西州 第二三一章 驚魂一刻 文 / 香煙盒子

    第二三一章驚魂一刻

    嶺西雖地處南方,但十一月的初冬季節仍然很是清冷,有其到了晚上,更是霧深露重,陳揚的奧迪車在|com|邊高上撒了歡的奔馳著,車頭車尾的燈光閃爍個不停

    離開皇朝會所後,他並沒有在省城停留,而是仍然按照原定計劃連夜返回西州,畢竟他昨天已經安排了很多迎檢工作下去,若是在省城滯留,這些工作就沒辦法展開。

    當然,因為出了這個岔子,他還是交代了秘書小胡一些事項之後,把小胡給留在了省城,他的想法很簡單,除掉當事人身份不提,這事頂破天了也不過是一起很尋常的治安案件,想來張國芳也不會跟自己的司機糾纏,那樣也太跌份了,按官場潛規則,自己跟張國芳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此事最終的處理結果極有可能是不了了之,只是事後張國芳的怒火肯定要宣洩到自己頭上,這是毋庸置疑的。

    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增添了一個能量很大的敵人,很不明智,但陳揚卻並不後悔,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規則和底線,更何況到了他這個級別也必須要有自己的規則和態度,一種很嚴謹的政治態度,否則,輕易示弱的話不僅自己顏面掃地,更會讓緊跟自己身邊的幹部感到無所適從前途渺茫。

    只是,另外還有一句老話說得也很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劉書記這一調走,將來的嶺西政局會演變成什麼樣,誰也不清楚,但至少可以保證,不管是誰將來上位,對陳揚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哪怕就算是李省長上位,是否還會像之前的劉書記那樣,對保持一貫的支持態度,這也得打上個問號。而如果張國芳在角逐中勝出,對陳揚那就絕對是個毀滅性的打擊了。

    陳揚腦子裡反覆思考著省裡高層的這次人事變動,想到自己在西州辛辛苦苦幹了兩年半,眼看著各方面都進入了良性展軌道,馬上就要出成績的時候,一直看好自己,甚至可以說是自己能到西州工作的關鍵人物劉書記卻要調走了,這讓他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時不我與的感慨。

    唉!

    他暗歎了口氣,也許,前兩天答應老爺子回燕京工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也不用再跟若男兩地分居了。可轉念又一想,老爺子原先的意思,八成是想安排自己到國務院辦公廳工作,雖然這絕對是個黃金旺口,國家行政的絕對中樞,而如果能在廳裡混到辦公廳一把手的職務,將來展順利的話,出任政府副總理的機會將大大增加,但院辦裡邊的關係更加錯綜複雜不說,而且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真要是到了院辦,不用說他就得天天跟在方同和屁股後面轉悠。

    想到方同和那張讓他琢磨不透的冷臉,他立馬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管了,我還真不信劉書記走了,自己在嶺西就混不下去了兩年,只要再給自己兩年時間,自己能順利完成這屆市委書記的任期,西州的這塊大蛋糕就算是出爐了,將來自己的這個政績誰也抹殺不了,那麼自己到西州的目的算是圓滿達成不留遺憾了。

    或許是想給自己鼓勁,一念及此,他猛踩了一腳油men,奧迪車轟鳴一聲,陡然加快了度,風馳電掣的朝筆直的前路駛去。

    許久都沒有自己開車的他車技卻沒有太過生疏,而且市裡新採購的這第一批西汽奧迪生產的合資轎車性能也相當不錯,輕輕鬆鬆的就把度提到了一百五十邁以上。

    只是,他飆車過癮的時候,卻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女人嚇得臉都白了。

    因為今天的事兒因己而起,紀仙兒一直處於自責當中,上車後就老老實實的垂著頭一聲不吭,也不敢去觸陳揚的霉頭,不過她心裡裝著事,就忘記把安全帶給扣上了,前面陳揚開得不快倒沒什麼,這度突然提起來後,車子猛然一震,差點沒把她的額頭給撞到前面的玻璃上,她好不容易抓著邊上的扶手,口中連聲說道,「老公,你,你開慢點。」邊說著,忙不迭把安全帶扣上了。

    陳揚這一路上只顧著開車想自己的事情,倒是沒怎麼留意身旁的女人,這時聽到仙兒吱聲,才想起來還沒好好說道一下這女人吶。

    說起來,今天這事兒他心裡頭對紀仙兒是有幾分怒氣的,這女人現在翅膀硬了,越來越不聽招呼,都跟她說了不知多少次讓她別在嶺西搞七搞八的,誰知道她就是說不聽,昨兒還跟自己說是回江南省老家去看奶奶,今晚就偷偷摸摸的跑回嶺西來了,要不是前面在高路口碰到自己的學生劉梅,把情況跟自己說了,自己還真不知道她私底下去找了郭德田辦事。這老郭也是,一點覺悟都沒有,把紀仙兒當他師母了嗎?一點原則都不講,還真給約了嚴方國出來。

    現在陳揚真是有些後悔當初給紀仙兒張羅這麼一攤子事兒做了,早知如此,當初還真不如就把她當金絲雀一樣的圈養起來得了,省得現在經常給自己找麻煩事。當然,話說回來,這還真怨不得陳揚判斷失誤,他哪裡會知道這麼個當初就只開過一家小黑店的仙兒能力這麼強,不就是給了百八十萬給她,短短幾年時間,這生意做得簡直連他都有點要甘拜下風。

    想到這兒,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紀仙兒,板著臉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仙兒,你現在挺能耐的嘛,瞎話張嘴就來。」

    紀仙兒以前混社會時是經常撒謊,可跟了陳揚以後,她這還是頭一回講謊話騙陳揚,心中有愧,俏臉登時就是一熱,咬著下唇,伸手輕扶住陳揚掛著檔位的右手,嬌滴滴的小聲賠著不是:「老公,對不起了嘛,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誰叫你這也不讓那也不讓的,你是不知道,這次|com|城市剛剛下大力氣整治完城中村,對我們凱悅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我真的不想再錯過這次」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陳揚冷著臉沒好氣的哼道

    紀仙兒就不吱聲了,一臉幽怨的轉頭看向了車窗外邊。她心裡很是有點想不通,同樣是做生意,憑什麼李秋禾不僅在嶺西可以暢通無阻,甚至還在陳揚主政的西州大舉投資,而自己想開家小小的分店就這麼難,還要偷偷摸摸的。難怪人家常說,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想想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起早貪黑的,容易嗎?

    這女人吃起醋來,果然是不可理喻的,若是陳揚能聽到她此刻想些什麼,恐怕吐血的心都有了。他現在,哦不,應該說是他主觀潛意識裡從來就沒有動過尋花問柳或者跟美女勾勾搭搭玩曖昧的心思,這方面也不是他的強項,甚至他重生後刻意經營仕途,主觀上其實並不希望沾上女人的。而這麼十多年來,除了項謹之外,說心裡話,他並沒有主動去追求過哪個女人,他現在搞成這樣,老婆情人好幾個,他自己也搞不懂怎麼就成這樣子了。

    按理說,就以他那副臭脾氣,以及他根本不懂得討好女人的做派,沒道理這麼些個姿色身材俱佳的極品美人一個二個的可著勁的往他身上粘,僅僅是因為他身上的權勢嗎?好像也不是,現在這幾個情人裡面,不管是項謹,仙兒,方晴,還是秋禾,甚至是顏玥都好,全都跟他認識七八近十年了,完全解釋不通嘛。

    算了,男女間這點破事,永遠都解釋不通的。

    喝問了一句之後,陳揚見紀仙兒又沉默下來了,還一副委屈的模樣,頓時就有些心軟,可一想到有些事不跟她說清楚,說不定以後還是會再生。這次也是自己運氣好,剛好在高路口碰到了學生劉梅,才想著轉頭回來看一看,否則真不知道如果自己不來,會生什麼事情。

    而且別看仙兒曾經在風塵場所混過一段不短的日子,可骨子裡還是個很剛烈的女子,偏生又長著一副容易招蜂引蝶的姣好面容,不說別人,就是那吳振邦估計對她也有點想法,這必須得給她提個醒兒,別稀里糊塗的著了別人道,吳振邦既然跟南港的走私案子撇不清干係,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鳥,真逼急了他,還有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想到這裡,他面容更冷,剛軟下去的心腸立馬又硬了起來,冷聲喝問道:「你不說話就行了嗎?哼,你知不知道你今晚上去的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吳振邦這幾個人不是什麼善類,小心別被人連皮帶骨頭給吞了。以後別整天跟我滿口的瞎話,有事就老實交代,真以為自己福星高照,永遠都能逢凶化吉麼?還有,我警告你,以後少在嶺西搞你那破生意,你是不是還嫌我的麻煩事不夠多」

    紀仙兒沒想到陳揚會用這麼嚴厲的語氣說她,她想著自己也不就是撒謊騙了陳揚這次嗎,有什麼啊,自己還不是不希望他不高興才編了個善意的謊言,至於用這種口氣責備自己嗎?

    心裡糾結氣惱之下,她忍不住轉回頭來,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打斷陳揚的話道:「我怎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個會所別人去得,我為什麼就去不得?再說你以為我願意去那種地方啊,還不是你那個三好學生郭德田給訂的地方。還有,那個吳總是什麼人我的確是不知道,但最起碼他幫過我好幾次忙,就剛才的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人吳總站出來,我早被人打一頓了,你別跟我說大開什麼事,我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也看過大開公司的資料,至於像你說的這麼不堪嗎?再說了,做房地產生意的,有幾個老闆是乾淨的,你敢說如果沒有你家裡的那些關係,南揚集團會是現在這種規模嗎?」

    陳揚萬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學會頂嘴了,一時間聽得那叫一個鬱悶啊,可偏偏紀仙兒說得好像還頭頭是道很在理似的,他想訓人都找不到切入點。

    「哼,省委副書記,多大的官兒啊,你不就是覺得這次我給你惹了個大麻煩了麼?可這是我想招惹的事嗎?」紀仙兒伶牙俐齒的繼續憤然說道,彷彿想一口氣把心裡的鬱悶全都說出來,稍喘口氣後,她用力一咬嘴唇,兩眼定定的看著陳揚,冷著臉道,「那好,你要是嫌我麻煩,你大可以跟我劃清界限好了,以後我幹什麼都不關你事,這樣你滿意了嗎?」

    陳揚聞言一怔,原本一直注視前方開車的他也不由得轉頭瞥了紀仙兒一眼,旋即毫不遲疑,馬上就轉回頭看路,口裡卻是硬邦邦的沉聲回道:「好,如果你已經考慮清楚了,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紀仙兒原本就是氣頭上說出來的話,她可沒想到陳揚會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鼻子一酸,眼淚馬上就不可遏止的奪眶而出,口中惶恐不已的驚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跟我說一遍?」

    陳揚的架子已經端起來了,加上他本來就是有意嚇唬一下仙兒,給她點顏色瞧瞧,這時就面沉如水的冷冷重複了一遍:「仙兒,你跟了我也好些年了,既然你覺得這樣對你比較好,那麼我也會尊重你的」

    陳揚話說到半,就聽耳邊傳來了「喀拉」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音,很像是車men鎖扣擰開的聲音。

    陳揚一愣,剛想問你搞什麼鬼,可話沒來得及說,就感覺到身旁嘩啦一聲,一陣狂風猛然間從外面呼嘯著灌進了車廂裡

    不好!

    陳揚已然知道不妙,下意識的轉頭掃了一眼,只見紀仙兒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一邊用力推開了旁側的一扇車men,一副要跳車的架勢,甚至有半隻腳已經懸空跨了出去。

    只看了一眼,陳揚整個人嚇得魂都快沒了,他想也不想的順手一拉,使勁的緊拽住了紀仙兒的左胳膊,口裡焦急萬分的喊道:「仙兒,你在幹什麼!你瘋了是不是,快給我坐回來!」

    「你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好不想活了,我現在就去死給你看!」紀仙兒哽咽著大聲說道,邊說邊用力想要掙脫陳揚的手。

    紀仙兒的泣聲混合在呼嘯湧入的狂風中,一齊灌入了陳揚的耳朵,陳揚聽得真個是心驚肉跳,背心處不自覺的就飆出了冷汗,他就在剛剛還想到了仙兒是個烈性子的女人,沒想到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一轉個背就烈給他看了。

    大驚之下,他顧不上再說半句廢話,一隻手|com|ai的勁兒死死的拽住紀仙兒的胳膊,生怕自己稍微一鬆手,一樁慘案就此生,同時,腳底下飛快的把油men鬆開,車子的度驟然間就減了下來。

    等這一系列連貫動作做完之後,他猛踩了一腳剎車,隨後才聽到「嗤」的一聲尖利刺耳之極的剎車聲破空響起,由於車過快,這麼一通急剎,車子立馬就有失控的危險,陳揚趕緊飛快的往邊上狂打了好幾下方向盤,車子這才在距離減道旁的鐵護欄邊上還有十多厘米的地方歪歪斜斜的停了下來,車子也一下就熄了火。

    呼呼!

    停下車後,陳揚總算鬆了口氣,又大口的喘了兩口氣,他這才現,自己內裡穿的襯衫已經全給冷汗給浸濕透了。

    一轉頭,現紀仙兒好端端的被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拽著,他放心下來後,卻是一股怒意轉瞬間就狂湧了上來,也對,這是能隨便開的玩笑嗎?

    他想也不想的就沖紀仙兒怒道:「紀仙兒,你什麼瘋呢,你不想」

    話還沒罵完,紀仙兒卻不管不顧的轉身朝他撲了過來,兩隻白皙的胳膊用力勾住了他的後頸,也不管這車廂裡頭狹窄異常,自己穿的又是條棉質冬裙,直接一抬腳就跨坐到了陳揚的大腿上,然後整個身子軟軟的偎進了陳揚懷裡,跟著螓一低,俏臉抵靠在陳揚胸膛上,傷心之極的嗚嗚放聲大哭起來。

    陳揚怔了一下,不知為何,責備的話卻是再難說出口,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無奈的輕歎一聲,伸手輕拍了一下在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仙兒,把語氣放緩道:「好了,快別哭了,我不說你了,這樣總成了吧,誒,你快鬆開我吧。」

    紀仙兒卻是嗚嗚的哭著使勁搖了搖頭,口中含混不清的說道:「你這個混蛋,你聽不出來我剛才說的是氣話麼?你隨隨便便就答應了,你這就是尊重我?嗚嗚,可憐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把什麼都給了你,還有,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還真要跟我劃清界限,你沒良心」

    邊說著,她非但沒有依言鬆開,反倒是兩隻手臂勾得陳揚更緊了些。

    陳揚聽得一陣無語,看來自己這幾個女人真不是一般人,一言不合就喜歡動真格的,這回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嚇唬成對方,自己反倒是嚇了個夠嗆,想起來就是一身冷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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