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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縱橫西州 第一三八章 南港之行(一) 文 / 香煙盒子

    第一三八章南港之行

    陳若男看了眼惴惴不安的閔柔,倒也知道她為何如同變了個人一樣,很隨和的笑了笑,示意道:「快坐下說話吧,別太客氣了。」

    「哦,好的。」

    閔柔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坐下了。對陳若男,她是很尊重的,一方面陳揚還在交州駐京辦工作的那段時間裡,她就經常會看到陳若男主動到駐京辦等陳揚下班,因此,她多多少少也跟陳若男接觸了不少,相互間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另一方面,真說起來陳若男還可以稱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要知道當年若不是陳若男伸出援手,恐怕她早就在燕京游泳館裡頭香消玉殞了。

    「閔主任,你剛到的燕京?」陳若男坐下後,倒沒急著去抱過兒子,而是主動跟閔柔閒聊了起來。

    「嗯,中午才下的飛機,到發改委來辦點業務的。」閔柔似乎生怕陳若男會誤會什麼,忙解釋道。

    只是她卻不知道,其實陳若男既然能讓她進到了家裡,自然不會再去胡亂猜測她什麼。這裡倒不是說陳若男有多大方,而是她從小生活的環境讓她天然就有一種優越感,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她並不需要做得太多,只要一直保持一種高姿態,便能風輕雲淡的把這些對手打敗了。

    她所需要做的,無非就是把家裡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就足以讓閔柔感恩戴德了。至於威脅到她的地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必須是,陳揚領回家的這個女人她得認可才行,不然,她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呵呵,你倒是挺勤快的,還是跟以前在駐京辦時一樣全心撲在工作上。我可就不行了,尤其是現在有了孩子,每天上班都心神不定的。」陳若男喝了口熱茶,隨口笑道。

    閔柔聞言臉色頓時有點微赧,不好意思的笑笑:「陳老師,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勤快,還不都是閒的嘛,反正我在交州也是一個人的。」心中卻是艷羨不已的想到,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有個小孩就好了。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在腦海中升起,她趕緊暗暗搖頭,把這個明顯近似於奢望的念頭揮出腦後,不是說陳揚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她現在的身份也根本就不可能懷孕生子,除非哪一天她不當官了還差不多。

    兩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這時項謹擱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不得不打斷了閒聊中的兩人,把那胖嘟嘟的小陳澤交還到了陳若男手裡,起身到旁邊聽電話了。

    而那小陳澤一回到母親懷裡,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老實得不行,兩隻小手扯住母親的襯裙,一雙無邪的大眼睛眨巴著,定定的看著坐在母親旁邊的閔柔阿姨。

    閔柔瞧見孩子生得可愛,心頭不由泛起一絲母性的柔情,很想去抱抱這個孩子,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而陳若男則笑嘻嘻的搖著兒子的胖手,剛要開口逗一下兒子,不想卻看到小陳澤手腕上多了只鐲子,她頓覺一奇,忙抬首看向閔柔,問道:「閔主任,這鐲子是你幫小澤買的吧?」跟著卻又說,「不過,你以後可別給孩子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了,小孩子還不懂事,不能慣的,知道不?」

    在教育孩子方面,她倒是跟陳揚出奇的保持一致,原因很簡單,她跟陳揚都是在陳耀華夫婦的嚴苛管教下長大的,因此在教育下一代時,難免也會打上父母的烙印。當然,這也直接導致了小陳澤長大之後,對她和陳揚畏之如虎,反倒是跟幾個毫無保留的溺愛著他的小媽們親近得多。

    閔柔聞言卻是臉一紅,忙尷尬回道:「不是的,陳老師,這不是我送的,我著,她心裡邊又糾結起來,不知道該不該把包裡的錦盒取出。的確,難得來一趟,又是第一回見面,要是不送份見面禮給孩子,好像怎麼也說不過去,可自己準備的禮物卻真是太寒酸了點,拿不出手啊。

    好巧不巧的,偏偏這時候陳揚似乎想起了什麼,剛才一直沒機會插上話的他突然問道:「對了,小柔,你之前不是神神秘秘的說幫,還三天兩頭問我什麼時候返京,要我幫你給小澤帶份禮物,現在既然你也來了,就把東西擱家裡吧,省得到時候還麻煩我。」

    閔柔一聽這話,差點氣得吐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若男,卻見陳若男似乎也很好奇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打開坤包,把擱在包裡的那只方形小錦盒取了出來,還沒打開,一旁的陳揚卻已經拿了過去。

    陳揚隨手打開一看,竟然又是只玉鐲子,不過明顯比小陳澤手上那只要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雖然也不是很便宜,但對像陳揚這種大富之家而言,還是過於寒酸了點。

    陳揚也是老於世故的人了,這下子哪裡還猜不到閔柔剛才猶豫了一下是何緣故,笑了笑道:「你們倒是想一塊去了,不過小澤又不是個女孩子,弄這些飾件沒什麼用處。」

    邊說著話,卻還是邊硬扯過小陳澤的胖手,作勢要幫兒子戴上試試。

    可小陳澤也不知道是怕父親還是怎麼的,陳揚剛一動手,他就哇的哭了起來。

    「陳揚,還是,還是先放著吧,改天,改天我再選個別的東西好了」

    閔柔臉色有些尷尬的趕忙勸道。

    「沒事的,還是戴上吧。」這時,邊上的陳若男淡淡說了一句,邊說邊從陳揚手裡接過那只鐲子,很輕鬆的套進了兒子手腕上,「閔主任,你收入不高,這鐲子我看至少得花掉你一個多月工資吧?以後可別再胡亂給孩子花錢了。」

    閔柔聞言,似乎聽出了陳若男這話裡的某種意思,心中莫名的一暖,感激的看了陳若男一眼。

    接下來,陳若男催促陳揚趕緊去洗澡。

    陳揚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若男肯定是有話想要跟閔柔私聊一會兒,想了想,他還是有點不太放心的看了陳若男一眼,不料陳若男卻是沒好氣的回瞪了過來,嗔怪道:「怎麼,還怕我怠慢閔主任麼?」

    「呵呵,那好,你們聊吧。」

    陳揚心中一鬆,笑著從沙發上起了身

    廂房寬敞整潔的浴室裡,不時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陳揚躺在寬大的浴缸裡,身體很放鬆,但心裡頭卻是惦記著外面客廳裡的一舉一動,或許是因為過年這幾天不停的走親訪友的緣故,他有點太過勞累了,不知不覺中,竟閉上眼睛,小憩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輕響了一聲,他才從半睡半醒間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一看,竟然是項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小謹,你怎麼來了,若男她們呢?」

    陳揚一怔,奇怪不已的問道。

    「你也不看看幾點鐘了,陳若男和閔柔她倆早回房休息去了。」項謹邊回著話,邊順手扯下塊大毛巾,走到浴缸邊上,幫陳揚擦起濕漉漉的身子來。兩人以前同居的時候,項謹幾乎每天都會這麼做,因此這時雖然陳揚光溜溜的,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啊?我睡了很久麼?」陳揚驚愕問道。

    「都快十一點了,你說你睡了多久。」項謹撇撇嘴道,跟著又打了個哈欠,「要不是我在外頭等著困死了,我才懶得進來叫你呢。」

    陳揚聽她這話明顯有點餘怒未消的意思,便笑著轉過身,抱住了正彎腰幫他擦腿的項謹,笑問道:「很睏了麼?」

    項謹這時位置不佳,臉蛋兒正好朝著陳揚那迅速變得堅硬起來的地方,哪裡還猜不到心上人想幹啥了,俏臉騰的就是一熱,頃刻間睡意全消,急急忙忙扭身掙脫出來,往後躲開幾步,同時羞赧不已低聲嗔道:「你怎麼回事啊,陳若男她們還在屋裡呢,你可千萬別對我亂來,省得以後被別人男笑話。」然後頭一低,反手扭住門扣,「我,我先回屋去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急急忙忙的扔下話之後,她逃也似的趕緊開門退了出去。

    陳揚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卻也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項謹似乎還真就是來叫他回房休息的。

    很快,他也換好了衣服。

    到外頭一看,果然,外面客廳已經熄了燈,整個東廂房這邊也就只有一間臥室還亮著燈了。

    順手打開過道燈,他左右看看,也沒多想,直接敲了敲左側這間還亮著燈的臥室房門。

    篤篤

    「小謹。」

    他朝裡面輕喊了一聲。

    啪

    他話聲未落,就聽裡面傳來一聲輕響,然後連這間臥室也熄了燈。

    他下意識的扭了下門把,卻才發現門被反鎖了。

    「小謹,你鎖門幹什麼,快過來開門,我還有點話跟你說呢。」陳揚大言不慚的誘騙道,他這時哪裡有話要跟人說哦,恐怕只要這門一開,他第一時間就要做出一個餓虎撲羊的動作了。

    「什麼事明兒再說吧,我困死了都,已經睡下了,對了,你也趕緊睡吧,別忘了明兒一大早咱倆還得去機場呢。」

    屋裡面傳來了項謹幽幽的聲音。然後,任憑陳揚怎麼花言巧語,項謹卻似乎真睡著了一樣,半天也不再應聲了。

    沒辦法,陳揚只好掉頭轉向右側的臥室門口,東廂房這邊一共就三間臥室,一間主臥兩間客房,不用想,閔柔肯定是睡在這間了。

    伸手剛要敲門,不料這時屋裡邊的人彷彿有所感應一樣,不等他問起,直接就回了句話給他:「是陳揚嗎?我已經睡了呢,什麼事你明天再說吧。」

    跟剛才項謹的話是同一個口吻。

    不得已之下,陳揚只好奔回了主臥室,其實他回京這一個多星期裡,就只在主臥裡睡過半個晚上,主要是孩子晚上太鬧,陳若男就叫他到隔壁,也就是現在項謹睡的那間客房裡去睡覺。

    這次,他乾脆也懶得再敲門了,直接扭了下門鎖。

    卡

    一聲乾澀的輕響,果然,貌似連主臥都反鎖住了。

    這下子,陳揚真是有點毛了,呵,難道這三個女人剛才在廳裡討論了大半天,就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麼?

    一時間,陳揚既覺得惱火,同時也有點無語。

    當然,他卻不知道,自己確實是誤會了,剛才陳若男三女在外面聊了許久不假,可還真不是約好這麼做的。

    前後左右打量了幾眼緊閉著的幾扇房門,他忍不住長歎一聲,誰以後要是再敢說老婆多是好事的,我就跟誰急

    三天後,週一早上,*光明媚,萬里無雲。

    在西州至南港的108國道上,一支由各色轎車組成的小車隊,正有條不紊的往南港方向保持勻速行駛著。

    而這支特殊的車隊除了領頭的那輛車掛的是警車牌號之外,其餘剩下的每輛車都掛著的是西州市政府或者市委的車牌,很明顯,應該是西州市一行官員們到南港去做考察調研工作了。

    陳揚的本田車也夾雜在這支車隊裡面,在比較靠中間的位置。而他在西州的搭檔韓海天,則坐在本田前面的一輛嶄新的西汽奧迪車的後車座位上,這時正閉目養神著,絲毫沒有要欣賞下沿途風光的意思。

    本田車裡的陳揚目光看向車窗外急速掠過的風景,一副若有所思的冷峻表情。

    的確,他這次跟市委那邊的同志一塊下南港,倒不是專門來考察民間疾苦的,而是專程來參加一家叫做「天悅公司」的企業開張剪綵來的。

    按照陳揚本來的意思,他是不太想來的,可因為這個項目是市委那邊千辛萬苦的才請來的財神爺,韓海天十分重視,是以才會親自帶隊下南港來搞調研了,就連政府那邊的人也不肯放過,而陳揚沒辦法,只好勉為其難的一塊下來了。

    良久之後,陳揚才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然後淡淡的問前面道:「小胡,我昨晚上要你去查的那家天悅公司的資料都搞清楚沒有?」

    由於時間倉促,加上開年後他忙得團團轉,對於天悅集團這家台資公司的瞭解並不深,現在趁著在路上還有點時間,他才想起來叫秘書小胡給他簡單介紹下情況。

    「市長,我昨晚加班查了一下,這家天悅公司是一家台資企業,是去年年中時來投資的」

    小胡唾沫橫飛的說了一大通關於天悅公司的詳細資料,但在陳揚看來,卻也沒什麼新奇之處。

    「市長,我還聽說這麼多外資企業裡面,就屬台資公司最小氣了。」正慢悠悠的駕駛著方向盤的司機劉猛插了句話道。

    「哦,是麼?」

    陳揚嘴角輕勾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重新轉過頭,看向了車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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