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仗劍天涯 第五十九章 ：陣心，須彌山 文 / 李八百

    更新時間：2012-05-11

    世界仍是漆黑的一片，李青蓮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整個彷彿進入了枯寂狀態，沒有生機。但是他那略微起伏的胸膛，則證明著他還活著！

    就在這時，漆黑的世界中，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從天而降。光明將無邊的黑暗驅走，到處都洋溢著金色的光芒，將李青蓮身上的輕紅色光芒都給壓了下去。

    「轟隆！」

    一聲如悶雷一般的聲響突然想起，在這片只有李青蓮呼吸聲的枯寂世界之中，來來回回地迴盪著。

    「嗯？」李青蓮一下子被驚醒過來，眼中迷惑之色一閃而過。他盯著無邊無際的金色光芒，下意識地拿起了斬厄劍，做出了一式起劍招式。

    悶雷一般的聲響過後，又是無數的禪音誦佛之聲蕩起。肅穆莊嚴的聲音接連不斷，像是在迎接肅穆一樣。與此同時，一幕讓李青蓮永生難忘的場景，出現在了李青蓮的視線之中。

    只見一座大到無窮無極的山峰，從極高之處，沐浴著金色光芒，緩緩降落下來。那座大山周圍仙影環繞，霞光逼人，如同一座真實的海外仙山，從天外降臨人間！

    李青蓮手中的斬厄劍被他握得更緊了，掌心被從無名之山處溢出的淡淡威壓給弄得滿是汗水。

    才脫一險，由於鬼門關！這是李青蓮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他幾乎都想施展那傳說之中的回光溯流之術，回到過去，去和創造此陣之人拚命一番，以解心中的怒氣。畢竟他來這裡不是為了破陣的，而是為了尋找須彌之山。如今被困在這座玄妙的大陣之中，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另外幾人的遭遇如何！這怎麼能不讓他著急！

    那座金色大山突然一下子加速落下，「砰」的一聲，撞擊在地面之上，將整片空間都震動起來。連李青蓮被那股巨大的力道，給震得晃了幾晃。若不是他下盤夠穩，恐怕就倒在了地上了。

    「天數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吾通陰陽之相生，究造化之無窮，當責無旁貸。以一己之力，欲屠之，奈何天數已成氣候，吾力不逮，遂隕。望後來人，拾吾之志，屠天數，還萬物清平！」

    一道虛無縹緲，不著邊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李青蓮的耳中。那聲音威嚴而又無奈，充滿了淒苦之意。

    李青蓮在聽到這段話的一瞬間，心神悸動，緊握著斬厄劍的手，也不知不覺地鬆了鬆。他當初在羊皮捲上，也曾經看到一句類似這樣的話語。並且那句話，乃是一代武神刑天所說。那麼現在出現的這一句話，與刑天又有是什麼關聯了。

    據圓通所說，當年刑天屠天數以失敗告終，他擁有的法寶須彌山也不翼而飛。後來更是有傳說，須彌山被刑天藏到了西牛賀洲的沙漠之中，更是留下遺言讓後人建造城市，進行掩飾。但之後卻不知道發生什麼，迷失之城一夜之間便化為了灰燼，消失不見。再後來，須彌山的存在，就僅僅只是一個傳說了。

    歷代修道界，都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來到沙漠之中，以圖尋找須彌山，望借此一步登天，但最後都是無果而歸，埋骨他鄉！因而如今，在李青蓮看到這座大山時，也並沒有往哪方面想。

    但是這一段話，卻讓他想起了刑天。那個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武神。

    「難道這個聲音的主人也是刑天？」李青蓮心中暗自猜測道。

    就在李青蓮胡亂猜測之際，那金色大山上，卻閃現出幾個畫面。畫面之中，有李青蓮熟悉的人，也有李青蓮感到陌生的人。熟悉的人，當然圓通、雲遊，不熟悉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誰。

    只見畫面中的圓通，渾身金光環繞，一條金色天龍遊走在他的週身之處，進行著防護。他手持降魔杵，宛若戰神一般，出手凌厲。每一次攻擊，都會引起空間的震盪。一路上所遇到的石人，都被它三下兩下的給解決了。而另外一邊，雲遊則帶著麒麟一起，也是毫無阻礙地前進著。

    這一幕幕畫面，讓李青蓮咂舌不已。心中默默一比，老臉便瞬間紅了起來。龍象之境到底還是龍象之境啊，李青蓮對此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李青蓮的妄自菲薄罷了！畢竟圓通和雲遊，在龍象境都是浸淫多年的人，都已經邁入了龍象魁斗的境界。魁斗的意思也就是說，在龍象修為的修士當中，他們也是絕頂高手。

    畫面頓時一轉，出現了十幾個李青蓮不認識的人。只見十多個人，將三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圍在中間。那三人盤坐在地上，相互之間手抵著手，圍城了一個圓圈。

    那三個人口中唸唸有詞，身體上一陣白光流轉，升騰起一片氤氳霧氣，看不清虛實。

    金色大山光芒一閃，畫面頓時消失不見。又恢復成了原先那一副寂靜的樣子，沒有任何波動！

    難道這就是迷失大陣的樞紐陣心？控制著這座大陣！

    「後來者，你可願拾吾遺志，屠天數，換人間？」又是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

    李青蓮本來對什麼屠天數是沒有絲毫興趣的，因為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更多了，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若是再為他加上一些負擔，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直起身子前進。但是他轉念一想，這聲音若是與刑天有關的話，那這座金色的大山，是否便是須彌山呢？如果自己拒絕的話，豈不是就白白地錯過了！反正答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他點頭，大聲說了一句：「我李青蓮，願意繼承前人之志，屠天數，換人間！」

    他聲音鏗鏘有力，隱隱帶著風雷之勢。

    「天數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肆意妄為，視人間蒼生為遊戲。如若不除，眾生將有無窮劫難。後來者，你可想好？」在李青蓮說出那句話沒多久，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又緩緩地傳出來。

    那聲音之中的悲涼之意更甚。一下子便讓李青蓮陷入了一個奇怪的畫面之中。這片天地洪水滔天，陸地崩亂，成千上萬之人流離失所，哭聲呼天搶地。讓人見了，新生淒涼。而在這混亂的世界之上，一隻冷漠無情的巨眼，正滿是戲謔地觀看這一切。

    「若天數不除去，世間必定如此！」蒼涼而又無奈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一次，李青蓮卻看見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座金色大山的前方。他拄著枴杖，站在那裡。臉上溝壑縱橫，身子佝僂無比，垂垂老矣！

    李青蓮盯著那道聲身影，不解地問道：「可我卻聽說，蒼濁出，天下亂？為何你又說，天數不除，世道必亂呢？」

    這個質疑不是沒有道理的。一直以來，周圍的人都在給李青蓮灌輸著一個理念。那便是蒼濁出，天下亂。雖然在之前與圓通的相處，對方曾經說過對此事的懷疑。但李青蓮根子裡，還是傾向蒼濁乃是天下蒼生之敵的說法。可是現如今，卻有人在他面前說他們的敵人，乃是那高不可攀的天數。這就不得不讓他感到不解和迷茫了！

    那遲暮老人，無奈地笑了笑：「幾千年沒有出去了，沒想到眾人都變得如此愚昧了。想必天數為此，也下了不少的功夫！」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天數放出的謊言？」李青蓮驚訝道。

    老人點頭道：「在收服須彌山之後，我才得知了這一切。當年蓮神得道，遂邀蒼濁創造世界。因為他們的本質乃一陰一陽，符合天地之數，故造出的世界也是迥然不同。這個不同，便是天數的存在。他們的本意乃是創建一個沒有任何凌駕於眾生之上東西的世界，但是天數的出現，卻打亂了他們的步驟。於是他們在發現之後，便要將天數扼殺在搖籃之中。哪知道這天數也非常物，奮起反抗。於是他們之間，便發生了鬥爭。由於蓮花真神和蒼濁全力創造世界，更是不惜耗費自己的本源之力，導致自身的修為大降，這也就給了天數的可乘之機……」

    那老人的話還沒說完，這片空間又開始搖晃起來，震盪不止。老人臉色略微一感，臉色瞬間大變，急聲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長話短說。不知道什麼原因，蓮花真神和蒼濁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從此就剩下天數高高在上了。但是蓮花真神和蒼濁在沉睡之前，也不知道使出了一種什麼樣的手段，竟然對天數下了某種禁制。而解開這禁制的關鍵，正是須彌之山……如今……我便將它托付給你，以為大千世界的安寧……望汝慎之……」

    到了最後，老人的身體開始變淡，說話也斷斷續續地。直至最後說出那個「之」字的時候，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而在老人消失的那一瞬間，他身後的金色大山也開始縮小，然後化作三寸大小，遊走在李青蓮的身體周圍。

    於此同時，這片空間又開始震盪起來。不同於前幾次，因為失去了樞紐陣心的緣故，導致整座大陣的功能失效，這片陣法空間，自然而然也就瓦解了。

    李青蓮一把抓住了須彌山，放入了蓮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