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獨上謫仙山 第十二章:神仙眷侶 文 / 李八百
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或許和山林間的蛇一樣,本來沒有絲毫的害人之心,人們卻將它逼到角落裡,它退無可退,不得已才暴起傷人。
李青蓮回到村子,望著早就被打鬥聲驚醒的村民們,道:「我也不想如此,是他們逼我的。我不想連累大家,明早便會離開這裡,各位不需要擔心!」
村民們都是急急忙忙跑出來的,衣衫都很凌亂,看著遠處月光下的屍體,突然歡呼起來,七嘴八舌地道:「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只是我們惹不起他們,不得已才裝聾作啞。你如今殺了這些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那些仗勢欺人的官兵,或許可以壓制平頭百姓們的行為,卻無法禁止這些人在心裡仇恨他們。早晚有一天,這些所謂的「人上人」會被絕望和憤怒填滿的百姓們推翻,然後踩在腳下。
「但這縣令畢竟是朝廷命官,也是州牧的親弟弟,我想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甚至會將氣撒到你們頭上。你們難道不害怕麼?」李青蓮平靜道。
「早就受不了這鳥氣了,連連打仗強征徭役,逼得我們是苦不堪言,與其龜縮在此,還不如鬧他一鬧!」眾人群情激昂地說道。
民心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你真心的對它好,它便真心實意的維護你;假若你壓迫它、傷害它,它同樣也會拿起一切可以反抗的東西,將你掀翻。
李青蓮笑著說:「青蓮是孤家寡人,可以不用不怕這些人,可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人,還得繼續生活,總不能因為我而搭上性命吧,那樣不值當!」
「那如何做,你說。」見識到李青蓮一身本領後,眾人都有以他為主的意思。
月光下的李青蓮陷入了思索中,良久,道:「今晚將我爹娘的墳墓先掩藏好,讓我絕了後顧之憂,再去那縣衙惹上一事,這樣這些人就知道是我幹的了,大家也就脫開了關係。」
村民們沉思著,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於是都道:「好!」各自都趕回家去,穿好衣服後便跟隨著李青蓮來到了池邊的小山坡上。
李青蓮站在他爹娘的墓前,跪了下去,道:「孩兒不孝,又來打擾你們了。只是如今為了你們死後的安寧,孩兒只好如此了。」說完又狠狠地磕了三個頭。
「砰、砰、砰」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異常刺耳,待李青蓮爬起時,額頭卻是紅了一片。
身後眾人見狀,都為之動容。
那時的墓葬,是先在地面上挖出葬坑,然後再將棺放下去,最後才用土推出一個小包。介於此,李青蓮要求村民將小包鋤平,讓墓變得和地面一樣整齊,這樣便不容易發現了。
眾人擺上香蠟後,都小心翼翼地弄著,生怕打擾了墓裡的人。
李青蓮望著遠方,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看到後,便會忍不住流下眼淚。李青蓮此時有些埋怨自己,為何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當自己的力量強悍到讓整個世界戰慄的時候,誰又能做出這已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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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州牧府。
「混賬」只聽一人罵道,:「為何過了一天才報上來?」或許是因為氣火上腦,那人忽略了渝州到徐城的距離,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七八個時辰!
一旁站著的師爺見此,道:「大人,我們不是衛大師那樣的修者,是沒有那麼快的!」
州牧立即反應過來,道:「對對對,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那好,你們去把衛大師給請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是。」一人抱拳領命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鶴發長鬚穿著一身藍色道袍的人,突兀地出現在房中,帶起一陣微風。那人滿臉傲色地看著州牧,漫不經心道:「不知常州牧找衛某有何要事?」
那州牧見道人如此神色,也沒什麼不岔,似乎早就習慣了,恭敬道:「據下面來報,說徐城蓮村出現了一個修者,殺死徐城縣令和一百官兵!希望衛大師能前往那裡,幫助捉拿妖道,為死去的官兵報仇!」
「報仇?」那道人譏諷道:「只怕是為你親弟弟報仇吧!我衛師青好歹是一名萬相境的高手,會淪落到去給你當打手?要不是看在你好吃好喝供著我的份兒上,就憑這個,我就可以殺了你!」
「衛大師,那裡的話!怎麼會讓你去當打手呢?我當然是有報酬的!」常建也沒動怒,反而笑嘻嘻地道。
「哦~」衛師青疑惑道:「什麼報酬?」
常建一臉肉痛的從桌上的瓶子裡倒出一顆渾圓的金色丹藥。那丹藥一露出來,頓時散發出一陣芳香,身旁的師爺吸了一口,立馬容光煥發。
衛師青見此,驚呼道:「元靈丹!這是靈品丹藥,你怎麼會有?」
天下與修道有關之物,皆有品級,靈品居其三。
「家祖曾是一位龍象修士,這是他所遺留。如今用來換殺我弟弟之人的性命也是值得的!」常建解釋道。
衛師青心動了,問道:「那個人厲害麼?哪個境界的?」
師爺連忙說道:「不過是一個剛入門的修者罷了,入不了上師你的法眼!」
「那好,我就走上一遭。」聽說只是一個剛入門的人,衛師青信心滿滿道。然後便貪婪地盯著常建手中的瓶子。
常建讀懂了道人眼中的意思,將瓶子不捨的扔給了他,卻面帶微笑道:「想來衛大師這般境界,是不屑欺騙我們的!」
「那是自然。」衛師青一把接住了飛過來的瓶子。
「那就勞煩衛大師了。」常建微微一拜道。
衛師青點了點頭,一個閃動,便出了州牧府,架起一朵黑色的蓮花,向徐城飛去。
師爺見衛師青離開,不甘道:「就這麼給他了,太便宜他了吧!」
「嘿嘿。」常建一陣陰森森的笑,道:「他不過是一山間野修,怎麼認得出皇上發給我的祛厄丹?這丹要是修正經法術的人吃了,自然是固本培元,法力精進;可邪修吃了,卻是毒藥,能讓他掉下一個境界!」
「大人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為小公子報了仇,又能讓衛師青修為大損。小的佩服,佩服!」師爺在一旁恭維道。
常建也笑了,譏笑道:「惹了我,就得付出代價,就算是修士也一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衛師青出了渝州城,向著徐城飛了一段距離後,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落在了一座山頭之上。
他手中光芒一閃,那個裝著丹藥的瓷瓶便出現在他的手上。看著手中的瓷瓶,他自語道:「常建啊常建,你真傻,就這麼輕易的把丹藥給我了。這可是靈品丹藥啊,連我都只是在一個拍賣會上遠遠見過,沒想到就這麼落入我手了。」
他打開瓶塞,將丹藥倒了出來,輕聲道:「我先這丹藥服下,再去會一會那人。若是能打得過,自然就幫你解決了;若是打不過,那就只好逃了!」說完便一口吞下,也不去煉化,重新架上黑色蓮花,向遠處疾馳而去。
卻說李青蓮處理完事情後,告別了各位鄉親,正要離去。只看見前方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出現,那人委屈道:「都說好帶我去看一看江湖,怎麼就獨自走了呢?」
李青蓮一陣氣結,道:「忘了,忘了。再說江湖哪是你一個女子能去的麼,有那麼多的漩渦和風浪,你能受得了麼?」
來人正是小夭,她嘟著嘴,不滿道:「不好意思,我從小水性就很好,漩渦風浪之類的都是小菜一碟。」
「呵呵。」李青蓮被小夭的表情逗得笑了起來,道:「真的不後悔,要跟我一起去?」
小夭堅定地點頭,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著去,看星河燦爛也好,觀人心險惡也罷,只要有你在身邊,都是幸福!」
此時的李青蓮哪還聽不出其中的不同意思,微微一窘。轉而又想起這些日子裡,小夭溫馨的話語和不計回報的陪伴,感動道:「不吵鬧?不後悔?」
「不吵鬧!不後悔!」如磐石一樣堅定的話語,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撼動。
李青蓮拔出飛劍,拉起小夭的手,道:「走,帶你去看江湖!」
初被李青蓮拉起手,小夭的臉「唰」的一下,便如熟透的蘋果般,紅遍了半邊天。
李青蓮架起無名劍,帶著小夭,向著徐城縣衙飛去。小夭環抱著李青蓮,腦袋抵著他的後背,狠狠地嗅著李青蓮身上的味道,好像想要永遠記住這味道似的。空中的風,吹拂著她的髮絲,一陣飄飄揚揚。
若是有人看到這畫面,肯定都會忍不住道一句:好一對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