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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萬丈高樓平地起 第五百七十章 竹中之憾 文 / 幸福來敲門

    就在李曉與前田利家,羽柴秀長二人,商議軍情之時。

    這時御殿之中,又見有人前來。

    李曉看去乃是李正,以及虎賁備的大將竹中重矩二人,行色匆匆而來。

    正當李曉以為他們二人有緊急軍情向自己稟報時。

    只見竹中重矩臉上露出哀寂之色,李曉一瞬之間隨即明白了什麼。

    大雨轟隆隆地降落,金澤平原之上,犀川與淺野川兩河河水暴漲。

    尾山城附近幾乎已成一片澤國。

    尾山城的東市之中,一駕四輪馬車破開雨幕,在大雨之中疾行。

    包著眼罩的馱馬,四蹄飛蹬,甩打著雨水撒足狂奔。

    三匹馱馬那包鐵馬蹄踢踏在新鋪就的青石小道之上,發出一連串噠噠的急響。

    御者焦急地駕馭著馱馬,不斷發出『駕』的催促聲。

    不久之後,馬車就疾行到東市中,武士之町中,一間破大的宅府前。

    隨著馬車策馬的竹中重矩,下馬替馬車開門,言道:「主公,已到了。」

    一直坐於馬車之中閉目的李曉,輕輕嗯地一聲,隨即跨出了馬車。

    一旁立即有側近上前為李曉打傘。

    竹中重矩當下上前,向門前持槍守衛的足輕,言道:「主公已至,還不快開門。」

    當下兩名足輕不敢怠慢,推開大門之後,即跪立在一邊。

    李曉腳步不停。當先行進大門之中,李正隨後,而李曉的數十名的側近,以及師岡一羽,羽柴秀吉,前田利家等家臣皆是跟隨其後。

    庭院之中,大雨澆溉個不停。

    雨水隨著屋簷,嘩嘩地濺落在前庭之中,庭院之中的人,看見疾步而行的李曉。皆是退避在一旁。

    李曉穿過庭院,直接來到了主屋的裡室前。

    推開紙拉門後,李曉看見竹中重治臉色蒼白的,橫躺在裡室正中,上面包裹著一層的厚被。

    在竹中重治一旁,一名年輕的婦人,還有一名七八歲大的孩子,皆跪坐在一旁啼哭。

    她們二人待見到房間之中。突然有人闖入皆是一驚。

    而這時,竹中重矩走了進來,向二人一點頭,言道:「這位是屋形殿。」

    聽聞之後,二人一同跪下參見李曉。

    而聽到竹中重矩的聲音,正在臥病的竹中重治亦是清醒過來。看向李曉之後,聲音虛弱地言道:「啊,是屋形公來了。」

    李曉示意不必多禮之後,當下雙膝盤下坐在竹中重治的一旁,言道:「竹中大人。不知你重病至此,失了探望,實在是李曉之過。」

    竹中重治緩緩搖了搖頭,言道:「我這是積病,十多年了一直不曾斷根,而今日一併發作。才知道恐怕難以挨過這一關了。」

    李曉聽竹中重治這麼說,不由唏噓不已,歷史上竹中重治亦是天正七年病逝的。

    事實上,在前度出征越前時,李曉就已發現竹中重治情況不對,所以那一次他將竹中重治留在尾山城修養。

    但沒想到,還是難以扭轉。

    李曉言道:「竹中大人,切莫這麼說。我給你請最好的醫師,若是本地醫師醫治不好你,我們尾山城還有南蠻醫師,明國醫師,總之一定有辦法的。」

    竹中重治微微一笑,言道:「多謝屋形公關心,人力之事,尚可人為,但命數之事,在於天,自身卻不可爭取,我已知自己情況,已非醫石之力可以扭轉了。」

    聽竹中重治這麼說,他妻兒頓時忍不住再度痛哭流淚,而竹中重矩在一旁,亦是眼眶紅了一片。

    竹中重治愛憐地看了他們妻兒一眼,言道:「屋形公,我身故之後,還懇請拜託閣下照顧好,我的弟弟,以及妻兒。」

    李曉點點頭,言道:「這是當然,你我雖非君臣,但竹中大人對本家乃有大功,只要我李家在的一日,我以及我的子孫,都不會虧待竹中家。」

    聽李曉這麼說,竹中重治臉上露出欣然的笑意,言道:「得到屋形公之允諾,我亦放下心了。實際之上,我雖是本家派至飛驒越中軍團的軍奉行,但是實際之上,也是一直將屋形公當作主公來侍奉啊。」

    李曉聽竹中重治如此說,亦是不勝感慨。

    說到這裡,竹中重治抽出一封信來,對李曉言道:「屋形公,這是我最後能幫助閣下的一點了。」

    李曉接過信來,只聽竹中重治一旁言道:「此信是寫給我岳父大人安籐伊賀守的。」

    安籐守就,美濃三人眾之一,李曉頓時訝然,問道:「你要替本家寢反安籐伊賀大人麼?」

    竹中重治點點頭言道:「是的,眼下天下局勢已漸明朗,巢月公不日將率大軍上洛與織田家決戰。」

    「我不希望岳父大人,在此時不明形勢,終而家業斷絕而亡,故而亦希望能幫助本家的同時,亦幫他認清形勢,莫與織田家一同覆滅。」

    「主公放心,我已勸說他多次了,這一次想必他可以答允。」

    李曉聽竹中重治此言,點點頭。

    最後竹中重治掙扎床榻上起身,向李曉,李正言道:「我籌謀半生,到了最後一步,卻可惜不能看見屋形公成就大業,本家奪取天下一日,著實真是人生之憾啊!」

    次日,竹中重治於尾山城中病故,時年三十五歲。

    遠江國,濱松城。

    三十六歲的德川家康正坐在疊席上用餐。

    作為三河,遠江大名的德川家康的午餐,一如既往是大米飯。配著一點醃蘿蔔,只是每五日才加一條醃魚或者茄子作為加餐。

    德川家康的儉樸,亦是三河武士所為之尊敬的。

    「主公,武田家來使。」

    德川家康聽後,不慌不忙地將飯碗之中,最後一顆米粒扒進嘴裡之後,緩緩地點點頭,言道:「有請。」

    隨即側近將德川家康面前的小飯桌撤走。

    德川家康將腿一收,成了盤膝而坐的姿態。

    這時武田家使者到了,他向德川家康言道:「參見三河殿下。這是巢月公給您的書信。」

    德川家康將信仔細看完後,言道:「辛苦了,我會召集家臣,商議此事,一會還請你連夜回報巢月公。」

    「喔!」

    隨即這名武士,被帶下。

    稍待了一會,德川家數名重要家臣,如本多忠勝。柛原康政,鳥居忠元等人皆是垂首坐在下首。

    德川家康言道:「武田巢月致書於我,言及九月十日,他將率軍上洛,要我德川家從東海道出兵配合,各位有何看法?」

    鳥居忠元言道:「主公。這次武田家這次上洛之把握,較之信玄當年更大,若是一旦成功,就可以執掌天下了。」

    「說實在話,本家與武田家征戰近十年。酒井大人等大將皆亡於武田家之手,士卒們對武田家皆有敵愾之心,眼下雖分屬同盟,奪回了三河,遠江的失地,但武田巢月卻以此收入了整個越後。難道主公真的易見得武田巢月奪取天下麼?」

    德川家康見之,不少大將皆附和鳥居忠元的意見。

    德川家康搖了搖頭,言道:「諸位,不甘心之言,到今日已不必再說,世上沒有後悔之事。你們該想的若是本家不配合,武田巢月奪取天下後,會如何對待本家。」

    這時本多忠勝在一旁言道:「身為武士之道。既然選擇了方向,即便是錯的,亦要將之執行,如此就全力以赴吧。」

    德川家康看向眾家臣,言道:「各位還有何異議?」

    上野國,箕輪城。

    真田昌幸一面與長子真田信幸下棋,一面平靜地言道:「巢月公,已決定九月十日正式上洛。」

    真田信幸聽了之後,背心一挺,言道:「父親大人,真已定下了嗎?」

    真田昌幸點點頭,言道:「正是,到時我會留下你坐鎮箕輪城,監視關東的局勢,我會與內籐,小幡,和田,由良等大將,率軍與巢月公會合,出東山道。」

    真田信幸聽後,緩緩點頭,言道:「父親大人,我知道,我一定鎮守住箕輪城,讓你後顧無憂。」

    正待二人說話時,真田信幸的妻子明川,用盤子端著兩杯熱茶上前。

    真田信幸一見妻子親自前來,連忙起身接過,憐惜地言道:「明川你有孕在身,這事情還是讓下人來辦吧。」

    明川看了真田信幸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言道:「無事。」

    在一旁真田昌幸見二人如此親密,不由緩緩搖了搖頭,只是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待明川離開後,真田信幸早看見父親的神色,不由問道:「父親大人,怎麼明川不好麼?」

    真田昌幸搖了搖頭,言道:「明川是位很賢惠的妻子,不失溫柔,卻又有個性和主見,你娶到她是修來的福分。」

    真田信幸聽真田昌幸這麼說,不由喜道:「那父親大人,為何還是皺眉。」

    真田昌幸言道:「只是她畢竟還是近衛少將的女兒啊。」

    真田信幸聞言言道:「父親大人,還是對近衛少將心懷成見麼?」

    真田昌幸笑了笑,推開棋坪,將手中棋子放入棋盒。

    過了一會真田昌幸,言道:「實話言之,我對李曉與其說是成見,倒不如說是嫉妒吧。我們當年都在勝賴公麾下效力,但是時至今日,我雖有所建樹,但比之李曉,卻又遜之太遠了。」

    「我看這次上洛,若是本家能夠奪取天下,他與巢月公之間,必有一番爭奪,到時我真田家牽涉其中,恐怕很難全身而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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