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水漫岷山 第九十一章 風穴冰蠶 文 / 水若君
第九十一章風穴冰蠶
正當我將自身防護加於百禽道人公冶黃，與其一同飛遁而起，準備再次穿越如同十二級颶風的罡風層。這時變故又生。
打從南面又飛來兩道劍光，一紫一金，週身有彩雲籠罩中，又放起百十丈五色神光，直往狂暴的罡風層中衝來。
「道友且慢動手，來得恐是峨嵋門下！」百禽道人公冶黃見對方劍光後道。
我暗想就是峨嵋的人我才動手呢！我早就看出那五色神光就是在慈雲寺與青螺兩戰中大顯神威的上古至寶天遁鏡，那麼來人必與峨嵋有關。
不過還是暫不動手，讓公冶黃先跟他們交涉一下為好。
峨嵋那二人片刻就衝過了罡風層，不愧是家大業大、法寶眾多，來人是兩個矮小的孩童，錦衣玉履，俱都帶著金項圈，其中一個是老熟人妙一愛子齊金蟬，另一個卻是新近入門的極樂真人李靜虛的曾徒孫，峨嵋七矮之一的石生。
他們也來了蒼莽山，綠袍已被我掛掉了，莫不是因為那件事不曾。
我心裡認定了自己的猜測，峨嵋門人聚集這裡肯定是為了收服封禁在蒼莽山靈玉崖的上古仙人煉魔至寶，紫青雙劍之一的青索劍。
順帶著還要剷除被長眉困在那裡的玄陰教主妖屍谷辰。
來這萬年風穴，肯定也是為了玄晶洞裡那至寶冰蠶，大概是正事時候未到，現在反正也無事可做，就前來這裡探看一回，也未必不能僥倖得手。
那齊金蟬二人都是年少喜功，一任逞強之輩，見冰蠶被人取走，也不去管它是敵是友，見不是認識的人物。上來便動起手來。
尤其是那齊金蟬，從小養成了自大的毛病，認為天下的寶物都應入峨嵋門下，一見寶物到了別人手中，就認定對方是妖邪，更何況還有我這個在終南山掛了他的人在，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齊金蟬不問青紅皂白。
把手一指，劍光先飛擊出去。石生未入門多久，自然隨著齊金蟬一起，也將劍光飛出攻擊。
「你這峨眉小輩，怎麼如此無禮，難道你們長輩都無從管教嗎？這裡罡風厲害，快快出去說話！」百禽道人公冶黃與峨嵋業有幾分關係，本想上前問話。
不成想被齊金蟬一劍逼回，氣得大喝道。
金蟬見那道人喊自己做後生小輩，已是不快。也不搭話，仗著手中至寶天遁鏡，和石生家傳的九階防禦法寶離垢仙鍾護身。不懼猛烈罡風，又是一劍擊出。
百禽道人公冶黃又氣得厲聲喝道：「休要撒潑，我等並不怕你們。前時你同門李英瓊來救那姓余的女子，一則仗著時日湊巧。
罡風不大；二則有仙劍、神雕相助，才僥倖得手。今日窟內玄霜，被我取冰蠶時用法術禁制，才未飛揚。
少時地下玄陰之氣發動，我地法術不能持久，出穴時比較平常尤為猛烈，你們法寶僅可暫時護身，一不小心。被歸來風旋捲入地肺，後悔無及。」
齊金蟬一聽百禽道人公冶黃所說的話，意存恐嚇，心下更不樂意了，對著石生道：「既然能下來，豈會難上去？這道人身形古怪，一身鬼氣，定是邪魔外道。
另外一個還是我仇敵。生弟定要小心，不要被他們利用。中了道兒。」
石生正要開言，忽聽穴內聲如雷鳴地陷，怪聲大作，早有無數風團，捲起畝許大的黑片，破穴而出，滾滾翻飛，直往天上捲去，那穴口早破裂大了數十百丈。
百禽道人公冶黃大喊：「不好！玄陰之氣噴發了，道友快些避進崖下！」又對齊金蟬二人喊道：「你二人還不快到我跟前來，要被歸穴罡風捲入地肺了。」
金蟬、石生還要遲疑，我已與百禽道人公冶黃衝到危崖下的一處淺洞中，就這一轉瞬之間，猛聽頭頂上轟隆轟隆幾十聲大震，宛如山崩海嘯，夾著極尖銳的噓噓之音，刺耳欲聾，震腦欲眩，無數的黑影似小丘一般，當頭壓下。
齊金蟬一看不好，連忙回轉寶鏡，往上照去。
五色神光照處，畝許大小的黑團散了一個，又緊接著一個，鏡上力量重有萬斤，幾乎連手都把握不住。
同時身子在離垢鐘的彩雲籠罩中，被身側罡風激盪得東搖西蕩，上下迴旋，漸漸往穴前捲去。
齊金蟬、石生二人用盡本身真氣，兀自不能自主，寶鏡又只能顧著前面，那黑霜玄冰非常之多，散不勝散，才知情勢不好。
正在惶急，眼看被罡風黑霜逼近穴口，穴內又似有千萬斤力量往裡吸收。
危機頃刻之間，百禽道人公冶黃忽然長嘯一聲，張口一噴，同時兩手往上一張，飛出大小數十團紅火，射入烈風玄霜之內，立刻就將峨嵋二人眼前數丈以外地風霜盡數散消。
風勢略緩得一緩，百禽道人接著又厲聲喝道：「你們還不到這邊來，要等死不成嗎？」此時峨嵋npc二小被那天地威勢嚇得驚心駭目，神志已亂，身不由己的直往我與百禽道人公冶黃存身的崖穴處飛來。
待峨嵋二小稍得喘息，剛剛公冶黃所放出的數十百團烈火，已捲入罡風玄霜之內被消逝一空。
同時風霜之勢又見大盛，我們處身的穴口都被黑霜堵滿，時而咕嘟嘟黑花片片，不住得冒出，時而又被穴外罡風捲進來。
百禽道人公冶黃忽然靈機一動，對我道：「道友可是得了那文蛛元陽至寶乾天火靈珠？如此正好用於此處，守護穴內不被罡風玄陰之氣侵蝕，挨過一刻時候便好，那時風勢就將過去，我們再行闖出！」
我心裡暗罵道：「笨啊！我怎麼沒想到用乾天火靈珠呢，不是正好克制這陰寒的玄冰凍氣嗎？」
我答道：「多愧道友提醒！」說罷，從包裹裡取出那顆紅似日火般的耀眼珠子，數丈寬的崖穴裡立時便暖意橫生，驅散了外面被暴風刮進地冰霜。
峨嵋齊金蟬二人持定至寶天遁鏡，護著崖穴前面，不敢再對我與百禽道人公冶黃存有輕視敵意，回問百禽道人與我的來歷姓名，好分別見禮。
百禽道人公冶黃道：「現時無暇和你們多說。我雖不是你們一家，也算是友非敵。並且你們持有矮叟的天遁鏡，可以助我們早些脫身，少受玄冰黑霜之苦。
這位道友雖合你們有隙，但此時分則兩害，合則彼此有益。我立身的周圍十丈以外，已用了金剛護身之法，只是地竅寒飆厲害，不能持久。又恐損害冰蠶，須要早些出去。
現在尚非行動之時，須等罡風狂飆稍息，我四人各用法寶護身，用你天遁鏡開路，再借我這位道友的乾天火靈珠真火燒化近身玄霜，避開風頭，衝了上去，才能脫離危境。
你二人雖有至寶，卻不善應用，還是一同合作地好！」
又轉身對我道：「我本無克制罡風玄冰的至寶護身，起初只想趁今日天地交泰當兒，風平霜止，讓取了冰蠶就走，沒料到這般難法。所以如今非彼此相助不可。
道友意下如何？」我想了想，跟峨嵋的人合作一下也好，起碼出去時候能保險又輕鬆一點，反正現在這情況峨嵋兩個npc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至於出了危險地帶之後，那就到時再說嘍！
見我微微點頭，百禽道人公冶黃也一笑不在說話，專心等著風勢減弱。
金蟬因百禽道人公冶黃看上去應是異教中人，雖然對他尚未盡信，但無奈適才連施展手段，想衝上去好幾次，都被猛烈的風霜壓回。
見道人語態誠懇，又肯在危機之中相救，除此別無良法，只好應允下來一同合作，暫時不予我尋仇，只是拿一雙小眼發火般緊盯著我，好似要把我生吞了吃掉，讓我看了感到分外好笑。
待了有十幾分鐘，忽然驚雷喧騰中，數十根風柱夾著無量數地黑霜片，往穴內倒捲而入。百禽道人公冶黃道得一聲：「是時候了。」首先兩手一搓，放出一團紅火，圍繞在我們的護身寶光外面，我們四人便一同沖空飛起。
齊金蟬在最前面，手持上古至寶天遁鏡開路。那無量數的大黑霜片，常被旋飆惡颶捲起，迎頭打來，雖被鏡上五色神光沖激消散，怎奈去了一層，又有一層。
齊金蟬兩手持寶鏡，只覺重有千斤，如壓泰山，絲毫不敢怠慢。
我們身旁身後的冰霜風霾，也隨時反捲逆襲。
尚幸其勢較小，我與百禽道人公冶黃有乾天火靈珠熾焰在外，石生的離垢鍾也防備周密，玄冰凍氣挨近彩雲火光，便即消逝，使得齊金蟬不致有後顧之憂，只一心一意，防著前面。
這回由下往上走，竟比前時下來要艱難得多。
費了不少精神，約有一頓飯時候，我們四人才由惡烈的颶風與寒酷冰霜之中衝出，離了險地，一同飛往山陽時，業已將近黃昏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