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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一樣的風 文 / 羊羊鬼

    司馬光的宅院乃當年朱溫手下第一謀士敬炫的府邸,很大很優雅,純一色的江南韻味,假山奇石點綴其間,溪水繞庭,竹葉婆娑;就是冬季,都有幾分怡人的悠閒謝逸流溢其間。

    司馬光帶著王安石來到了後院木樓的頂層,烘爐中間噗噗的餵著清茶,一個妙齡少女就跪在地上伺候著茶水;司馬光淡淡而笑:「此乃徒兒劉源教給君實的煮茶之法,熱水滾燙,清茶一壺,不加進其它的任何東西,介甫喝著試試,苦澀之後是淡淡的清香,回味無窮。」[.]

    清茶吃法在北宋剛剛有人嘗試,說是江南的一個道士首先品出其中的妙處,慢慢流行開來,可也是很少人才能知曉。

    王安石拿起一個琉璃小茶杯,輕輕吹去上面的浮葉,還沒喝就不斷點頭:「聽聞江南有人喜歡清茶之法,今天還沒品嚐,只是一聞,就覺得味道獨特,沒有了乾薑雪糖的陪襯,這清茶的味道反而更是甘醇提神,不錯!那劉源才十六的年紀,據說都沒有出過縣城,竟然知曉天下諸事,想來真是神奇;君實,作為他的師尊,你可否為介甫解惑?」

    說完話,就把手裡的茶水喝了。吧嗒著嘴巴品著其中的滋味。

    司馬光也喝著茶,微笑著搖頭:「君實也實不知,流傳他乃道祖陳傳的俗家弟子,很多東西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可那陳傳已經消失了百多年,從來沒有其他的人再見過此人行蹤,偏偏會在館陶的一個小漁村碰上劉源,想來也是奇緣,不可解釋。」

    司馬光望著王安石,搖著頭戚歎不已:「介甫才不到四十,可也是白霜染鬢,滿身的疲敝,這幾年怕是很費心了。」

    王安石擺弄著琉璃茶杯苦笑:「君實整日的貓在書院著書立說,可比咱悠閒,有時候真真羨慕君實賢弟啊。」

    司馬光心裡嘀咕:不貓著鼓搗那東西又能如何,你把舊黨一脈的不是罷免了,就是發配到瓊州數星星去也,就連兩朝首輔韓琦老兄都得給你騰地方,跑到下面當了一個州府,嗨!

    司馬光絕對君子風範,究其一生都沒有一句惡言惡語,就是對待他的政敵也是一般,何況二人不過是政見不同罷了,曾經的默契朋友,就是如今心底下也是非常敬重對方的。

    「介甫一意孤行,如今天下洶洶,流言千萬,就不知介甫兄可有解局之術,不然前景不妙啊。你我雖然政見不同,可也不願意看見,我大宋真的衰敗了。」

    司馬光日夜為大宋的狀況擔憂,他王安石又何嘗不是?他一力改革就是想富國強軍。

    「做事無愧於心就是,至於世人如何評論,死後給王某按一個什麼罪名,介甫我根本不去考慮,只是憑著一個憂國憂民的心去做就是!」

    王安石當然知道自己把皇親國戚,上層文人官員得罪了大半,身後肯定罵聲一片,甚至被定格為大宋奸臣也大有可能,但是,他有一顆堅定的心,只要神宗不把他拿下去,他就會把改革之路走的更遠!

    關鍵的是,這條路好像越走越窄了,今天來找司馬光,就是想通過他瞭解一下劉源的想法。

    此劉源雖然置身舊黨,可他鼓搗的一切都是標新立異,和舊黨的保守頑固格格不入,說他心屬新黨也大有可能。

    呂惠卿等干將都分道揚鑣了,王安石感到自己很孤單,所以,他想把劉源拉起來做他的得力助手,所以他來了到了多年沒有再來的司馬光的宅院。

    王安石試探著問道:「那劉源身為你的弟子,本來有一條光明的仕途之路,不想他又對長公主情有獨鍾,把自己的科舉之路封死了,君實,聽說他還在活動恢復童生之位,這又有什麼用處,聖上絕對不會叫一個駙馬參政的。」

    其實,司馬光也在心底不止一遍的大罵劉源糊塗,可是,怎也要為自己的學生掙口袋:「也未可知也,據說,那長公主自願放棄公主的身份,就是為了劉源能出來科考,這件事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看神宗任何看中這個人了!如果認為大宋需要這個人出來為朝廷做事,自然沒甚障礙,至於國戚亂政,在大宋沒有市場和機會!

    王安石馬上轉移了話題,道:君實,要不你也出來參政吧,做個參知政事參與國家大事,別的荒廢了你的才華和大好時光,什麼新舊黨爭,還都不是為了大宋的前途盡一份心意,為了聖上分憂!你身為劉源的師尊,當然支持他的舉措,聽說希望集團你也有股份,證明你也在尋找我大宋切實解決危機的辦法,愚兄我也看中了希望集團的潛力,就叫你我重新聯手大幹一場!介甫今日來,就是和君實和解來了,往事種種不過是為了國事,分分合合自有定數,如今,你我雙方又有聯手的機會和默契,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王安石是真心的想和司馬光和好,如今的當爭越演越烈,已經把正常的政務環境徹底破壞了,這樣下去,誰都知道,早晚要出事!

    以前,新黨保守,主張無為而治,就和改革分歧極大;而如今,因為劉源的介入,把一種富國強兵的可能帶到了世人面前,舊黨也是精神一振,這關節,日思夜想著振興大宋的兩個人重新聯手,大有可能。

    關鍵是,他們各自代表的勢力能輕易地放棄以前的恩怨嗎?可不都是介甫.君實這樣坦蕩無私的君子的。

    王安石做事情雷厲風行,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眼色,當然會直言其事;而司馬光性格相反,沉穩小心,一件事如果不周全穩妥,就很難下決心。

    「這個當然好甚!如今的黨爭實在是把朝廷傷筋動骨了,不過,這件事牽扯實在深遠,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的,等君實運作一番兒,過幾日,源兒也要到了,聽聽他有什麼好主意,介甫你別搖頭,這個弟子可有很多地方比我這個師傅強啊,君實我能改變以前的一味保守,就是被這個弟子影響的,無論他會否成功,都把一個富國強兵的新思路帶給了我們,總算看到了希望,不再苦思無奈的無所作為了。」

    是啊,無論新舊兩黨,都在苦苦的尋找著救國救民之路,劉源的出現,就如在大宋沉悶的天空中吹進來一股清新的風,不由叫人精神一振。

    當然,這股風很邪異,甚至有幾分妖異,但不可否認,這是一股不一樣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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