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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摞來的欣喜 文 / 羊羊鬼

    曾峰氣哼哼罵喊道「一個縣六曹小官都看不上此人,把祖宗約定的親事都退了,她三舅豈不是把孩子往火坑裡推?怎說曾家也是三品大員的官宦世家,豈能如此丟份!」

    崔遠呵呵冷笑:「常言道,千年世家,三百年皇朝,豈有坐在祖宗墳頭沾沾自喜,不思進取的!曾家如今就處在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毀家滅族,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說那劉源乃雙陽之身,自大落水後就換了一個人,不出門而知天下事,平時謙遜隱忍,可肚子裡卻是乾坤獨斷,為人是非分明,做事更是極有膽略擔待;別看一時失去童生之位,三弟敢肯定,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用不了幾年必然風雲之上,前途不可限量也!三弟家學淵源,對人品課有研究,此劉源絕非池中物,遲早朝堂定坨人!無論崔家曾家將來要想有所成就,此人絕對是個依仗助力。」

    因為崔家特殊的關係,崔氏很信服崔遠,見他如此力挺劉源,立刻改變了注意,只是還有顧慮:

    「那劉源和曾老爺子和曾柔打的火熱,恐怕此人捲入曾家事端,恐有異樣肚腸,可也要仔細掂量。」

    崔遠哈哈大笑,自信滿滿:「劉源乃崔某子侄,一向視我為叔叔,他和曾家來往,還不是某崔遠牽線搭橋,他劉源肚子裡機變詭異,也不過想靠著曾家的大樹往上爬罷了。

    可又能如何?還是把童聲之位丟了,過氣老爺子根本沒有能力幫他;他對曾柔有好感,不過男女間本能的吸引罷了;咱的丫頭論長相論品德修養哪一點不必她曾柔強!

    一個女孩子不物女紅持家,反而喜歡招搖世上,啥子無絕奇女,呸!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女人放在家裡就是個禍害,豈是賢妻良母之良配!

    他劉源生門弟子,父親古板正統,曾柔那丫頭絕不會是劉源的選擇。不過這小子紅運紛雜,風流歡場,雖然不干大雅,卻也是惹禍的緣由,待會兒三弟我就去尋他,好好訓導一下,做咱五丫頭的夫婿,可也得好好扳扳自己的興致。」

    崔氏看曾峰不再說話,就點頭應承:「不行把那小子引到家裡,也叫我二人還有五丫頭私下看看。五丫頭像她娘我,性子有些兒擰,身子又弱,她要是看不上眼,怕有事端。」

    崔遠笑著嘀咕:「這丫頭,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關於北京的事情早就安排妥當,就等著四丫頭曾柔往裡面鑽了,崔遠看著無事,就騎馬出了曾家,直奔劉源的住處而來。

    今日少有的得閒,從曾家店舖回來,安排黃二哥跟著張大哥去準備香皂作坊的事,就獨自貓仔書房讀書了。

    這一到縣城,可是大小事不斷,讀書的大事反而有些兒疏忽了。

    還有,答應趙薇寫給皇室的東西也要開始準備了。

    家裡,李強在挖菜窖,而春香和秋娘則在後院為菘菜瘦身,不過是把菜梆子等砍下來,露出裡面的白芯剛剛好,這樣子放到菜窖好過冬,一冬天的主菜,出了些許羅卜就是這菘菜了。

    冬天就要來了。

    劉源剛把思緒融進書中,就聽大門被比吧敲的響。前院就劉源一個人,只有自己出去開門。

    卻是崔押司!

    「叔叔今兒得閒?正想著去叔叔家裡拜見,不想叔叔卻來了。」

    也算客套話,從恩師中毒到縣裡,這沒啥交往的崔押司對自己可真是另眼看待,沒少幫襯自己。

    崔押司也不進來,就牽著馬望望院子:「到清靜,都出去了?」

    「沒的,都在後院伺候過冬的菘菜。」

    「哦,是啊,冬天就要到了,家裡缺啥少啥的可別客氣,就和叔叔打個招呼,縣城裡你沒有幫襯,一個人初來咋到的少不了彆扭。」

    「沒啥,有張大哥左右照料,大多還好。」

    崔押司突然問:「會騎馬嗎?」

    劉源搖頭,被馬騎有可能,騎馬?做夢騎過。這大宋缺馬缺的厲害,崔叔叔身為押司才有機會騎馬,大多官員都是坐轎子的。

    崔押司哈哈:「如今的書生可嬌貴得很,啥子六藝,早就把武藝騎術丟了,嘿嘿,還裝著門面啥子投壺,還不是小孩子的手段!」

    崔押司出身博揚崔家,最看不上如今大宋的軟弱酸腐。

    話音未落地,劉源就覺得身子被崔押司健壯的大手抓了起來,一把放到馬背上,哈哈大笑:

    「酸酸的秀才叔叔可不喜歡,今兒叔叔教你騎馬!哈哈,做我崔家的女婿,可得文武雙全。」

    劉源聽到這話兒,在馬上一趔趄,心裡暈暈,咋的一眨眼就成了他崔家的女婿?

    這可是大事,竟然忘了騎在馬上,雙手一合就在馬上行禮問話:

    「叔叔此話何來?小侄就一門親事又被田家退了,這又。」

    按照古人的理念,尤其大宋,這小妾可不是正經親事,乃僱傭關係。

    馬兒正對背上的陌生人不感冒,四蹄踢踏亂刨,身子爛晃,劉源身子失去了依靠,趔趄著就要倒下馬來。

    剛要呼喊救命,就見崔押司矯健的飛身上馬,一隻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把劉源一攬,嘴裡打個呼嘯,馬兒就跟著呼嘯,頓覺兩側房屋樹枝恍惚向後飛去,而身子隨著馬兒的波動上下起伏。

    這哪裡是被人家教騎馬,整一個被掠奪的羔羊!

    也沒多久,就感覺馬兒停了下來,自己的身子也落在平地,神智才清醒過來,打眼一看,嚇!這不是曾家大院嗎?

    崔押司把自己『挾持』到曾家,這是什麼緣故?

    據瞭解,東京汴梁流行搶婚,看見中榜的進士落單,就囫圇搶到家裡和自己的女兒拜堂,可是,這裡是館陶小縣城,自己又是一個連童生之位都失去的白身,此番兒又是那番兒?

    稀里糊塗被崔押司帶進一個不小的院子,就見正房門口迎出來男女倆中年人,那個男的依稀熟悉。

    這不是曾家三叔曾峰嗎?

    這可是曾柔的對頭,崔押司把自己弄到這裡作甚?

    他這裡心裡狐疑一片,可人家可是上下仔細的打量著劉源,甚至正房木格子窗戶後面,淺綠色的窗紗,遮掩的是一雙挑刺而欣喜的秀眼。

    劉源名震館陶,有人雖然獨處深閨,可也時常細細的打探著他的一切。

    崔氏看來很滿意,上來就拉住劉源,親熱的說笑:

    「三弟整日的誇你,都把姑姑的耳朵都磨出糨子了,今兒看見賢侄,更是叫人欣喜,快進屋說話。」

    一個半老徐娘欣喜就欣喜,劉源可沒有戀.母.症,心有所感的望了望風兒帶動的窗紗,依稀有一個苗條的影子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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