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幻想與現實 文 / 羊羊鬼
二人酒量都不咋地，縱然前世酒精考驗，可這年代，這身子骨，很差勁，又才十六的年紀；一罈子還沒有啤酒度數高的水酒，也就五六斤的樣子；可是，這罈子裡的酒兒還沒見底，二人就雙雙上停了！
「哎，我說，自打你從田家回回來，就一臉的高興，難不成那田家姑娘被你拿下了！嘻嘻，這可是你的口頭語，俺也不過是現學現賣罷了。」
李強舌頭都大了，依然還不忘田家的事情。
「徹底了了結了！」
其實，劉源的舌頭也沒見得好多少；只是，田家的事，怎也是被人家逼著退親的，咋的說出來都彆扭。
所以，自打在田家出來，李強就是再三追問，劉源也沒仔細說過。
「了了結是啥子意思？為何把送去的禮物都扛回來了，嘻嘻，還想著在田家解饞蟲.打秋風呢，不想最後還是自己掏腰包！」
好東西都填進狗肚子裡去了？嘴裡吃著咱，還和咱逗悶子；說了結就是了結了，今後，咱劉源可是個清白身，再也沒有牽掛！
李強看著劉源把未來媳婦都丟了，竟然還很興奮。滿肚子的狐疑；又唯恐劉源再對他發狠，不叫他吃喝，只有陰著臉，默默的和盤子碗裡的菜餚較勁；好像這樣子才能發洩對劉源的不滿。
此時，鄰桌的那位黃二哥，好像已經喝多了，竟然喔喔嗷嗷唱了起來。
「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衣馬自輕肥！」
也許，醉裡夢裡，回想起半生蹉跎，萬般無奈，曾經的瀟灑和風流，只能換來幾許哀歌。
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劉源望著他的背影，暗自嘀咕；想起家人的期待，田家和裡正劉家的揶揄和不屑，不由感到身上的膽子好像就沉重了很多。
如論如何，那黃二哥都是前車之鑒！
酒足飯飽，李強攙扶著他，就晃悠著向後面的住處走去，也許被那黃二哥感染，也喔喔耶耶的吟唱起來：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正在店外風裡嘔吐的黃二哥，聽見劉源的歌聲，竟然一震，不由想到：瘋也好，癲也罷，有酒今日醉秋風，哪管明天棲何處？果然灑脫！
趕集趕集，就得趕早，買東西的趕早，是為了買到便宜的東西；賣東西的趕早，卻是為了佔有一個好地界。
所謂大集，也就是每月逢八，才會聚集四鄉的村戶來這裡買賣，平時人就少得很；這位子可是誰先來就算誰的。
要想買賣好，好的地界可是非常重要的。
也就四更剛過，五更之初，劉源就和李強背著扛著東西，就向集市趕路了；當然，同行的還有很多同樣趕路的村民。
大家可沒功夫閒扯，還是趕路要緊；早到一步，就能選個好一點的地方。
啟明星忽忽閃閃，月夜已經藏在陰雲後面，天色一片漆黑。
這時候，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有些兒眼睛不好的，手裡還打著燈籠或是火把。
劉源和李強到的不算晚，大概排在中間；就在集市靠南邊選了一個自以為不錯的地方；然後，就把東西從擔子裡包裹裡挨著個的拿出來，沿著集市劃出的界線擺好。
劉源最關心的就是桔紅按照他的意思製作的女士高級背兜，就找來幾個木桿子支起來，把包包都掛在上面。
想了一會兒，還覺得不妥當，就向一邊的一個算命的先生說話了：
「這位先生，請借筆墨一用？」
這會兒還早，沒幾個買東西的，集市裡的可多是賣東西的。
那算命先生好像是這裡的常客，一個簡易的書案早就擺在那裡，桌子上自然有筆墨紙硯。
這老先生正閉目養神，聽見劉源對他說話，翻開了白眼，淡淡的望了劉源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劉源大奇，連個算命的都看著咱底下，不惜的搭理？
來到他面前有重重的問話，顯然，這傢伙終於知道了，卻也是手兒指著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嗯嗯的意思大概明白：
這竟然是一個聾啞人！
見他手裡指著一個地方，才發現一個廣告牌子一類的東東，就在他面前不遠，上面寫著道：「本人只替人寫信，無論家信.情書.狀子還是買賣協議，統統可以！」
這老傢伙，竟然趁機做起了廣告！
人家一個聾啞人混日子實在難為，劉源可不想和人家再糾纏，正要離開，就見他在面前的案子上寫到：要寫信還是作甚？請付錢！」
劉源也不難為他，眼睛一轉，也把筆墨紙硯拿過來寫到：「寫一封平常的家信，也就幾句話，多少錢？」
老先生豎起一個手指，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了。
「十文錢還是一文錢？看這架勢，應該是一文大錢。買賣沒開張就先花錢，可是犯忌的事情；得，就用倆雞蛋換吧。」
「老先生，如何？這般你我都算開張了，也是圖個吉利！」
劉源從籃子裡拿出倆雞蛋，問他。
老先生淡淡的一笑，寫道：「可！看你也是個讀書人，咋也出來做這種下賤的勾當？」
下賤嘛！劉源可沒有這個自覺，寫道：「什麼是下賤，咱可是自食自立，怎也比吃不起飯叫人家笑話，來的高尚！」
老先生垂頭歎氣的搖頭，伸出兩隻精瘦乾枯的手兒，就把倆雞蛋相互一碰，就聽噗的一聲，倆雞蛋都敲碎了。
老先生竟然很利落，迅速的低下腦袋，就把倆雞蛋裡流出的清和黃都用嘴接住，然後一揚脖子，就咕嚕的吞了下去，順了口氣，好像在說：「也好，早飯算是搞定了。」
劉源一豎大拇指，笑道：「行！您老真行！服了。」
也不再管他，就拿著毛筆，就嘩嘩的寫了起來，片刻就搞定了。
那老先生正運氣準備替劉源寫信，這一閉眼的功夫，人家竟然自己搞定了。
老先生好奇的拿起劉源寫的東西一看，樂了，心想：
「呵呵，這一筆字算是很不錯了，可是，寫的是啥呀？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