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緣故 文 / 燭
第三百八十二章緣故
在一幫僕役的攙扶下,沈遼東搖西晃的走了進來,滿面暈紅,身上散發出陣陣酒香,眼睛卻是很清亮,顯然還沒有徹底醉倒。
秀眉微蹙,沈瑤衣袖輕揮,吩咐說道:「衣衫不整,怎能前來待客,來人啊,帶二公子下去更衣。」
不等沈遼發表意見,幾個僕役齊聲應諾,七手八腳架起沈遼向外邊走去。
片刻,楚質輕聲說道:「你不該這樣。」
「什麼?」沈瑤有些不解。
「對睿達,你似乎管束得過於嚴格了。」楚質說道:「這可不太好。」
俏容微沉,沈瑤冷聲說道:「不管他,難道讓他放任自流,連家都不回了。」
三姐弟之中,沈遼年齡最小,不自覺間沈瑤總是給予更多的關愛,將其照顧得無微不至,反過來說就是事事關心留意,直到兩年之前,沈遼科孝得中秀才,在沈遘的勸告下,沈瑤也覺得沈遼已經長大,明白事理,卻漸漸疏鬆管教。
對沈遼來說,這簡直就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幾次與友聚會,直到深夜歸來,而沈瑤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沈遼心中歡喜,更加放任起來。
然而,輕鬆愜意幾月,第二天就要迎來解試,可惜當天晚上,沈遼也不知去哪瀟灑了,徹夜不歸,直到清晨時候才醉暈暈的回到家中,以這種精神狀態參加解試,肯定落榜無疑,不過憑心而論,近萬學子爭奪幾十上百個名額,以沈遼的才學,希望本來就不大。
可是沈瑤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如果沈遼在中秀才之後,老老實實的留在家裡溫習學業,還是有成功機會的,而他偏偏卻無心思學,更加過分的是,臨考之前居然酗酒,將解試拋之腦後,如此怎能不失利。
至此,雖然不忍心責罵沈遼,但是沈瑤又恢復以前的管束方式,且變本加厲的實施,不論沈遼去哪,身邊都有幾個僕役在旁守候提醒。
瞭解過這些事情,楚質分析說道:「睿達固然不該如此,但是你也有不對之處。」
「我是為了他好,有什麼地方不對!」沈瑤起身,一臉怒容,氣呼呼說道:「別人的家事你少管。」
顯然,沈瑤最為在意的是親情,相當於她的逆鱗,誰敢觸犯,就是楚質也不給面子,連解釋都懶得再聽,直接拂袖而去。
「哼,又想帶壞公子。」嬌俏的瓶兒瞪眼說道,招呼幾個侍女小步追趕沈瑤,須臾,亭子變得空蕩蕩的,餘下楚質一臉的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呢。」不久,淋浴之後,換了件新衣,沈遼翩翩而來,淨白的臉上殘留一抹暈紅,也不知是經熱水蒸的,還是醉意未消。
「你姐真的很厲害。」楚質苦笑說道。
「噓!」豎起食指,沈遼一臉你才知道的模樣,嘴唇輕動卻毫無聲音道:「明白就好,別說得那麼響亮,不然倒霉了別怪我事先不提醒。」
楚質啞然輕笑,忽見幾個僕役魚貫而入,輕快擺上酒菜,熱氣升騰,香氣誘人。
「咦,看來姐姐今日心情不錯嘛,有人得罪她了,居然還以禮相待。」沈遼嘖嘖說道:「真是少見啊。」
隱身於不遠處的某人聞言,玉牙輕咬,纖手一捏,一葉青翠可愛的花苞立即被摧殘得凋零如屑,旁邊的瓶兒暗暗惋惜,憐憫地看著沈遼,心中為其祈禱默哀。
「這話過了,你姐可不是這樣的人。」楚質微笑道。
藉著幾分醉意,沈遼搖頭說道:「誰說不是,我告訴你啊,有一次。」
數落聲聲入耳,沈瑤俏面如脂,不是羞澀,而是被氣的,勉強聽了片刻,將手中花屑一扔,瓶兒見狀,連忙上前半步,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大有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話的意味。
「瓶兒。」沈瑤說道,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在。」瓶兒努力挺起嬌俏的小胸部,眼睛冒出火焰,狠狠盯住沈遼旁邊的楚質,都是他,先招惹大娘子生氣的,而二公子那些胡言亂語,肯定也是他教唆的。
「有些累了,回房休息。」沈瑤說道,轉身便走。
怔愣一會,瓶兒嘟鼓著小嘴,恨恨剜了眼楚質,才連忙跟隨上去。
似乎興致來了,沈遼滔滔不絕的訴說不止,而楚質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吩咐隨行衙役回去通報一聲,看來今晚是打算留下過夜了。
這種情況偶有發生,也不是稀罕事,亥時末,又飲了幾壺淳酒,沈遼伏案而坐,輕輕呼喚,卻得幾句迷喃自語的回答,顯然是醉睡過去。
與兩個僕役扶沈遼回屋,讓其解衣脫鞋躺下,又在僕役的帶領下,楚質來到一間裝飾雅麗的廂房,自然的揮退僕役,鎖上房門,感覺也有幾分暈沉,便直接吹熄燈燭,扯去外袍,鑽進柔綿的絲綢被窩裡,不愧是最上等的湖絲,柔若棉絮,光滑細潤,居然還有彈性。
不對,反應過來,楚質就要驚起,黑暗之中,忽而一具滑嫩的**纏了上來,軟玉在抱,溫香撲鼻,憑著本能,展臂而抱,飲入肚中的淳酒似要在體內燃燒起來,整個人頓時熱血洶湧,燥熱無比。
熟悉的觸覺讓楚質知道懷中伊人是誰,垂首找到她鮮嫩的紅唇,像是身處沙漠久經乾渴的人找到了水源,溫柔而熱烈的吸吮起來,軟溫滑膩的丁香小舌,絲絲沁入肺腑,令人沉浸迷醉。
以緊密貼合的姿勢緊緊的頂著伊人的胸脯,楚質呼吸凝滯,忍住心中衝動,壓抑似的問道:「說吧,為什麼要這樣做。」
眼波迷離,似要滴出水來,伊人嬌膩說道:「當初使瓶兒給你送信,她就有些懷疑了,而且睿達聰明眼利,怕他看出破綻來。」
楚質頓時沉默不語,半響才歎氣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能兌現對你的承諾。」
心中幽怨,伊人避而不言,反問道:「剛才睿達可有說我些什麼?」
「有啊,稱讚你賢德淑良,美麗溫柔,才貌雙全。」楚質含糊說道,輕輕壓著伊人纖柔的身子,微微活動,忍不住舒服地吁了口氣。
「滿口胡言,我要聽實話,不然。」沈瑤嗔怨道,柔軟的小手滑落,伸手一摸,直中要害,握住了一根圓棍。
渾身一個哆嗦,楚質悶哼了聲,不知是痛苦還是享受,但還是輕聲說道:「當然也有幾句小小的不滿,他認為你干涉太多,還拿他當成小孩,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沉默片刻,沈瑤歎息道:「文通也經常這樣說,可是不管不成,比方那些解試,他。」
楚質打斷說道:「當時他與幾個同窗徹夜苦讀,到了清晨,身心疲憊,為了提神,所以就飲了幾杯酒。」
身體一震,纖手不知輕重,不自覺用力緊握,沈瑤急聲道:「真有此事,那他怎麼不告訴我。」
嘶,這回是真疼了,楚質默默傷悲流淚道:「你沒有給他說的機會,況且像睿達這般高傲的性子,就算知你誤會,也不會開口解釋。」
仔細尋思,發現真是如此,沈瑤心中後悔,越想越傷感,眼睛無聲無息盈出幾滴淚珠。
感覺胸膛有異,微微一摸,濕潤潤的不似汗水,藉著微弱月光,發現沈瑤雨帶梨花模樣,連忙輕摟安慰說道:「其實睿達也沒有怪你,在他心中,最為敬重的就是你了。」
柔弱的伏在楚質懷中,沈瑤希冀問道:「真的?」
「那是當然,酒後吐真言,剛才他還威脅我,若是我再得罪你,以後要與我絕交。」明知道人家是姐弟情深,楚質心裡不是滋味,卻還要忍住鬱悶,開解說道:「知道睿達為何時常流露出,要超脫塵世嗎?」
「為什麼?」沈瑤緊張問道,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害怕哪天沈遼想不開,忽然跑去出家為僧為道,那她怎麼對得起逝世的雙親。
「他是在害怕。」楚質歎道:「或許是你的寄望過重,讓他覺得自己不能承受,不是他不想參加科舉,而是擔心令你失望,所以才故意裝成淡迫的模樣,似對世間名利不屑一顧,其實暗地裡一直在發憤苦讀,不然時常懈怠,怎能有如今的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