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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專業人士 文 / 燭

    第三百三十七章專業人士

    不久之後,奉命前去核查的衙役返回,證明劉仁之所言無虛,縣衙、官捨都沒有他的蹤影,而且又根據李木的口供,從他家裡找出那封告密信,經過對比,的確是李明達親筆手書,種種跡象表明,李明達的確是畏罪潛逃了。

    「李明達欲污垢上官且擅自離職,按律當除職問罪。」范仲淹開口說道:「將此事上報朝廷,也不用大張旗鼓的搜捕,讓各級官吏衙役仔細留意即可。」

    眾人點頭稱是,知道這事也算得上是件官場醜聞,已經夠丟臉了,沒有必然弄得天下皆知,免得讓人笑話。

    不過這樣一來,捉拿到李明達的機會不大,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以古代的條件,只要李明達有心躲藏,往深山老木一鑽,等過了三年兩載,事情淡化,誰還會找得到他,對此眾人心裡也清楚。

    所以范仲淹似乎覺得有些虧欠楚質,又開口安慰道:「老夫與州衙諸位同僚深知楚知縣為官清正,豈會聽信一些流言蜚語,況且此事已經查明,就莫要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要以疏浚西湖之事為重。」

    「下官謹記。」楚質連忙答道,其實他也沒有覺得怨恨不解,畢竟李明達現在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從此隱姓埋名成為黑戶不說,還要過著東躲西藏、擔心受怕的生活,生怕自己身份被人發現,這種日子,楚質想想就替他可憐。

    「太守所言甚是。」顧可知也在旁邊插話道:「楚知縣,你剛才說要用開湖挖出的淤泥築一道連通東西兩岸的長堤,太守與我商討片刻,覺得可行,但是具體如何實施,你還須拿出個可行的方案來。」

    楚質微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同意的,從湖底挖出的淤泥,就算有部分用作農田的基肥,另一部分用於填埋湖邊的一些低地濕地,以改造成為良田,但是還有許多淤泥無處堆放,形成了負擔。

    而且寬闊三十里的西湖,環湖百餘里長,走一圈費時長久,如今楚質的提議,不僅解決淤泥堆積問題,又方便百姓出行,可謂一舉兩得。

    以范仲淹和顧可知的智慧,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好處,沒有理由反對,但是知易行難,該怎麼築堤,也要仔細商榷。

    從州衙出來,劉仁之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好半響,才惴惴說道:「大人,李明達畏罪而逃,顯然是有人從中通風報信,是否要徹查此事?」

    也不怪他心有不安,畢竟他是知情者之一,也有報信的嫌疑,早知道就別胡亂打聽了,劉仁之後悔莫及,知道越多反而沒有好處。

    「不用了,聽太守的吩咐,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楚質懶洋洋說道,連大魚跑了都沒有在意,更何況那些小魚蝦米。

    心中稍安,劉仁之連忙奉承說道:「大人仁善。」

    「好了。」楚質微微揮手:「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翌日,一切風平浪靜,李明達事件如同一滴水融入湖中,沒有捲起絲毫漣漪,百姓不知這事還情有可原,但是對於杭州城的官吏及富紳們來說,一晚上的時間,足夠他們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

    李明達為什麼要這樣做,目的說穿了很簡單,無非是先栽贓污陷,然後又向監察官員舉報,就算沒有證據表明事情是楚質所為,但是為了避嫌,按照官場的規矩,楚質只能申請調任,那李明達自己又有機會上位。

    這種小手段,稱得上是在背後捅刀子,加之又有前科,簡直是犯了天下官員的忌諱,畢竟誰也不希望身邊有這樣一個人,自然恥於談起,而與李明達有過接觸的富紳,知其底細的幸災樂禍,不知底細的驚訝異常,不過反應都相同,決口不提與之有關係,免得惹禍上身。

    樹倒猢猻散,沒人會去關心一個已經倒台而再無翻身之日的官員,那些往日走得與李明達較近的皂吏更是擔心莫名,面對楚質要比平日更加恭謹小心,深怕在找不到正主的情況下,楚質會拿他們撒氣。

    不過話說回來也的確奇怪,自那日起,雖然有不少官吏想尋到李明達,好在范仲淹或楚質面前邀功請賞,但卻沒有絲毫的線索,彷彿已經從世上消失一般。

    杭州城外,龍山之上,楚質與沈遼並肩而行,過了片刻,便來到一間草廬旁邊,一身素服的沈括聞聲,連忙出來相迎。

    先在草廬旁邊的墳丘上了幾柱香,楚質才走入廬居內,略微打量,發現地方固然簡陋,但也是經過精心修葺的,山上濕氣較重,所以特意鋪了一層木板,其中擺放有巧小的桌椅板凳,三人分席圍坐,看著旁邊堆積如山的書籍,楚質忍不住感歎道:「存中兄日夜與書為伴,怪不得學識如此淵博。」

    與之前相比,或者是靜下心來,少了幾分悲傷之意,沈括嘴角動了下,露出一縷淡淡笑容:「只是讀了幾卷閒書,不敢稱淵博二字。」

    「好了,有事就直言,不用溜鬚拍馬的,讓人聽了耳朵不適。」沈遼直言不諱,末了低聲嘟喃了句:「盡說自己忙得不可開交,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說些廢話。」

    楚質與沈括相對無語,無奈苦笑起來,輕咳了下,楚質笑道:「存中兄,所謂無事不登三寶以殿,今日我卻是有事相求而已。」

    「但說無妨,不管何事,在下定然盡力而為。」沈括說道,畢竟才欠下楚質的人情,自然想還回去。

    「范公疏浚西湖之事,想必存中兄也有耳聞吧。」楚質問道。

    又是一句廢話,幾萬人在湖邊興師動眾的,只要眼睛沒瞎,誰看不見,沈遼在旁腹誹,不過卻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聆聽下去。

    「自然。」沈括點頭,眼睛浮現敬佩之意:「還是范公高瞻遠矚,看得長遠,西湖不治,日後定然成災。」

    「開湖之艱,非同小可,幸好有四方之助,總算解決大半,得以動工開湖。」楚質長歎起來:「而今眼下卻又遇一件難事。」

    「什麼難事,儘管道來。」沈括說道,一旁的沈遼也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挖出淤泥堆積如山,無處安放,將其運出城外,又影響工期,為此,范公決定用淤泥土石在西湖築一道長堤,連接東西兩岸,不僅能節約時日,又方便過往百姓。」楚質說道:「承蒙范公看重,命我負責此事,然而我不通土木,只能來向存中兄求助了。」

    楚質可不認為只要把泥土往湖裡一扔,就能把長堤築成,真有這麼簡單,橋樑建築就不會發展成為一門精妙學科了,所以接受任務之後,考慮了半天,自然而然想到沈括這位精通建築的科學家來,畢竟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人士處理。

    「挖泥築堤,一舉兩得,妙。」尋思片刻,沈括擊掌叫好起來,拿過紙筆,運筆如飛,杭州城伴著西湖的草圖立即躍然於紙上。

    「你們且看,這是白堤、金沙港、茅家埠、湖心島。」沈括在紙上指點說道:「平日我們要從南岸到東岸,可以由白堤直走,到孤山下,坐船而去,然而要打東邊往西邊過,就要繞一個大圈。」

    「如果按照范公的提議,修築一條連貫東西的長堤。」沈括動筆一劃,在紙上畫了條類似長橋的建築,興奮說道:「這是前所未有的創舉,一但修成,必將流芳百世。」

    「既然如此,那存中兄就要努力了。」楚質微笑說道:「過兩日我再來取施工的方案。」

    嗯,也不知道是否聽見楚質之言,沈括口裡含糊的答應了聲,翻出一些與西湖有關的資料,又埋頭於紙上。

    「莫要管他,看模樣就是你不說,他自己也會搗弄出一個方案來的。」沈遼在旁說道,舒展了下身體,站了起來,「走吧,這時候說什麼他也聽不進了。」

    抬眼望去,發現果然如此,楚質輕笑一笑,或許正是由於這種專注,沈括才會有後世那名揚中外的成就。

    悄無聲息的走出草廬,楚質跟上沈遼,就要開口言謝時,卻聽他突然說道:「發現李明達的蹤跡沒有?」

    「沒有。」楚質搖頭說道:「找了兩日,依然毫無所獲,或許他已經沈出杭州地境了。」

    「就知此人權欲心濃重,只是沒想他居然如此卑鄙。」沈遼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於李明達的厭惡:「幸好你及時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只是一時的機緣巧合而已。」楚質謙虛道。

    「不過你也要小心點,這人平日就狼子野心的,如今亡命天涯,也不知會不會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沈遼提醒說道。

    「我會注意的。」楚質謝過沈遼的好意,記在心裡,決定回去立即多加兩名守衛。

    「不管怎麼說,杭州城少了個禍害,的確值得慶祝。」沈遼笑了起來,守喪近月,吃的都是素食,還真有些懷念酒樓的佳釀美食。

    聞頌知雅意,楚質自然識趣提議道:「聽說城東新開了家河鮮館,魚羹做得很是地道,鮮嫩可口,香味撲鼻。」

    「那還等什麼,快此走啊。」沈遼聲音在遠處傳來。

    解決了午餐問題,兩人分道揚鑣,楚質返回縣衙,在衙役恭敬的請安聲中向內宅走去,準備小憩片刻,養精蓄銳,下午再到西湖巡視。

    雖是午時,但太陽輕偏,少了幾分灼熱,光芒落在窗簾,映出幾塊斑駁的光影,走到房中,楚質拂簾而進,就要輕喚初兒,卻發現她半躺於床邊,背靠床沿,顯然是想等候楚質回來,卻敵不住秋陽的溫暖輕曬,倦意侵襲而來,慢慢睡了過去。

    只見此刻的她臉綻兩朵夢花,睡得香甜正酣,睡姿卻是很優美,那一頭如雲似霧的秀髮悄悄滑落,適巧遮住了那張嬌美可人的容顏,一襲淡白如月的襦裙將她纖細的腰肢收藏得一點不露,卻不想反突出了她美好的身段,小巧精緻的纖足從絲被底下冒出尖尖一角,隱約可見其中粉色的襪繡。

    楚質輕步上前,輕輕佻起散落下的青絲,鬢絲如緞,美人如花,一縷**幽香撲鼻而來,心中一蕩,忍不住輕吻了下那香滑的臉頰,就要扶她躺好,卻發現初兒瑩白的小臉突然升騰起兩朵彩霞。

    愣了下,楚質醒悟過來,伸手扭了一下初兒柔滑的臉蛋,輕笑道:「醒了還在裝睡。」

    初兒忸怩地嗯了一聲,悄然睜開清亮的美眸,羞澀道:「本想等公子的,沒想迷迷糊糊的沒了精神,才輕閉眼睛,就不知人事了。」

    「那就繼續睡吧。」楚質微笑說道,輕手抱起初兒放平床上,輕薄的絲被裹住她的身子,曲線玲瓏的迷人**凹凸分明,雙腿線條修長而圓潤,又圓又鼓的胸胸把薄薄的絲被高高頂起,隨著呼吸微微地顫動,讓人生出無盡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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