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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皇子 文 / 燭

    第二百一十章皇子

    「與你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應該說他們根本就不配和你相提並論。」高士林說道,露出一絲討好奉承的笑容。

    「溜鬚拍馬也沒用。」楚質輕笑道:「明日朝廷就要賜官授職,我真的沒有時間,既然你這麼喜歡有字畫的扇子,那乾脆自己繪圖算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高士林哀聲歎氣道:「為了練習,我已經損耗了近百柄扇子,卻沒有什麼成效。」

    「那是你不得其法,白糟蹋了這麼多扇子。」楚質搖頭說道。

    「幸好我和秀穎自知對於作畫沒有天賦,沒敢輕易嘗試。」馮京微笑道:「不然就要和才卿一樣的下場。」

    就當楚質尋思著,應該怎樣向高士林婉轉開口,表示自己可以教授他畫扇時,只見他哀愁之色斂去,重新露出燦爛笑容。

    「正是通過這個教訓,讓我深深的明白了。」高士林輕笑道:「只要有景純在,我又何必讓自己耗神,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瞪了眼高士林,楚質輕歎道:「交友不慎,是我最大的悲哀。」

    笑談之間,幾人觥籌交錯,吟詩對飲,上論天文地理,下言奇聞趣事,酒宴氣氛濃郁融洽,就在這時,雅間外突然傳來陣陣喧嘩嘈雜之聲,過了片刻,依然沒有停息之意,動靜反而越來越大,打擾了幾人的酒興。

    「怎麼回事?」高士林皺眉道,小飲的幾杯,酒氣上湧,性子中急躁的一面顯露出來,當下用力拍了下桌案,大聲呼叫起來:「來人、夥計、酒保。」

    「客倌有何吩咐?」過了半響,賞心樓的夥計才匆匆忙忙走了進來,額頭上似乎還冒著細微的汗珠。

    「外面為何這般吵鬧,擾了我們的興致。」高士林不滿說道,在楚質的安撫下,聲音有所緩和,沒有了剛才的咄咄逼人。

    「幾位官倌請見諒。」夥計急忙鞠躬行禮表示歉意,誠惶誠恐說道:「請幾位再稍等片刻,事情立即就處理妥當。」

    「怎麼?難道有人在酒樓鬧事不成。」抿了口解酒的茶湯,高士林眼睛亮了起來,頓時來了瞧熱鬧的興致。

    「這倒不是。」夥計吞吞吐吐說道,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那到底。」高士林就要高聲責問,連被楚質攔了下來,在人家的地盤上,可能會涉及到人家內部私隱,事不關已,用不著打聽那麼詳細。

    「沒事了,下去吧。」楚質溫和朝夥計笑道:「將這些盤子撤下,再上些茶點來。」

    「謝謝客倌,小的馬上就去。」夥計點頭哈腰說道,臉上露出一絲感激之意,立即慇勤的收拾杯盤狼藉的桌案,隨之退了下去。

    「唉呀,又沒有熱鬧可看了。」高士林歎氣說道。

    「想看熱鬧還不簡單,腳長在自己身上,不會走著去啊。」滕茂實輕笑說道,俊逸的臉龐透出一層紅潤光澤,顯然也有幾分醉意。

    「去就去。」高士林說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搖搖欲墜的似要倒下,楚質微笑搖頭,隨之起身將高士林攙扶回坐位上,還沒有開口,就聽外面再次傳來「匡嗆」巨響,讓沒有防備的眾人心中猝然一驚,還好身體健康,沒有什麼心臟疾病,不然就這一下,不死也呼吸困難。

    心臟猝然跳動,高士林瞳孔緊縮,楞了下,大力拍著桌案吼叫道:「是誰。」

    「想嚇人,也不能這樣子啊。」滕茂實喃喃說道,臉色有些發白。

    就在這時,剛才離去的夥計手中捧著盛放幾碟茶點的拖盤,匆忙走了進來,臉上表情更加惶恐不安,疾步進來,輕手將茶點擱放在桌案裡,連忙鞠躬賠罪道:「幾位公子,實在是太失禮了,剛才。」剛才了半響,後面卻漸漸沒了聲響。

    這下子連脾氣溫和的楚質、馮京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雅間,顧名思義,就是清靜典雅之處,在這裡設宴圖的就是環境清幽,沒人打擾,如今接二連三的聽聞喧囂似的聲響,破壞了人家的興致,卻沒有個合理的解釋,這應該不是待客之道吧。

    「不必多言,叫你們掌櫃來。」高士林氣呼呼說道,連個說法都沒有,是懶得解釋,還是看不起人,太不給面子了。

    「掌櫃現在沒空。」夥計輕聲說道,低垂著頭,不敢看向眾人,其他他心裡也知道,來賞心樓的客人,非富即貴,可不是自己能輕易得罪的,也想實話實話,但問題在於,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令人難以置信,不好明言啊。

    高士林怒目圓睜,就要爆起,但讓楚質阻止了,瞧夥計的模樣,就知道人家肯定有為難之處,沒有必要的時候,楚質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情。

    「這位小哥。」楚質微笑,忽視人家年紀比自己大的事實,彬彬有禮說道:「我們並不是有意為難你,只是今日貴樓之內嘈雜難忍,似乎有失待客之禮啊。」

    楚質的話音才落下,外面又傳來一個像是花瓶墜地的聲音,也不怪楚質他們覺得吵鬧,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許會聽不見,可是聲源就在頭頂樓上,想要漠視都難啊。

    「肯定是有人在鬧事。」高士林眼裡透出一股睿智的目光,語氣冷靜說道:「而且這人你們酒樓招惹不起,只能任由他胡鬧下去。」

    夥計沉默不言,不過從他面上的神情,幾人就知道高士林所料無差。

    「據我我知,賞心樓的東主,似乎與錢王家有些關係。」高士林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聲音不大,雅間內的幾人都清晰可聞,「敢如此不給錢王面子的,在汴梁城裡,好像也沒有幾人吧,問題是,以他們的風度,就算再氣急敗壞,也不至於做這樣無禮的事情啊。」

    幾人都深以為然,知道賞心樓底細的,肯定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像這種在公共場合打砸的事情,十分有損身份,自然不屑為之,而不知情的,敢在這裡鬧事,早就被賞心樓的夥計給拱出門去了,哪裡會讓他接二連三的在這裡胡鬧。

    「小二,不用隱瞞了。」高士林認真說道:「來賞心樓的客人這麼多,事情肯定掩飾不住,早說晚說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位公子所言極是。」就當夥計低頭猶豫的時候,門外進來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瞧模樣應該是賞心樓的主事、掌櫃之類的,只見他滿面笑容,揮手讓夥計退下,客客氣氣說道:「想必剛才的動靜,定然驚擾了幾位公子飲宴的興致,為了表示歉意,鄙樓決定,這席酒宴由鄙樓請了,如果幾位公子覺得還未盡興,儘管吩咐夥計上菜就是。」

    「你是誰?」高士林瞇眼道,臉色很差。

    「在下是賞心樓的主事,見過幾位公子。」青衣中年人微笑行禮道。

    「你認為。」高士林的聲音有些輕緩,眉毛微鎖,語氣有些不善:「我們生氣,就是為了貪圖你這席酒宴?」

    「自然不是,在下失言,請公子見諒。」青衣主事慌忙賠罪道,真是暈頭了,居然拿對付小民的辦法來應付幾個一看就知道是權貴公子的人,人家是什麼人物,怎麼會把區區酒宴放在眼裡,自己這樣說,豈不是在損人家的面子,而公子哥兒,恰恰就是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主。

    「見諒也可以,但你要解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士林悠悠說道:「不然我親自到錢王府,找錢知禮詢問也成。」

    錢知禮,錢王府的嫡系長子,沒有意外,以後必然繼承錢王的位置,青衣主事自然清楚,敢這樣直呼大公子名字的,絕對不是普通權貴公子,說不定還是宗室呢,想到這裡青衣主事眼睛裡掠過一絲異色。

    「請問公子是?」青衣主事小心翼翼問道。

    「高士林。」輕輕展開手中的折扇,高士林悠然說道,神態自若、從容淡然。

    「原來是高府大公子,真是失敬。」青衣主事連忙鞠躬道,顯然也清楚高士林的身份,在汴梁城裡開酒樓,怎麼可能連權貴世家的公子哥兒都沒有耳聞,那可是酒樓的衣食父母啊,自然要記得清清楚楚,好隨時奉獻孝心。

    「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能說了吧。」高士林說道,感覺有些無趣,什麼大公子,自己明明是高府大官人,一點禮數都不懂,居然在酒樓迎客,下次見到錢知禮定然要向他反映下才行。

    「高公子不是外人,那在下也就不隱瞞了。」考慮了片刻,青衣主事表現得有些神秘,左顧右盼了下,合了上房門,這才小聲說道:「今日我們酒樓來了位貴客,對樓裡的膳食有些不滿意,所以發了下脾氣,掌櫃現在正在勸撫,聽動靜應該沒事了。」

    「什麼貴客,居然讓你們這般小心伺候?」高士林驚訝問道。

    「是一位皇子。」青衣主事輕聲說道,表情有些得意,畢竟能親自接待這樣的貴賓,傳揚出來也十分有面子。

    「哪個王爺的家的?」高士林問道,語氣有些索然無味。

    「什麼王爺家的。」青衣主事迷惑了下,隨之反應過來,急聲道:「不是王子,是皇子,當今官家流落在民間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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