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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散財 文 / 燭

    第一百九十六章散財

    高見個屁,楚質暗暗嘀咕,別以為自己瞧不見你們嘴角的竊笑,說不定還在心裡嘲諷自己是個冤大頭呢,一切都是為了溫柔可人的初兒,我忍。

    如果真的以為楊震仲與毛革長年居住在山村,天生的品性一定是純樸憨厚,那就大錯特錯了,打鐵趁熱,兩人害怕楚質突然醒悟反悔,連忙與之商議兩家作坊的具體事宜,事情其實也非常簡單。

    兩村,準備好原材料,招人,一切等楚質從汴梁城裡請到匠師,然後作坊就可以正式啟動工作,至於作坊,說句實話,村子別的可能沒有,就是地多,隨意圈塊空地,然後村民齊心協力,花那麼幾天功夫,一間泥草房屋馬上能建好,往裡面搬幾張桌椅板凳,一家作坊的廠房就算完成了。

    別拿現代化的機械廠房與古代的手工作坊相比,在古代,人才是第一生產力,什麼設備工具之類的,只是輔助而已。

    也沒花多長時間,三人馬上就商議好了,楊震仲和毛革是不敢提要求,而楚質是不怕被要求,可謂有求必應,在這樣和協的的氣氛下,能有什麼談不妥的,只不過在最後的合作方式上三人起了紛爭。

    剛才開始的時候,楚質也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原先的打算是和楊震仲合夥的,現在又來了個毛革,也不好厚此薄彼吧,但股份自然不能給太多。

    尋思片刻,楚質隱約透露出作坊商舖由自己出資,具體的情事由楊震仲和毛革負責,獲利方式是,作坊生產出的產品銷售之後,每個月結算一次,然後把盈利所得分成三份,每人得一份,至於誰多誰少,可以慢慢商量,這樣一來,大家都是作坊的東主。

    可是楊震仲和毛革堅決不同意,費話,大家都是東主,誰給自己發錢啊,而且生意還沒有開張,誰知道扇子能不能賣得出去,什麼股份分紅,實在是太過飄渺虛無,還是給工錢比較合算,同時暗暗腹誹,該不是連楚質自己也不看好自己的扇子生意,所以想把他們也拖下水,有難同當吧。

    「毛叔,你也來了。」就當三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清脆嬌柔的聲音響起,初兒輕盈走了進來,唇邊柔起明媚笑意。

    看見一個俊美少年向自己打招呼,毛革迷惑了下,感覺有些熟悉,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這人到底是誰了,忍不住悄聲詢問旁邊的楊震仲:「老楊,那俊俏小伙是誰啊,這麼眼熟,你親戚啊。」

    「什麼我親戚,連二女都不認識了,真是白叫你叔了。」楊震仲撇嘴說道,反正在熟悉的人面前,肯定是隱瞞不過去的,那還不如痛快說實施,況且大方承認又怎麼了,難道自己女兒回家瞧下自己也不成啊。

    「嗨,是二女小丫頭啊。」毛革拍腿叫道:「我說哪來的俏小伙,居然比姑娘還要水靈,回來也不和叔說下。」

    「和你說有什麼用,讓你們村那些小子趁早死心吧。」楊震仲瞥眼道:「我們家二女,可不能跟那些泥腿子過日子。」

    「泥腿子又怎麼了,當年你不也是泥腿子,真不知道當初九妹怎麼會看上你的。」毛革氣鼻子瞪眼道:「相當年,我哪點不比你強。」

    「屁,你哪點都比我差。」楊震仲破口大罵道:「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當年早就將九兒娶回家了,害我等了幾年。」

    眼看兩人又將重演剛才小溪邊的場景,初兒連忙上前說道:「十一叔,毛叔,你們別吵了,公子還在旁呢。」

    「沒有關係。」楚質微笑道:「可見兩位村正性情直率,不虛偽做作。」

    「不敢、不敢。」兩人連忙謙虛起來,同時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

    「公子,事情商議得怎麼樣了?」初兒微笑,輕聲問道:「剛才我在外面聽到,你們好像有些爭執之處。」

    「不是爭執,只是對於如何合作,我們有不同的想法。」楚質笑道。

    「那就按公子的意思辦,這樣就成了。」初兒輕笑道,顯然對楚質十分的信任,而一旁的楊震仲和毛革卻著急起來,也不好明著反對,連連朝初兒使眼色暗示。

    「反正是些旁枝末節的事情,也不急解決,待作坊商舖營業的時候再談吧。」楚質微笑道,隱約明白兩人的顧慮。

    「楚公子所言極是。」楊震仲連忙說道:「二女,午膳準備好了沒有,楚公子可是貴客,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那是,我記得你家好像有一壇三十年的陳釀,還不去取來招呼客人。」見到初兒點頭,毛革順勢說道,悄悄嚥了下喉嚨,恨恨盯了毛革一眼,楊震仲露出笑臉,客氣有禮的請楚質到院內入席就坐,自己回身離去,過了片刻,肉痛的捧著一個罈子返回。

    這餐午飯可謂賓主盡歡,三十年的陳酒確實香淳無比,而且初兒的所做的膳食,雖然離宮廷御廚還有些許差距,但是楚質卻吃得很盡興,讚歎不絕,讓一旁的初兒,小臉上的笑容如鮮花一般燦爛。

    午餐結束,順手留下幾百貫作坊的啟動資金,連契約都沒有簽,楚質就攜美坐著來時的車輛,慢悠悠的返回汴梁城,輕鬆愜意的模樣,彷彿這次前來只是遊山玩水一般。

    望著車輛慢慢遠去,在村口送別的毛革,笑容斂去,臉色突然間沉了下來,冷聲說道:「老楊,這錢你就這樣收下了?」

    「都已經送上門來了,為什麼不收。」楊震仲淡聲道:「楚公子這麼客氣,拒絕了豈不是駁了人家的面子。

    「一個鄉下小娘子能值五百貫,在汴梁城確實也算是天價,這買賣不虧。」毛革說道,面無表情,眼睛卻掠出譏諷之意。

    「姓毛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遲緩了下,楊震仲反應過來,勃然大怒道:「二女只是那小子的侍女,侍女懂嗎,以後二女還要回來的,你別胡言亂語,毀壞她的清白。」

    看著情緒異常激動的楊震仲,毛革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剛才他們兩個是什麼模樣,你會沒有覺察?」

    怎麼會沒有察覺,楚質和初兒在不經意表現出來的親密動作,還有目光對視那種脈脈情意,若是兩人真的是粗心大意的鄉下漢子,當然會忽視過去,可惜他們不是。

    還有一點毛革沒有明說,如今初兒秀麗的俏臉上更多了層艷光,黛眉微展,一雙明眸也是變得水汪汪的,眼波流轉間,不時掠出少女不具備的嫵媚的風情,種種跡象都表明初兒不再是純潔的少女之身了。

    楊震仲沉默不語,一雙大手緊握,拳頭青筋迸出,表情十分嚇人。

    「行了,當初你將二女送進楚府時,早應料到會有今天。」拍了下楊震仲的肩膀,毛革歎息說道:「不過是結果出乎意料罷了,其實那小子也不錯,年紀輕輕的就中了秀才,有幾個做官的伯叔照顧,以後再不濟也是個知縣大人,心眼似乎也不壞,二女跟著他定然不會吃苦,而且和二女差不多年齡,總比。」

    「什麼秀才,人家現在可是第一甲進士及第,再過些日子就是官大人了,哪裡還用等什麼以後。」冷哼了下,楊震仲拳頭慢慢鬆了下來。

    「進士及第,真的假的。」毛革驚聲道,顯然也不敢相信。

    「自己到京裡打聽,第一甲第十名。」楊震仲冷聲道,臉色陰晴不定,似喜似悲似怒。

    「阿也,這小子也太拽了吧。」毛革喃喃自語:「還以為是個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沒有想到卻是個文曲星啊。」

    「確實是個紈褲子弟,大好的前途在前,居然還有心思開什麼作坊、商舖,腦子肯定是進水了。」楊震仲哼聲道。

    「老楊,別假惺惺的撇清關係,人家這哪裡是想開什麼作坊,分明是來送錢的。」毛革悠悠說道:「看來二女在這小子心裡還是有些地位的,不然也不會親自跑一躺。」

    「二女的眼光沒有你想像中的差,人是她自己相中的,希望她將來不要後悔。」楊震仲輕聲說道:「要知道權貴家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喜新厭舊的主,沒有幾個能托付終身的。」

    「別總把事情往壞處想。」沉默了下,毛革安慰道:「其實姓楚的小子,模樣就不用說了,品性似乎還可以,沒有一般公子哥兒身上的那種傲慢,對我們倆也是客客氣氣的。」

    「有二女在旁邊,他當然要收斂些。」楊震仲說道。

    「行了,老楊,你還想嘴硬到什麼時候。」毛革鄙視道:「如果那小子真不如你意,知道二女被人欺負了,以你的脾氣,恐怕剛才就已經打斷那小子雙腿,哪來那麼多廢話。」

    「人家可是官人家的公子,我哪裡有這個膽子。」楊震仲淡淡漠漠說道,卻是沒有反駁毛革的話。

    毛革輕輕撇了下嘴,似乎在表示不屑,回來,錢我們收下了,那作坊。」

    「照建,反正幾間破草房也花不了幾個錢,也算是給村裡的老少爺們散些酒錢吧,反正有個散財童子在,我們也不差錢。」楊震仲喃喃說道:「那小子自信滿滿的,似乎不像是在戲耍,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管他呢,反正有了這些錢,足夠村裡老幼飽餐好一陣子了。」毛革輕聲說道,聲音欣喜之中卻夾雜著淡淡的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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