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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後真言 文 / 燭

    第一百六十一章酒後真言

    洒然一笑,楚質舉杯獨酌,心裡有幾分喜悅之意,自從中了貢士之後,楚質就發覺自己這個弟弟心裡似乎有些,怎麼說呢,應該不是嫉妒,只能算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吧,這也是人之常情,楚質當然不會在意。

    雖然楚玨自以為隱藏得很好,但以他在楚質面前的坦直,怎麼可能瞞得過去,只不過楚質卻有些頭疼,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助楚玨調整心態,這種事情也不好挑明來說,所以只有拖下去,希望時間能消磨一切,現在見到楚玨的樣子,楚質相信這種情緒就要消失了,因為在偉大的初戀面前,心裡只會有微酸甜蜜羞澀,絕對容不下其他情緒。

    任憑高士林如何的威逼利誘,楚玨就是不肯開口,無奈之下,只有求助楚質了。

    「景純,你這兄長是怎麼當的,自己兄弟有意中人了,卻悠閒自在的飲著小酒,一點也不關心他的終身大事,難道你就不好奇嗎。」高士林埋怨起來,那神態,似乎他才是楚玨的哥哥一般。

    「先賢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人之本性,我為什麼要好奇。」楚質笑吟吟說道:「況且文玉年紀已經不小了,男歡女愛,陰陽相吸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成家立業也是自然之理,有什麼事情他自己可以做主,我又何必多問。」

    「那你就不想知道。」瞄了楚玨一眼,高士林不死心說道:「是誰家的小娘子喜歡文玉嗎?」

    「有人喜歡文玉,那說明文玉魅力非凡,這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楚質輕笑說道:「確實值得慶賀,那我們就一起敬文玉一杯吧。」

    楚質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讓高士林十分的不爽,憤然舉杯喝酒,眼睛溜溜一轉,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景純,你真的相信文玉之言,要知道我們每天都與他在一起,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和哪個娘子接觸過,恐怕不是有哪家娘子喜歡他,而是文玉在說謊。」

    這麼淺顯的激將法,楚玨自然能看得出來,根本不理會高士林的話,只是在默默飲酒,唇邊隱約似有一縷笑意。

    看見激將法不管用,高士林不是沒有死心,開始旁敲側擊起來,而楚玨對高士林的伎倆似乎早就熟悉透了,絲毫沒有上當,過了不久,高士林無奈,使出最後的一招,拉著楚玨拼起酒來,準備讓他酒後吐真言。

    問題在於,楚玨的酒量早已經不是往日一杯倒的水平了,一壇斤裝淳酒見底,俊臉雖然已經紅透,但是神智似乎還有些清楚,無論高士林怎樣誘導,就是閉嘴不言,而且楚玨的酒品非常好,再多飲幾杯,立即伏桌沉睡起來。

    所謂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對楚玨對飲了這麼久,高士林也有幾分醉意,舌頭似乎打結了,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文玉,我和你說,有喜歡的小娘子,就要放膽的去表達愛慕之意,但是千萬不要著急成親,成親,感覺非常不好,似乎被什麼給綁住了,沒有了以前的輕鬆灑意。」

    重重吐了口濃郁的酒氣,高士林繼續說道:「不過成親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喜歡的小娘子在一起,不用擔心她說要回去了。」

    說到後面,高士林的聲音越來越輕微,最後逐漸變成了嘟喃,過了片刻,也和楚玨一樣,慢慢癱軟在桌案上,楚質有些啼笑皆非,高士林初意是讓楚玨酒後吐真言,獲取秘密,沒有想到計策故然是成功了,可吐直言的卻是自己,

    輕輕搖了下頭,知道宴席到此為止了,楚質隨之揮手讓僕役進來,收拾眼前有些狼藉的場面,自己卻扶著楚玨和高士林兩人進房中休息。

    綠柳山莊,宅第壯麗,庭院清幽,院內假山、怪石叢立,小徑錯綜複雜,院內栽了許多參天大樹,微風拂過,只見枝椏搖動,樹影婆娑,樹旁有一座小樓,單間雙層,二樓上有一間裝飾華美的房室。

    房中橫設一張桐柏長書桌,桌上一個古銅爐,香煙繚繞,燒的是名貴檀香,右邊靠牆一張斑竹床榻,錦帳低垂,左邊放了一把花籐小椅,白瑾瑜安然坐在小椅之中,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一樣垂直而下,清麗的俏臉,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白潤光潔,白皙細膩的小手捧著一卷書,顯得那麼的秀雅恬靜。

    「瑜兒,在做什麼呢。」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的蘇月香蓮步翩躚的走了進來,聲音之中習慣性的帶著一絲嫵媚。

    「小姨。」白瑾瑜連忙站了起來。

    「瑜兒,都說是出來散心的,天氣風和日麗的,正好到外面踏青,你怎麼又待在房中看書啊。」蘇月香輕聲說道,心中又有幾分無奈。

    「上午的時候不是已經在山裡欣賞風景了嗎?」白瑾瑜微笑說道:「也感覺有些疲憊,所以便在房中休息會。」

    「山中秀美景色不少,你才走了幾步,就興致勃勃的作起畫來,作完畫已經將近午時,驕陽似火的,也只有匆匆歸來,還有許多地方沒去過呢。」蘇月香歎氣說道:「不過既然你覺得疲憊,那就明日再去吧。」

    「明日?小姨,待會我們不回去了?」白瑾瑜疑惑說道。

    「不急,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做,這裡青山綠水,景色迷人,似是桃源,自然要多住兩天。」蘇月香輕笑說道:「前幾日你不是在感歎田園風光之美嗎,怎麼才來就想走了。」

    白瑾瑜小臉露出猶豫之色,尋思了片刻,柔聲問道:「那小姨準備在這裡住多久?」

    「看情況而定,可能三五日吧,如果瑜兒覺得這裡還不錯的話,住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成問題。」蘇月香嫵媚笑道,美目流盼,暗暗尋思,最好住到你把那小子忘記為止。

    「三五日,也不知。」白瑾瑜秀眉微蹙,嫩白的纖指暗暗掐動,細細盤算殿試什麼時候放榜。

    「瑜兒你儘管放心,姐夫知道你要來這裡住後,怕你住不習慣,已經令人將我們住處的起居用品都搬了過來,佈置擺設都與你房中一樣,不用擔心因身在陌生之地而睡不安穩。」蘇月香笑盈盈說道,顯然什麼都考慮清楚了。

    「可是。」白瑾瑜遲疑說道,秀美的睫毛輕顫,使勁的想找出一個借口。

    「沒什麼好可是的,物事都搬來了,有什麼也先住幾日再說吧。」蘇月香連忙打斷,抿嘴微笑道:「瑜兒,剛才你作的畫,我已經命人拿去裝裱,也不知妥當了沒有,我去催促一下,既然你累了,那就在房中休息吧。」

    說完也不給白瑾瑜反應的時間,連忙輕移蓮步向外走去,步履搖曳生姿,飄逸的衣裙把她那成熟豐滿的曲線完整地勾勒出來。

    白瑾瑜無奈一歎,臉上表情有些鬱積,輕柔坐下,拿起旁邊的書籍,卻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了,小手支著書案,輕輕托起粉嫩的雪腮,小臉掠過一絲迷茫之意。

    過了片刻,一個相貌清秀的婢女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畫卷,呈給白瑾瑜,口中說道:「小娘子,這是月香小姐讓小婢送來的。」

    接過畫卷,白瑾瑜柔聲道謝,揮手讓婢女退下,繼續沉思起來,過了一會,百無聊賴的輕輕攤開畫卷,如一泓秋水般清澈透亮的眸子帶著幾分迷離,隨意瀏覽著自己的畫,忽然發現留白處有幾行字,不由楞了下。

    「日出扶桑萬戶低,大船攏落小橋西,村農非是尋常客,囑咐金雞莫亂啼。」白瑾瑜輕柔默念,眼睛掠過欣賞之色,當初她也想過給自己的畫題詩,可惜考慮了好久,卻依然沒有作出一首貼切此畫的詩來,午時將至,在蘇月香的勸說下,只有暫時放棄了。

    回來之後,也尋思好半日,卻毫無所獲,本有幾分遺憾的,沒有想到不知是誰突然間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莫非是小姨?」白瑾瑜暗暗猜測,連忙讓屋外的婢女請蘇月香過來。

    「瑜兒,怎麼了?」蘇月香疾步走來,氣息微喘,嬌艷的臉頰泛起了一片紅潤。

    「小姨,這首詩是你作的嗎?」白瑾瑜細聲問道,清麗的眼眸浮現佩服之意。

    「什麼詩?」蘇月香有些莫名其妙,順著白瑾瑜蔥白小手所指之處望去,凝視片刻,咦的一聲,也有幾分驚訝。

    「小姨,這詩不是你作的?」白瑾瑜迷惑不解,這畫是自己所作,除了蘇月香之外,旁人不敢隨意碰觸,難道是

    「難道是姐夫來了。」蘇月香猜測道,又風風火火奔了出去。

    「小姨,等。」見蘇月香已經消失在院落外,白瑾瑜輕歎說道:「走這麼快做什麼,這又不是父親的筆跡。」

    「不過,這字跡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仔細打量著畫裡的題詩,白瑾瑜蛾眉輕蹙,細細思索起來,目光忽然凝滯起來,連忙打開身旁的行李衣箱,迅速翻出幾個卷軸,小心翼翼的展開,與之對照,片刻之後,白瑾瑜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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