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之神 第十二章 賜賞(10) 文 / 鹿北
電火石花之間，九龍和加裡爾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無聲無息之間，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緩緩滋生，九龍定眼的看著加裡爾，突然之間，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昔日還是加裡爾的奴隸，可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九龍認真的打量著加裡爾，半年來，作為加裡爾的奴隸，九龍卻是連他的相貌都不清楚，如此近的距離足夠看的清楚了，加裡爾面龐白皙如玉，身材高大英俊，藍色的長髮如同波浪一般傾瀉而下，散落在肩頭，一雙如同深淵般的眼神叫人望而生畏，藍色的眼睛如同藍寶石一般迷人至極。
加裡爾同樣審視著九龍，就是這個該死的奴隸企圖造反，幸好沒有成功，否則自己可能早已身死，本想著讓九龍在角鬥場中戰死，一舉兩得，可是他不但沒有戰死，反而因禍得福，獲得了自由。
就在九龍和加裡爾對視的剎那，喧嘩的大殿也剎那間出奇的安靜，悄無聲息，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錯愕的神色，本來九龍應該立刻向加裡爾下跪發誓，從此效忠加裡爾，可是本來的程序沒有走，卻出現了兩人對視的場景。
這下可有趣了，所有的貴族臉上都蕩漾出了微微的嘲諷之意，加裡爾的死對頭塔木德莊園的羅傑斯少爺眼中精光更是連連閃爍，一個勁的向費力使眼色，兩人臉上都得意的笑了。
大殿中的所有目光都遊走在九龍和加裡爾的身上，在所有人驚異的神色中，九龍竟然向費力微微抱胸，嘶啞的聲音響起：「偉大的萊倫?費力少爺，我歐邁爾?洛克薩斯在此宣誓，從此以後，效忠於萊倫?費力伯爵，鞠躬盡瘁，在所不惜！」
「什麼？」所有的貴族竭盡愕然，驚異不定的看著九龍，個個呆若木雞，他們那裡想到九龍竟然如此做，卻是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刷——
加裡爾喜怒不形於色的面龐豁然陰沉，眼中的精光連連閃爍，九龍的這招卻是陰狠之極，這就相當於在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個巴掌，潸然離去。
「呃！」費力少爺也有些愕然，本來當他知道九龍和加裡爾之間存在著尖銳的矛盾時，心中冷笑不已，在大殿中宣佈效忠應該使加裡爾難看，可是他哪裡想到九龍做的更絕，連個台階都不給加裡爾留著。
「哈！哈！哈！哈！」突然之間，費力少爺爆發出暢汗凌厲的大笑聲，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暢快過，加裡爾年少能幹，更是娶得了自己父親萊倫酋長的乾女兒狄麗雅為妻，從此以後，加裡爾借助狄麗雅這層關係，就有爭奪進入內閣的機會，他雖然貴為萊倫酋長的兒子，可是萊倫酋長的子嗣成百個，他的身份並不顯赫，甚至連狄麗雅的身份都有所不如。
費力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驚喜的看著九龍，心中說不出的歡喜，認真審視著九龍的模樣，心中的一絲不痛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費力連忙走了下來，來到九龍身邊，竟然親自將黑鐵鎧甲為九龍穿好，將黑鐵長劍為九龍佩戴好，打量著九龍好半天，才滿意的點了點。
「歐邁爾?洛克薩斯，非常抱歉，我萊倫?費力並不能接受你的效忠，因為你成長的功勞完全歸功於偉大的加裡爾伯爵，因此，你選擇效忠的對象應該是加裡爾！」
「不過，如果你真的要選擇我，我會彌補加裡爾的所有損失！」費力緩緩的踱步，開始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突然之間，語氣變化，對九龍親切的不得了。
九龍低著頭，單手抱胸，身體微微向前彎曲，靜靜的等待著費力的決定。
「哈！哈！哈！」突然之間，加裡爾站了起來，哈哈一聲大笑，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偉大的費力少爺對我這奴隸心存極大的好感，全當賞給費力少爺了！」
「你……」費力少爺一聽，突然身體一顫，嘴唇哆嗦，指著加裡爾無言以對。
「唔，偉大的費力少爺，我們可不是那些卑賤的奴隸，貴族紳士的儀容是神聖的。」加裡爾得理不饒人，窮追不捨，言詞犀利，一句一句刺激著費力。
加裡爾這話卻是一語雙關，一方面罵費力少爺不顧貴族形象，竟然無恥的搶奪自己的奴隸，如此行徑，比那低賤的奴隸還要低賤，另一方面當然是針對九龍，九龍現在是自由身，但是前身是奴隸，加裡爾如此罵他，自然表明，奴隸就是奴隸，即便你以後有何等成就，也脫離不了一個奴隸的身份。
費力一聽，冷哼一聲，緩緩登上了自己的寶座，看著九龍的模樣，再看看加裡爾盛氣凌人的模樣，心中不爽到了極點，但是，自己又無可奈何，只能陰沉著面龐，一言不發。
「洛克薩斯，你既然選擇了費力伯爵，就要做好了一個下屬應該要做的職責，可不要再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壯舉來！哈！哈！哈！哈！」
加裡爾突然看向九龍，再看向費力少爺，張狂的大笑，來到了大殿的正中間，豁然轉過身，朝著高朋滿座的大殿拱了拱手，宏大的聲音響起，「諸位朋友，加裡爾就此告辭，即可返回莊園，不當之處，還請各位大人見諒！」
加裡爾說完話，抉擇而去，完全不顧一眾貴族的驚愕反應。
「就這麼走了！」
「看來加裡爾這次確實生氣了！」
加裡爾出了門，熱鬧的大殿陡然平靜，落針可聞，最後便傳來弱弱的議論聲，豁然間，貴族們交頭接耳，有的嘲諷，有的爆笑，有的卻是怒氣上湧，看著靜靜矗立在大殿中央的九龍，輕視之心不言而喻。
費力眼色陰沉，加裡爾竟然給自己一點兒面子都不留，說翻臉就翻臉，說走就走，連一聲道別的話都不說，是可忍，孰不可忍！
「諸位貴賓，今日我身體欠恙，不能陪同諸位一醉方休，不當之處，還請諸位見諒，來日必定一一拜訪，向諸位賠罪！」費力少爺掃視大殿，聲音凝噎，緩緩說道。
費力向各位貴族告別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九龍，看著九龍模樣依然虔誠，一聲冷喝，「洛克薩斯，你隨我來！」隨後邁動步伐，直接朝著後堂走去。
大殿中靜悄悄的，所有貴族都驚愕的看著大殿上方空蕩蕩的座椅，每個人都愕然的說不出話來，本來是一場熱鬧的慶功宴，可是被九龍和加裡爾這麼一鬧，宴不成宴，所有的貴族都有種恍然的感覺，左右看看，各自埋頭沉聲不語。
恩格伯爵同樣將頭埋了下來，緩緩的夾起一塊兒牛肉，狠狠的咀嚼著，但是看那眼神卻並沒有絲毫吃飯時應用的神色，倒像是魔鬼吸食靈魂的模樣。
「該死的洛克薩斯，難道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我詳細計算的機密計劃可不要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而功敗垂成！」恩格伯爵心裡輕輕嘀咕，不經意間，他看到了自己身後的僕人，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一剎那間，精明如他，早已作出決定，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最安全的。
一件屋子裡，費力輕輕邁動步伐，臉上無悲無喜，靜靜地踱步，九龍默默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整個房間中連同空氣都顯得極為壓抑。
「洛克薩斯，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妹妹美索米亞會在你的房間裡過夜！」費力少爺終於憋不住了，微微有些發怒，怔怔的盯著九龍看。
「呃！」九龍一聽竟然愣住了，原來費力不待見自己是因為這件事情，道：「費力少爺………」
「既然效忠於我，便稱呼我為主人！」費力不等九龍多說，厲聲喝道。
「是，主人！」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昔日喊加裡爾為主人自己是奴隸，今日雖然不是奴隸，但是依然要喊別人主人！
「說！」費力見九龍連忙變換了語氣，暴怒的心這才有幾分平息。
「昨夜有人刺殺美索米亞小姐，是我救了她！」九龍眼睛微微瞇起，緩緩的說著，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費力一聽大急，一把抓住九龍的胳膊，急切的看著九龍，心中一陣陣的驚懼。
九龍任由費力抓著肩膀，面部毫無表情，隨後又說道：「我懷疑，刺殺小姐之人就是恩格伯爵身後站著的那個僕人，那雙犀利而又嗜血，冷漠如同寒冰的眼睛讓我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