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同塌而眠 文 / 郭小丫
第247章同塌而眠
閻宇的大手費力的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緊緊的……
突然,奇花異草間,一陣颯颯聲,像是什麼東西急速的靠近,動作迅速又威猛。
閻宇黑眸大睜,警覺告訴他:「是母黑蛇。」
「快走!」閻宇奮力的坐起身,使勁推倒叮噹快走。現在他已經無法保護她了,母黑蛇比幼蛇不知毒辣多少倍。小蛇是他殺的,母蛇現在肯定是來報仇的。
叮噹又起來,還是跪坐在他身邊,沒有動、也沒有言語,像一個木頭,眼神空洞的看著他。
「走啊……」閻宇焦急的大喊,難道死,還不讓他死的安心麼?
叮噹還是靜靜的,靜的好像聽不到他說話。她不會殉情,何況他對她沒有情,要咬就咬她好了,反正本來該咬的就是她。
閻宇根本來不及做什麼,母蛇已經迅速衝到他們身邊,張嘴就要咬叮噹。那身長粗壯的是小蛇的四倍。
那嘴巴一張,足足可以將叮噹整個吞噬掉。叮噹還是看著閻宇,一動不動。
她只覺的天地靜的感覺不到她自己的存在。人死的時候應該都是這種感覺吧。無畏無懼,什麼都無所謂。
蛇即將咬到叮噹的剎那,閻宇不知那來的力氣,翻身將叮噹壓在身下,胳膊一擋,母蛇的兩隻獠牙深深的穿透他的胳膊,更黑的毒素迅速注入閻宇的胳膊,以奇快的速度蔓延全身。
閻宇一轉身,另一隻快消失的手一拳將黑蛇打飛,黑蛇飛出很遠吐血身亡。
就算我死了,也別想碰她。閻宇張狂拔出兩隻蛇牙,眼神狂妄的比閻皇還閻皇。
突然閻宇全身開始痙攣,抽搐的摔回地上。
痛,痛的他好像支離破碎,他極力忍耐,可是全身不停的抽搐、痙攣、顫抖。
閻宇很想忍住,可身體不停他使喚,「呃……」身體不由自主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發抖。
臉更黑的恐怖,全身都是漆黑一片,連牙齒都黑了。閻宇看著躺在她身邊沒有一點生氣的叮噹,他顫抖著抓住叮噹的小手,握著。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忍住體內的痙攣。
閻宇咬牙,小優,小優,小優,小優,小優……心裡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好像只有喊著她的名字,他就可以減輕一點痛苦。
叮噹慢慢的從他身邊坐起來,輕輕的俯身,抱著在地上痙攣的他。眼淚掛在臉上,久久不幹,她的眼睛一直模糊著,被眼淚模糊著,他為什麼傻,他都已經要死了,還管她幹嘛?
不是說人死萬事空麼?他都已經要死了,還管她的死活幹嘛。他為什麼在臨死的時候,讓她欠他更多,她不想要欠他的,他死了,她一樣可以過的很好,為什麼還要讓她欠他更多。
想要她自責到死麼?想要她『自殺』陪葬麼?為什麼要走這樣,為什麼還要管我?
閻宇一把推開叮噹,臉更加恐怖扭曲,「不要碰我,我全身都是毒。」就算她碰到一滴毒液,她也會被毒死。
一股比濃墨更黑的黑血直衝腦門。「啊……」閻宇突然竄起來,仰天大呼,眼神突然張狂的很瘋狂。
他一把拽起叮噹的衣領。大掌一把掐住叮噹的脖子,一用力。眼光瘋狂間,眸裡,映出叮噹的小臉,黑眸深處又見一絲痛苦。
大手再用力一掐,叮噹眼前一黑,閉上了眼睛,閻宇身體一軟,雙雙跌了下去……
心,咚咚咚咚咚……世界彷彿只有心跳動的聲音,一片雪白,只有心臟咚咚咚的再跳。
強健有力的心跳,像一陣陣鼓聲,緩慢擲地有聲,像一種溫柔卻震撼的呼喚。
心,很難受,好像被壓在巨山低下,喘不過氣,每呼吸一下,就有種痛徹心扉的疼痛,痛好像要錐心刺骨。
白茫茫的世界,孤單寂寞,沒有任何聲音。隨著那震撼人心的心跳聲,叮噹慢慢走去,慢慢的走向那唯一的聲響。
突然,白茫茫的世界一黑,叮噹整個人急速衰落,齊魯愛的速度無法控制,心,緊張的快要窒息,急速的降落彷彿有千千萬萬的壓力,好像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叮噹突然張開雙眼,驚醒。
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一陣穩健有力的心跳聲,震撼住她。
那心壓在她的心房處,兩個心在一起跳動,她的心跳好像在隨著他一起跳動,咚,咚,咚咚……她有種感覺,如果他的心不跳了,她的心是不是也會窒息,停止生命的跳動。
他像一座山壓著她。壓的她有點喘不過氣。他的心壓著她的心,他的臉貼著她的側臉,他的頭壓在她的頸間一側。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抓的很緊,緊的讓她有點痛。
他的手很黑,像墨一樣黑,她的手偏黃,典型黃種人的皮膚,兩種強烈反差的顏色交雜在一起,好像一副寫意的黑白水墨畫。
沒有誇張的色彩,沒有具體的象形,沒有那麼多的世俗規矩,只有一雙人,兩隻手交疊纏繞。
風輕輕的吹拂青草,青草彎腰輕輕的撫摸叮噹,叮噹看著廣闊的天地,山谷上方的天很藍,雲很白,陽光很美,絲絲光線,傾斜下來,帶著黃昏的橘色,暖暖的。
就連山谷的風都格外的輕柔,空氣也新鮮的比鮮花還鮮。
叮噹慢慢瞇著眼,靜靜的躺著,看著,沒有動,就像她沒醒來一樣,只是比睡著睜著眼而已。
就這麼靜靜的挺好,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什麼也都不會是失去。
叮噹也慢慢的握住他的手,握著,腦海裡是他為她當下母蛇的一咬。風吹過眼睛,妖精有點刺痛,有點濕潤,可能是進沙子了吧。
她沒有勇氣看他,即使近在咫尺,她也不敢看,她怕一切都只是做夢而已。如果是做夢,那就讓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一直活在夢裡也不錯。
夢裡才是最幸福的,要什麼有什麼。
一陣大點風吹過,寂靜的只有鳥鳴蟲叫的世界好像聽到身邊人動了一下,是錯覺麼?叮噹還是看著廣闊的天,流動的雲。
左胸突然一炙熱,有一個火熱的東西罩了上去,好像是人的手.
叮噹轉動一下僵硬的眼珠子,稍稍扭過頭,便對上一雙比墨還濃的,濃的化不開的黑眸。
黑眸也帶著驚訝、疑惑、呆愣,最後變成了驚喜、歡心、雀躍……等等情緒。
叮噹抬起頭看看胸,左胸上果然被一隻賊手照著,手好像還有點摸不清情況,還好奇的捏了兩下,雖然是隔著衣服。
手的主人也隨著叮噹的視線,低頭,看見了他的賊手做的好事。手的主人突然有點脊背發寒、全身虛汗,一抹笑還沒擠出來。剛一抬頭,嘴還沒張。
「敢吃我豆腐……」「咚……」一陣漆黑,一拳死死的定他的眼睛上。叮噹條件反射性的揮出小拳。
在拳頭即將定上閻宇的眼睛,一隻大手在瞬間握住叮噹的小拳頭。
叮噹從被吃豆腐的盛怒中迎向他的眼睛。
時間彷彿定格。
他短髮隨風飛揚,絲絲縷縷,半遮半擋眼眸,黑眸比他身上最毒的毒液還要幽黑,就像一個黑寶石,黝黑中,黑光隱隱流動。
黑光波動中好像有很多的情緒,又好像全部被壓抑,輾轉糅合成一汪溫柔的黑潭,讓人沉溺。
風吹拂兩人的髮絲,也同時吹皺了一湖春水,心湖中就像投入了一顆石子,漣漪蕩漾。
微風中、眸光裡,水光旖旎,短短幾天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演變,一場生死離別好像是經歷了一世情劫般。
閻宇的大手悄悄離開她的胸,大手溫柔的撫上叮噹頸間的淤青,輕柔的揉捏,有點沙啞的聲音帶著最濃重的磁性,「我,不是故意的。」
叮噹看著他,頸間有點痛,喉嚨也很痛,他的大手是熱的,很溫熱的那種。他的眼睛是有生命力的。他的聲音她可以聽得見的,他的身體是有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