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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回家 文 / 筆者詮釋

    車站的人真的很多,中國的春運就是這樣。鐵道部每年都說下年能解決春運問題,可是每個下年都沒有見他解決,我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年,希望真的會有下一年。

    農民工手裡握著車票就好像握著這個家,他們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雖然他們握著的只是一張擠得不能再擠的站票,但是他們確實已經滿足了。

    林一然拉著手中的行李箱和許薇兒面對面的站著。許薇兒就像一個小孩子,抬著頭,瞪大眼睛默默地注視著林一然一動不動。她稍稍的撅起嘴唇,眼睛的淚水不由的流了下來。

    當林一然看到許薇兒臉頰上的淚水,他就像看到強烈的光,他感覺到特別的刺眼。他怎麼忍心許薇兒流眼淚,特別是為他流眼淚。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兩隻大手捧著許薇兒的臉頰,輕輕地為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那份淡淡的溫柔只有真正體會到的人才會懂。

    許薇兒含著淚笑了出來:「這可惡的沙子讓我的淚都流出來了……」

    林一然憐惜的點了點頭:「是呀,是挺可惡的……」

    兩個人都在說著一個兩個人都知道,愚蠢的不能在愚蠢的謊言。他們也知道對方不會相信,但是還是樂意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謊言。

    候車室傳來廣播聲,看來是要開車了。許薇兒掰開林一然的手,努力地展現出最美麗的笑容:「你該走了。」

    林一然點點頭,提起行李箱轉過身去。一步,兩步,他知道他走不動了。他再一次丟下了行李箱,裝過身去,抱住了許薇兒。在與此同時許薇兒也緊緊抱住了林一然的腰。她的小腦袋緊緊地貼在林一然的胸口,她似乎能從林一然砰砰的心跳聲中聽到一種格外美麗的聲音。

    終於,林一然鬆開懷抱裡的許薇兒,轉過身去,拉著行李箱,走的很瀟灑沒有在扭過頭來。

    許薇兒就那樣傻傻的站著,她會目送林一然離開。看著漸漸消失的林一然的背影,許薇兒的不知怎麼了,心會異常的疼痛,不就是分來幾天嗎?為什麼會這樣?許薇兒不得而知。

    要知道林一然是許薇兒從小到大除了哥哥和爸爸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男人了,再加上又被他吻了好幾次,他在許薇兒心中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或許在許薇兒的心裡早把林一然當成她的家人了。

    火車已經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林一然一直看著窗外風景,他似乎在想什麼出了神。

    窗外的風景雖然不曾記起,但是又覺得似曾相識。因為這是回家的路呀,連做夢都要經過的路。林一然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快過年了,家裡的人都在家,很快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媽媽的聲音:「喂,然兒……」

    林一然有些激動了,他第一秒鐘都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手也變得有些顫抖,他深深的叫了一句:「媽……」

    電話另一頭的媽媽也顯得十分激動:「然兒,快過年了,你們也該放假了吧?」

    「是呀,媽。我們放假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林一然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

    「是嗎?呵呵,那太好了,我和你爸,還有你爺爺都想你了。」媽媽的情緒同樣是顯得十分的激動。

    「媽媽,我也想你們了。」……

    本來準備了好多的話,可是真正拿起電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其實千言萬語也不及母子之間的這份感情呀,雖然遠隔千里,但是兩個人都懂。

    放下電話林一然的心裡變得特別舒暢,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鬼使神差的拿起電話,給許薇兒打了個電話。

    「喂,薇兒,到家了嗎?」

    「到了,你呢?還在車上?」

    「嗯,是呀。呵呵,那你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想你呢唄……」

    「是嗎?我說我怎麼老師打噴嚏……」

    「不是吧,打一兩個或許是因為我想你,打多了可就是感冒了……」

    「呵呵,我怎麼會感冒呢?我體質那麼好!」

    「是說的?前兩天你不就……」

    說到這裡兩個人的心不由的一提,想起前兩天感冒的事林一然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你說那天晚上怎麼就沒有把她給吃了呢?還沖涼水澡,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呀。

    因為有提到這個事情,許薇兒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們草草的又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雖然是這樣,但是兩個人心裡還都是甜甜的。

    家鄉,永遠都會給人美好的感覺。不論它是繁華還是落破,在人心裡永遠都是那麼的完美。每一株草,每一片葉都會給人們美好的想像。或許就在看到它們的那一剎那腦袋裡的某根神經就被觸動了,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兒時的事情,有歡笑,有淚水,不過現在就只剩下一絲淡淡的微笑了。

    車站離家還有好幾公里的路程,車站外面有好多拉客的三輪。在這樣一個落後的山區,出租車是有錢人坐的奢侈品。現在的林一然雖然不是那樣窮酸了,但是他還不想在這裡顯擺,畢竟在父母心裡他還是個學生。再說以前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坐三輪,做三輪成了回家的一種習慣,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

    三輪車雖然有車棚,但是對凜冽的寒風來說好像並不起什麼太大的作用。刺骨的寒風吹透身體,感到的不是寒冷,而是精神。他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精神過,透過窗外,窗外的風景早已是那麼熟悉。連綿的群山被大雪裹著,就像披上了一層雪白色的被子。雖然幾千里外也是這種顏色,但是家鄉的這種顏色卻特別的親切,特別的可愛。

    在羊腸小道上不知翻越的幾座山頭終於到了村口。林一然付了車錢,車費很便宜才十塊錢。在沒有幾米的路口,在寒風中,在雪地裡,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那男人黑黑的,瘦瘦的,頭髮花白,似乎還有點駝背,在風中顯得特別單薄。歲月的痕跡早已爬滿了那張黝黑滄桑的臉,不過眼神卻依舊炯炯有神,至始至終從來都不曾改變。

    林一然愣住了,她的手好像不聽使喚,自動的鬆開了手中的行李箱,撲進了他的懷抱。他的懷抱依舊是那樣寬大,那樣溫暖,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改變。

    「爸……」林一然默默的叫著。

    父親只是一個樸實的不能在樸實的農民,他緊緊地抱住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兒子,嘴裡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得這麼高,這麼健康,他比誰都高興。

    父親替林一然拿了多半的行李,一路上兩個人都笑的何不攏嘴。這條村中間的小路他從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遍,他閉著眼都可以走到家裡。快過年了,村裡顯得特別喜慶。紅燈籠,紅春聯,紅窗花,這個村子都是紅紅火火的。

    幾個小朋友臉蛋凍得通紅,就好像一個個紅蘋果。雖然天氣很冷,但是依舊阻止不住他們戲耍的興致。他們拿著炮竹放進雪堆裡點燃它,然後迅速的跑開,用他們那雙通紅的手摀住耳朵,靜靜地等待著炮竹的響聲。

    炮竹「啪」的一聲把雪堆炸開了一個坑,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的笑臉。雪堆笑了,孩子們也笑了。

    林一然這個眼前的一切,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真的此情此景真的湖讓他回憶起許多美好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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