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0章 最大的讓步1 文 / 度寒
第110章最大的讓步1
什麼孤兒寡父啊？有這個詞兒嗎？
原來沙迦也會耍賴的啊，而且一旦放下身段來，比她還會揪人心扉呢。
小心翼翼的把兒子的襁褓搖籃拉扯到身邊，淺離不甘示弱的辯駁，「孩子，可不是娘親不要你，實在是你父皇的後宮裡，有太多太多的宮妃娘娘搶著要給你當後娘呢，放心吧，只要你小子長大後懂點眼力見，沒事就多去討好討好，會有你一口飯吃的。」
「小東西，咱們的兒子可是北國未來的繼承人，是太子，你怎麼說的他好像個要飯的乞兒一樣呢。」離老遠就聞到了淺離的醋味不消，酸的嗆死人，沙迦不滿的抗議。
「乞兒？乞兒至少還有機會長大呢。」給沙迦當兒子，怕是一不小心連命都丟了。
被刺到痛處，北皇的眼睛登時就立了起來，「誰敢動朕的兒子，朕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一心求死，還偏偏死不了。」
淺離的心裡一鬆。
沙迦雖然不甚在意那些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可對待他的親生骨肉卻是極好。
她可以放心了，放手了。
只要他上了心，安排佈置妥當，孩子的安全應該還是可以保證的。
「既然如此，就有勞皇上費心了。」她的眼神落寞，一想到要離開，心裡就痛個不止，彷彿有人在拿一把利刃，使勁的割她的肉，血流滿了地，痛的她眼淚直流。
沙迦一把將她揪過來，強按在腿上，「小東西，又在胡思亂想個什麼，才出了月子，不能哭，不能生氣，不能累，否則落下了病謗，一輩子就難好了。」
她本就是個醫者，連這些也不懂麼。
「皇上，您還記得上次走時，咱們之間的約定嗎？」不敢去看沙迦的眼，生怕從中瞧見凌厲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現在孩子已經平安生下來了，您可以帶著他回宮了，臣妾，也該一個人上路了。」
沉默，難堪到了極點的寂靜。
沙迦不說話，淺離不抬頭，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願意先退後一步。
她和他之間的矛盾，一直都在，只不過因為孩子出生的關係，稍有緩解。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那隱藏起來不可調和的各持己見，就又全部暴露出來。
淺離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這短痛也是鑽心入骨，剜心挖肺，她幾乎都難以承受了。
沙迦微微歎息，大手揚起。
她閉上眼，等著那巴掌帶著凌厲的風，打在臉上。
或許，身體痛楚會讓心裡的難過緩解一些，也能把她對沙迦不切實際的迷戀散到天邊去。
出乎意料的，那手輕輕落在了她的頭上，溫柔摩挲，把她緞子一樣的長髮，揉的一團亂糟糟。
「沒有母親的孩子是很可憐的。」北皇略微沙啞的聲音一擊即中淺離心裡最柔軟的所在，「你小時候也是個孤兒，沒父沒母的滋味最是清楚不過，小東西，你忍心讓咱們的孩子也過上這樣的童年，艱辛長大嗎？」
「他還有你。」她和這一出生就尊貴無比的小小孩子怎麼能相提並論。
「即使是朕也不能替代母親這一職責，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不上親生母親對孩子的細心，還有，你能放心把孩子交給後宮的哪位宮妃嗎？」循序善誘，沙迦一向很懂得紆回達到目的。
淺離沉默。
回想起沙迦的女人們，她的心裡也跟著犯毛。
咄咄逼人者有之，不動聲色者有之，伺機而動者有之。
大家看的都是沙迦的臉色，這個孩子雖然是北國的第一位皇子，受重視程度在可預計之中，可是，並不會就因此可以完全的平安無事。
否則，沙迦也不會到現在都沒能成功的和誰在宮裡生出孩子。
北皇掐准了她絕不會放這個孩子於不顧。
「小東西，朕那天答應過你，那件事絕對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但是，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去佈置，不如你先和朕回宮，咱們慢慢來，行嗎？」說到了最後，幾乎有一絲哀求的意味。
他的大手，緊緊的攥住她的柔荑，淺離的骨頭都有點痛了。
心裡還是抗拒的。
可是，她與沙迦分別的太久，這次再見，本就驚喜莫名，再加上這個月被沙迦放下了身段，不眠不休的照顧，讓她的一顆心又柔軟了下來。
「朕向你保證，回了宮會好好的保護你們母子，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心了。」他嗅到了一絲動搖的痕跡，立即再接再厲，「你回去住一住看看，如果朕說話不算數，你可以隨時離開，到時候，朕絕不攔著你，而且不管你想去哪裡，都會派人護送你去。」
淺離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他懊惱的用手背去抹，「怎麼又哭啦，才出了月子，還是要注意眼睛，小東西，把眼淚收一收，朕就是和你談談而已，要是不願意那麼快回去，咱們帶著皇兒在鳳凰城再住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
「可是。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她抽抽嗒嗒的說。
沙迦失笑，「朕都出來這麼久了，幾十日也有啦，沒打緊的，只要你別再哭了，住多久都沒問題。」大不了就叫手底下的人勤奮的往來京城和鳳凰城之間，把必須由他處理的公務送來。
「皇上，你是故意對我這麼好對不對，把人家騙回去，等身不由己了，再反悔。」她小人之心的猜測，賊溜溜亂轉的眼睛觀察著沙迦的臉色，希望能從蛛絲馬跡間咂摸出他真實的想法。
沙迦也不惱火，「小東西，要朕再寫道聖旨給你嗎？都說了君無戲言，你仔細回想下，朕可曾有什麼事騙過你嗎？」
額。
還真沒有。
沙迦的話一向準的很，他不爽，就絕不會答應。
他答應了，不必人催，立即就會把承諾的事兌現。
這點，在過去，每每得到驗證。
淺離漸漸有了信心。
「想好了嗎？」沙迦從桌案旁取出一紙早就準備好的密函手諭，放在淺離手心中，「不放心的話，這個給你，有了它，你想什麼時候出宮，就什麼時候出宮，沒有銀兩，去安福那裡取，沒有人送，安福也會幫你安排，而且不必事前知會朕。」
淺離吃驚的閉不上嘴，接過來打開，沙迦的筆跡龍飛鳳舞，寫下的來的承諾，真是讓步到了極限。
她要是不親自拿在手裡看到了，真不敢相信沙迦會為她做到此種地步。
「你不許再哭了，朕是想讓你高興，才寫密函給你，要是再把你惹的掉金豆子，還不如直接收回來呢。」他胡亂的揉揉淺離的頭髮，無奈低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