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牢 文 / 高坡
第一百一十七章大牢
眾人剛剛離開小鎮，大隊殺氣騰騰的騎兵就衝了進來。
不出胡風所料，路上不久就設起了一道道關卡，嚴厲檢查行人的身份。進城的還沒什麼，出城的必須出具詳細的身份證明，凡是沒有證據，或者說不清楚的人，無論男女全都就地扣押。方圓百里內的聚居點，幾乎同一時間收到了格拉漢姆城的通告，搜捕刺殺阿巴斯的兇手。
繞一個大彎，響午時分，眾人終於來到了格拉漢姆城外。
龐大、恢宏，戒備森嚴……
遠遠的，高大的城牆就給人一股強烈的壓抑，門口站著大隊士兵。和寒月城相比，這座城堡更加龐大，除了瞭望塔，城牆上還豎著一座座刺破雲霄的魔法塔。強烈的魔法波動，瀰漫到城內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人敢懷疑這些魔法塔的殺傷力。
「胡風大人，接下來怎麼辦？」
眼看胡風推算得幾乎一絲不差，蘭多夫統領對他這個神官也敬佩不已，小聲地請教。
看看在不遠處盤查的士兵，胡風壓壓頭上的鬼王斗篷，「進城，天黑後再前往城內的修道院，在那裡住下來。等這場風波過後，我們再找機會離開這裡。」
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現在，格拉漢姆對進城的人盤查得還不是很嚴格，准進不准出。等他們到處都找不到兇手，也許就開始一輪更加嚴厲的盤查，重點搜索大大小小的旅館和外來的陌生人。對胡風等人來說，城內的修道院就是唯一的庇護所。
神庭在荒原上的勢力遠遠不如在荒原外，但每一座修道院都代表著神庭的意志，沒人敢輕易進去盤查。一個普通的護教騎士，對一座修道院來說或許還可有可無，但一個未來聖女，絕對傾盡全力庇護。
在胡風的率領下，一行人放鬆緊繃的臉龐，神色自然地跟在排隊進城的人們背後，緩緩地向前走去。盤查的士兵神情冰冷，嚴厲地問來問去，所幸，最終並沒有懷疑什麼，揮手讓他們離去。混入城內，這就不同了，路上再也看不到盤查的士兵，起碼獲得了暫時的安全。眾人進入一間看起來平淡無奇的茶館，準備在這裡帶到晚上再悄悄前往城內的修道院。
「煉獄城進一！」
「戰魂殿四六！」
大廳內，正在上演一盤緊張的大盤滅國棋，聚集大群人圍觀。兩個下棋的棋士如臨大敵，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天氣寒冷，別人凍得裹著一件大衣還渾身哆嗦，他們臉上卻淌下一滴冷汗。
自從聖女峰一戰，見識神庭的大手筆後，胡風已經對這種看起來緊張精彩的大盤滅國棋看淡多了。抿一口茉莉花茶，靠在二樓的欄杆上淡淡地看著樓下的激戰。
棋士們以手中的棋子為刀，步步進逼，在棋盤上殺得難分難解。勢力龐大的神庭則完全不同，以整個天地為棋盤，每一座城堡，每一個勢力，甚至每一個人，就是神庭手中的棋子，預先布下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大棋局。等棋盤中的棋子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這，才是真正的大盤棋，真正的大手筆！
作為一個強大的巫妖王，一個擁有了巫妖城堡和黑水城兩座城堡的城主，胡風嚮往的，就是神庭這樣的大手筆。從一個懵懂無知的棋子，成為一個凌駕於眾生之上的棋手。
「大人，你也會下棋？」
蘭多夫來到胡風身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接觸得越多，他就越覺得胡風這個神官不簡單。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全都是寒月城修道院那個風燭殘年的大長老的安排，胡風只是一個小小的神官，用來掩護修女仙妮亞的幌子而已。慢慢地，發現了胡風身上一些與眾不同，一般人難以注意到的小地方。
死靈法師突然來襲的時候，他沒有出來幫忙殺敵，但也沒有驚恐地躲起來，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馬車上，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古蘭鎮一戰，醒過來後，邪惡的奧羅拉長老已經無影無蹤；根據修女貝拉的說法，是被修女仙妮亞身上的一件寶物驚退了，但仔細想想，似乎有不少疑點。斬殺阿巴斯這場大禍，似乎也有點不對勁，但一下子哪裡不對又想不起來。
「人生就是一盤棋局，每個人都是一枚棋子。只是，有的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有的人不知道而已。」胡風淡淡地笑笑。
荒原上弱肉強食，隨著修為的提高，他對力量的追求越來越強烈。對他來說，只有修煉到神域巔峰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
「好一句人生就是一盤棋局，好，好！」
沒等蘭多夫回答，隔壁的包間就走出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大聲叫好。額頭飽滿，鼻樑高挺，身材比高大的蘭多夫還要高一個頭。龍行虎步，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身後帶著大群侍衛，盔甲上全都刻著一頭展翅欲飛的黑鷹，「不知這位大人怎麼稱呼？既然你我都是棋子，不如，我們下一場大盤棋玩玩？」
摩根家族？
看看黑衣人身後侍衛盔甲上的徽章，胡風心中一動，迅速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這次進城，目的就是破壞摩根家族的計劃，以免他們和格拉漢姆城聯手對付和自己結盟的韋恩伯格，滅掉黑水城目前通往外界的唯一窗口。沒想到，剛剛進城不久，就在這裡遇到了摩根家族的使者，得來全不費功夫。
「胡風，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胡風笑笑，暗地裡卻揣摩是不是現在就動手，直接把眼前這些摩根家族的傢伙都殺了。沉思片刻，放棄了這個衝動。
眼前這個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傢伙，竟然給他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感應不到他的魔力波動，甚至，無法鎖定他的靈魂波動，彷彿站在面前的不是他的本體，而是一個虛無的意念化身。這種氣息，竟然和神庭的絕代聖女及骨魔老祖等絕頂強者的意念化身有些相似。
半神強者！
胡風臉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大吃一驚，仔細感覺，越來越肯定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突破了聖階巔峰的瓶頸。貿然動手，就算沒有身後仙妮亞和貝拉等人的拖累，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也絕對不是對手。
「雷德爾森！」
見胡風沒興趣，黑衣人也沒有勉強，在眾多護衛的簇擁下轉身離去。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胡風臉上這才緩緩地吸一口氣。
在沙城內動手，斬殺摩根家族的色雷斯長老的時候，後者臨死前讓一個護衛回去找雷德爾森報仇，當時還不以為意。現在，才知道這個名叫雷德爾森的傢伙有多麼恐怖。一個曾經統治整個大陸的古老的家族，果然不簡單。
「走！」
胡風不敢怠慢，率眾人迅速離去。
本來，他還以為這次破壞摩根家族的計劃沒太大的困難，現在，則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號稱摩根家族絕頂天才的雷德爾森親自出動，足見摩根家族這次對格拉漢姆城的重視，看來，他們對控制整座荒原已經是志在必得。
找個地方休息，夜幕降臨後，一行人才悄悄來到城內的修道院。
和寒月城內的修道院相比，這座修道院的規模大了兩倍不止。像座花園一樣幽靜美麗，處處可見聖潔的天使雕像，水晶高塔上的聖珠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浩瀚澎湃，讓人感覺彷彿一腳踏入了光明頂一樣的聖地。
仔細檢查蘭多夫的榮耀騎士令牌後，把守大門的護教騎士恭敬地把揮手放行，讓一直緊張不安的一行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在一個修女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幽靜的偏殿，身穿白袍的修道院大長老早已等候多時。
和古蘭鎮、寒月城修道院的大長老不同，眼前這個大長老竟然非常年輕，臉上看不到一絲皺紋。如果不是帶路的修女的介紹，一眼看上去，還以為她也是修道院內一個普通的修女。只有那似乎與生俱來的淡淡的上位者氣息，與眾不同。
一踏進修道院，胡風就低調地站到了蘭多夫身後，收斂體內的能量波動。見他沒有出面的意思，蘭多夫上前一步，簡單地向年輕美麗的大長老解說自己一行的來歷，重點強調仙妮亞候選聖女的身份。當然，在城外斬殺阿巴斯的事情，自然不會愚蠢地說出來。
「哦，這麼說，你們是榮耀城堡的騎士。從寒月城出發，護送這個候選聖女返回榮耀城堡了？」
身穿白袍的大長老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沒有想像中的熱情，也沒有拒絕，彷彿天生就是一付冷冰冰的樣子。一塵不染的白袍下，玲瓏的身材隱約可見，和普通的青澀的修女相比，多了一絲成熟和若有若無的風情。
不對！
周圍看起來沒什麼，一切正常，但看著大長老的神情，胡風陡然感覺到一股危險。剛準備悄悄拉拉蘭多夫的衣服，示意他注意，後者就老老實實地說是，回答了大長老的疑問。
「好，很好，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大長老笑笑，輕輕地拍拍手掌，「來人，把這群異教徒全都抓起來，押進大牢！」
大長老話音未落，黑暗中就突然湧出大隊手持強弩的士兵，臉色冰冷。身上穿的不是常見的重甲，而是少見的籐甲，刻著一座座繁複的魔法陣，完全蓋住了體內的殺氣和能量波動，彷彿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冒出來。鋒利的弩箭一片漆黑，顯然塗抹了致命的劇毒，只等大長老一聲令下，立馬萬箭齊發。
異教徒？
胡風和蘭多夫對看一眼，心裡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