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彌撒 文 / 高坡
第一百一十一章黑彌撒
嗷嗚……
夜色越來越濃，在黑夜的籠罩下，偏僻的古蘭鎮死一般寂靜。遠方，偶爾傳來幾聲隱隱約約的狼嚎聲，淒厲陰冷。
胡風盤腿坐在床上，靜靜地凝神修煉，膝蓋上平放著古樸的死亡橡樹。
黑夜，是亡靈的天下。
作為一個強大的巫妖王，沒人比他對死亡氣息的感覺更敏銳。修道院內飄蕩的死亡氣息很弱，弱到連兩個隨行的白衣祭祀都察覺不到，卻瞞不過他的感應。這座簡陋的修道院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仔細琢磨，似乎每一個地方都不對勁。
許多城堡或者聚居點都有修道院，但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修道院的長老能直接命令聚居點大門的守衛。
由於財力有限，不少地方的修道院都比較簡陋，但沒有哪一座像古蘭鎮的修道院這麼陰暗，潮濕。
修女雲集的修道院，一向是信徒們的聖地，聖潔、明亮、生機勃勃，沒有哪一座修道院如此死氣沉沉。
胡風雙眼緊閉，指尖輕輕觸摸十二聖經封面上的經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本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書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良久，鼓蕩體內的大神秘魔神虛影，終於感應到了大傳教士奧布萊恩在封面上留下的一絲氣息。聖潔、自然，似乎還帶著一抹無盡的哀傷。
「大傳教士奧布萊恩，這到底是什麼人？這本書，到底又藏著什麼秘密？」
反覆掂量一番後，胡風取出黑魔筆，鼓蕩體內的魔力和魂力書寫一個巨大的「封」字，布下一座龐大的魔法陣。然後，再慢慢地翻開厚厚的聖經。霎時間，一股浩瀚的神聖能量撲面而來，淨化化一切陰暗、邪惡的東西。還好被龐大的魔法陣封鎖，沒有滲透出去，不然，也許一下子就把修道院內所有人都驚醒了。
「神聖，是一切邪惡的終結，我用生命，換取一絲神聖的力量！」
「虔誠的信仰，不在於刻板繁瑣的儀式，而在於一個人的心靈。」
「有得到的，就有失去的，當我得到千百年所追求的力量後，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力量外的所有！」
聖經上，寫著一段段常見的經文，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每一段經文後面，都加上了一句話，署名——奧布萊恩。
單獨一段經文，沒有任何異常，但一篇篇經文接連起來，就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神聖能量。越往後翻，聖潔的氣息就越濃厚，連續翻到第五頁，胡風身上就冒出了一縷縷黑煙，體內的死亡氣息到了崩潰的邊緣。翻開的聖經，彷彿供奉在修道院上的天使雕像，從虛空中源源不斷地攝取一股莫名的力量。
「莫非，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胡風合上這本聖經，若有所思。
神域以後的修煉手段，是他現在無法想像的。但根據奧維西斯的記憶，踏入神階後，似乎體內的魔力和魂力都會演變成另一種高階的能量。修煉起來，不僅需要耗費大量晶脈，還需要所謂的信仰之力。信徒越多，修煉的速度就越快。
嗚……
凝神修煉之下，轉眼就到了凌晨時分。正當胡風把十二聖經收起來，準備繼續修煉的時候，窗外突然出現一股毫無徵兆的陰風，伴隨著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呢喃。
聲音不大，飄渺不定，卻毫無障礙地直接在人們的靈魂深處響起。彷彿來自天地的不可抗拒的召喚，又像是親人們親切的呼喚。不久，窗外就出現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仙妮亞和蘭多夫等人全都走了各自的房門。步伐僵硬，面無表情，在一個白袍人的帶領下，緩緩地向前走去。
為首的白袍人高挑窈窕，手裡提著一盞暗淡的油燈，看她的背影，似乎就是奧羅拉長老身邊的修女貝拉。
「該來的，終於來了！」
胡風收斂體內的能量波動，緩緩地站起來。身邊一股陰風吹過，顯出一個黑影，出去打探情況的死靈法師巴德森終於趕了回來。
「大人，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巴德森臉色陰冷，驚魂未定地左顧右盼。作為一個強大的死靈法師，各種詭異的情景他早就見多了，但今晚這麼古怪的一幕，想起來仍然毛骨悚然，「凌晨前，修道院和小鎮內一切都正常。但一到凌晨時刻，聽到古怪的鼓聲後，小鎮內的居民就全都從家裡走了出來。像亡靈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個個詭異地聚到修道院的廣場上。還好跑得快，不然，也許大人就再也看不到我的身影了。那種鼓聲，聽了後一下子就意識暈沉！」
「鼓聲？」胡風眉頭一皺。
「沒錯，我親眼看見了，這是一面古怪的戰鼓發出來的聲音！」巴德森語氣肯定。
「有意思，沒想到，這座小鎮，竟然還有這樣的邪惡寶物！」
胡風冷冷一笑，揮手把死靈法師巴德森收到獵魔卡內，隨即裝出一付四肢僵硬的樣子，迅速跟上蘭多夫等人。在白袍人的帶領下，不久就來到了修道院寬闊的廣場。一座刻滿符文的高台周圍，早已聚滿了人群，一個個狀若瘋狂，癡迷地看著高台上的祭祀。隨著鼓聲的起落，嘴裡發出一聲聲夢囈般的呢喃。
高台上，一個魁梧的獵魔者被綁在一根火刑柱上，渾身赤裸，面前站著一個窈窕的修女。不遠處，立著一面暗紅色的戰鼓，擂鼓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之前老態龍鍾的奧羅拉長老。此時不知是發瘋還是吃了什麼藥，渾身力量翻滾，一錘敲下去，人們的心臟就隨之一震，「呵、呵、呵」地叫起來。
「虔誠的信徒們，來吧，盡情瘋狂，把你們的靈魂，獻給我們偉大的毀滅之王！」
黑彌撒！
胡風心頭一震，迅速明白了怎麼回事。
自從有了虔誠的信徒，就有了邪惡的叛徒。和正常的信徒不同，他們信仰的是黑暗暴力的毀滅之王，常常在偏僻陰暗的角落舉行邪惡的彌撒，用活人的生命來獻祭，並在祭禮上恣意狂歡。黑彌撒對神庭的影響無疑是極壞的，每一任裁決大神官，都毫不猶豫地打擊這種邪惡的祭禮，但沒有一次徹底剷除。
看著祭台上前後判若兩人的奧羅拉長老，胡風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自己一行如此冷漠，甚至敵視；怪不得這裡的修道院陰暗潮濕，空中蕩漾著一絲絲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原來如此。
咚……
祭台上奧羅拉長老陡然用力，邪惡的戰鼓隨之發出一聲令人意識暈沉的悶響，有意無意地看著胡風邪邪一笑。笑容僵硬，渾身邪氣陰森，彷彿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木乃伊。渾濁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漆黑，閃過一抹寒光。
不好！
胡風眉心一跳，明白對方很有可能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偽裝，剛準備動手，一個充滿彈性的嬌軀突然撲入懷裡。
仙妮亞修女臉上的面紗，不知被寒風刮到了哪個角落，露出秀麗的臉龐。臉色潮紅，雙眼迷離，意識已經和蘭多夫等人一起暈沉墮落。也許是還沒睡醒，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袍，露出一截白皙的胸膛和纖細的雙足。抱在懷裡，一股誘人的幽香撲面而來。
「仙妮亞，仙妮亞……」
胡風小聲呼喚意識暈沉的修女，沒想到，叫得越大聲，後者就抱得越緊。飽滿的雙峰，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古怪的鼓聲，蘊含一股可怕的靈魂攻擊，稍不留神，意識就昏迷起來，跟著邪惡的信徒們一起大狂歡。為了抵禦這股無形的靈魂攻擊，胡風本來就已經吃力，被修女仙妮亞的嬌軀這麼一磨，身體立馬產生了反應，熱血上湧，本能地一把用力抱緊懷裡的嬌軀。
叮……
就在胡風的意識也快要失去控制的瞬間，背後的死亡橡樹突然一震，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胡風大驚之下抬頭一看，剛剛還在祭台上的奧羅拉長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眼前。手上敲鼓的大錘搖身一晃，化作一條上百米長的暗紅色巨蟒，「嘶」的一聲撲過來。整座修道院，甚至整座小鎮，不知什麼時候被一股濃濃的黑霧籠罩。
和暗黑之霧不同，籠罩在修道院上空的黑霧帶著濃烈的毀滅、殺戮和狂躁的氣息，只要吸入一絲，整個人就不由得狂躁起來。皮膚下彷彿有一隻隻螞蟻在爬動，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東西都撕成碎片。
毀滅之眼！
第一次見面老態龍鍾的奧羅拉長老，此時猶如上古毀滅之王一樣渾身散發出暴虐的氣息。暗紅色的戰鼓，化作一個巨大的眼睛，緩緩地從背後升起。眼神所到之處，信徒們徹底狂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