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打回去就是 文 / 特別白
第三百五十九章打回去就是
主將親戰,陳六這一動作,全軍士氣都是跟著振動!!
不過此時,一名正在調度矮牆那邊戰鬥的軍將卻回頭大聲的說道:
「陳大人,你身為一軍的主將,自當居中調度,這麼親身犯險肉搏,大軍無首,這是什麼道理,一些蟊賊,不用將軍擔心,小的們就去料理了!!」
這話說的直接,陳六一愣,緊接著嘿嘿的樂了出來,開口說道:
「楊晨五,你小子話倒是會說,領著人把他們給我堵回去,別等著老子自己去動手!!」
那楊晨五大聲的答應下來,把指揮的任務交給副手,手拿著斧槍朝著那邊的戰場跑去,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到讓有些慌亂的淮楊軍諸將安定下來,已經有火船自己散架,濃煙也是減弱了些。
陳六回到高台上,看著矮牆那邊這次雖然有衝鋒,卻沒有方纔那麼猛烈的衝擊,那些被鼓動起來的革左五營士卒卻多少有了些經驗,盾牌,臨時在城中拆卸下來的門板,都是被用了起來。
只是想要做的陣型稀疏,卻不可能,劉希堯不斷的灑下銀子,已經是讓城內的後隊不斷的湧出,目前眾人所能作的就是盡可能的走慢點,拿著盾牌和門板盡可能的頂在前面一些。
可這盾牌和門板根本擋不住火銃的射擊,到了矮牆跟前,踏著先前同伴留下的屍體爬上去,結局也是一樣。
這些散亂衝進來的部隊根本無法和如同堅城一樣的長矛隊列抗衡,所做的也就是被刺殺。
前方不動如山,船隻停靠的地方,還有中軍、後隊停駐的地方還是一片和平地景象,只有大軍的右側眼下是亂成了一鍋粥的局面。
「隊副及以上軍官出列!!「
那名楊晨五是一名營千總。在陳六親兵的陪伴下到了這個方向,他就是這方向的指揮官,那幾條道路上的現在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革裡眼賀一龍的部隊正在不斷地朝著這邊湧來。
這個方向有兩個營,最起碼有半個營的兵馬陷入了混戰之中,這邊的兩名營千總,只是拚命的讓長矛兵後撤,手持劍盾的火銃兵上前肉搏。這個應對倒也是中規中矩,可革裡眼的兵馬似乎早就是預料到,拚命的朝著長矛兵的陣列中鑽,拚命地想要把局面搞混。
好在堵在這個路口的兩營,前排陣列因為地形雖然散,可後排的還是站的紮實,只是前面賊兵和自己人糾纏在一起,不知道如何的應對。若是動手,恐怕誤傷自己人,若是不動手,陣型恐怕就被混戰地人衝亂了。
楊晨五這一聲命令,手持斧槍的士官和軍官們出列。長矛部隊的陣型就稀疏了許多,緊接著就是第二個命令:
「以最後一排為基準,後退結隊,緊密陣型!!」
這都是平日裡操典的口令。士兵們立刻是照做,本來稀疏地陣型立刻是變得緊密,只是以最後一排為準,實際上這陣型是一定幅度的收縮後退,幾個路口前面的空間變得空曠了一些。
空曠點的戰場上,剩下的是窘迫不堪的長矛兵,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劍盾兵,楊晨五手中的斧槍一擺。走進了戰場,又是大喝發令道:
「出列者,跟我殺!!」
士官和軍官們聽到這個命令,都是手持著斧槍投入戰鬥,士官和軍官身上都是披甲,本身又是戰技出眾地精選。單兵作戰本是不懼,再說這斧槍的長度要比長矛短許多,和賀一龍部下的戰鬥中並不吃虧。
「長矛兵。丟下武器。撤出戰場,劍盾兵。到外圍機動!!」
楊晨五和身邊的士官軍校,邊走邊喊,儘管還是有死傷,可這裡的肉搏戰場卻變的稀疏起來,儘管賀一龍的部下還是源源不斷的進入戰場,但四條小路也就是那麼大地地方,這邊還在糾纏激戰。
賀一龍地部下,也是倉促間投入不進來,在各個路口那邊也是出現了停滯。
在戰場上有些長矛兵沒有帶短兵器,卻也有帶著第二兵器的,手持刀劍和流民軍隊搏殺起來,現在已經是糾結成了一團。
這戰場驟然變得空闊,後繼想要進來地流民軍隊頭目連聲的吆喝,催動手下向前,那些和長矛兵謹慎搏殺的流民士兵們,則是想要繼續向前衝,畢竟看著各個營收縮後退,陣型緊密。
後撤之後,官兵的陣列又是重新的完整,如果是拉開了打,櫓車已經是被推到了一邊,靠著散兵朝著對方的陣型衝擊,那就是送死,目前盡可能的讓戰場保持亂戰的態勢。
這邊雖然是略微打開了局面,可官兵整個的陣型還是穩定,在和穎上城相對的方向,城內的攻勢根本沒什麼作用,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場戰鬥的勝機,就只能是藉著這個機會把官兵的隊伍徹底搞亂。
革裡眼賀一龍和左金王劉希堯聊過正陽鎮的戰鬥,知道這支官軍可不是尋常的路數,難打的很,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把手下的一線部隊投入進去,跟在櫓車後面的部隊,就是最能打的兵馬。
余乾是賀一龍的同鄉,算是最受信用的心腹手下,他平日裡算是在革裡眼這一營待遇最好的那批人,自然也要效忠拚死,他率領著三百人的前鋒頂在最前面,余乾這一隊的運氣相當不錯,推著櫓車撞了進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官兵,按照余乾心中的判斷,衝進來之後,官兵只剩下被屠殺的命運了,如果說官兵武將的親兵家丁肉搏並不讓人奇怪,可普通的士兵進入這短距離見血的戰鬥,根本不可能堅持住。
但那些拿著長矛的士兵儘管面露驚恐的神色,手中地長矛也施展不開。可卻沒有任何退卻的意思,盡可能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戰鬥,余乾在刀上下過功夫,對面這樣的對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趁著對方的空隙進擊,轉眼間已經是殺了三個,幾名拔出短兵器迎上來的官兵也都是被他逼退殺傷。
忽然聽見對方的軍官大聲地發令,隊列猛然是鬆懈了幾分,但周圍的陣列卻從方纔的鬆散變得密實。如果任由對方列陣,恐怕很快就被官軍打回去,這官兵的戰鬥力和戰場幾率從來沒有見過,心中無底。
「小的們,跟著衝上去,貼近了打,這官狗要列陣勢。」
西北方向過來的革裡眼兵馬都是老兵,知道好不容易衝進來。佔據了先機,如果讓官兵重新列陣,那又要回到原點。
余乾喊完之後,他身邊的同伴和他同時發力,本就是左支右絀的官兵更是抵擋不去。一下子被他們衝了過去。
眼見著前面稀稀落落地人,余乾心中略寬,對方還沒有整好隊,自己這邊還有機會……
他這邊剛要繼續鼓勁衝過去。徹底打亂衝垮對方,看見正對著的自己那名官軍後撤一步,手中的兵器揚起,「呼」的一聲劈了過來,這些官兵不太對,最起碼兵器不是長矛,可以近戰。
官兵這一退一劈,武器正好是對著余乾的腦袋砸過來。余乾心中冷笑,腳下卻加快了速度,猛地向前衝去,只要到對方地長兵器柄的範圍之內,這官兵就是砧板上的肉了,他腳步加快。
可才起步,聽著腦後風聲響起,接著就是後腦劇痛。什麼也不知道了。
對面的那名官兵。雙臂狠狠地朝著後面一拽,斧槍上的斧刃急速的倒掛回來。重重的敲在余乾的後腦上。
邊上的一名流民士兵拿著刀直刺了過去,迎戰他的正是淮揚軍的營千總楊晨五,他不閃不避,逕直地迎了上去,稍微側身,對方的刀刺在楊晨五的胸甲上,胸甲稍微傾斜,流民士兵的刀刃直接朝著一邊滑過去。
楊晨五單手抄著斧槍,另一隻手卻抽出腰間的腰刀,趁著對方短暫的失去平衡,直刺入對方胸腹間。
士官和軍官們的單兵戰鬥力和近身肉搏的能力要比依靠陣型地普通士卒強出許多,何況又有拿著刺劍和盾牌地士兵在外圍策應。
衝進這陣型之中的流民們一步步地又被壓縮了回去,近身肉搏之中刀劍根本無法和斧槍抗衡,士官和軍官身上差不多都有披甲,這種防護能力也不是流民士兵能相比的,更不要提這些精銳的彼此配合。
儘管在西北向的幾個路口之中,流民軍隊還是在不斷的投入兵力,但還是一步步的被推了回去。
在他們身後是接陣的長矛兵陣列和游動的劍盾兵,最前面則是手持斧槍,戰技精強的軍官隊,方才各個路口佈置人馬,此時則是一整條大的陣線壓了過去,這革裡眼的部下再也找不到能夠攻進來的空隙。
在矮牆那邊的戰鬥,遠沒有剛才的那麼驚心動魄,流民士卒們並不是傻子,見識到火器的厲害之後,誰也不會傻傻的衝過去。
特別是木盾和門板之類的東西根本起不到防禦的作用,被銀子鼓動起來的這些流民的氣勢更弱,被火銃迎頭打了兩輪之後,就再也不肯上前。
可在城頭上觀戰的劉希堯和魏小北看見官兵的側翼已經有些混亂,自己正面一定要施加壓力,要不然官兵會把戰力轉向側翼,那費了這麼大的代價吸引為了什麼。
這次可不撒銀子了,劉希堯和魏小北身邊的直屬兵馬,還有親兵護衛都是被派了下去,這些人是革左五營目前最強的精銳了,只是他們並不是要上前戰鬥,而是拿著大刀在督戰,砍掉了幾個腦袋之後,攻勢又是慢慢的發起。
但這攻勢,攻上去也只不過是為對方送菜,攻勢並沒有持久,四門三磅炮裝上了霰彈之後,一輪齊射。
即便是督戰隊也無法再讓士兵們前進,左金王和亂世王的部隊轟然大潰,有的人朝著城門跑去,有的人則是朝著邊上的矮丘和灌木叢中跑了進去,再也聚攏不起來。
河上的火船大都散架,飄在空氣中的濃煙漸漸的變淡消失,戰場上漸漸的回到了淮揚軍掌控的軌道上。
「讓這些兔崽子打進來,練了這麼多年,淮揚軍的臉在山東都要丟乾淨了,還要臉的跟我上!!」
他這麼一番鼓動,西北方向的淮揚兵卒各個放聲大叫,朝著正在相持的革左五營兵馬衝了過去。
軍官士官帶頭,劍盾兵在後,而長矛兵則變長隊隨後跟上,士氣此消彼長,革左五營的流民士卒也並不能支撐長時間的白刃交戰,何況對方是實實在在的強過自己,最前鋒的精銳已經是死在官兵的斧槍屠殺之中,這等迅猛的反撲他們要能支撐下來,他們就不是革左五營,他們就是膠州營了。
在城頭上觀戰的劉希堯眼睛死盯著矮牆後面的官兵陣型,在這個高度,能看到淮揚軍從有些紛亂的狀態又是漸漸的恢復到有秩序,邊上的亂世王魏小北大聲吆喝著手下收攏兵馬進城,關閉城門。
這官兵倒也是邪勁,立起竹牆,自己再也不向前,難道不攻城了嗎?
可劉希堯卻好像完全沒有管道這些,只是在哪裡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為什麼不用將軍炮,為什麼不用將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