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紫雲劍閣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再臨小南山 文 / 文默
巫靈州，雲巫山。
方浩抿了一口靈茶：「歐陽師侄，家中長輩應該還都建在吧？」
歐陽霖坐在最下首，有些拘謹的道：「不敢欺瞞師伯，小子的父親祖父常年在外遊歷，因此一直只有小子孤身一人。」
方浩眉毛一挑：「你們墨劍門的傳統本座也有耳聞，據說成年之後必須離開墨谷終身歷練，沒有意外不許回歸。不知是真是假？」
歐陽霖點頭道：「是真的，除非大婚需要會宗祠祭拜，但不得在墨谷停留超過三年，留下子嗣之後必須再次離開。」
「三年？只有三年，你這樣如何對月兒負責？又如何讓本座對你放心？」方浩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靈木茶桌之上。
歐陽霖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深吸了一口氣道：「晚輩對月影一片真心，請前輩成全！」
「真心？真心能幹什麼？你連妻兒都不能保證終生相守，還談什麼真心？」方浩將手一揮：「你走吧，你跟月影的婚事本座不會同意！」
「前輩！我……」歐陽霖急切的站了起來。
「走吧！徐惠同意並不代表什麼，本座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要阻止她做下這錯事！」方浩絕然道。
歐陽霖張了張嘴，歎息一聲，拱了拱手退出了洞府。
「胡鬧！讓這樣一個人做欲劍門的女婿，我欲劍門得不到任何助力，還倒貼一位精英弟子！還談什麼重建劍門？簡直豈有此理！」方浩不解氣的將茶几上的茶杯狠狠摜了出去，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方長老，好大的火氣。」一個冷淡的聲音從洞府外傳了進來。
徐惠臉上寒霜，從洞外走了進來。
方浩站起來喝問：「徐惠徐掌教！你到底什麼意思？」
徐惠冷哼一聲：「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是不想月影淪為你們爭權奪利的工具！現在羅陰山死了，羅家的大腿無法抱了，又想將主意打到摩凡身上！我徐惠的徒兒就這麼下賤？任你們隨意指配？」
「徐長老，你注意用詞！什麼叫我們隨意指配？我們只是關心晚輩的婚事，為她挑選一個合適的夫婿，歐陽霖他哪裡比的上摩凡？摩凡要師承有師承，要家世有家世，歐陽霖有什麼？只憑潛龍論劍大會上勝了半招嗎？」方浩冷聲怒道。
徐惠冷笑：「歐陽霖是什麼也沒有，但至少他對月影是真心的，只憑這一點我便將月影許配給他！」
「真心能做什麼用？徐長老，做人不能這麼自私！我們欲劍門這些舊人現在在靈慾劍宗過的是什麼日子？這麼一個進入靈慾劍宗核心層的機會，你竟然白白浪費掉！」
「我自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為了討好別人而出賣自己的師侄，世上沒有你們這般無恥之人！本座現在懶得跟你爭論，月影是我的徒兒，她的婚事我做主！你們反對也無用！」
徐惠怒哼一聲，憤然離去。
回到洞府徐惠依然怒火難消，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悲哀，在欲劍門她是一派掌門，憑借掌教之尊和劍罡後期巔峰的修為無人敢挑戰她的權威，但來到靈慾劍宗，欲劍門掌教的光環消失，方浩等一干原欲劍門長老，都自然成為靈慾劍宗的普通內門長老，也對自己不再有敬畏之心，整日裡同一些長老鑽營算計，為了重新掌權，無所不用其極，若不是她身為掌門的餘威尚在，弄不好將主意都打到她的身上了！
「來人，去將歐陽劍友請來。」
「是，長老。」洞府外傳來一聲回應。
片刻之後歐陽霖出現在洞府之內。
「晚輩見過前輩。」
徐惠擺了擺手：「不用多禮，你現在已經是劍罡，嚴格來說我們已經能夠平輩論交，隨意坐吧。」
「晚輩不敢放肆。」歐陽霖恭聲道。
「算了，不說這些。這次找你來是想告訴你，心裡不用有什麼負擔，天塌下來有我扛著，你安心留在這裡修煉，各種修煉用度你儘管持我的名牌去司理殿支取，所有花銷記在我的賬上。等月影出關，我就讓你們完婚。之後你帶著她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前輩……」歐陽霖張了張嘴，眼中露出一絲感動。
「你先不用謝我，醜話說在前頭，月影的人我可以交給你，但她怎麼想的由她自己決定，你不可強迫她，否則即便天涯海角我也會追上你！」徐惠語氣陡然轉為嚴厲。
歐陽霖神色一正：「前輩……不，師尊放心，我明白怎麼做。歐陽家的媳婦從未有強迫的，我會等她回心轉意。」
徐惠神色稍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個信心。」
小南山，鍾秀兒做完早課，便開始整理木屋前的一小片藥園，這是她每日的功課，這片藥園不僅是小月師姐對她的托付，也是她對那個人的一點牽掛。
兩年時間，讓這個曾經滿臉稚氣的少女改變了不少，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其修為已經有了劍脈初期，這個速度足以甩開大多同齡人了。
為藥園的靈藥處理完雜草，鍾秀兒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用衣袖抹了一下，卻不小心將泥印蹭在了光潔的額頭上，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聲細微的動靜，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雙眼也瞇成了月牙：「阿寶，你又不老實了，又想偷吃東西了？」
說著轉過了頭，接著看到一條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子裡，靜靜的立在那裡，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不過當看到身影的面容，那聲驚呼便被她捂在了口中。
接著雙眼露出一絲激動和喜悅，然後又露出一絲疑惑，伸手在嫩嫩的圓臉上捏了一下，生疼，這才狂喜的壓抑著嗓子叫了一聲，像小鹿一般向莫問懷中撲去。不過撲到半途，猛然醒悟過來，連忙止住身形，臉上紅紅的，有些扭捏和遲疑的道：「您，是您嗎？」
莫問點了點頭，目光露出一絲柔和：「阿秀，我回來了？」
阿秀雙眼泛紅：「師兄，阿秀好想你。」
莫問摸了摸她的頭，竟發覺小丫頭比以前高了不少，幾乎已經到自己的鼻樑了。
「你的修行不錯，不出意外，明年也許能衝擊劍脈中期，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很用功。」
阿秀臉上更紅了：「阿秀很笨的，老是修煉不好。」
說完，猛然想到了什麼，緊張的問道：「師兄，您，您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