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紫雲劍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兩敗俱傷 文 / 文默
銀白色的劍圖展開千米之長，將下方的飛羽劍船完全覆蓋，緊接著九根白色光線從劍圖之中激射而出，彷彿擁有生命一般縱橫穿梭，形成一片密集的光網。這些光網釋放出極為凌厲的氣息，分明是一道道金行劍光。而那些光線則是九柄細長的劍器快速穿梭形成，因為速度太快，劃過的痕跡來不及消失便形成了光網一般密集的光線，
「元空破虛劍網！給我破！」[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鄔風低吼一聲，全身劍氣源源不斷的灌輸到劍圖之內。
整幅劍圖大方光芒，九柄元空劍器交織成一張劍網，狠狠的向飛羽劍船罩下。
戊靈玄煞劍陣形成的光罩連半息都沒有抵擋，便被切割成碎片，下方的青罡劍波閃爍了一下也是被切碎，那白色劍光構成的劍網彷彿無堅不摧，將萬物都切割粉碎。
一團耀眼的白光從劍船之內迸射而出，如刺蝟般吐出密集的庚金玄罡劍光，落下的劍網雖然沒有被劍光撕裂，但也被阻了一阻。
冷仇額頭微微諶汗，藉著這一點時間，雙手急速結出劍印，很快，一團火雲從劍體之內升出，劇烈的高溫將空氣都幾乎燃燒起來，堪堪頂住了劍網。
正是劍船第五層防護，丙丁兩儀焚靈劍陣。
五行之中，火克金，三次消弱之後，元空破虛劍網即便再犀利無匹，鋒芒也被抹去不少，經過丙丁兩儀焚靈劍陣形成的丙丁劍煞灼燒，終於被磨去了所有銳氣，光網明滅不定，從實體向透明轉化。
「不是真正的三階劍圖。」
莫問盯著頭頂的劍網，目光閃爍。這幅劍圖並沒有表面上的那樣完美，靈力運行有些滯澀，爆發力不錯，卻沒有持久力，就像是一幅還沒有祭煉完成的劍圖。
鄔風手中的劍圖確實是數十年前煉製的，靈力還在孕養之中，是昊天劍門特別為萬劍門計劃特別煉製的，因為各個劍宗的三階劍圖就那麼幾幅，不能暴露人前，只能拿出這幅半成品，只可惜靈力還未完全孕養成功，其威力只有真正的三階下品劍圖的一半。
「還有一層！」鄔風眼角劇烈抽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淡淡的恐懼，五層劍陣啊！都是二階中品以上！對方真的是將劍陣當積木擺了。
「本座就不信了！你還能有多少烏龜殼！」
鄔風心中發了狠，張口吐出了一口培育的本命罡氣，一團潔白的光團沒入劍圖之中。
銀白色的劍圖像是吃了偉哥一般，本來暗淡的光芒陡然大盛，九柄元空劍器瘋狂的穿梭起來，一張劍網再次成型，丙丁兩儀焚靈劍陣的火雲劍煞頃刻間被絞的七零八落，一根根鋒銳的銀絲向著飛羽劍船絞去。
冷仇臉色蒼白的望著頭頂絞殺下來的劍網，他沒有再催動劍陣，因為五層劍陣已經被他用完，至於三轉水雲劍陣乃是三階劍陣，操控劍印比二階劍陣玄奧的多，他還沒有學會。
莫問站了起來，黑色的披風無風自動，左臂輕抬，一股可怕的劍意從體內爆發而出，劍船之上，所有靈劍師剎那間感覺自己劍囊中的靈劍不受控制的顫鳴起來，但每人感受更多的還是冷，刺骨的冷，可怕的殺機席捲了整艘劍船。接著一道渲染著血光的庚金劍氣洞射而出。
劍光不強，甚至稱得上纖細，但就是這道纖細的血色劍氣像鋒利的剪刀一般，將頭頂的銀白色劍網直接撕裂開來，最後餘勢不衰的射在劍圖之上。
劍圖沒有被洞穿，但也如遭重擊，展開千米之長的劍圖劇烈的震盪起來，體型飛快收縮，只是轉瞬間變重新恢復了數尺長短，像一塊爛皮一般飄落。
遠處的鄔風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他的心神跟劍圖相連，莫問的殺戮劍意直接摧毀了附著在劍圖上的所有靈識，讓他的靈識重創。不過他顧不得自己的創傷，血紅色雙目大吼道：「愣著幹什麼？把劍圖搶回來！」
鄔風不敢想像這幅劍圖也落入敵人手中的後果，三階劍圖啊！實際價值比二翼劍船還要高，若是劍圖也失落，他估計會被兩位老祖的怒火燒成灰燼！
也因此，鄔風忽略了一個重要事實，一個讓他全軍覆沒的事實！三階劍圖都被人家一擊破掉，將手下派出去能有什麼用？
鄔風駕馭飛劍直接向墜落的劍圖衝了過去，他身後那兩名唯一沒有動手的劍罡後期靈劍師互望一眼，也緊跟著衝出。不遠處兩個千人方陣，領頭的劍罡靈劍師見鄔風都衝上去了哪裡還敢耽擱，一聲令下，兩千名靈劍師催動飛劍發動集體衝鋒，整個天空彷彿炸開了漫天煙花，無數光點向著飛羽劍船投去。
飛羽劍船兩隻劍翼釋放出耀眼的靈光，巨大的船身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目標卻是那正在飄落的劍圖，兩者本來就相距不遠，劍船稍稍一動，便出現在劍圖下方，護船劍陣層層開啟，讓那張劍圖掉入甲板之內。
「混蛋！」
鄔風幾乎吐血，一柄靈劍出現在手中，對著飛羽劍船瘋狂的斬去，現在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心中只有那張劍圖。
一道潔白的劍柱橫斬飛羽劍船，鋒銳的劍光之中透發出一股凌厲的劍意，只是這劍意很淡，跟莫問的殺戮劍意有天地之別。不過就是這縷淡淡的劍意加持，這道劍柱的威力直接提升了三成！要知道劍罡圓滿靈劍師只差一步便是劍元，其攻擊力已經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三成的加成讓這道劍柱更加恐怖，其威力似乎比一千名靈劍師發出的「青光破罡劍波」還要強上一分。
轟！轟！轟！
三聲巨響連續響起，戊靈玄煞劍陣、地磁重元劍陣兩座劍陣形成的防禦先後崩潰，直到第三層的太乙青罡劍陣的青罡劍波才被擋下。
緊接著，剩下的七名劍罡靈劍師也出手了，每人都發出了最強攻擊，七道劍芒接連斬在太乙青罡劍陣之上，讓本來就處於臨界點的青罡劍波屏障轟然破碎。
之後還不算結束，那兩千名劍罡期以下低階靈劍師都拋出了各自攜帶的劍符，兩千道劍符化成兩千道劍光將飛羽劍船淹沒。這些劍符至少都是一階中品，等於是兩千名劍脈期靈劍師同時發起攻擊，其聲勢比鄔風這位領悟了劍意雛形的劍罡圓滿靈劍師還要可怖。
飛羽劍船之上，所有低階靈劍師都臉色蒼白，目露恐懼之色，就連那四位劍罡靈劍師臉色也極不好看，這場面已經不是一般的炫麗，他們很懷疑飛羽劍船的防禦到底能不能抗住。螞蟻多了一樣能將大象咬死，何況眼前這些劍光並不是螞蟻。
庚金玄罡劍陣被開啟，不過它所釋放的光雨在這兩千到劍光之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是剛剛釋放出去便被兩千到各色劍光所淹沒。緊接著這些劍光撞在了劍船第五層丙丁兩儀焚靈劍陣上，熾熱的紅雲一下子被扎的千瘡百孔，完全變了形狀，一些位置更生生被磨去了一大塊，不過好在沒有完全崩潰。
見到劍船的防禦最終將那密集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劍光擋下，船上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整艘船上，最平靜的恐怕只有莫問。莫問站在甲板之上，望著撲過來的眾多靈劍師目光神色不變：「東北方，衝！」
寬大的劍翼震盪出猛烈的罡風，挾裹著劍船向著東北方向直衝過去，那裡正是一千木行靈劍師所在方位。整艘劍船速度全開，兩瞬的急速讓前方悶頭硬衝的一千多名靈劍師措手不及，沖的最快的三名劍罡靈劍師嚇的臉色發白，他們沒想到自己會成出頭鳥，向後撤已經不可能，只能硬著頭皮急急斜飛，堪堪讓過飛羽劍船的衝撞。不過後面那些低階靈劍師就沒這麼好運了，劍船之上幾層破碎的防禦還沒來得及恢復，不過那第五層丙丁兩儀焚靈劍陣的火雲劍煞還在，一名名靈劍師像是往山崖上撞的飛鳥。
噗！噗！噗！
一名名靈劍師被火雲劍煞吞沒，整個身體迅速被焚為灰燼，在二階上品劍陣面前連抵抗的資格都沒有。
只是三息的時間，飛羽劍船便將那個千人陣型整個鑿穿，足有三分之一以上的靈劍師屍骨無存，剩下的靈劍師被劍船掀起的巨大氣浪吹的東倒西歪，很多養劍層次的靈劍師乾脆一頭栽下地面。
「可惡！哪裡走！」
鄔風以為飛羽劍船想要逃走，瞪視急紅了眼，速度催發到極致，速度竟比飛羽劍船還要快出一線。
飛羽劍船之上，莫問感到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危機感籠罩心頭，劍識立刻擴散出去。劍船之後，一道最亮的劍光快速逼近，鄔風從劍囊之內取出了一枚赤色劍符，一股浩大的波動從裡面傳出。
莫問瞳孔微縮：「三階劍符！」
這是貨真價實的三階劍符，不是那半成品的劍圖可比。莫問站在甲板之上，森寒的殺戮劍意透體而出，然後飛快的攀升。從初窺門徑達到小成，又從小成攀升到大成，最後豁然圓滿，圓滿層次的殺戮劍意從莫問體內爆發，劍船之上沒有一個人能安然站立，劍罡期以下全部跪倒在地，剩下四名劍罡靈劍師被可怕的劍意逼的連連後退，直至退到甲板邊緣被船舷頂住，他們一個個駭然的望向莫問，這一刻的莫問彷彿化為了劍仙，讓他們真正有種凡人面對仙人的感覺。
隨著莫問的劍意攀升到頂點，一片朦朧的虛影畫面在莫問身後浮現，畫面中有無數屍體，像是一片遠古的殺戮戰場，那股可怕的殺戮意志幾乎讓人心神崩潰。
鄔風在拋出手中劍符的一瞬間感受到了劍船之上的劍意，看到了那一片朦朧的殺戮戰場，一雙眼睛幾乎凸出來：「劍域！」
在那一剎那鄔風幾乎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強者，但很快清醒過來，那根本不可能，真要是那等層次的強者，只需彈彈手指就讓自己這三千人全部化為飛灰。
「幻化出劍域虛影！這是劍意圓融，成就劍魂的徵兆！這怎麼可能？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人物？」鄔風心中吶喊，不過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此人不能留！
劍符從他手中飛出，化為一道赤色劍光，這不是劍氣，也不是蘊含罡氣的劍罡，而是劍元，真正脫離劍氣性質的劍元！三階以下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抵擋，哪怕是凝聚了劍域雛形的劍罡境靈劍師，這是本質的差距，就像是雞蛋與石頭，再龐大的雞蛋也砸不碎石頭，相反，一顆小石子就能輕易砸爛雞蛋。
莫問催發了他能發動的最大攻擊，圓滿劍意加持的劍罡中期劍氣！一道殷紅如血的劍光從左臂指尖吐出，如一道天之血痕般橫在虛空上，那枚三階劍符的赤色劍光跟其相比可能就像一根筷子，但其釋放出的灼熱波動卻讓周圍的空間都有些扭曲，幾乎讓空氣都燃燒起來。
兩道劍光撞在了一起，如血的劍光從頭部開始消散，赤色的劍光勢如破竹，只是眨眼間便破開了整道血色劍光，接著一道細小的火線從莫問的胸口穿了進去。
莫問身體連退四五步，每一步都將「鐵雲杉」的甲板踏出一個數寸深的腳印。
「大人！」
甲板上四名劍罡靈劍師大驚失色，他們的命可還都捏在莫問手中，如果莫問出事，他們也要跟著遭殃。
莫問半躬的身體緩緩站直，黑色的披風下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臉色，輕輕揮了一下手：「走！」
似是沒有大礙，幾名靈劍師才鬆了一口氣。
劍船後面，急追而來的鄔風比莫問更慘，雖然三階劍符洞穿了莫問的血色劍光，不過血色劍光中蘊含的殺戮意志它卻沒有辦法毀滅，一縷殺戮劍意直接轟入了他的識海，元靈直接重創，若不是他已經領悟了一絲劍意，元靈會直接崩潰。
鄔風身體晃了晃，停止了追擊，只覺得雙眼發黑，靈魂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模糊間看到飛羽劍船越來越遠。
「大人，我們還追不追？」兩名劍罡後期靈劍師一直跟在他的後面，見他停下立刻上前請示。
「別追了……」鄔風說完這句話直接一頭栽下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