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紫雲劍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雷煉體 文 / 文默
入目全是晶瑩剔透的靈石，閃爍著令人迷醉的光澤，一直延伸到甬道深處。
這裡竟然真是一條靈脈！雖然只有一階下品！但從這些天然的痕跡來看顯然是未曾開發過，這條靈脈不知誕生了多少年，到底孕育出多少一階靈石。[.]
莫問沒有猶豫，立刻動手收集。靈石是一種神奇的自然造物，只有靈脈中才能孕育，而且孕育出來的體積都有固定大小，長九分寬六分厚三分，不多不少，不大不小，什麼等階的靈脈孕育什麼品質的靈石。這裡的靈石全是一階靈石，鑲嵌在甬道洞壁上。
這條一階靈脈並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多丈長，算是極為精緻了，但濃郁的靈源形成一團氤氳靈霧在甬道中流淌，如果在這裡修煉，一日足以趕上外界十日甚至百日之功！不過靈源卻不能隨意動，因為那是殺雞取卵之法，靈脈之源耗損一分，靈脈也便削弱上一分，當所有靈源耗盡，靈脈也便不存在了。
不過，即便這樣，在這靈脈之中也足足收了五千三百塊靈石，其中金木水火土五行各佔兩成。這筆財富足以堪比一名劍罡圓滿靈劍師的畢生珍藏，要知道靈慾劍宗內門長老王威的劍囊中也不過數百一階靈石和二十多塊二階靈石。
「莫問，我需要這條靈脈。」藍的身影浮現出來。
「什麼？」莫問一時沒有明白。
「我要將這條靈脈收入劍圖。」藍解釋道：「這靈源對我們靈體作用很大，能夠幫助我真正化形。」
莫問點了點頭：「可以，不過要等我這次閉關結束。」
藍化成一道靈光縮回劍圖：「我明白，我會在離開的時候再收取。」
從靈脈中爬出來，雷翼吞金獸正眼巴巴的望著他，靈脈同樣對妖獸異常重要，尤其是靈源，吞之能夠助其進化。以前它不知道自己竟然坐在一座寶山之上，妖獸的局限性就在這裡，雖然它們也有靈覺妖識，不過比之人類差上很多，而且它們行事本能多於判斷，不能像人一般進行邏輯推理，只有四階妖獸才能擁有的像人一般的靈智。因此這只雷翼吞金獸只是發覺這裡靈氣濃郁，才在這裡築巢，根本不會主動思考這裡為什麼靈氣這麼濃郁。
「去打一隻獵物回來。」莫問直接無視雷翼吞金獸的期許。
雷翼吞金獸立刻蔫了下來，拉聳著腦袋走出了洞穴。
莫問在這座洞穴中一呆就是一個月，每日餐食自然由雷翼吞金獸解決，不，現在應該叫大灰，這是莫問為了方便隨意起的名字，無視掉了大灰的幽怨。
……
蓬！一團銀白色的火焰在莫問掌心升起，一個月的努力終於以命元力模仿出水焱煉丹訣的水焱火焰，水焱的原理其實也很簡單，便是以水行劍氣靈子互相碰撞摩擦孕育出火焰，當然不是隨便摩擦就行的，需要一定的規則和幾位精微的控制，不然輕則失控，重則就是玩火**。若是沒有水焱煉丹訣這種已經完善的引火之術，莫問也不敢嘗試。
從劍囊中抓出一塊千年玄鐵，輕輕丟入銀色火團之中，無聲無息，這塊拳頭大小的千年玄鐵從內部開始變軟，數息之後完全變成了液態。
「很不錯的火焰，沒有劇烈的高溫，卻從內部瓦解物質靈子的結構，而且對命元力的消耗也不多，除了引發火焰需要一定量的命元力，沒有干擾的話這火焰幾乎能夠一直燃燒下去，直至失去約束命元力靈子自動停止碰撞，火焰才會熄滅。」
「不知道這火焰對靈劍師的劍氣有沒有作用，若是有倒又是一樣對敵的手段。」
意念一動，銀焰失去心神約束，激烈碰撞的命元力靈子立刻逐漸停止，最後還原成了一團銀色靈霧，莫問張口一吸，這團精純的命元氣便被他重新吸入體內。
做完這些，莫問思索了一下，再一伸手，兩具二階下品劍傀出現在洞穴中。
這是莫問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兩具劍傀，兩具劍傀表面看上去都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莫問從一隻玉簡中讀到過，劍傀的煉製有一個過程是將劍傀的所有潛能激發，劍傀會一夕之間返老還童，但生命也將走到盡頭，由生轉死，可謂歹毒之極。而所有潛能爆發的力量被加持在劍傀身上，讓其肉身堅若金剛，變成實打實的戰鬥兵器。
兩具劍傀表情僵硬，眼睛灰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生機，只有濃濃的死氣內斂其中，腰間也沒有劍囊，手中各提著一柄無鞘劍器，也不是靈劍。莫問看了一下，兩柄劍器的品質都在二階下品，如果賦予劍靈便立刻成為二階下品靈劍。
沒有打兩柄劍器的主意，莫問繼續探究兩具劍傀的身體，他如今元靈被封，靈識無法動用，只能憑借靈覺感應，從兩具劍傀體內他各感受到了兩股雄渾的劍氣波動，一種是金屬性，一種是土屬性，另外，莫問也感應到了一股淡淡的靈魂波動。
「靈魂波動？莫非被煉製成劍傀後，還沒有真正的死亡？」
隨即莫問搖了搖頭，這兩具劍傀的命源完全枯竭，身體可以說完全死亡，這讓他不由想起兒時聽到的一些鬼怪傳說，劍傀的情況到跟殭屍差不多，肉身死亡，靈魂卻不願轉生寄存肉身，當然這兩具劍傀的靈魂不會這樣，估計是被人用秘法拘禁在體內，也許掌握這劍傀的契機就在這靈魂波動之中。
想了想，莫問以鮮血為引在其中一具劍傀的額頭勾畫出那道殘缺魂禁。
隨著魂禁形成，劍傀的身體顫動了一下，一顆黑色的珠子從劍傀的眉心射了出來。
莫問探手將其抓住，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黑珠有拇指大小，裡面有濃郁的黑氣流動，隱隱形成一張人臉，而黑珠表面烙印著一道道玄奧的禁紋。
「魂禁？」
莫問目光一閃，這黑珠上的禁紋跟魂禁極為相似，有幾條甚至一模一樣，很大可能同出一源。
莫問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推演起來，腦中兩種魂禁不停的分解組合，最後逐漸融合……
七天之後，莫問吐出了一口濁氣，兩道魂禁終於被他融合在一起，它們確實同出一源，融合之後的魂禁完整了許多，已經有了接近二階下品的層次，不過依然殘缺的厲害。
將那顆黑珠拿到眼前，莫問手指虛劃，命元力從指尖噴灑而出，勾勒出一根根玄奧的銀色禁紋，最後組成一個圖案將黑珠包裹。
嗤——
原本的禁紋被新的禁紋完全摧毀覆蓋，黑珠表面銀光一閃，其內似乎響起一聲尖銳的厲嘯便重新沉寂下來。
手指一彈，印滿銀色陣紋的黑珠被莫問打入原本那具劍傀的眉心，一種聯繫在兩者之間建立。
接著莫問如法炮製，將另一具劍傀體內的黑珠拘禁出來，銘刻上新的魂禁，然後重新打入。
「藍，解開他們的禁制。」
一道道幽藍色的電弧從兩具劍傀的體內竄出，縮回地磁重元劍圖之內。
莫問起身向洞穴外走去，心神牽引間，兩具劍傀緊隨其後，只是動作十分僵硬。
「吼！」
峽谷上空，大灰正在追逐一隻一階下位妖禽，玩的不亦樂乎，見到莫問出來，趕忙舍下獵物飛了過來，不過它很快發現了莫問身後站著的兩條陌生身影，從這兩條身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立刻在半空停下，忌憚的對著兩具劍傀低吼。
莫問心中一動，向那具修煉土行劍氣的劍傀發佈了一個指令。
那具土行劍傀灰白的雙目突然轉黑，彷彿恢復了神采，黝黑色的瞳孔盯住大灰直接一劍斬出。
一道土黃色的劍芒迸射而出，向大灰急斬而去，劍芒之內充斥著絲絲灰氣，那是死煞，在這股死煞的加持下，這道劍芒竟然絲毫不弱於一般劍罡初期靈劍師的普通一擊！
大會渾身長毛都炸了起來，大吼一聲，雙翼劇震，周圍空氣中的金行靈氣被它的雙翼帶動，飛快的吸附過去，圍著它的身體旋轉形成了一道龍捲風屏障。
下一刻，那道劍芒已經站在了龍捲風之上。
轟！
金行靈氣構成的龍捲風頃刻間完全崩散，大灰痛嚎一聲被劍芒劈落塵埃，轟隆一聲砸在峽谷一側的崖壁上，身體深深的嵌入數丈。
「吼！」
大灰一聲怒吼從崖壁上飛出，瞪著通紅的凶目向莫問身旁的那具土行劍傀撲去。妖獸皮糙肉厚防禦力驚人，尤其是雷翼吞金獸這種身懷上妖獸血脈的異獸，土行劍傀那一劍想破它的防並不容易，因此此刻的大灰並沒受什麼傷，但是痛是免不了的，那一劍幾乎把它劈散架。
莫問一個目光看過去，氣勢洶洶撲來的大灰立刻蔫了，在巢穴外的平台上落下，討好的蹭著莫問的身體，不過那眼睛卻始終盯著那土行劍傀，似乎在考慮該如何下口。
莫問伸手一揮，兩具劍傀消失無蹤，大灰愣了一下，然後露出憤憤的表情，彷彿在說算你跑的快。
「藍，收靈脈吧，我們該離開了。」
劍圖飛出，自動在峽谷上空展開，一束磁光射出沒入洞穴深處。
不一會兒，峽谷深處開始劇烈的顫動，彷彿發生了地震一般，大灰眼中露出驚懼的神色，半匍匐在地，緊緊的盯著那道磁光。
轟隆！
巖壁直接從中裂開一條裂縫，磁光拖曳著一條三十多丈長的氤氳霧氣飛了出來，那氤氳霧氣似乎擁有靈性，不停的掙扎，但怎能脫離掙脫的開，被磁光飛快的拉入劍圖之中。
劍圖收卷，重新化為卷軸落回莫問的手中。
莫問正準備將劍圖重新背好，一顆毛茸茸的大腦袋探了過來，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藍，能不能分給它一些？」
磁光閃爍，卷軸中吐出了一道靈源，大概有一丈左右。
大灰興奮的狂嚎一聲，一個餓虎撲食就將這道靈源撲在了身下，巨口猛的一吸，如長鯨吸水，這條一丈長的靈源便全部進了大灰的肚子。
大灰瞇著眼睛晃了晃腦袋，像是一個剛喝了一罈美酒的醉漢，幽幽的打了一個飽嗝。
莫問的靈覺卻敏銳的感覺到大灰的體內正在發生了著劇烈的變化，其體內一部分妖氣飛速的蛻變，變得更加精純。
坐在大灰背上，認準方向直接向衝入高空。
大概飛行了百里左右，遠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片厚密的烏雲，烏雲中電光閃爍，傾盆大雨從雲層中噴灑而出。
莫問心中微動，正欲讓大灰降低高度躲避雷電。大灰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又像是看到了漂亮的母雷翼吞金獸，長嚎了一聲，向那片烏雲衝了過去。
莫問臉色微變，這自然界的雷電可不比天劫，天劫的天雷有針對性，威力雖強但總有限度，可這大自然的雷電毫無限度可言，只知道釋放自己的狂暴，可能第一道閃電連一顆樹都劈不死，但下一刻，那閃電可能就有劈山裂地的威力！因此靈劍師碰到這種雨天，要麼降落步行，要麼就降低飛行高度，低空飛行。這大灰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般妖獸遇到這種雷雨天，躲都還來不及，它卻興沖沖的衝過去，嫌命長了？
就要強行命令大灰停下，莫問突然看到了其頭頂那根足有三尺長的巨大銀角，到口的命令便又嚥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看著大灰衝向烏雲。
背後一鬆，卻是藍自動脫離，她是靈體，被天雷洗體十死無生，除非她達到四階，才能嘗試天雷煉體，將靈體轉化純陽。
大灰的速度非常快，一息便能飛掠數百米，不到一刻鐘，大灰便馱著莫問進入了雷雨範圍。讓莫問微鬆一口氣的是大灰並沒有真個衝入烏云云層，而是飛到了雲層下方。
一層白光從大灰身體中透出，將雨水完全隔絕在外，接著大灰雙翼輕震，釋放出一股奇特的波動，接著頭頂一亮，一道細小的電蛇便從雲層中探出，轟然落在大灰的雙翼上。
一震密集的辟啪聲，電蛇碎裂成無數更加細小的電蛇在那寬大的羽翼上流竄，最後被羽翼徹底粉碎還原成了最為精純的雷煞靈子，大灰頭頂的獨角發出一股吞吸之力，其中一部分雷煞被吸引了過去，而很大一部分則消散在虛空中。
「雷翼吞金獸，雷翼原來是這麼回事。」莫問若有所思，突然一拍大灰的後背：「幫我也引一道。」
大灰點了一下大頭，雙翼猛的一抖，兩道電蛇被從烏雲中引了下來，一道落在大灰的雷翼上，一道則落在莫問身上。
雷光閃爍，莫問真個人瞬間被電蛇籠罩，但他卻閉上了雙眼，似是在享受這種天雷的洗禮。
大灰引落的雷電正在劍脈圓滿層次，莫問完全能夠承受，因此才會有引天雷煉體的想法。
仔細感應著大自然的憤怒，狂暴的雷靈子蘊含著毀滅破壞之力，但似乎……還有一種東西醞釀其中！
莫問猛的睜開雙眼，望向頭頂電閃雷鳴的雲層上方，那裡到處是能夠毀滅萬物的雷電，但極致的毀滅之中一股龐大精純的生機卻醞釀在其中。
「在世俗中，春天的雷雨又代表著萬物復甦的新生，原來是這麼回事。」
莫問心中有了一絲明悟，感受到剛剛那一道天雷洗禮之後，自己的命源竟然鞏固壯大了一絲，雖然只有小小的一絲，但至少壯大了。
「看來收服大灰，是極為正確的決定。」
莫問歎息一聲，不停的讓大灰引落天雷。
一道道天雷劈在一人一獸身上，如果有靈劍師路過此地，一定會嚇的半死。
這場雷雨也沒有持續多久，大概兩個時辰之後便雲開雨散。大灰早在一個時辰前便不再煉化雷光，因為它的獨角已經重新蓄滿了庚金雷煞，只是單純的為莫問引雷，兩個時辰，莫問被劈了足足三百道天雷！劍體因為已經達到一個瓶頸，只是比之前更精粹了一些，沒有太大變化，而命源的增長卻格外明顯，就這兩個時辰的洗禮，莫問感覺自己的命源潛能足足增長了半年！也就是說莫問的壽元憑空增長半年！
別看半年只是一個很短暫的時間，但壽命這種東西都是注定的，比如劍脈期靈劍師，壽命有兩百，如果兩年年之後沒有突破劍罡，壽限一到便是身死之時，沒有二話可說。雖然世上也有增長壽元的靈丹妙藥，甚至異術，但都極為罕見，因此沒有靈劍師會嫌多，只有壽命長了，才能有機會衝擊更高的層次，獲得更長的壽命，那虛無縹緲的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壽更是每一名靈劍師追求的最終目標。
呼！吐出了一口氣，莫問緊緊的握住右拳，趙國，心劍門，等著我……
在接近易市的時候，莫問拿出了一件寬大的斗篷套在了身上，將他的面容和斷臂完全遮在下面，這才駕馭大灰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