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紫雲劍閣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生死劍，離開 文 / 文默
莫問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簡，沒有理會周圍對他指指點點的靈慾劍宗弟子，轉身離開了天魔峰。
回到小南山，通過千幻靈水劍陣之後，心神放鬆間，體內的暗傷再也壓制不住，剛剛癒合的傷口一個接一個崩裂，絲絲凌厲的罡氣從傷口中溢出。
「師兄，你怎麼了？」看到渾身是血的莫問，阿秀嚇得花容失色。
「守在外面，我不出來，不要打擾我。」
莫問虛弱的吩咐了一句，便踉蹌著闖進木屋，將房門關上。
阿秀望著緊閉的木門，咬了咬下唇，抱著劍在門外坐定，靜靜的守護。
時間流逝，太陽完全落山，木屋內始終沒有動靜，阿秀擔心師兄的情況，不敢隨意離開，就抱著劍在外面等了足足一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木門吱呀一聲被從裡推開，一身乾淨玄青色袍服的莫問走了出來，只是神色間略帶疲憊，如果細心的話，甚至能看到其鬢角處多出了幾根銀絲。
「師兄，你沒事吧？」阿秀慌忙站起，卻因為氣血不暢差點跌倒在地。
莫問伸手扶住了她的左臂，讓她的身體穩定下來，輕聲道：「去休息吧，早飯晚點再做。」
胳膊被莫問握住，阿秀只覺得臉頰發燒，心中砰砰直跳，也不敢抬頭看他，輕輕嗯了一聲，逃也似的返回自己的房間。
莫問走到院子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虛握了一下拳頭，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寧憶夢說的不錯，命元力是一面雙刃劍，傷人傷己，昨夜為了排除殘留在傷口上的罡氣，消耗了他大量命元力，雖然命泉會涓涓不斷的補充回來，但他已經清晰的感應到一絲滯澀之感，那裡也並不是無窮無盡。
那只方柔送給他的玉簡之內倒是記載有數種增加壽元的靈丹，也許對自己的命元力修煉有所幫助。想到這裡莫問更加堅定了學習煉丹之術決定，水焱煉丹訣已經推演了三成，大概再過一個月便能完全推演出以命元力代替水行劍氣的方法。
時間，自己還是需要時間啊……
就在這時，千幻靈水劍陣外突然想起一聲高喊。
「小軒峰外執法殿令喻到！小軒峰記名弟子莫問出來接令！」
聲音中氣十足，蘊含劍氣真力，其修為絕對不低於劍脈初期。
莫問皺了皺眉，右手一揮，千幻靈水劍陣形成的薄霧緩緩散開，隨後，一名劍脈初期的靈劍師手持一根半尺來長劍形令牌走了進來。
此人一身玄青色劍袍，不過腰間卻多出了一根赤色絲帶，這是執事弟子的標誌。在靈慾劍宗，外門弟子四十五歲之前修為未突破劍脈中期，便自動晉為外門執事弟子，輔助外門長老處理外門一些事務。
「你是莫問？」
這名執法殿執事弟子板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問道。
「我是。」莫問淡淡的道。
那執事弟子冷笑了一聲，將手中劍令一舉，一層靈光亮起，浮起了一個個字符在空中組成了幾行字跡。
「經查，小軒峰記名弟子莫問，自三年前入門以來，懶惰成性，一不服記名弟子勞役，二不盡弟子義務，實為小軒峰之恥，經小軒峰外門執法殿議決，即日起剝奪其記名弟子身份，收回弟子名牌，限其三日內離開山門，終生不得踏入靈慾劍宗一步！此令！」
莫問眼睛瞇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這一天他早就想過，唯一沒料到的是對方竟做的會這麼絕這麼快。只是不知道，這種釜底抽薪的絕戶之計是出自那位「情敵」羅玉簫還是昨日剛結下新仇的王長老，亦或是兩者都有份吧。
「莫問，交出弟子名牌吧。」那名執事弟子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可以！」一個尖銳的女聲從木屋方向傳來，直接阿秀不知何時從房間內出來，快步跑了過來，一臉憤慨的瞪著那執事弟子：「不可以這樣！莫師兄昏迷三年，不用服記名弟子勞役，也不用出任務，這些是司理殿許可的！」
「哼！」那執事弟子哼了一聲：「這我管不著，有什麼疑問可以向執法殿反饋，我只負責傳達指令。」
「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阿秀氣的直跺腳，不過因為性子的緣故，卻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
莫問拍了拍阿秀的肩膀，讓其稍安勿躁，從腰間摘下了那只記名弟子名牌，隨手扔了過去。
那執事弟子接過之後，檢查了一下，確認無誤，將手中劍令扔在莫問腳下：「這是執法殿的劍令，三日內你可憑此出入山門，三天之後必須離開，否則將被視為潛入奸細，任何一名弟子都可將你就地格殺。」
說完之後，此人乾脆的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山下。
「師兄，您為什麼接這樣的令喻？」阿秀已顧不得對莫問的尊敬，半是氣憤半是焦急的道。
莫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不接的話，又能怎麼辦？」
「我們可以去執法殿理論！還有司理殿，他們怎能說話不算話？對了，還有瑩師姐！瑩師姐出山執行任務現在也該回來了，她會幫我們的。」
莫問搖了搖頭，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阿秀，你不懂的，這靈慾劍宗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即便現在留下來，將來還會有這樣那樣的法子逼迫我離開。我們……太弱了……」
「可是，可是……師兄走了，阿秀怎麼辦？」阿秀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身體因為未知的恐懼而微微顫抖。
莫問柔聲道：「沒關係的，我離開之後就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你安心在這裡守著，等月影出關，告訴她不要讓她擔心。我會回來的，不會很久。」
阿秀點了點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莫問歎了口氣：「你要努力修煉，以你的資質應該會很快築基，我離開之前會將大**劍訣的後續的融雲化冰訣傳給你，只有你的實力上去了才有可能幫助月影。」
阿秀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師兄，我一定會努力修煉的。」
入夜，莫問望著桌上的地磁重元劍圖：「兩天後我就要離開了，你怎麼辦？」
藍的身影從劍圖中浮現，神態一貫的清冷：「我也在這裡呆膩了，會跟你一起離開。」
「跟我一起離開？為什麼？」
「我本體只是一套劍圖，而且還殘缺不全，在實力未完全恢復之前不可能獨立存在，必須找一個人依附棲身，在這外面我沒有認識的人，也不相信其他人，你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如今都朝不保夕，你跟著我也沒有什麼好處。」
藍冷冷一笑：「不過幾個跳樑小丑，我這裡有個交易跟你做，只要你答應我可以適當的出手為你解決一些麻煩。」
「交易？你想做什麼交易？」莫問有些奇怪的道。
「我需要地元石，大量的地元石補充劍圖，只要你能保證為我提供地元石，我就暫時依附你。」
「地元石？」莫問沉默了一下，地元石是一階超品材料，在趙國可能很少見，但在如今紫雲星閣的宗主國紫雲帝國中，恐怕並不難尋到，等離開靈慾劍宗後可以去公共易市上用靈藥交換，不過，前提是要找一副詳細的地圖。
「我可以答應你。」
……
餘下的三天時間，莫問呆在小南山上足不出戶，全力鑽研了寧憶夢送給他的那式以命元力為根基催動的劍法。說劍法而不說劍式，因為此劍不是固定的招式，而是一門用劍釋放出命元力力量的法門，其威力極為強大，而且它的名字也很符合其特性，名為生死劍。生死劍一出，逆轉生死，以本身命元為引抽出萬物生機融於生死劍中，可滅絕萬物，其威力根據吸收萬物生機的多少而決定。
這樣的劍法堪稱逆天，不過凡事利弊相依，施展此劍對命元力的耗損也極為可怖，莫問估算了一下，以自己如今的命元力勉強能夠發出三劍，三劍之後命源內命元必將枯竭。
「生死劍……倒是一個大殺招，不過對命泉的負擔太大，應盡量少用。而且，此劍法缺陷也太過明顯，生死劍一出便不能控制。而且此劍能夠抽出萬物生機補入自身力量中，那能否將萬物的生機補入自己命元力呢？」
這個想法一升，莫問的心便不由自主的悸動起來，如果此法可行，便不會再有命元枯竭之慮，並且要比挖掘自身命泉要容易的多，修煉到第二甚至第三階段都是輕而易舉的！
不過思路是有了，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莫問專門推演了一天一夜都毫無頭緒，萬物生機雜質太多，而且遠不如人類純粹，如果直接吸納，恐怕會跟自身命元相沖，還會污染自身的命元，死的更快。無奈之下莫問只得暫時放棄。
其實這式劍法曾經是一位跟莫問如今情況類似的靈劍師所創，他的原本目的也是為了納天地萬物之命補全自身，奈何窮其一生沒有完成，卻鑽研出了這一招劍法，不知道應該說是幸還是不幸。
三日後，莫問將劍囊中的用於修煉的靈丹拿出了一半，大概有三十多瓶，從一階下品的養氣丹、易經丹，到一階上品的培氣丹、洗髓丹，應有盡有，全是他在趙國殺戮劍門弟子所得。有這些丹藥，足夠阿秀修煉到劍脈中期以上境界而不用為丹藥發愁。
最後莫問又留下十顆一階水屬性靈石，這才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