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父子獨處 文 / 漢鐵

.    政治學若不以史學來開闊視野，便是粗俗的；史學若與實際政治的關係，便退化為純粹的文學。」———約翰利爵士

    重複完自己當初在帝國議會的宣示之後，我抬起頭來，看了看法庭裡的貴族席位與垂柳城市民席位。「對於帝國的臣民，我希望你們能盡量擁有人人都應有的自由和權利；但我必須告訴你們，你們的自由和權利包括在你們所擁有的帝國政府之中；包括在使你們的大部生命和財產屬於你們自己的法律中，而不是在於你們分享政府的權力中。

    因為在那個政府權利中沒有屬於你們自己的東西，我沒有，帝國議會沒有，帝國貴族沒有，帝國臣民亦沒有，我和你們都沒有任何合法的財產在帝政府之中。

    帝政府之中的權利是皇帝陛下賜予這個帝國所有人的，讓我們更好地維護可以保證你們財產與生命安全的東西——法律。勞力，稅金一切基於此……而我正是因為出於對這種權利的敬畏，對皇帝陛下的敬畏而來到這裡，假如我願意使用武力來使得這一切都屈服於我的話，那麼我無需來到這裡。

    正是因為皇帝陛下賦予了我們組建這個政府的權利，所以作為皇帝陛下意志的執行者——我，不能以皇帝陛下的軍隊來鎮壓皇帝陛下所賦予我們的合法權利。同樣，按照皇帝陛下的意願，我們修改了帝國的法律，即便是當初有不少人對此頗有微詞。但現在，我們所經歷的事例已經證明了其合理性，一部保護所有人合理權利的法典。它保護我們所有人，皇室，貴族與平民。

    我也很高興看到你們開始懂得以此來保護你們的權利。這是皇帝陛下希望看到的，也是帝國皇室希望看到的，因為你們已經明白應該如何去合理地使用皇帝陛下所賦予你們的權利。

    至於如何去維護它，我希望在場的所有人記住我地話。無論是皇室，貴族還是帝國的臣民，我希望你們能夠謹記。在你們每一次使用這種權利來保護你們自己利益的時候記起。假如強權可以不顧法律，破壞並且肆意踐踏法律的話，那麼強權如何能保證他自己的生命或者他們自己的財產安全？」

    說完之後，環顧沉寂的法庭，笑著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拿著《神言》走了下來……

    片刻……身後掌聲突然響起，響徹整個法庭。

    聽見身後傳來的掌聲，看著皇室席位上顯得有點激動地凱洛，我淺淺地笑了笑。凱洛還太年輕，我想在李的教導下，等他長大一些就會明白地。

    手握著強權否定強權。這也是我這輩子所說地最無恥地話。不過……很有效。現在已經處於弱勢地帝國貴族與臣民們很需要這些。特別是對於已經開始新思辨地神聖拉納帝國人來說。有時候一個國王統治一個國家地方法與一個黑幫頭子並無多少不同。在任何時候。拿著一根棍子說好話都比只說好話不拿武器效果好得多。而我今天所做地。也只不過是握著根棍子來說好話罷了。

    至於歷史上地明君與昏君地區別……前者提著棍子說好話。後者提著棍子亂打人而已。一個人提著棍子亂打人可能很快就會招致報復。而一個國王握著權柄亂打人。葬送地則是自己地王國。縱觀古往今來所有地君王與幫派頭子。手握著棍子說是為了維護公理地總是更長久一些。而只懂得拿著棍子一邊打人。一邊到處亂喊「強權即公理」地蠢貨往往都只是囂張一時。想要成為「強權即公理」地信奉者。首先要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歷史上不斷重複這句話並且取得成功地地君王究竟是如何使用強權地。

    人嚮往自由、幸福是以及一切美好地事物是天性使然。但是對於困難與恐懼地逃避亦是出於本能。強權即人們無序地天性之中一種基於逃避責任與恐懼所產生地團體效應。救世主。君王。獨裁者因此而生。若他們賦予人們地是恐懼。那麼得到也只會是一群畏怯並且繼續逃避責任地奴隸。而現在這個國家並不需要毫無責任與認同感地奴隸。從以往地戰爭中我們已經擁有太多奴隸了。

    世界上有兩種鬥爭地方法：一種是通過法律。而另外一種是通過武力。前世地《君主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不僅僅是在告訴君王們如何選擇他們地「武器」。也是在告訴君王們準備給予他地臣民哪種鬥爭方式。

    ………

    「您是最棒地父親……」在回垂柳行宮地馬車上。從法庭出來一直沉默語地凱洛突然抬起頭來。對我說了這句話。「您是騎士精神地典範。」

    聽完後面半句，我沉默了。過了半響無奈地笑著將手放在凱洛的肩膀上。搖了搖頭：

    精神距離我太遙遠了，凱洛，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有悖的，包括今天你所看到的。有時候你所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真實的，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明白一個君主無須具備所有的良好品格，但是卻有必要顯得具備這一切品格。你要盡量顯得仁慈，守信，人道，虔誠，正直，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盡量這樣做。但是，你必須同時做好心理準備，當你認為必須放棄這麼做的時候，你自己最好能夠知道反其道而行的方法。

    對於需要承擔有可能威脅到皇室權威的責任，君主應當委託他人安排，而那些榮譽的事情則親自掌握。過往我所做的，正是將這種承擔責任的權利交給帝政府和貴族議會，今天所做不過是遵循你外祖父的教誨，讓這一切順其自然表現得寬厚與仁慈罷了。

    你將來要成為這個國家的皇帝，站在我都不曾站的高度去統治這個國家，和你的外祖父一樣。所以從你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要表現出我提及的五種美德，特別是在你不準備放棄這麼做的時候。作為你的父親，我陪伴你的時間很少，而像現在這樣父子單獨相處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能夠教誨你的東西不多。

    但是在這樣父子單獨相處的時候，我還是希望能夠告訴你一些我從來不曾告訴過你母親以及其它任何情婦的事情，我想現在的你已經能夠聽懂了。因為我相信你將來也會有不少情婦的……」

    說著，輕歎一聲，在凱洛的一臉迷惘之中我繼續說道：「凱洛，我愛你的母親，你在你的母親身邊所聽到我過往的事情或許都是美好的。但我必須親自告訴你，因為將來可能會犯下跟我一樣的錯誤。」

    「是情婦嗎？」

    「不，呃……是情婦吧，但不是所有的情婦。對於其它任何情婦我都不曾感到後悔過，只有其中一個。她曾是垂柳城城主的妻子，這也是我必須告誡你的，作為一個君王來說，最能遭人憎恨的事莫過於君主貪得無厭，侵犯其屬民的財產和女人。當初的那個錯誤使得哥頓為此死了不少士兵，因為那些直接與間接的關係。士兵可以為了任何其它的理由而死，而不應該死於統帥的貪得無厭。」

    「嗯……我想我會記住的，父親。不過……我不喜歡克裡斯蒂娜當我的皇后。」父子間的話題的確有助於父子之間的感情，凱洛也將他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為什麼呢？克裡斯蒂娜很好啊。聰慧、漂亮、溫和、有禮。」

    「她太軟弱了，沒有一個帝國皇后應該有的姿態，我希望我的皇后也能像母親和姐姐那樣。雖然克莉絲汀女王對我很好，但是我不想將來自己的皇后跟她一樣。」

    「呵呵……」笑著揉了揉凱洛的頭髮。「別讓火鷹王國和赫森公國的貴族們聽到你的話，否則他們會氣得跳腳的。而且，我想你也不需要像你母親和姐姐那樣的皇后了。帝國的臣民更需要一個溫和的皇后，我相信在她長大之後你會喜歡她的，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子。而你，馬上就要成為一個大人了。而且再過一年你也看不到她，你必須到回到石堡，在哥頓騎士團的駐地待著上四年的時間，同時還要嘗試著完成那些我交代帝政府給你處理的文件。你姐夫跟你說過在軍營裡的事了嗎？」

    「嗯，是的。」凱洛連著點了兩下頭，興奮溢於言表：「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華萊士沒跟你說他在托斯要塞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樣嗎？」

    「沒有！」凱洛搖了搖頭：「不過他給我看了身上的的鞭痕，首席軍務大臣去托斯要塞巡查的時候親自抽的。我姐心疼壞了，跑去跟母親和皇后陛下告狀，母親沒理她，結果她又跑首席軍務大臣家找藍鳶大人麻煩去了。」

    「……」聽完凱洛的話我無語了，實在不知道對此應該說什麼好。最後訕訕地眨巴了兩下嘴巴：「呃……你姐……比你母親厲害。後來怎麼樣？藍鳶有沒有找皇后陛下或者你母親？」

    凱洛扁著嘴搖了搖頭回答道：「唔，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是藍鳶夫人和我姐一起回垂柳行宮的，她和我姐倒是有說有笑，至於首席軍務大臣，他那幾天都不怎麼愛說話。」

    「呃……以後就輪到我到石堡巡查抽你了。」

    「您捨得？」

    「捨得，怎麼捨不得，我小時候都被你祖父抽得皮開肉綻的。」

    「呃……父親。」

    「怎麼了？」

    「您……從來不跟我提及祖父的事情。」

    「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