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八十九章 勇氣，榮譽，衝鋒…… 文 / 漢鐵
. 「奧斯坦，若是沒有這些雙首蛇公國人首創的這種板車，遇到大量的空狗騎兵你會怎麼對付他們？」在行軍的途中，我向身邊的奧斯坦問道。
「嗯……那就用昆廷設計的那種馬車。」想了想之後，奧斯坦回答道。
「什麼馬車？」
「昆廷諸多設計草圖中的一種，我看見過。看上去……」奧斯坦扁著嘴比劃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一個木盒子，有四個輪子的木盒子，跟攻城錘車有點像。人躲在裡面驅策戰馬前進和控制前面兩個輪子轉向。並且在裡面用手炮攻擊敵人。」
「昆廷有那樣的設計嗎？」這樣的設計聽起來就像是裝甲車。
「是的，殿下……」奧斯坦說著點了點頭：「他總是有許多奇思妙想，我認為這樣的設計是可行的。當然，他也有許多失敗的設計。比如他有一個設計，想用奔馳的戰馬拖動馬車，馬車的車輪帶動齒輪讓馬車上裝著的大刀片旋轉起來。天知道他是怎麼想出那些東西的。還有把三管炮裝在木箱裡，推到戰場前面去開炮。呵呵……真的很有意思。」
「或許幾百年後會有人把大炮裝在鋼鐵的箱子裡去衝鋒陷陣呢。」人類對於兼具攻擊與防禦能力的兵器研究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被歷史遺忘的設計並非是因為不實用，而是有沒有人能將那些奇思妙想的設計拿出來讓他們的敵人倒霉。有的話那麼對於那種設計的研究才會繼續，人類歷史本來就是充滿了偶然。即便是實用的兵器，比如機槍和坦克，這些非常成功的殺人兵器在剛剛出現的時候也不被人認為是實用的。
「那一定很重，大炮加上鐵箱子，那裡面的人非累死不可。」彷彿是為了證明我地想法，奧斯坦直接對我描述的未來給予了否定。
「哈哈……」看著藍天下的大草原，不得不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感歎人類文明的壯闊。在笑聲之中回過頭來看著奧斯坦：「知道我最常用來鼓勵自己的話是什麼嗎？」
「您說過很多值得深思地話，能提示一下是有關於哪個方面的嗎？」
「思索。」
「啊……呵呵。讓我回憶一下……」在馬背上。奧斯坦用食指摳了摳下巴地鬍渣：「思想就像愛與死亡一樣。別人無法替代？」
「關於人與民族地。」
「那應該就是一個不敢去想像和嘗試人與民族是沒有機會和前途地這一句。」
「對……」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需要這樣。現在再用另外一種眼光來看放在鐵箱子裡地大炮。你可以想像一下。」「呃……一定要用那東西嗎？」奧斯坦看上去顯得有點為難。
「未必要用。但是這並不妨礙你地想像吧。要是你帶著哥頓軍團在決戰地戰場上碰到這樣地東西怎麼辦？」
「大炮。我只能想到大炮了。大炮還不好打中。那東西要是會動地話……」
「那你要怎樣讓那東西動得稍微快點。」
「就像昆廷畫的圖紙一樣，用牛拉或者用馬拉。因為是鐵的，所以要造得更大一些，得在裡面放上起碼四匹馬或者四頭牛才行。那樣地話動起來會快一些，不過被大炮打中還是會完蛋的。我覺得把那東西用在敵軍城牆前滾油攻擊不到的地方然後用大炮打牆頭不錯。大炮可以架高了朝上打，而守城敵軍的大炮可不能朝下打。」當解開思維的束縛之後，奧斯坦不僅說出了他設想中的解決方法，還給出了使用建議。
「等等殿下……」剛剛說完之後，奧斯坦沒等我回答立即豎起了一根手指。彷彿想到了什麼。「或許……把大炮放進去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可以嘗試著將東拉納帝國的香堇火裝進去。那東西比大炮輕，還不需要考慮大炮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那東西要是出現在決戰地戰場上。只要不被大炮摧毀，那麼，絕對是敵軍的噩夢，不管他是騎士還是農夫，只能選擇潰逃。因為沒有什麼方陣能夠抵擋得住火焰。」
「對，包括我們自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若那種東西真的能夠解決各種存在的技術困難，那麼哥頓又要進行一場新的軍事變革了。本來難以撼動並且紀律嚴明的方陣將會在這種東西面前輕易地潰散，舊的作戰方式將不再適合。反而是散開亂哄哄地對打一通損失更小。「不過幸運的是……大多數的戰場並不適合那麼重地東西，一個坑窪都能讓那東西不能動彈，所以穿著鋼甲的馬車距離我們還很遙遠。你別灰心，任何時候都不要束縛自己的想像力。我會讓人把你的這個構想記錄下來，等回到垂柳城後做出來試試。」
「呵呵……殿下，這是對我的鼓勵嗎？」
「算是吧。哈哈……」
「看來空狗人放棄了他們的牧民。」在空狗人草原城鎮的一角，看著被綁成一串串帶走的空狗牧民，奧斯坦拍著畜欄說道。「他們的士兵和男人都在想什麼？留下自己地女人、孩子和老人不管麼？」
「他們地男人就是士兵，他們有他們的規則。女人若是被掠走生下敵人地孩子他們也會將那些孩子養大。」指了一個剛好領著小孩從我們面前走過的空狗婦女對奧斯坦說道。
「哦呵，沒想到這些蠻族還頗有騎士風範，那是不是有的時候哪個孩子是自己的哪個孩子是敵人的他們都分不清。」
「的確如此，在草原上女人被搶來搶去是常有的事情，女人只是壯大本部族的工具。為了生存和壯大自己的部族他們也沒空去計較那究竟是誰的孩子。」
「他們的生活還真是原始和野蠻，我收回之前的評價。」
「嗯……地確。」點了點頭：「數百年前開始他們就是這樣了，遊牧畢竟只是人類最原始的一種生存手段，若是他們像農耕文明那樣使用牧場的話，那麼他們就不叫遊牧的蠻族了。」
「我實在無法理解像帕爾斯那樣的曾經輝煌一時的國家怎麼會被這些蠻族給滅亡。」
「帕爾斯是被穆圖帝國滅亡地……」說到著我突然想問問奧斯坦對前世一些歷史的看法。「奧斯坦……若是這樣的蠻族滅亡了塞裡斯……」
「那絕對會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大的災難。我在伯撒城大學讀到一些東拉納帝國與翼獅城邦的書籍。上面記載著一部分東拉納人以及翼獅城邦人堆塞裡斯國的認知。那裡的人富有並且自信，他們有非常獨特的藝術以及強大的軍隊。若是塞裡斯國被滅亡了。那麼……我們和薩拉教徒就是這個世界剩下地最後文明。殿下您肯定會不高興的。」
「那若是他們滅亡塞裡斯國之後大規模地入侵西大陸呢？像穆圖帝國那樣的軍隊規模。」
「就他們？」奧斯坦鄙夷地指了指那些空狗牧民俘虜。
「這只是個假設。」
「好吧，假設。假設他們現在很強大，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比穆圖帝國難對付，軍事制度地問題。不過那些還沒有建立起軍事制度的王國……就難說了。」
「呵呵……」聽完奧斯坦的話我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看來出錯的的確是前世的歷史。而在這個世界的西大陸這些遊牧民已經開始不適應新的時代了。
「殿下……」就在我和奧斯坦交談的時候，雅克走了過來。「殿下，庫洛騎士派人過來說他們抵達了我們南面地那個空狗人村莊。但是那裡附近徘徊著空狗騎兵的主力，所以他們需要我們。」
「呵呵……」聽完雅克的回報，奧斯坦笑了：「原來他們還沒走，我還以為他們嚇破膽子了呢。」
「我們走……讓帝國自由市軍團的士兵盡快將這些俘虜和牛羊全部送到十誡山的戰前城寨去。」
「是，殿下。」
當那些空狗牧民的白色帳篷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的時候，我們也同時發現了庫洛麾下的亞夏騎兵與空狗王子帶領的空狗騎兵。庫洛騎士很謹慎，並沒有對那些空狗騎兵發起進攻，而空狗騎兵也不願意離開這個村莊，遠遠地奔跑著與亞夏騎兵對峙。
「命令三個武裝步兵連隊立即在空狗人地村莊前組列防線。」當我們趕到之後第一時間立即對天鵝堡軍團發佈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天鵝堡軍團連隊馬上從隊伍中開始脫離。那些馬車在村莊前停了下來，然後三個連隊的武裝步兵立即像以往那樣快速地將防線組裝起來。
看見我們已經抵達戰場，庫洛也放棄了和空狗騎兵時而追趕時而撤退的遊戲。朝我們這邊靠攏。
「總算來了，親王殿下。比我想像之中的要快一些。」庫洛騎士策馬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們能夠追上任何用兩條腿走路的敵人，不過你們都是四條腿。情況怎麼樣？庫洛騎士。」
「空狗人不願意離開，在那裡……」說著庫洛騎士指了指那個空狗村莊。「在那裡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讓他們不願意放棄。」
「那你有沒有派到那個村莊看過。庫洛騎士。」
「派了，結果被空狗人殺死。」
「派多一些？」
「不……」庫洛騎士搖了搖頭：「一直都在陪著這些空狗人兜圈子，那些是空狗王子的主力，我怕那些狡猾地空狗人會以這個村莊為誘餌分散我麾下地騎兵進行攻擊。」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睿智的選擇。」
說完看了看前方地三個武裝步兵連隊，他們已經在村莊前組列好了防線。而遠處的空狗騎兵則在亞夏騎兵和我們靠攏之後又朝村莊接近了一些。見狀立即對身邊的傳令官命令道：「再派出三個連隊組列陣線，全軍前進。」
隨著命令的傳達。整個軍團都動了起來。向空狗人的村莊靠近，隨著村莊的越來越接近，我們透過頭盔的窺視孔我甚至能夠看見帳篷裡那些驚恐地空狗女人和小孩。
可就在我們向空狗村莊靠近的時候，遠處的空狗騎兵也動了，他們策動戰馬，向我們的左翼迂迴。
隨著大地上響起的轟隆聲，突然萌發的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但是究竟是什麼我也想不出來。天鵝堡軍團武裝步兵組裝地防線就在眼前……
突然之間，只見空狗人村莊帳篷的昏暗之中。兩個空狗牧民將一個裝著蜂箱的小板車推了出來。見狀我連忙朝周圍的的帳篷看去……
「琴炮——」武裝步兵之中立即有人大聲吼道。
琴炮……聽見這個詞之後，腦袋突然開始嗡嗡作響。
琴炮，也叫風琴炮，早期火炮諸多種類中的一種。由三十六根炮管組成。發射比手炮更粗一些的彈丸。這種東西僅聽說過翼獅城邦和穆圖帝國有配備，哥頓也在對這種在一瞬間內威力驚人的火炮進行改良。哥頓軍事學院中也有介紹關於這種火炮的攻擊特點……
「快散開……」武裝步兵連隊地連隊長們立即做出了反應，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讓自己麾下的士兵散開。
雖然各個連隊地連隊長們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火炮的攻擊，但是倉促之間天鵝堡軍團的士兵們還是顯得很慌亂，尤其是前列的士兵在那種距離上面對敵軍的琴炮。
「噗噗噗噗噗噗……」隨著空狗村莊帳篷前密集的閃光與升騰而起的白煙。前列陣線頓時木屑飛濺。
「噗叱——」突然之間。隨著眼前一陣血霧飛濺，讓我感覺自己正在慢慢下墜。接著只聽見「砰」的一聲。就像有人策馬奔過將我鎧甲的護肩上用力用扯了一下一樣。那股巨大地力量使我脫離了馬背，在半空中翻了半圈，最後被狠狠地甩在了草地上。
沒暈。但是耳中能夠聽到的就只有那尖銳的耳鳴聲，除此之外我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隨從們立即將我扶了起來，不停地衝我叫喊著，但是現在我什麼都聽不到。
「叫他們趴下……」不停地衝自己的隨從大吼著，即便我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但是隨從們無奈地看了看前方的陣列。前列的武裝步兵們在第一陣的炮擊過後立即中擋板後面衝了出來，撲向村莊。亞夏騎兵們，由於遭受炮擊，他們的戰馬驚慌失措……
而我自己地戰馬……已經倒在了我的身邊，馬頭都被打爛了。遠處的空狗騎兵此時已經繞到了亞夏牧民騎兵的左翼。開始進入最佳的攻擊位置排成橫列。這是空狗騎兵的衝鋒陣列。
「他們想要趁著我們混亂的時候發起衝鋒，奧斯坦，把你的戰馬給我。快點……你留在這裡重整隊伍。」沖奧斯坦大喊著，然後搶過他的韁繩。這時候我已經能夠模模糊糊地聽到自己地聲音。
在阿土地幫助下爬上馬背，然後接過木遞來的一柄長槍。「哥頓騎士，跟隨我進攻——」
「哥頓——」久未上陣地兩百多名哥頓騎士托起了他們手中的長槍，他們的吼聲讓我體內的血液突然沸騰了起來。多年來的征戰，隨著哥頓的軍事變革讓我已經快忘記了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只有像這樣驅策戰馬才能夠找到另一個自己。
帶著哥頓最後一批上陣的騎士驅策戰馬來到亞夏牧民騎兵陣線的後方。庫洛騎士還在重整他那混亂的騎兵。而空狗騎兵們已經擺好了衝鋒陣列
隨著號角的吹響，空狗騎兵的衝鋒開始了……
空狗騎兵衝鋒加速很快，那些空狗人揮舞著手中的砍刀與戰錘，呼喝著朝亞夏騎兵以及天鵝堡軍團奔去。
而我的身後，哥頓騎士們也組好了陣列。
朝自己的身後看了看。「跟隨著你們的總團長，哥頓騎士……」看著前方的敵軍與混亂的亞夏騎兵，將自己手中的長槍高舉了起來。「勇氣……」
「榮譽——」
「衝鋒——」
「哥頓——」
馬踏草原的轟隆，起伏的鎧甲碰撞，軍馬的喘息……可以燃燒男人血液的火焰正在隨著衝鋒慢慢地回到我的身體之中。對。正是勇氣與榮耀。讓人即便是面對數千的敵軍也毫無畏懼。
哥頓騎士們在加速中已經組好了衝鋒的楔形陣列，而空狗騎兵第一列已經突入了亞夏騎兵的陣列之中。他們的衝鋒至少換取了亞夏騎兵雙倍的陣亡。還沒等亞夏騎兵們從第一次衝鋒中恢復，如同海浪一般的第二列空狗騎兵又衝進了他們的陣列。
隨著空狗人與亞夏騎兵左翼戰列線的接近，緩緩地將手中的長槍放了下來，雙腿踩著馬蹬微微從馬鞍上立起……心中再無雜念。
「叱——噗叱——」
折斷的長槍，嘶鳴的戰馬，人類發出的戰吼，鎧甲的碰撞……四處都充斥著這些雜亂的聲響。
就在敵軍第三波衝鋒即將再次衝擊亞夏騎兵的時候，我們斜切進了空狗騎兵的衝鋒陣列，我手中的長槍與身下的戰馬沒有撞到任何東西，戰馬從空狗騎兵衝鋒之間的縫隙穿了過去。但是沒有時間遲疑，敵軍第四波衝鋒陣列近在眼前。
將身體微微探前，就像當初在石堡的時候藍鳶教我的那樣，將長槍放平，不要顫抖……
「叱——」立即脫手……
長槍穩穩地扎進了一個空狗騎兵的身體，長槍脫手之後立即毫不遲疑地抓起了一把戰錘，繼續驅策戰馬加速，準備砸爛迎面而來那個空狗騎兵的腦袋。
可是……我的攻擊又一次揮空了，身下的北地馬輕易地撞開了空狗騎兵那矮小的戰馬，喘著粗氣繼續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