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四十七章 皇袍血—夜遊 文 / 漢鐵
. 秋夜裡的拉納城並沒有我想像之中的繁華，不管是哥頓軍隊所在的新城區還是高牆之後的老城區。當然，這與眼前的戰爭不無關係。但……在這座城市裡生活的人們還真得是讓人吃驚，不是因為這座城市的財富，亦不是因為這裡的人口，而是因為他們的鎮定。除了因為戰事這裡的居民躲避在家中使得城市顯得有些死氣沉沉之外，居然沒有什麼人願意帶著他們的妻子走出家門逃出這個城市。這樣的定力難道還不夠讓我感到驚訝嗎？
是的，他們的這種鎮定讓我很難理解，因為在北部，不管是神聖拉納帝國還是三百合王國，一旦城市即將陷入戰火的話，那些生活在那裡的平民都是能逃則逃，讓自己的家人們遠離戰火。而拉納城裡的人們卻剛好相反，難道他們真的願意相信這是一座被父神庇佑的城市？
「大人。」就在我看著桌上的地圖腦袋裡漫無邊際想著與這個城市相關事情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房門外傳來了旦茨的聲音。
起身過去打開房門，對旦茨問道：「怎麼了？旦茨。」
「克裡城那邊來消息了。銀珍珠伯爵大人派人來說翼獅城邦已經有一個軍團渡過了邊河。他們的督治已經簽署了一份文件，派出不高於兩個軍團規模的翼獅城邦軍隊幫助拉納教宗整治拉納城防。不是大議會的宣戰決議。」
「邊河？呵呵……那他們還得走上一段時間，恐怕到時候他們還得再走一次，從哪裡走來就得從哪裡走回去。不過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了，按照原來的計劃，黎明之前向內城發起進攻。」
旦茨：「攻陷銀河橋之後是否允許劫掠全城？大人。」
所謂的銀河橋就是銀河上的橋，當然，這裡的銀河並不是一個天文詞彙。而是一條從聖山腳下流淌而過的河流。而銀河橋則是連接聖山與城區地唯一通道。那座橋樑的橋頭堡壘也是保衛聖山唯一的軍事工事，一旦佔領了銀河橋，那麼就意味著進軍拉納的所有道路都已經向皇帝打開，走過銀河橋之後聖山上只有那些肅穆的宗教文化建築。而聖山以及整個西大陸的信仰所在——拉納教廷也將在我們地掌控之中。
「士兵們的賞賜必不可少，不過……旦茨，對於生活在這個地方喜歡長篇大論的人。我們就投其所好吧。他們願意為那些古跡與收藏支付大量黃金的。」
「明白了，大人。」聽罷，旦茨點了點頭。「另外，大人，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
「禿鷹們抓到了兩只可愛的小鳥。」說道這，旦茨笑了笑。「那兩隻小鳥在夜裡盛裝出行，結果被禿鷹們給碰上了。」
「盛裝出行？」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現在的拉納城是宴會廳嗎？戰場啊，明天就要開戰了。居然還有人盛裝夜遊？拉納人還真是有夠安逸的。
「是的，大人。其中一位似乎是歐西尼家族的千金。而另外一位也是拉納城中名望的小姐。根據禿鷹們問話得到地訊息，這兩位小姐是來夜會情人的。似乎……這兩位小姐掌握著自由進出內外城的途徑，這也是禿鷹們感興趣地事情。所以專門過來向您匯報。詢問應該如何處置那兩隻小鳥。能否進行拷打逼問。」
「歐西尼公爵地千金，不是嫁給克隆納公爵的次子麼？難道她的丈夫沒告訴她哥頓打到家門口了嗎？還是那娼婦覺得丈夫帶兵駐守城塞地時候是與情人幽會的天賜良機？」
「呵呵……南方人的思維很奇怪，誰知道呢。」旦茨笑著聳了聳肩膀回答道。「反正她們絕對不可能是經過城門出來的。」
雖然現在歐西尼和克隆納兩個家族掌握的拉納城防軍是攔在我們面前的敵人。但是進軍拉納不比其它的戰役。這個城市不平凡也決定在這個城市所發生的爭鬥亦不平常，我們根本不可能像在北方那樣，戰勝對方，隨意處置對方。在這裡軍隊已經成了一種威懾的手段，用以解決對方手中威懾力量地存在。因為在這裡力量並不僅僅來自於士兵，還包括了金錢、婚姻、與教廷地關係還有對城市陰暗處掌控的力度。事實上，這裡就是一個縮小了地西大陸，就像哥頓不能將月歌公主處刑一樣，這裡掛著公爵、伯爵頭銜的家族正是這裡的「王室」。
翼獅城邦的銀桂。紫琴。克裡城的銀珍珠，拉納城的克隆納與歐西尼都是這樣的家族。他們或許只掌控有著掌控著少許的軍隊。但是誰也不能忽視這些南方家族的力量。銀珍珠家族就是一個好例子，即便是在洛倫佐伯爵被趕出克裡城數年後，銀珍珠家族也會在一夜之間清洗整個拉納城。而對於北方的國王們來說，在必要的時候，他們也很樂意迎娶其中某個家族的女士作為自己的王后，比如……猛牛老丈人。帝國皇室，哥頓王室沒有破產前紫琴夫人麗莎貝拉一世功不可沒。雖然，我也弄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那些家族都是超有錢的主，並且在他們自己的傳統勢力範圍影響力驚人。這也是為什麼在西大陸歷史上以武力征服這個地方的北方君王不少，卻沒有一個能統治這裡的原因。通常在這裡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就帶領麾下的軍隊回到了北方。這裡……不是他們能夠委派官員傳達自己意志的地方。
「沒抓到他們的隨行人員嗎？」思考了片刻之後抬起頭來對旦茨問道。說實話，我還真不好去動歐西尼家族的千金，但是那位浪漫多情的女士攜帶著隨行人員的話，那麼選擇拷問那些隨行人員絕對是個好選擇。
「呃……沒有。」旦茨搖了搖頭。「在知道是被我們抓住後她們還給了禿鷹們幾個金克裡，要禿鷹們帶她們來見您。禿鷹們覺得不好辦，所以……禿鷹們派人過來徵詢大人您的意見。」
靠，聽完旦茨的話我突然想罵人。他們也知道難辦啊？難辦就直接來問我怎麼做？他們還真懂得做人。
有時候當下屬也有好處，起碼有領導拍板，自己照著做就是了。對，他們不是沒有選擇的權利，比如說照著領導話做，出了問題，錯在領導的時候，他們可以選擇扛或者不扛。能扛的事扛了上司心存感激，從此平步青雲。不該扛的扛了上司都救不了你，直接劃清界限將你遺棄。
「他們是禿鷹，我們來之前他們在拉納城裡不好查現在還不好查麼？去查那兩隻小鳥的情人。凌晨之前要查出來。告訴他們，我就在這裡等著。另外……我暫時不知道這件事情。」
「明白了，大人。」旦茨向我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下半夜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敲響，這一次是禿鷹們匯報說抓到了那兩隻小鳥的情人。遂披上大衣，和旦茨一起朝街對面的那棟房屋走去。
凌晨的拉納城讓了覺得有些冷，遂將身上的哥頓軍衣扯得嚴實一些。站在房屋大門口，朝兩邊街道的盡頭看了看。透過朦朧的夜色，可以看見昏暗的街道盡頭有著模糊的燈火，那裡是天鵝堡軍團守夜士兵的哨站。事實上，以天鵝堡軍團這幾千人的規模想要完全佔領整個外城區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這是古拉納帝國的首都，即便是經歷了黑暗時代和封建時代之後，這個城市的規模亦沒有縮小，反而比起古拉納帝國時代更加龐大。
所以，我們在新城區選擇了一處市集以及存儲倉庫這一塊作為臨時營地。拉納城的市集並不像哥頓的大多數市集那樣是露天的小攤，雖然他們也有那樣的小攤分散在城市各處，但是他們還有更大的市集，那就是現在天鵝堡軍團休息的建築。
這樣的大市集在南方很常見，比如翼獅城邦聖翼獅廣場上距離大議會不遠的大集市。集市在遭受攻擊的時候也能夠被當做防禦工事來使用。而且佔領這樣的公共建築使用民怨沒那麼大，停止幾天交易而已，現在這種狀況估計他們也沒什麼心思做買賣。
附近的街道全部被天鵝堡軍團的士兵們封鎖了起來，並且設置了障礙和哨卡。除了在新城區裡四處遊蕩的禿鷹之外其它人不可能靠近這裡。而在入夜之後還在街上遊蕩的人……都會被禿鷹綁架，帶到這裡面來。
皮靴踏在石板馬路上的聲音在這樣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嘹亮，快步橫穿街道之後鑽進了對面的那棟房屋。與外面靜寂的城市相比，這棟石木結構的交易所熱鬧多了。今天晚上最為忙碌的就是禿鷹們，從交易所的長廊走過，透過那些沒關上的房門可以看見，禿鷹們正在將帶回來的人按坐在椅子上，然後面無表情地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