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三十六章 時代的腳步聲 文 / 漢鐵
. 「好吧……告訴我需要多少。」猛牛老丈人點了點頭，答應了。
「兩萬金克裡……」
「噗——」站在一邊聽完皮德報出的數字我噴了。兩萬金克裡……兩萬金克裡是多少？整整兩箱子的金幣，拉捨勒老頭拿來購買海葉堡的價格。可以贖回一個在戰場上被俘的國王，在百年之前甚至可以買下一座城市。「我在海葉堡的時候送回來的三箱子黃金哪去了？」聽到這裡我忍不住開口向皮德問道。
「支付之前拖欠民夫的薪資，建設從火鷹城到托斯要塞的大道，以及阿萊河水利設施的先期投入，這些在帝國財政以及統計公會那都有明細的賬目。我也覺得這是個無底洞，若不是既要維持戰爭又要興建這些設施的話帝國的財政會充裕許多。」皮德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好吧。」猛牛老丈人聽完皮德的話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先告訴你，皇室現在已經沒那麼多錢了，這些錢將由皇后向翼獅城邦的阿特拉斯海風險投資商貿公會的銀行借貸。」
「也好。」皮德點了點頭。「等到戰爭結束帝國就能立即償還這筆借貸。」
「還有什麼麻煩？」
「沒了，歡迎回來，漢大人。」得到猛牛老丈人承諾的皮德立即換了一張臉，笑著對我說道。事實上，他的精明正在於此，即便現在在他的心中有另外一個大麻煩他也不會連著說出來。那些麻煩在他的手裡就像是一個大型工程總監手中的工程進度一般，什麼時候該幹嘛他都能夠安排得清清楚楚。他絕對不會一次將所有的麻煩都倒出來，而是每隔十天半個月根據猛牛老丈人這邊的情況提一個——他總有辦法將問題拖上那麼長時間。說到這裡不得不肯定他的能力，事實上，其中許多地麻煩在他的手上已經被解決過一次，到猛牛老丈人面前提出來的時候一些小麻煩甚至已經根本不需要提及。而大問題，對猛牛老丈人來說已經都變成可以接受的問題。
猛牛老丈人：「火鷹王國南部地區的安排呢？」
皮德沒有回答猛牛老丈人地話，而是退到了我身邊，看著原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官員。
「哦，陛下。已經派出官員了。而帝國宗教議會那邊也派出了神甫。」其中有一個官員站起來回答道。
「好，那麼，今天還有其它什麼事情？」猛牛老丈人大概是感覺到今天官員們的匯報沒那麼早結束，遂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是的，陛下。」另外一個帝國官員站了出來。「三獅王國那邊派使者來了，帶著三獅王國國王的要求。他們希望我們能夠盡快向三百合王國的東部地區發起進攻，從哪裡發起進攻都好。另外……他們和雙首蛇公國暫時休戰了，並且歸還了雙首蛇公國原來被扣押的艦船，秋樹大人那邊送來消息說三獅王國和雙首蛇公國正在討論擴大海上商貿的可能。」
「擴大商貿？哪些商品？」聽到這裡我插話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大人。」那個帝國官員搖了搖頭。「不過秋樹大人給了我們的外交官一些參考。首先，三百合王國的國王不久前剛剛通過三百合王國地議會發佈了一條新的昭告。昭告上宣佈禁止長弓。具體時間就在他們地軍隊在三百合王國西部受挫不久後。還有就是，這次他們派出的外交官有可能跟我們提及大批訂購鋼甲的可能性，不過相信他們也沒抱多大期望，因為帝國本身造出來的鋼甲都不能滿足帝國的需要。所以我們估計他們和雙首蛇公國關於海上貿易的談判可能是想要訂購大批地鋼甲。」
「呵呵……看來三獅王國人在三百合王**那吃到苦頭了。」三獅王國在三百合王國西部打的那一仗我曾和自己下屬的軍官們仔細地研究了一番。三獅人的長弓手和武裝步兵們在平原上被三百合王國的騎士們給打得夠慘就像百年前戰爭時末期的許多戰役一樣，曾經恐怖的三獅王國長弓已經不能再對不斷發展地鋼甲造成足夠傷害，而三百合王國偏偏是以騎士見長。現在三獅人看來已經意識到長弓落幕的時代已經來臨。與其讓長弓繼續在民間存在還不如直接禁止，轉而裝備起更多的重甲騎兵、重甲步兵和手炮。
長弓和鋼甲對應三獅王國與三百合王國的戰爭也算是武器之中的冤家了，鋼甲剛剛出現的時代剛好就是兩國百年戰爭地開始，那時候長弓風光一時。為了對付三獅王國地長弓，三百合人甚至雇來了翼獅城邦的重弩，但依然敗在了三獅王國長弓地手下。直到三百合王國鋼甲的不斷發展以及……一個女孩的出現，百年戰爭末期三百合王國的騎士們在戰場之上面對三獅王國的長弓越來越佔優勢。尤其是在平原上。最終使得三獅王國人徹底退出了大陸，而這一次戰爭的開始，直接宣告了長弓的終結。火藥武器代替長弓與鋼甲較量時代的序幕正式拉開了……
「我們可以賣給他們更多的鐵礦，或者鐵錠。這樣可彌補帝國財政的緊張狀況，有總比沒有好。」
「不陛下。」猛牛老丈人剛剛說完，皮德立即站了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帝國現在就開始限制鐵礦與鐵錠的出口。將戰爭工廠擴大。把生產武器的權限開放給帝國商人。」
「若這樣的話不是等於間接地將武器賣給我們的敵人？」
「是這樣的，陛下。某些武器。但是……」說道這裡皮德稍稍停頓了一下。「與其將鐵礦與鐵錠賣給翼獅城邦或者三獅王國造鋼甲造刀劍與火藥武器再賣給我們的敵人，我們為什麼不讓我們的平民與工匠們來造呢？我們有條件這麼做，缺少的只是一個詔令。同樣都是賣錢，我們能夠讓我們的軍隊裝備更多更精良的武器，即便是將武器賣給需要的國家也能賣更好的價錢，而不是賤賣得和木材價格差不多。更何況我們可以用法令來限制商人們將武器賣給誰，同時讓更多沒有工作的人找到工作。這對於帝國財政更有裨益。」
「需要多少錢？」
「呵呵……不，陛下，您應該問能夠賺多少錢。有的是商人花錢購買大量生產武器的許可權。」
「可他們能建得起戰爭工廠麼？禿鷹要塞的戰爭工廠當初可是花了很大的一筆錢。」
「這就不是我們需要想的問題了……」皮德搖了搖頭。「有的是人去想辦法，磨坊，水力鼓風爐，這些都是現成的。他們知道怎麼做。」
猛牛老丈人：「那地方貴族的私軍呢？」
「恰恰相反，陛下。地方貴族們以及騎士只會越來越難以負擔高昂的私軍費用，他們會發現帝國裝備鋼甲與精良武器的士兵比他們領地上的農夫還多，舊的地方軍隊將不再能夠對裝備精良帝國的軍隊造成威脅，騎士領主們若想繼續征戰只能選擇向陛下效忠，成為帝國的軍官。」
一個新的時代……皮德的預測不是天方夜譚，聽完他的話開始我已經聽到了新時代的腳步聲。不對，應該是新時代的腳步一直在伴隨著我前進，它並非剛剛到來。是的，不管是哪個，新的時代開始了，而敏銳的皮德已經看到了這一點。或許新的時代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標誌，或許明確的標誌是在當初紫琴夫人送來那門大炮的時候。一直以來我都在哥頓加速著新時代的來臨，一個騎士退出戰爭舞台的時代，換成平民軍隊拿著火藥武器穿著鋼甲互相較量的時代。新的軍團成為戰場上的主力，而我帶著這些新軍團與哥頓的敵人作戰，讓他們明白了舊式軍隊的弊端以及新式軍隊的好處。
同樣，正是這樣時代的來臨促成了皇帝與國王開始將國家的權利慢慢集中到自己的手中，地方領主的軍隊將不再有大的作為。恍然間，我感覺自己好像又穿越了一次一般，自己以後要用一種新的眼光去看待整個西大陸了。
所幸的是，當皮德剛剛意識到新時代來臨的時候，我發現我們已經遠遠走在了西大陸的最前面。從國家權利的集中到新軍隊建立的體系，以及帝國的種種管理制度。而其它的西大陸國家尚在朦朦朧朧之中感受新時代的氣息。或許他們也有和皮德一樣感知敏銳的人，但……在他們的國家，這樣的人或許遠沒有皮德這樣的條件直接向國王提出建議。他們或許只是一個工匠，一個作家或者是一個畫師。他們或許會用自己的作品去喚醒一個國家，而神聖拉納帝國……已經走在新時代的大道上快步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