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二十五章 海葉堡要塞爭奪戰之一：火焰之牆 文 / 漢鐵
. 「發射——」
「鏗！」隨著號令砸下的鐵錘敲動了投石機的扳機，接著巨大的齒輪從互相咬合的狀態脫開，甩起黑色的烏油飛速地轉動著發出齒輪拖齒後特有的聲響。巨大的揚臂拖動拋索，將石塊砸入濃霧之中。
接著只聽見濃霧深處傳來慌亂的叫喊，警戒的鐘聲被敲響，不一會兒，隨著濃霧中閃動著的隱約火光，隆隆的炮聲傳來，各種鐵球和石球落在了投石機周圍的荒地上。
「好……」白鳶拿著炭條在手中的小本子上記錄著，一顆從敵軍城牆上飛來的炮彈在荒地上跳了幾下之後落在了他的身邊，這顆炮彈讓他稍稍楞了一下，但只是半響，白鳶又投入到自己專注的事情中，寫完之後抬起頭來等著要塞敵軍的炮擊結束後對操作投石機的士兵說道：「加重，然後再試試。」
「明白，大人。」操作投石機的士兵們領命之後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將揚臂扳回了一些，然後用戰場起重機將墜重物裝到配重稱上。做完之後又將揚臂扳回到發射前的位置。
「發射！」
號令聲起，揚臂再次將一顆大石塊拋射出去。這次濃霧之中傳來了一聲悶響，接著是磚石崩塌的響聲。
「好！」聽見響聲之後，白鳶點了點頭，連頭都不抬繼續記錄著，記錄完成之後收起了本子。看著東方地紅日說道：「可以了。到時候再根據需要添加低重量的墜重物調節。將投石機推回去吧，過一會霧就要散了。」
待那些操作投石機的士兵將投石機推到安全位置之後，白鳶帶著小本子走到我們面前。「大人。可以了。現在我們只要等濃霧散去後看看剛才究竟是擊中了哪裡。」
「嗯……」點了點頭，沒有多話。和萊肯一起站在安全地位置一直等到陽光驅散了濃霧。這時候我們的軍衣已經顯得有些濕漉了。
城牆在濃霧開始散去後慢慢地顯現在我們眼前，接著原本只是個模糊灰影的城堡與燈塔要塞也展露出了海葉堡要塞的宏偉。在朝陽下，整個要塞泛著暖光。若現在我不是帶著軍隊來打仗的話，我還真想將眼前的一幕給畫下來。
不過，這幅美麗的畫卷現在有了一處缺憾，就是城牆上間隔的塔樓有一處被砸了個大缺口。原來剛才那顆大石塊砸中地不是城牆，而是貼著城牆的箭塔。石塊被那個箭塔給擋住了。其實白鳶是想做盡量精確的投石機對城牆命中記錄，因為到時候重型投石機將要發射的是燃燒彈。不過……也一樣，看最後一顆石彈的落點軌跡，若無箭塔阻擋的話最後應該就是落在城牆上。
「把箭塔砸塌了是不是能夠直接衝進港區？」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阿土開口問道。
「呵呵……」聽完河石的話我和萊肯笑了起來。
萊肯：「阿土，把箭塔砸塌了你要是敢從廢墟堆裡衝進去我包你死。」
「為啥？」
「那箭塔與城牆是分開的……」接過話對阿土解釋道：「從這裡看好像是城牆連著一個個箭塔和炮台，但要是從空中看的話箭塔和城牆是分開地。城牆在每個箭塔的位置凹進去，留出位置用於建起箭塔。也就是說，即使箭塔被砸坍塌了，進攻要塞的人若是想從廢墟衝進去的話，他們在塵土散去之後就會看見又一道城牆堵在他們的面前。而他們所處的位置要面臨守軍的三面打擊。守軍會怎麼做？先是往你頭上倒一鍋滾油，然後守軍就在城牆上看著你跳舞。」
「哈哈哈……」周圍一眾天鵝堡軍團的軍官跟著大笑起來。而阿土則在一邊尷尬地嘀咕著，不知道他在念什麼。
抵達海葉堡要塞後的第四天凌晨。
大霧之中遠處城牆上的火光在黑夜之中也模糊得只剩下淡淡地微暈，而在天鵝堡軍團的陣地上，所有人都在黑暗之中緊張地等待著。雖然已經盡量不發出聲響，但是城牆上的光影還是明顯地更亮了些許。顯然，敵軍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意圖，加派了城牆上地防守士兵。
但這對我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壞事。他們在城牆上留的守軍越多，我們就能夠在一開始的攻擊之中消滅更多的敵軍，因為一開始的攻擊是由投石機加燃燒彈來完成的。
隨著統一的號令。已經準備了大半個晚上的哥頓重型投石機將燃燒彈投擲了出去。半響之後……遠處地城牆上地光影遽然變亮，燃燒彈特有的爆炸聲傳來，混雜其中地還有那些淒厲的慘叫。在城牆各段點亮的光團彷彿是將周圍的濃霧也點亮一般，讓距離火光如此遙遠的我們也被照亮。而與遠處傳來光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陣列在前哥頓武裝步兵們的黑色背影。
當哥頓重型投石機投擲出第二批燃燒彈的時候，要塞的守軍開始開炮還擊了。但是在這樣的大霧之中他們的炮彈連概射都做不到，大多數的炮彈落在這幾天來哥頓重型投石機試射的地方。看來三百合守軍也不是傻瓜，他們也會預先瞄準原來試射的地方，而不是一通亂射。
可惜，隸屬於天鵝堡軍團的攻城器械專家白鳶也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反覆計算之後捨棄了原來的試射點。這也是我們的優勢之一，畢竟我們可以根據試射點得到的記錄重新安排實際射擊的陣地。而守軍的城牆是不能夠轉移的。
燃燒彈三輪射擊之後停止了繼續射擊。此時遠處的火光已經讓濃霧減淡了幾分。城牆上的大火連成一片，此時再也聽不到任何慘叫。只有大火在熊熊地燃燒著城牆。
火勢稍減之後，進攻的命令被傳達了下去，號角聲響起。架著編製擋板的哥頓士兵們拖著擋板開始衝鋒，後面山地營士兵以及兩個連隊的武裝步兵立即跟進。很快，城牆下立起了一排擋板，山地營的士兵們就在擋板之後搭弓準備著，而哥頓的武裝將雲梯架上城牆。
三百合守軍的炮擊還在繼續，就在第一個武裝步兵連隊登上城牆的時候……
城牆上又冒起了團團火光，隨著火團連續不斷地升起。彷彿是那火光將我點燃一般，我感覺全身都變得燥熱起來……那不是我們的燃燒彈。而是敵軍向自己防守的城牆投擲了油料，點燃了那還未熄滅的火焰。頃刻之間，城牆上傳來陣陣哀嚎。
那些哀嚎彷彿是一支從城牆上投擲而出的利矛，穿透我的胸膛，狠狠地紮在了心臟。
緊鎖著眉頭，帶著恨意閉緊了眼睛急促地喘息著。一個精銳的連隊，那是一整個精銳的連隊，兩百五十多個優秀的哥頓士兵，久戰的老兵。就這麼沒了……
輕敵了，即便是進行了這麼多的安排，我們還是太輕敵了，駐守要塞的敵軍將領不是庸才。悔恨在心底變成絲絲涼意……
「旦茨——」帶著怒氣大聲吼道。
「是，大人!」
「立即帶上武裝步兵第三連隊，到城牆下面去。通知城牆下方等待的武裝步兵，等城牆上的大火一熄滅就吹響號角，讓士兵們吶喊衝鋒，但是別上去。若是敵軍向再向城牆投擲油料彈你們就慘叫。若敵軍不投擲油彈，你們就退到擋板後面，等待我們的投石機攻擊城牆。」
「是，大人。」
「嗚大火熄滅之後，城牆下的號角被吹響，接著是比第一波攻擊更加嘹亮的衝鋒吶喊聲響起。
不一會兒，不出所料，敵軍在聽到聲響之後再次向那段城牆投擲了油彈。配合著升騰起的朵朵火團，慘叫聲傳來，不過這慘叫聲在我聽來中氣太足了一些，好像不是那麼淒厲。
但是三百合人似乎並非那麼在意，在反反覆覆聽到幾輪哥頓軍團的號角聲以及進攻的吶喊之後又投擲了幾次油彈。直到他們意識到上當，聽到號角聲之後不再投擲油料。
好，就是現在，在戰場沉寂片刻之後。突然沖不遠處的白鳶命令道：「投石機發射——」
「投石機，發射——」
「發射——」
「發射……」
命令被一層層地傳達下去，哥頓重型投石機再次揮舞著它的巨臂，將捆紮成堆的木桶丟了出去。
比起三百合人投擲的油彈，哥頓燃燒彈彷彿是帶著復仇的怒火一般，騰起了巨大的火團，接著又化成捲起的火浪，將整段城牆吞噬。升騰起的火焰不僅僅是城牆上燃燒，而是將整段城牆都化成一座巨大的火牆。
慘叫聲，我們也聽到了敵軍的慘叫聲。但是……聽起來不是那麼地淒厲。不過……沒所謂，等到哥頓重型投石機接下來的一輪打擊開始，他們就可以叫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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