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救贖 文 / 漢鐵
. 三個小子裹在厚厚的絨毯之中，小臉蛋兒粉撲撲的。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子個子比躺在最右邊的那個小點。因為孩子們還在午睡之中所以暫時看不到他們眼睛的顏色。
「三個都是男孩嗎？」欣喜地回過頭去詢問身後的仙黛。
「不……」仙黛輕輕地搖了搖頭。「銀桂夫人誕下了一個男嬰和一個女嬰，而小橡樹他是一個健康的男孩。」
「小橡樹？這是你為他起的名字嗎？那時候我問過了那棵老橡樹，可惜它沒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微笑靠上前去輕輕地將仙黛摟在懷中。從孩子的名字可以聽得出來，她還記著當初與我初次相遇時的情景。雖然我無法揣測仙黛心中的那些浪漫，但是還是可以隱隱地感覺出幾分其中所帶的少女情懷，即使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還有旁邊的那兩個孩子，銀桂夫人居然誕下了一對龍鳳。這對我來說實在是一個難以置信的驚喜，如果還在前世的話，這個女嬰將會是我父系的家族三代以來最大的喜事。
因為銀桂夫人所生下的女兒是我父系的家族三代以來的第一個女娃。這是我對自己祖父與父親的最大超越，是的，在這一點上，我超過了他們。我的祖父與祖母，在有了四個男孩之後想為家裡再添一個女孩，結果之後又誕下兩個男孩，即使他們生活在那個鼓勵生育的年代，最終也是以失敗而告終。我地父親一共有五個兄弟。而我，至今還是只有一個親生弟弟與一群堂弟，而沒有任何一個堂姐妹。我自己前世的親身父母在有了我和我的弟弟之後。我家老爺子曾想嘗試著再要一個女娃，給我們添個乖巧地妹妹，結果被我老娘的一句話給嚇住了：「要還是個男娃咋辦？」那時候我的父母正為我們兄弟的調皮頭疼不已。就因為這句話以及不同時代政策的變遷，遂最後只能去抱養了一個女嬰。
那個時代的人們在對待男嬰與女嬰完全是以兩種完全不同的眼光來看待，溺嬰，棄嬰是三姑六婆們八卦中經常提及的事情。我前世地親生父母就是在前世故鄉老縣城的十字路口撿到了我的妹妹，一個從小到大都很乖很懂事的妹妹，從來就沒有讓我的父母失望過。從小到大。
現在，雖然說按照西大陸說法這個還在甜睡中的女娃只是私生女，但是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甚至因為祖輩與父輩地影響，對於這個女娃地寵愛有可能超過她的兄弟們。
「不是。」仙黛雖然對我的擁抱並不抗拒，但是也沒有表現出往日的那種熱情。「這只是我對他的稱呼，他的教名應該是海法-漢-海伶。」
「呵呵……」聽仙黛說完孩子的名字我開心地笑了。這個纖細的姑娘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只是刻意所為。孩子地名字已經向我告知了真相，遂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謝謝你，仙黛。」
「這個名字是小橡樹的祖母起的，她認為這個孩子應該有一個尊貴的姓氏。」
仙黛面無表情地給我潑了一桶冷水，放開懷中地小美人，訕訕地笑了笑將話題轉移：「對了，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跟銀桂和紫琴在一起地嗎？」
仙黛走到床邊，輕輕地撫了海法所戴的小帽子。「當初是紫琴女伯爵將我留下地。當初我的母親忙於家族船隊的經營，有紫琴堡女伯爵的幫助。我們家中產業的經營很順利。我母親讓我將家裡船隊的第一筆盈利交給紫琴堡女伯爵，因為當時女伯爵正好要前往石堡去參加她母親與哥頓公爵的婚禮。所以我的母親想讓她將那筆錢轉交給你。不過在我將那些錢交給女伯爵大人之後，在紫琴堡住了一段時間，在那裡我遇到了銀桂夫人，她向我傳達了希望我作為她隨身女官的意願。並且承諾將來會給予我的孩子一個體面的身份。一個爵位。我必須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在徵詢了我母親的意見之後，我接受了銀桂夫人的好意。事情就是這樣。事實證明，我母親的建議是對的，我遇到了一位善良的貴人。在生下小橡樹之後我並不能夠給予小橡樹足夠的餵養，多虧了銀桂夫人。可是……」
維露詩那個小妞又拿了我的錢，回頭我得找她要去。不過現在，安撫眼前的小美人更重要，遂立即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當我們看著對方的孩子時，那股不安就會變得越來越強烈，我難以忍受這種奇怪的感覺，我忍不住，我去肯求維露詩女伯爵告訴我，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最後，我才明白那對可愛的孩子竟然是小橡樹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妹妹……」說著仙黛抿著小嘴將視線移向窗戶。
「仙黛……」又是維露詩那小妞，盡給我找麻煩。
「這不是銀桂夫人的錯，她是一位好人……」就在我打算開口安慰的時候，仙黛打斷了我的話。
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長歎了一口氣，看樣子仙黛將怨恨全部移到我身上了。這樣也好，她們都是好女人，我不是好男人。
「啊，看來你已經看過自己的孩子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銀桂夫人已經從外廳走了進來。對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再理會我，走到仙黛的身邊，輕輕地扶著仙黛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直到仙黛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之後，銀桂夫人才抱起床上已經醒來的小海法，毫無顧忌地撩開衣服，用她那傲人豐碩的胸脯為小海法哺乳，這讓此時的銀桂看上去泛著一層母性的光輝。
「我為你的妻子感到不值。」抱著孩子的銀桂並沒有讓我欣賞多長時間，抬起頭來對我說道。
「嗯……」無奈地點了點頭，對她的話隨意敷衍道。我記得當初是她和亞夏女大公羅蘭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是為我與歐萊雅的婚姻感到遺憾，為我不值。現在，剛好相反。女人還真是反覆無常。
「她是一位令人尊敬並且難以與之相惡的女士，她還是一位尊貴的女伯爵。你不能夠表現出些許的愧疚嗎？」
「嗯！」用手指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尖，繼續點頭。反正現在怨氣都發洩在我身上，那就讓她們發洩好了，如果這樣能夠讓她們感覺好一些的話。事實上，我的確是找不到什麼好辦法來消除她們的怨氣。
「兩個孩子叫什麼名字？」我正在嘗試著轉移一下話題。
可是好像銀桂夫人的怨氣比仙黛要大得多，憤憤地朝我嬌叱道：「他們的姓氏都是銀桂，他們沒有你的姓氏，我原來就對你這麼說過。我的父親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因為這兩個孩子的降生，我的父親原諒了我。我和孩子們現在生活得很好，很幸福。」
「…………」那你還跟著維露詩那小妞跑這來。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了，說出來那是找死，沒有哪個男人會愚蠢到真的為了過一把嘴癮幹這種事情的。
「呼——」一看銀桂夫人宣洩完之後陷入沉默，我終於有機會長吁了一口氣。俯視著兩位美人，開口說道：「好吧，我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請你們相信我現在是帶著愧疚與虧欠之心。事實上這也一直困擾著我自己，但是我找不到什麼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你們能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不論過去，那已經發生了，現在，現在我應該這麼做？有好的辦法嗎？沒有，我們都沒有。
我深愛著你們，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現在被你們所怨恨著，在這一點上我也無愧於自己的心，因為確實如此。但是現在，請你們原諒我什麼都做不了，我要帶著妻子以及兩個尚小的孩子與公爵大人像罪人一般披著麻衣去拉納城覲見，請求教宗對哥頓王室的原諒。
去年我在幹嗎？在打仗。前年我在幹嗎？在打仗。前年之前我在幹嗎？還是在打仗。毫無疑問，戰爭還是會繼續，只有死人才能夠看見戰爭的終結。
我很羨慕死人，但是我卻是那麼地怕死。因為我有所牽掛，在遠方有我所牽掛的女人與孩子，有你們，有我的妻子。我還想活著見到你們，因為你們是我所愛，所以我活到現在，但是我不保證哪天自己也能安靜地躺在戰場之上看著戰爭的終結。所以……我坦誠相告，我從來沒有想過應該怎麼去解決這樣的困擾，我只希望……能夠在自己還是個活人的時候，用這寶貴的機會好好地愛自己所愛。即使是在腥風嗚咽的戰場，在想起你們的時候，默默地為你們，為我的孩子們，祈禱。這是我救贖自己的方式。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