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又見曼達瑞斯 文 / 漢鐵
. 「還記得當初我把你臭罵一頓的事情嗎？就在這裡……」在石堡的書房裡，猛牛老張人指著地板衝我問道。
「記得，父親大人。」輕輕地點了點頭回答道。猛牛老丈人說的是格林娜的事情，當時在這個書房中猛牛老丈人把我大罵了一頓，那也是他唯一一次衝我破口大罵。
「現在在回頭去看那件事情，你有什麼感覺？告訴我。」
「現在？對於曾經總是感覺有很多東西想要感慨的，但是想要開口的時候發現自己除了一聲長歎之外什麼都說不出來，就是有點些遺憾，對那個孩子。」
「不錯，我很高興看到你的成長，並且……我們之間更加信賴了。你看，你並不顧及說這事情，你現在看開了，對於故人離去也不再執迷。人生一世，分分合合，有聚有散……」說著猛牛老丈人站了起來，扶著我的肩膀邀我一起來到石堡書房的陽台外邊。指著山下石頭城來往的平民們說道：「看那，他們每天都在為了自己而活著，在領主們的庇護下，脆弱無比，曾經的你就跟他們一樣，視野所及不過身邊數米，一有變故驚慌知錯四處逃散。現在好多了，在看過戰場與權利角逐中生命的脆弱之後，你沒有變得偏執這是我所欣慰的。我需要的不是一個以俠義為唯一信念的騎士，亦不需要一個陰狠的領主。漢，你覺得我作為哥頓的公爵如何？」說道這猛牛老丈人轉過來微笑著問了我一句。
「父親大人是一位令人尊敬地公爵。優秀的領主……」這可不是我地拍馬之詞，雖然這老頭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開一些老不正經地玩笑。讓人鄙視。但是就看他所做的事，與西大陸其它諸侯相比的確是非常優秀。即使不論他過去年輕時候的種種戰績。就哥頓公國在他的手中領土擴大好幾倍，還有哥頓公國也是在他的手中建立這兩件事情，也足夠他成為哥頓公國歷史上最優秀的公爵。
「哈哈……」我地話讓猛牛老丈人聽了很開心，大笑著接受了。「嗯……很中肯，也很保守地評價。我接受了，呵呵，我曾經也年輕。也彷徨過。只要是人都一樣。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自己做過什麼，我知道自己能夠當得起哪種評價。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並且以後也告訴凱洛。代代相傳。努力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堂而皇之地接受自己應得的榮耀和讚美，無需謙遜。我地方法也很簡單，做合乎情理的決定，用合乎情理的人。」
「是的。父親大人。我會把您所說的都告訴凱洛。」
「嗯。等我地婚禮結束後，我要你到天鵝堡去。那裡我去看過一次，那裡需要你好好經營一番，現在那裡人少，兵力也足夠，要做什麼事情比較容易。我要你在與西邊開戰之前先將那裡徹底穩定下來，不給亞夏大公國任何機會。」
「明白了，父親大人。」
「唉……沒想到快到我和麗薩地婚禮時，紫鳶卻走了。好了，活著的人該做地事情還要做。對了，有個叫曼達瑞斯的人來找過你，在你回來之前，現在住在蘇菲的旅館那邊……」說道這猛牛老丈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呵呵……你總是喜歡做一些奇怪的事，走吧，先和我一起下去吃點東西。」
「嗯，好的。」
和猛牛老丈人一起到餐廳吃了點東西之後，我就離開了城堡，乘馬車趕往蘇菲的旅館。猛牛老丈人看樣子是已經知道了曼達瑞斯的底細，不過他並沒有去管這事情，這事對他來說無所謂，他倒是更期待我打算幹嘛。
到了旅館之後我很快就問道了曼達瑞斯所在的房間。旅館看樣子最近又重新裝飾過，比我剛從翼獅城邦回來的時候光亮了一些。蘇菲還是老樣子，估計這會她這個老闆娘還在苜蓿莊園睡覺。來到曼達瑞斯的門房前敲了敲門。
「誰？」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傳來曼達瑞斯的聲音。
「我。」習慣性地回答了一句。
「你是誰？」這次曼達瑞斯的聲音離房門又近了一些。
還沒等我回答，隔壁房間的房門先打開了，從那房門後邊探出個腦袋來。是個女人，一個村姑。這個村姑打開門看見我之後走到曼達瑞斯的房門前敲了兩下，沖裡邊說道：「先生，是您要找的人來了。」
剛聽見這個村姑開口我才記起來，這聲音熟悉得很，就是「暴民」圍營那天晚上山寨版「自由引導人民」裡的那個「自由」啊她。
房門打開，曼達瑞斯看見我之後輕輕地恭了躬身：「沒想到漢大人您親自來了。快請進，大人。」
「呵呵，謝謝。」說完跟著走了進去，在房間裡找了個椅子坐好之後，開口問道：「曼達瑞斯先生，你專程趕到石堡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漢大人，我們是來請求您的幫助。」
「怎麼了？」
曼達瑞斯看了看旁邊的那個村姑後回答道：「是這樣的，我希望漢大人您能夠接納自己的領民。」
「呵呵，我的領民？你是指那時候向我進貢熊皮的那些村民嗎？你們遇到什麼事情了？」
「是的，大人。在您離開後不久，銀獅城就封鎖了通往托斯鎮的道路。所有的商隊和旅人必須走猛獅堡那條路。村民們再也換不到任何東西了。所以我跟幾個村的村長商量了一下，決定來找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能夠接納這些宣誓效忠於您的村民。」
「嗯……」托著下巴想了想，移民不是什麼問題，當初那麼多的雙首蛇公國平民都給我移過來了，更何況是與哥頓人同一民族的這些山民。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著曼達瑞斯點了點頭。「可以，我是個慷慨的領主，在天鵝堡，我的領地上有大量的土地可以給予你們，但是相應的，你們也必須盡到一個領民應盡的義務。勞役、兵役、賦稅這些是你們必須承擔的，你們不能再像過去那樣自由。與之相對的，你們的將得到我手下軍隊的保護，可以自由地到集市上去交換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我領地上所有其它領民所能夠享受到的權利你們都能夠平等地享有，同樣，你們也必須負擔他們所必須負擔的責任。」
「給一塊沒人要的山林不行嗎？」旁邊那個年輕的村姑插話道。
「呵呵……年輕的姑娘，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這個村姑的意思很明顯，意思就是給他們一塊地方，讓他們像原來一樣，只是他們不想納稅，服役。說白了，就是原先當野人當習慣了他們。可惜，漢老爺我沒人要的山林是不少，不過沒人要的良田更多……沒人要，沒人要，就是沒人……
「紫憂。」這個村姑膽色不錯，估計在山林中也是村長或者原來鄉紳之類人的女兒，她倒是一點都不畏怯。
「紫憂，不錯，紫色憂鬱……你的父母給你起了個好名字。」說她叫「自由」還真沒錯。「好吧，紫憂姑娘，我不說那些山林是屬於我，還是屬於父神。我問你，人活著在這個世界，有不需要代價的東西嗎？請不要迴避，回答我，女士。」
「嗯……有吧……」這個二十出頭的村姑想了一會兒。「比如山裡的樹木，早晨清新的空氣，小溪中的清泉還有……還有周圍村民的微笑。」
「呵呵……」笑著點了兩下頭。「嗯，沒錯，你說的這些都是不需要金幣就可以擁有的，但是我說的是代價而不是金錢，金錢只不過是一個衡量標準，而你所說的那些東西還沒有被金錢來衡量罷了。我們再來看你所說的東西是否都是沒有代價的吧……
首先，為了讓你能夠享受到這些美好的東西，你的母親必須懷胎十月，經歷漫長的等待與最後的痛苦將你生下來。這樣你才有了享受這一切的資格，不是嗎？山林裡的樹木，小溪中的清泉，需要你們多加看護，防止不小心的火星將整個山林燒燬。周圍人善意的微笑必須靠你用同樣的善意去對待他們。不僅如此，你所說的這一切還需要人去保護，如果你們的村子沒有任何人願意去看護的話會怎麼樣？那你們在山林中的村子也只不過是山賊或者南面領主軍隊眼中的一塊肥肉。
可見並沒有什麼東西是免費的，不是嗎？看遠一些，將我的領地想像成是你們的村子，而我是你們的村長，將你們付出的勞動想像成是金錢。城堡的城牆可以在戰爭到來的時候為你們提供庇護，你們的男人加入到我的軍隊中不也跟你們看護村子的男丁們一樣？如果你們沒有任何付出，我給予你們施捨你們會高興嗎？請坦誠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