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9章 明 文 / 幽幽弱水
第199章明
「仗斃」一出，如同炸雷在綠奴腦頂爆開，炸得他腦子裡直嗡嗡作響！大王爺居然真的要殺了他！
他頓時跪在凰麒跟前，死抱著凰麒的腿，嚎啕大哭起來：「總管，看在我忠心跟著你的份上，求求你幫我說說好話吧！我不願意死！」
「大殿下開恩！」凰麒趕緊的跪下求情，希望能說動大王爺：「綠奴一向喜歡男色，從未聽說與哪個狐女有過瓜葛……」
「這還不夠！要讓本王撤罰，就必須拿出讓本王信服的理由來！」狐凝傲冷笑了一下，轉身邊走邊下令：「後天行刑，先把他關起來！」
凰麒美眸輪廓一下大了點，瞳孔緊縮。他領悟了……大王爺的目地原來如此……
綠奴見門外兩個小廝進來，也清楚了些什麼，趕緊的撲到唐惜盈面前，抓著她的裙擺求喊著：「王妃殿下救救我，現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
唐惜盈腦子還沒有轉起來，這事至始至終連句話都沒能插上。看著綠奴苦苦求她，趕緊安慰著：「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求大殿下的……」
兩個小廝強將綠奴的手掰開拖走，綠奴一面被拖著走，一面朝唐惜盈伸手，好似象抓著這根救命稻草般的哭著：「求王妃殿下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呀……」被拖出了屋子，聲音在門外越來越遠。
凰麟本來還不明白，見綠奴如此模樣，也醒悟了過來……問題的關鍵在此：要殺的話，現在就可以仗斃，何必要等上二天。
「他怎麼可以這樣，我找他去！」唐惜盈氣得一跺腳，要追上狐凝傲去理論。
「王妃殿下且慢！」凰麒趕緊阻止，對著凰麟使了個眼色。
凰麟立即會意，故意對著滿屋子還跪著的狐女們大聲喝斥道：「全呆在這裡幹什麼？該忙忙去了！」
妾和侍女們迫於凰麟的壓力，趕緊的一哄而散，逃般的蜂擁溜了出去。
「你們先出去忙吧，我和凰麟總管送王妃回屋！」凰麒吩咐了唐惜盈的侍女後，帶著唐惜盈往院子裡走。
走到院中停下，見四周無他人，凰麒悠悠吐出一口氣，開口問道：「王妃打算如何辦？」
事情來得太突然，讓唐惜盈不知何去何從。她定下心把事前後想了想，老實說出自己的打算：「大殿下可能剛才生氣了，所以才罰得那麼重。等會他氣消了，我去求求他。他也是講道理的，一定會放了綠管事！」
凰麒歎氣一聲：「你還不知道大殿下的用意嗎？」
「用意？什麼用意？」唐惜盈有點摸不著頭腦，轉動了腦子後，恍然大悟道：「難道說綠管事真的得罪了大殿下，所以大殿下想讓他死？」
「綠奴從沒有得罪大殿下！」凰麟找了個乾淨的石凳坐了下來，掏出扇子扇著。風情萬種笑道：「王妃再不明白的話，哥哥可要損失一個管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沒得罪為什麼還要綠奴死？唐惜盈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著凰麒，想知道答案。
凰麒欲言又止，沉思一會後，語氣沉重的道出：「宮裡是有地位的說了算，主子說奴才有罪就是有罪，說沒罪就是沒罪！如果大殿下認定綠奴有罪，綠奴只有死。如果大殿下說綠奴沒罪，綠奴就可以撿回命來！綠奴生死就看大殿下的一句話……」
唐惜盈愣愣的看著凰麒，凰麒繞了半天到底要說什麼？這些道理她懂呀！
「那麼我去求大殿下，讓他說綠奴無罪好了！」唐惜盈接著凰麒的話喃喃道，此話一出，她已經有了點感覺，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
「那麼王妃怎麼求呢？」凰麒眸中水波蕩漾，波光粼粼，但此時卻滿是憂鬱：「普通的求已經打動不了大殿下了！請王妃好好考慮一下吧……」
普通的求不行……那麼只有特殊的求……
「這才說到點子上！」凰麟一合扇子，捏著扇子一拍手，發出清脆之聲。凰麟此時卻比凰麒輕鬆許多，他還不忘開玩笑：「王妃就從了大殿下吧，大殿下一高興，不但不罰了，說不定還賞呢！」
唐惜盈終於明白了！她頓時血氣上湧，紅著個臉氣惱道：「大殿下怎麼可以這樣！我真的是看錯他了，他怎麼可以拿綠奴的命來要挾我……」
「王妃不要胡亂猜想！」凰麒微微一笑，夾著絲苦澀：「大殿下是公事公辦，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什麼，根本沒和王妃您要求什麼！」
唐惜盈感覺又氣又無奈！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矛頭指著綠奴，其實早就算準了她不忍心看著綠奴被打死，不會置身事外！表面冠冕堂皇，其實就是用綠奴的命來逼她就範！
如果冒冒然衝過去求，就算說破嘴皮子，狐凝傲還是會一口咬定有罪。他要的不是求情，不是說幾句好話，他要的是……
「王妃有二天時間！」凰麒隨後沉默了許久，和唐惜盈無語相對，安靜中隱藏著波濤暗湧。
「如果王妃不能讓大殿下收回成命……」凰麟打破這個寧靜，站起來收起微笑，正顏看著臉色蒼白的唐惜盈嚴肅道：「那麼綠奴只有死！」
「王妃用膳吧！」侍女見唐惜盈托著下巴呆呆的靠在桌子邊發愣，滿桌子的飯菜已經涼了，還一口還沒動。
唐惜盈回過神，感覺胃口全無，舉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又不知道看什麼出神了。
「王妃……王妃殿下！」侍女微側著頭輕聲喚著，關注著有點不同往常的唐惜盈。
唐惜盈被喊了回來，她舉起筷子喃喃道：「哦，對！吃飯、吃飯！」胡亂扒了幾口飯後，就擱下筷子說吃飽了。
下午不像往常一樣午睡，唐惜盈說要出去走走，侍女們就陪著唐惜盈出去了。
漫無目的慢慢挪步，不知不覺就來到狐凝傲書房的門口。門口守班等吩咐的小廝一見是趕緊的請安。
「大殿下在裡面嗎？」唐惜盈問。
「在！」小廝輕聲回道。
唐惜盈站在門口，舉起手來要敲門，但手舉在半空中，沒有敲下去。如被定身般的做著準備敲門的姿勢，舉著手一動不動的站著。侍女們和小廝大氣都不敢喘的看著……許久後，唐惜盈才敲了下去。
小廝一聽屋裡大王爺說進來，趕緊的打開門，彎腰屈膝的請唐惜盈進去。侍女們都很拎得清的站在門口不跟隨進去。
唐惜盈走進書房，見四周均是一個個敞開式的紅木書架，上面堆放著各種書籍。有竹子做得捲成圈的簡書，有用布寫的捲成畫卷般的，也有用蠟線裝訂的古書。空氣中瀰漫著難以言表的書香，還夾雜著狐凝傲好聞的體香。
狐凝傲坐在書桌後，桌上放著文房四寶，他正拿著本古書細細看著。
「隨便坐吧！」狐凝傲言語溫和道。他看著書，目光一直在書上，未有斜視。高大偉岸的身材，透露著威嚴和高貴氣度。看書時，那種霸氣中又摻雜著儒雅之氣。
唐惜盈並沒有坐，她安靜的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去怎麼說。只有用沉默應對！
狐凝傲終於放下了書，和煦的看著唐惜盈：「找本王有事嗎？」
「能不能放了綠管事？」唐惜盈輕聲問道。
狐凝傲深藍色的眼睛，看著唐惜盈那張無華的素顏，毫無修飾的表達出無助和絲絲憂愁。他藍眸光芒一轉：「為什麼要放了他？」
唐惜盈嘴角難以察覺的一抹笑，一分譏諷一分自嘲，更多的是苦澀：「你知道是他無罪的，放了他吧！真的想打死他嗎？」
「本王怎麼沒覺得他無罪？」狐凝傲微微掛起狡詐卻美艷異常的笑容，好似有點嘲諷道：「你回去吧，什麼時候想到理由了再說！」
唐惜盈感到胸悶鬱結，好似呼吸都很沉滯，深深吸了幾口氣後道：「是我進門前聽到綠管事在裡面彈琴，不敢打擾他彈琴，所以腳步放輕了進去……」
「開門時候就沒有一點聲音嗎？」狐凝傲立即打斷了唐惜盈，冷冷的看著她。
唐惜盈一語被斷，頓時愣住，半響後接上了狐凝傲的話：「就算聽到也不知道是我進屋了……」
「那麼在第一時間不會變身嗎？」狐凝傲又一次打斷！而且溫和的看著唐惜盈，非常有耐心的等著她回駁。
唐惜盈想了半天，才喃喃道：「當時大家都很意外……」
「這不是理由！」狐凝傲冷笑著，不溫不火道：「宮裡就是如此，一件看似不經意的事，就能丟了命！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意外發傻的話，那麼就要付出代價來！」
「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收回成命？要我跪下來求你嗎？」唐惜盈眼淚一下被逼了下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服狐凝傲。
如果光靠論辯，她又怎麼是活了幾百年，經驗爐火純青、智商和能力遠遠高於她的狐凝傲對手。